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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虽然有只许娶一个妻子的家训,但对于娶妻的其他要求却远远没有那么严格,也从来不特意去讲究门当户对,而是更看重心甘情愿。
但是,苏煜说完了,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他看着青鸾,有些迟疑地道:“郡主方才的话里,听起来好像有什么不满?”
“本郡主没什么不满。”青鸾淡淡望向窗外,女子站在高处的护栏后面,抱着绣球,面无表情地望着四下里拥挤的人群,虽然是选夫,但她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笑容,眼底刻着麻木与漠然,这一点让青鸾好奇。
但,也仅仅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古代女子的命运大多时候由不得自己,婚姻也不全是代表着幸福。
想起苏煜问的问题,她略微沉吟了一下,淡淡道:“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子总是比男人多几分不幸的,苏煜,就如你方才所说,苏家因为有家训约束,所以只能娶一个妻子,在这个时代中绝对算得上是少数了,所以你要慎重以待,怕将来后悔。也因此,将来你成亲时,你的夫人会觉得格外幸福与满足,因为不必与其他女子争宠,也不必担心失去丈夫的关注,只要有了子嗣,你们就是一个完整并且完美的家。”
似乎有些意外会听到这样的一番话,苏煜和宫月流火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上吃饭喝茶的动作,微微抬头,沉默地看着冷淡的表情中带着一贯讥诮的青鸾,对她的话明显有着几分不解。
青鸾敛眸,不再关注那个注定身不由己的可怜女子,淡淡一笑,“可同样是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呢,莫说妄想嫁几个男子了,就算是与多少人共侍一夫,也不一定能选到自己所倾心的。正如外面正在抛绣球的那个,如果她可以自己选择嫁给谁,哪里还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把自己嫁出去?万一绣球是被八十老者或者身心残废之人接到了,她是不是也没有半分后悔的余地?这个世道,对女子就是如此不公平。”
“可她是女子呀”宫月流火张口结舌,从没听过女子可以嫁给几个丈夫的,“青鸾,女子生来就低人一等”
“是吗?”青鸾抬眼看他,唇畔带着冷笑,“那你觉得本郡主是男子,还是低人一等的女子?”
“呃你不一样”宫月流火神色僵了一下,随即皱了皱眉,正色地道:“青鸾丫头,女子生来比男子卑微,这是事实,但不管男人还是女子,本领强大之人总是能赢得别人尊敬的。男子身份尊不假,但若是一个乞讨为生的男子,在一个青楼卖艺的女子面前,他又能尊贵到哪里去?连听一首曲子的资格都没有。男尊女卑,只是时下的一种制度与习惯,并没有人刻意去强调这一点。”
第261章 风起云涌4()
“的确没有人刻意去强调这一单,因为根本就不必强调。”青鸾冷冷睨了他一眼,嫩白的手指指着窗外的那个女子,“你若能有办法让她把绣球放下,让聚集在楼下的所有男子一字排开站到她面前,让她亲自挑选一番,本郡主才承认你没在强调男尊女卑。”
一字排开任由挑选,像是挑选萝卜青菜一样,这是男人才有的权利,女子选夫呵,怎么可能?
男人生来高人一等,自尊心怎么伤得起?
宫月流火嘴角一抽,果然无话可说。
就算是皇家的公主,也从来没有过站在众多男人面前选夫的先例,这个丫头为什么老是异想天开?
宫月流火发现,每次听到青鸾讲话,不是耳目一新,就有一种惊世骇俗的感觉。
从没有哪个女子会对男女之间的婚姻做如此一般剖析,他们生来就习惯了这样的方式,男人面前,女子本就有没有说话与决定的权利,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曾有过什么幸福不幸福一说?
这个时代下,男子有自己选择妻子的权利,三妻四妾正常,就算娶了一个不满意的,后面还没有纳几个自己中意的为妾,横竖总不会委屈了自己就是。但女子就不一样了,嫁了人就是贱妾,除非男子休妻,否则一辈子不可能再嫁第二次,也不能与除了丈夫以外的男子有任何交集——
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为什么由她嘴里说出来,就感觉男人都犯了什么弥天大罪一样?
