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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有八、九年的时间,若再见到爹现在那般模样,不知师父会有怎样的感受。
毕竟当年,一个是年少华美的将军之后,另一个是俊朗无双的堂堂秦王。
“若师父现在见到爹,兴许认不出的是你。”
贺澄修的话让温安义平添一分不安,他虽知秦王现在处境,也知其双腿已废终日依靠轮椅。但,他无法想象的是,现在的秦王会有多么败落不堪,会让贺澄修说出这句话。
“好了,为师替你安排了住处,你随我来,我还有些事要同你说。”
温安义带着贺澄修穿过花园,在山庄的东侧一处的厢房已经收拾干净,推门而入屋内的摆设简洁素雅。
而贺澄修一眼便认出,这屋子的模样是按他儿时的住处所布置。果然,乐文山庄的处处,都透着当年秦王府的影子。
“你爹之前派人来传话,让我好找到你后助你一臂之力,所为何事你也知道吧。”
“知道。虽然途中出了点茬子,但也因祸得福得以脱身。”
温安义点点头,想着果然是这俩父子盘算好的,“瑜王遗孤之事暂且还没消息,毕竟十几年了。此事也不能太过张扬,我只安排了几名亲信去调查,可能得费点时日。”
“不忙,爹说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也不急于一时。”
“嗯。那你就放心在我这住下,剩下的事我会安排好,不会有人打扰你。”
温安义自然已经想好如何替贺澄修脱身,这世上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只要瞒过津唐国官府的人,雁川国的人他压根不放在眼中。
“师父,多谢你这么多年都在暗中帮爹。”
“说什么傻话呢,没有秦王又何来如今的我。”
温安义记得当年秦王让他离开时,他是万般无奈和不舍,但还是接受了这个任务。
当年的他还是一心为雁川国,但当获悉秦王的遭遇后,他便决定同雁川国再无瓜葛。
不论雁川国派多人来津唐找他,甚至想要杀了他,都无法动摇他的决定,同时也奈何不了他。
秦王在津唐国安排部署的一切,造就了他的富甲一方,而他从富甲一方到富可敌国。一个连津唐国国主都敬让三分的人,区区雁川国又能如何。
第77章()
“对了,今天一早索元魁来找过我,我让他明日再来。”
“他怎么会来津唐国?莫非”温安义点头肯定了贺澄修的猜测,“他这一来,我行事势必要更加小心。”
温安义轻笑说:“换个方面想,他这一来离开了雁川国,又是以如此鬼祟的方式而来,也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雁川国的大将军乔装打扮潜入津唐国,若死在津唐国境内,贺章也无法追究只能忍气吞声。
而津唐国主若知道贺章命手下大将军偷偷摸摸而来,恐怕不起疑也难,到时就算他们不动手,自然有人会盯上索元魁。
到了关键时刻,他不介意借刀杀人。温安义这么想。
“那明日我会待在这里不出去,以免被他看见再生枝节。”
“若他真发现你,杀了便是。”温安义将杀索元魁说得那般轻松,跟玩似得。
“师父”
温安义瘪嘴道,“知道了,没你爹的命令,我会留着索元魁的狗命。”
津唐国富可敌国之人,唯一听命的却是雁川国的残废王爷,在外人看来已经毫无用处的废人,确实他想倾尽一切救出的人。
“对了师父,此次前来津唐爹有话让我转达给你。”
“他为何不让那少年跟我说?万一你见不到我又如何?这话就不跟我说了?”说话间温安义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悦。
贺澄修轻笑他就知自家师父会这么说,而他的爹更清楚。所以临行前交给他一样东西,让他转交。
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温安义,后者接过打开一见双眼顿时闪亮放光。
里面的不是什么金银珠宝,秦王知道温安义不缺这些,而是一支精美的口笛。
“爹说这是他自己做的,让你收着,终有一天他会教你如何吹奏。”
贺澄修逐字逐句将秦王的话转述不敢有半点错漏,他很清楚这句话中隐含的意思。
而温安义更为清楚,这是一个承诺也是一种安抚。秦王深知他一心想救其离开雁川国,以此作为契机来告诉他稍安勿躁,且总有一天他们会再度相见。
“那人果然还是当初的秦王,并未变”
心思缜密、不急不躁、行事稳重,善于观察他人言行揣摩他人心思,这便是他温安义所认识的秦王,是那个在他心中雁川国唯一当得起国主的人贺乐文。
“爹的意思应该是希望师父不要因为他的事而乱了大局,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这我自然知道,只是贺章那个残暴之人,看他将众王爷都弄成什么样了,他若不死雁川国短期内亡国指日可待。”
贺澄修早已习惯自己师父的毒舌,当然他也知道天下间没有比师父更忠心于他爹的人,就连他这个儿子都不及其。
而他的师父,也是现在极少数还站在秦王这边的人,虽然可能世间并无多少人知道他们的交情,但有如此后盾爹也能省去许多麻烦。
“话说师父,你让索元魁明日再来,又是为何?”
