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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正在南洋号船艏,身后不远即是雷暴天即将下葬的灵柩,怎么看都不是该灿烂的时候,可面对着劈波斩浪的南洋号,再沐浴普照海天的初升朝阳,他实在抑不住心头的灿烂,甚至认为自己就是那轮高高在上的太阳。
是的,一如太阳也有黑子,任何伟大的人物,在其光辉的成长历程中,也会有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但这不重要,伟大之所以光辉,不仅能让世间的宵小无所遁形,更能将自己隐藏在光源中心,以光芒的形象展示世人,这才是伟大的真正含义。而雷暴天,不过是他伟大光辉下第一个遁形的宵小。
为这一光辉,他整整等待两年,确认万无一失,才展开行动。他绝对相信,这是人类文明史上最jing确、最隐秘,也最完美的杀人计划,只有最伟大的天才,才能制定出如此空前绝后的计划。
至于那个香港女jing,无所谓,他压根没想杀她,所谓的报仇,不过是作为继承人理所应当的姿态,杀一个jing察对他有什么好处?让她背负罪名逃回香港,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当然,那个女jing很漂亮,也很能干,多少有点可惜了,可没法子,谁让她遇上聪明绝顶也伟大绝顶的他了呢?
思chao起伏,壮怀激烈,李逸风很自然地畅想起未来,畅想公司在自己带领下,一步步发展为东南亚最大,继而亚太十大,接着亚洲第一,最后世界前几,《风云》杂志、《时代》周刊、福布斯名人榜,到处都是他显赫的名字,那块遥远大陆上的十几亿人,更会因他黄皮肤的血统而以他为傲,为他疯狂……
心情大好,李逸风也有了说话的兴致,对身旁的亲信阿福道:“阿福,你懂做生意吗?”
阿福意外道:“风哥说笑了,我家世世代代都是打鱼的,哪懂这种事?”
李逸风手指敲着船栏,亲切地责备道:“这可不行啊!公司迟早要壮大,不可能一直窝在坤甸这种小地方,香港、上海、东京,都是我们的前期目标,如果你总是这个样子,怎么让我放心地把南洋的生意交给你?”
阿福受宠若惊道:“风哥放心,我一定努力,不让你失望。”
李逸风微笑着拍上他肩膀:“跟着我不会错,好好干,我很看好你。”
阿福感激涕零,大鞠一躬道:“谢谢风哥。”
两人正说着没边的话,一亲信跑过来道:“风哥,船老大说地方差不多了,问是不是可以下葬了?”
李逸风看看时间,见已经开出一个多小时了,也该下葬了,敛容道:“就这里,召集兄弟们,大家再一起送家舅一程。”
亲信应一声去了。
李逸风也整束衣装,带着一脸低沉肃穆走下船头。
南洋号随即停在大海zhongyang,接着哀乐齐鸣,纸钱漫天,李逸风以最悲痛yu绝的神情,在满船黑帮分子的痛哭中,和雷暴天的家属一起,将承载雷暴天棺椁的木筏点燃,缓缓放至海面,雷暴天阳间最后的火焰随波而去。
以树枝编就的葬筏并不坚固,涂满的油脂更是助长了燃烧的速度,再加上海面的颠簸,不多时,还在目力所及范围内,木筏就承受不住棺木的重量,在火焰和海浪的联合作用下嘎然碎裂,沉重的棺椁冒出一连串气泡,带着雷暴天的遗体缓缓沉向海底。
黑帮分子们发出震天哀号……
◇◇◇◇◇
嗖嗖!两根带着倒勾、拖着长长绳索的鱼矛,准确地she中下沉的棺木。
但也只是she中,不可能she穿厚重的棺板,重点是固定后面的两条绳子,一条是活绳,一条连着一台潜水推进器。
一潜水人鱼似地游过来,抓住那条活绳,灵活地围着棺材缠来绕去。棺材的排气孔正排气进水,还处于半浮半沉的缓慢下沉状态,使他能从容完成这一过程。
确认缠牢后,将活绳同连接潜水推进器的绳索绑牢,打个ok手势。推进器cao作人当即加大功率,引擎发出低沉的嗡嗡声,由慢至快,将绳索绷直,雷暴天的棺椁终于止住沉势,被强行拖曳而去。
此二人当然是志在必得的谢开与荆鹏。
潜水推进器的用处不仅是潜水,更是承重,没有这台承重二百公斤的双引擎推进器,他们可弄不走沉重的棺材,好在坤甸不仅是旅游胜地,还是潜水胜地,只要有钱,弄一台这样的推进器并不难。
二人拖棺潜行,十分钟后,在一处不大的岛礁后浮出水面。
高见靓和渔船早等在这,忙抛下绳子。荆鹏继续cao推进器,谢开接住绳子,和连接棺材的绳索绑牢,上船把棺材拽上。这样的小船虽无吊车,但有扯拖网的轮滑,扯个棺材上来不是什么难事。
计划的第一步抢尸体,就这样轻松惬意地完成了。
荆鹏随即上船,不顾一身水便道:“老大,快打开看看,这厮到底怎么死的?”