“郡主的这般说法,苏煜也是第一次听到,不过细想一下,或许确有几分道理。”苏煜一番沉默的深思之后,淡淡道。“因为男子或者女子之身,都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而是天生的命运安排。所以,以性别决定尊卑,本就有些不公平。”
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但仁者见仁,只要自己不过分在意,就不会有公平不公平一说,就比如郡主自己。”
就比如郡主自己。
这句话让青鸾慢慢沉默了下来。
不能说苏煜说的没有道理,仁者见仁,这句话与另外一句话应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处——你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别人眼里的你就是处在什么高度。
一个人想要别人尊敬自己,看得起自己,想要让自己变得不再卑微,不是取决于命运,也不是全然由性别决定。
天生的无法改变——至少,在这古代落后的条件下,变性一说无异于是天方夜谭,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改变命运,只取决于自己的本事。
男尊女卑的思想是封建社会的产物,短时间之内不可能改变,女子之所以一直处于卑微的地位,不仅仅是因为男权的压迫,更是因为她们不懂得也不敢与命运抗争,所以,归根结底,一大半的责任在女子们自己身上。
况且,往白了说,现在来争辩这些其实压根任何意义。她是现代的女子穿越而来,她有自己独特的性子与思想,她可以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照样大放异彩,让世人瞩目,如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绽放耀眼夺目的光彩,但——
她也只是一个人,无法改变千年乃至万年以来世人根深蒂固的思想,,她也不打算去改变,因为成为天下公敌的事情,只有无聊至极脑残才会去做。
这般想着,青鸾轻轻叹了口气,委实觉得自己方才确实挺无聊的。
一片激动的欢呼声突然传来,伴随着大多人遗憾的唏嘘与叹息,青鸾闻声,转头望向窗外,女子手里已经空无一物,绣球显然是抛出去了,但是女子脸上麻木的神色在这一瞬间突然变得苍白惊惧,两眼无神地望着下面的人潮,整个人像是呆了一般,许久没有任何反应。
青鸾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了异样,心下明白,一定是天意弄人了。
视线微转,移到楼下人群中,方才还拥挤不堪的人群,这会儿已经疏散了许多,许多人带着遗憾转身离开,也有稀稀拉拉留下来看热闹的人站在一旁,不自觉地围成了一个半圆。
一个体型彪悍肌肉贲张的男子,手里抱着绣球赫然醒目地站在那里,望了一眼高楼上的女子,脸上突然浮现一个怪异的笑容,转身从旁边的楼梯往上面走去。
男子的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一大群家丁护卫,从他们走路的姿势与脸上的表情看来,绝对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良民。
青鸾蹙眉,眼底划过一丝什么,淡得让人看不清便瞬间消失不见,随即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朝苏煜道:“吃完了饭,大家都休息一下,养足了精神赶路,最多不用明天晚上就能抵达帝都,时间上很充裕了。”
“郡主,你不是想留下来看热闹吧?”宫月流火剑眉微皱,眼底的神色带着明显的不赞同,“离帝都愈近,我们愈不可大意,郡主还是小心些为好。”
愈靠近帝都,不仅仅是应该愈发小心,青鸾发现,宫月流火的性子也变得沉稳多了,吊儿郎当的神态全部敛尽,似乎陡然换了一个人。
“郡主,我赞同问的话,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大意,一点疏忽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危险。”苏煜眉头微锁,眸心深处凝聚着思索,“从青云骑中毒到现在,我们只在山路上遇到过一次伏击,其他的连一次截杀都没有遇到,这样的的平静看起来太过不真实。”
青鸾淡淡道:“你不说已经说了,此前已经有凤衣楼提前替我们清除掉路上所有的障碍了吗?”
苏煜缓缓摇头,“只是清除掉属于江湖上的障碍,怀王手里,仅仅是私人豢养的杀手和死士就有至少上千人,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我们此时的行踪,如果不出所料,今天之内他们一定会动手——只是,我还并不能确定,他们现在正隐藏在哪里等着伺机而动,又打算以什么样的方式出手。所以还请郡主在安然返回帝都之前稍稍委屈一下,热闹之类的,能不看就不看了。”
第262章 风起云涌5()
“谁说本郡主要看热闹了?”青鸾轻轻一笑,意味深长地朝苏煜和宫月流火二人看了一眼,“看热闹我是没兴趣了,不过,如果有人设好了陷阱等着我们跳,你们俩是选择玩玩,还是从旁避开?”