“我故意的吊着他胃口,同时也能拖延点时间让我先找到你解决你爹交待我的头等大事。”
贺澄修脸上扬起“仅此而已”的疑问之色,温安义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道,“难得见到故人,不叙叙旧怎行。”
听温安义这么说贺澄修心中也有数,明日那位索大将军来此必定会有万分的惊喜等着其。以他师父的性子,那位大将军只能自求多福。
第78章()
次日,索元魁如期而至,这回大概是温安义吩咐过,门口的人也没阻拦直接将他带到一处。
索元魁环视四周,这里布置相对山庄内其他地方较为富丽,因此显得和整个山庄的格调有些格格不入。
他不知温安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那人行事绝不会是无缘无故,他定要小心应付。
突然,悠扬的琴声想起,索元魁一惊,眼前的帷幕缓缓拉开,一名紫衣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
而她弹奏的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川序曲,而他最后一次听见此曲已是多年前。
索元魁双目紧盯座上人,曲声入耳勾起过往回忆。一曲作罢,女子倾侧手中琵琶露出面容,其肌肤皓白如雪、双眉修长,美中不足的是她始终轻闭双目不曾睁眼。
“你你是姝苑?!”
索元魁满是震惊的唤出女子的姓名,但她无动于衷。见状,索元魁匆忙冲上前,却被温安义半路杀出拦下。
“索将军想对我的琴师作何?”
“你的琴师?”
“自然是,不然她怎会在这为将军演奏?”说着温安义抬手示意身旁的丫鬟扶女子离开,索元魁欲阻拦但不论他如何喊女子都未曾理会,闭着双目被丫鬟扶走。
被如此忽视索元魁有些气急,瞪着双目问:“她怎么回事?为何会这样?又为何会在这里?”
“为何不能在我这?我可是花重金将她买来的。”温安义笑着走至一旁坐下,随行的护卫立刻递上一张纸,“看,这便是契约。”
索元魁上前夺过温安义手中的所谓契约,一目十行地看完后双目燃起怒火,“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她明明”
“明明做了将军夫人在家享受荣华富贵?索将军,你可有看清立字之人?”
索元魁自然是看到是谁立的这张字据才会如此愤怒且难以置信,他当初的退让竟会是如此结局?竟让她落得如此田地?!
“当朝镇国大将军,是怎样的人索将军应该很清楚,他要的并非是姝苑姑娘的人,只是让世人谈论的资本。雁川国第一名妓,当时的第一美人,别说千金万金都买不来的人儿啊。”
当年的索元魁还不是将军,和当时也并非歌妓的姝苑乃是青梅竹马。战乱时两人分离,索元魁参军后很快得到提升,在当时还不是镇国大将军的手下做副将。
而他同姝苑再度相遇,她已经成了一代名妓,为了一亲芳泽之人数不胜数,千金难买春宵夜,赎身更是遥不可及。
如今的镇国大将军,当年的忠勇将军对姝苑一见倾心,在当今国主继位后便向其请旨要了姝苑。
那时整个雁川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镇国大将军曹鹏鲲得到了第一美人,还是国主下的圣旨。
“不对!镇国将军为何要向你立这种字据?这定是你伪造的想骗我!”
“为何不?你们的镇国大将军曹鹏鲲啊,嗜赌如命你不知道?凭他那点俸禄不卖姬妾如何活下去?”