谢开笑笑道:“那就打开,看完把尸体扔进冷藏室,省得再把这大棺材弄进去。”
荆鹏这个高兴,忙跑一旁找工具去了。
高见靓把毛巾递谢开,莞尔道:“这个荆鹏,枪林弹雨都经过了,见个尸体还这么兴奋,真是大孩子。”
谢开边擦头发边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尸体,是能证明你高大督察清白的尸体,都说你们jing察对尸体最感兴趣,我就不信你不想看?”
高见靓淡然道:“我不是不想看,是不急着看,我早相信你能弄到尸体,也相信你能抓到李逸风,人证物证俱全,还有什么可急?”
谢开稍显意外地道:“这么高度信任又高度评价的话出自你口,可真不容易,虽然我相信你心里一直这么想。”
高见靓轻轻一叹道:“如果你不总是胡说八道,我相信以你的才能,绝不仅是写几篇不伦不类的低俗小说那么简单。”
谢开不屑地笑道:“低俗小说,还不伦不类,这就是你对我职业的评价?不是我打击你,我的低俗小说,比你高大督察的收入只多不少,再加上我文武双全,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知道现在这叫什么吗?”
高见靓翻个白目道:“叫什么?”
谢开牛叉道:“这叫高富帅,当前最受欢迎的男xing人群。”
高见靓忍不住一笑,反问道:“那你知道在女孩子眼里,高富帅又叫什么吗?”
谢开道:“叫什么?”
高见靓嗔道:“又有钱又帅,当然是傻瓜加白痴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受欢迎?”
谢开亦笑着反问:“这么说,我也很受你欢迎,准备把我当凯子钓走了?”
第六十七章 元凶束手(上)()
茫茫无际的大海zhongyang,失去动力的南洋号死鱼一般漂浮,如果不是一帮上蹿下跳的黑帮分子,几乎就是一条被海盗杀光抢光的死船。
荆鹏带着一缕戏谑xing笑意,耍猴一样看黑帮分子们大呼小叫,故意把船开得慢吞吞,就是不肯加速。
谢开在后舱稳坐钓鱼台,不耐烦地敲敲窗子:“别磨蹭了,赶紧接人,接完赶紧走。”
荆鹏嘿嘿笑,这才按两下喇叭,给对方一个积极的回应,稍微加点速度。
高见靓感受两人轻松强大的自信,仿佛周身都被痛快之气鼓荡,发自内心道:“跟你们在一起,真觉得挺痛快,从小到大,我还是弟一次有酣畅淋漓的感觉。”
谢开轻笑道:“我们怎么说都算胜利者,就有权比失败者获得更多的享受,现在都最后总攻了,不痛快点,怎么享受胜利的喜悦?”
高见靓感慨道:“我也破过很多案子,可每次最多是松口气,就象放下一件包袱,别说享受,就没感受过胜利的喜悦。”
谢开微笑道:“那是你没从心理上藐视敌人,只是当成一件必须完成的任务。战略上藐视敌人不是句空话,你必须时时刻刻把对手看成奴隶都不如的垃圾和杂碎,可以任你宰割,就象七九年小平说那句话:我们就是要用牛刀杀鸡。说直接点,我就欺负你,你能怎么着?就是这种态度,这才是藐视。”
高见靓摇着头道:“看来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以后会尽量试试。”
谢开挥下手道:“试,百试百爽。”
荆鹏看谢开一眼,忽地笑道:“高jing官,我们老大还有句藐视敌人的名言,你想不想听听?”
谢开急喝道:“闭嘴!”