“这”宫月流火眼睛一亮,似乎已经猜到了青鸾的话是什么意思,刚要说话,却听苏煜淡淡道:“如果我们不能确定这个陷阱的危险度有多大,在此时这个关键的时候,我会选择从旁避开。”
白虎王苏煜虽然不是胆小如鼠之人,说这句话自然也不是示弱,只是此时情况非比寻常,确保青鸾的安危是首要考虑的事情。
任何时候,他都不是畏缩不前的弱者,但他也一向不是冲动之人。
宫月流火一愣,随即慢慢点头,“对,丫头,不管是要探险还是要玩玩,我们都得把正事办完了再谈。”
“如果这个陷阱里有无辜人的性命呢?”青鸾漫不经心地又问,不疾不徐,神色从容淡定。
宫月流火和苏煜闻言,一瞬间都沉默了下来。
以无辜人的性命为饵设下陷阱,这种手段不管是在江湖上还是在宫廷,都并不罕见,所以两人也不觉得奇怪,而诸如宫月与苏煜这般行事光明磊落之人,素来最为厌恶的就是这种卑鄙龌龊的小人行径,若是寻常时候,宫月流火和苏煜都不会反对与对手好好玩上一番,只是现在
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同时转头看向青鸾,短暂的沉默之后,苏煜淡淡道:“郡主决定了?”
“本来已经决定了,现在么,本郡主又改变计划了。”嘴角淡勾,青鸾抬眼淡淡看了二人一眼,笑容显得有几分狡诈与冷沉,“明知是人家给咱设下的陷阱,还要愚蠢地往里跳,这虽是凤青鸾的行事风格,却不是将来的一国大将军该逞的匹夫之勇——宫月流火,这是你教给本郡主的至理名言,对吗?”
至理名言?
宫月流火一愣,随即抽了抽嘴角,“你说是,便是的吧。”
心里却暗忖,你这丫头什么时候真能这般通情达理就好了,而且,若能把这动不动就损人的习惯改改,那就更好了。
转头望向窗外,朱红色的唇角微微勾起明艳的弧度,字字句句带着不屑至极的嘲讽,“一个个演戏的本事都不错,但是,他们不知道本郡主具备洞察人心的本领,那点小把戏,在我这里简直比三岁孩子过家家,还要幼稚。”
苏煜和宫月流火都不是一般人,他们自然能听明白青鸾的言下之意,宫月流火道:“这抛绣球招亲就是一出戏码?”
“猜对了。”青鸾点头,沉默了须臾,淡淡笑道:“苏煜,宫月,本郡主考考你们如何?”
苏煜温和地笑了笑,“郡主要考我们什么?”
宫月流火也是一脸兴味的表情。
“那个女子”青鸾漫不经心地示意他们看向对面,“你们觉得怎样?”
那个抛了绣球之后就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的女子满目哀伤欲绝之色,形容憔悴,神色僵硬,她的身后站着四个年轻的侍女和一个年老的嬷嬷,对于女子这般绝望浮于面上的神情竟是视而未见一般,从头到尾无动于衷。
这在任何一个大家的主仆之间,都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情形,不管是不是真心,主子伤心时,奴婢上前安慰是本能,这般如木桩一样杵在一旁的,没有一点眼色的女婢,就算不被主子处死或者卖掉,最多也只有资格去干些厨娘或者洗衣之类的粗使活计,而不可能成为主子的贴身丫头。
苏煜静静看了一会儿,眉宇间忽然闪过一丝了然,淡淡笑道:“伤心绝望有余,恐惧不安不足,虽是一块演戏的好料子,但毕竟不是专业的戏子,表情上可以看出破绽。”
青鸾闻言,勾唇淡笑,“观察入微,眼神也是挺敏锐的。”
“她身后的几个女子,包括那个嬷嬷,看起来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宫月流火眯眼,眸心锁在那几个人微微露出袖子的手指上,眼底是了然的冷笑,“指甲内藏毒,而且每个人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