温安义起身夺回字据交给身旁的人,“不过可惜啊,当年的第一美人才不过三年就变成了又聋又瞎的女子。”
第79章()
“什么?!你说她”
又聋又瞎?!他认识的姝苑怎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那个貌倾雁川的姝苑,那个明眸善睐笑颜如玉的姝苑
“我肯花重金买下又聋又瞎的她,索将军应当感谢我。否则,曹鹏鲲可能已经杀了她。”
“不会的,这不可能,曹将军岂会如此待姝苑!”
如温安义所料,索元魁对姝苑的遭遇一无所知,自然对曹鲲鹏的所作所为也毫不知情。
而他,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帮他了解下实情也无妨。
“曹将军当然不会这么对待她,毕竟没银子的时候还得卖钱呢。不过呢,曹将军的正妻可不会这么想。女子的嫉妒也是非常可怕的。”
曹将军的正妻国主的表姐,对来自青楼且还是曹鲲鹏亲自向国主讨来的姝苑十分嫉恨,想方设法折磨她不止还挖去其双目,以毒使其失聪。
而这一切,曹鲲鹏自然是知道的,却也奈何不了他的夫人。论身份他的夫人乃皇亲国戚,论家财他若不靠妻早就一无所有。
“索将军若不信回去后打听打听,曹鲲鹏卖了多少姬妾。当然,这主意也是他的那位夫人出的,既能还了赌债又能除去那么多眼中钉,可谓一举两得。不然,凭她的家财若肯出手帮忙曹鲲鹏何须卖姬妾。”
索元魁越听越难以置信,他一直尊敬的镇国大将军,那个在战场上用兵如神的大将军,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他不信!但温安义说得头头是道,毫无撒谎的样子。
“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我也能理解,我已安排姝苑姑娘在后屋等你,你去见见她吧,虽然她看不见也听不见。”
索元魁犹豫下,最后还是径直走向后屋。屋内,姝苑坐在桌边看起来十分平静,完全看不出是遭受过那些对待的人,在她手上握着一个已经褪色变形的银镯子。索元魁一眼便认出,这是他当年赠予她的。
原来,这么多年她都在等着他,等着他去救她
姝苑虽听不见,但她能感觉到有人走来,下意识地有些警惕。索元魁也看出了她的紧张,心中不忍上前仅仅握住她的手。
本想挣脱的姝苑好似突然感觉到什么,没有继续挣扎,而是微皱双眉用感受着握紧她双手的那双粗糙大手。
“元魁哥?”带着怯怯的试探性的声音。
索元魁将她的双手握得更紧,想以此传达心中的那份歉意和思念。
“果然是你,我记得你手掌的疤,在这里”姝苑以手指轻轻划过索元魁掌心那条贯穿式的疤痕。
“我”索元魁欲说又想起姝苑现在已经听不见,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表达。
“没想到还能同你见面,更没想到会是以现在这幅模样。”
姝苑扬起苦涩的笑,如利刀刺在索元魁心间。
“元魁哥哥定是觉得现在的我奇丑无比吧。”姝苑本想自嘲,却因手背上的那股湿润而崩裂了防线,扑入索元魁怀中,想哭却流不出一滴泪。
第80章()
索元魁抱着怀中的人,七尺男儿不禁流泪,豆大的泪珠落在姝苑肩上,透着薄衣她能感受到那片湿润。
两人相拥良久才分开,索元魁知道姝苑听不见,便用食指在其掌心缓慢写下三个字“同我走”。
姝苑明白其用意忙摇头道,“元魁哥不必再为我劳心,我在温先生这很好也很安全。”
索元魁在其掌心画下“为何”二字,他们二人现在只能以此用简单的字进行交流。
“当年在我最落魄无助之时,是温先生的人将我救下,还花钱将我从曹鲲鹏手中赎出。”
姝苑凄婉一笑,似是想起过往的遭遇。
“没想到,我这样一名又聋又瞎的女子,竟然值那么多银两。呵呵呵”
姝苑的冷笑对索元魁来说是如此令人怜悯,而对曹鲲鹏的怒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