元凶即将归案,高见靓心情甚好,不以为然道:“干嘛这么紧张?我相信你说的话一定非常有道理,最多粗俗一点,放心,跟你们一起这么久,我已经免疫了。”
谢开根本不知荆鹏要说哪句,只是觉得不是什么好话,苦笑道:“那先说好了,你要没能免疫,别跟我发飙。”
高见靓痛快点头,又对荆鹏道:“说,什么话。”
荆鹏大声道:“我们老大说了,总攻就是最伟大做爱的最后shejing,必须得爽。”
谢开暗叫一声:“ohmygod!”连自己都捂脑袋了。
高见靓更不用提,虽有所准备,但哪能想到是这等龌龊到极致的话,登时脸蛋大红,气急败坏去捶他:“你这下流鬼,这种话也说得出,都恶心死了!”
谢开忍俊不住,边躲闪边笑道:“我早跟你说了,你非要听,能怨我吗?再说我又不是对你说的。”
高见靓脸都红成滥柿子了:“那也不行!你说出这种话,就是禽兽。”也不管有言在先,砰砰一通乱打。
荆鹏哈哈大笑,这个得意骄傲。
一段小插曲就此过去,虽有点不堪,却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谈笑用兵,什么叫战略上藐视敌人。
◇◇◇◇◇
两船在海天间接近,黑帮分子们久盼的渔船终于到了。
荆鹏慢悠悠减速,把船靠到不远不近处,头探出驾驶室,用客家话道:“你们怎么了?怎么停车了?”
阿福看李逸风一眼,不答反问道:“你是哪的船?怎么就你一个人?”
荆鹏道:“三宝垄。我们总共有六个人,都睡大觉呢,正赶上我当值。”
李逸风盯盯他浅浅的吃水,悄声道:“问他收成怎么样。”
阿福笑起来道:“天亮了还睡觉,累成那样,收成一定不小?”
荆鹏哪能上这当,叹口气道:“唉,别提了,本来准备到菲佣那边拖一网就跑,可刚过南安礁,就碰上老家的海监,硬给赶回来了,一点情面也不讲。”
阿福附和道:“嗯,现在老家也硬气了,可要小心。”边说边向李逸风递眼神,询问接下怎么说。
李逸风通过吃水没问出破绽,又道:“问他是三宝垄谁的盘子。”(黑话,指在哪个社团地面,向谁交保护费。)
荆鹏忿忿不平道:“可不,兔子也会咬人了,简直六亲不认。”又热情道:“对了,你喊我干嘛?要帮忙吗?不过修船我可不会,燃料也没有多余的卖你。”
阿福故作友好地道:“我们不要修船,也不要燃料,不过三宝垄我倒常去,有许多闽粤一带的兄弟,你是哪家盘子的?”
荆鹏假装骄傲,大拇指一竖:“chao州曲爷,三宝垄外加半个婆罗州,管是当头的,还是赤脚的,都要给上几分面子。”
阿福心想你就吹大气,我咋没听过这曲爷?又向李逸风递眼神。
这当然是谢开的安排,没让他选特别有名的人,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地头蛇,阿福这样的喽啰可能不知道,但李逸风这样的大哥,应该略知一二,但也只是一二,提不出更深层次的问题,从而避免被问住。
李逸风凝思一番,好象想起这么个人,没再通过阿福,亲自问道:“曲爷我知道,也算自家兄弟,两个月前他娶孙媳妇,我还去做客了,你应该也分得一份彩头?”
荆鹏笑道:“一看你就在打诳语,哪里是娶孙媳妇,分明是嫁孙女,彩头倒没有,份子倒多加出五成,可倒了霉哩。”
李逸风微微一笑:“可能我记错了,不过人嫁到槟港,这我倒记得。”
荆鹏愈加放肆地笑道:“还说没记错?分明是嫁到古晋那边,才不是毛的槟港。”
李逸风仍不放心地笑道:“还是你记xing好,不过我记得曲老爷子好象有两个孙女,嫁得是哪一个?”
荆鹏刚要答话,忽听谢开在后面道:“别跟他废话了,问他什么事,不说就走。”
荆鹏立马脸se一变,作不满状道:“喂!你把我喊停下来,到底有没有事?扯来扯去的,误了行程,我们船老大醒来要骂的。”
李逸风吃个软瘪,不情不愿地丢个眼神,又把话语权还给阿福。
阿福陪笑道:“我们也chao州的,和你一样是同根生,有急事要到坤甸,你送我们过去,好处少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