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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霁月山庄庄主,月流殇头几年的时候,几乎事事亲力亲为,那些年狠辣无情的作风,让这些年在他手里有幸残存下来的主事们,只要稍稍一想起来,还能深刻地感受到脊背上的阵阵刺骨寒意。
霁月山庄刚转到他手上的那会儿,月流殇还是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山庄的主事们不了解他,他也不了解那些主事,所以,他不相信任何人。
当然,那些倚老卖老的山庄主事们,也同样没把他放在眼里。
可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半月一次的主事大会上,他却连续出手,亲自杀了六个人,毫不留情,出手狠辣。
因为那六个人贪污了银两却死不承认,在账上做手脚,买通手底下的管事,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甚至在主事的会议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辱骂流殇是个仗着姿色才当上庄主的绣花枕头。
那一骂不要紧,直接赔上了自己的小命。
当然,就算没有那番谩骂,以他们那些年贪污的数目,只怕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除了被杀的六个高级主事,下面接连被驱逐,被下牢狱的,前前后后多达五六十人,几乎算得上是一次彻底的大清洗。
彼时在很多人心里,几乎都留下了一个疑问——这个少年与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他这番是借机报仇来了?
然而,最后的结果当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并不是在针对任何人,也没有一个人被冤枉,他所惩治的,都是罪有应得之人。
当所有的证据被呈现在眼前的时候,只剩下哑口无言,与满脸死灰。
而那些本身无辜,却被下属蒙蔽了双眼的管事们,则大多因为能力不足而被降级,或是被当庭杖责,当然,这些人即便受了罚心里也多是庆幸的。
那番清洗结束之后,从来没有一个人再敢小看这个少年。因为根本无需漫长的时日追查,只要翻到各人递上来的账本,那双邪魅无情的凤眼一扫,就能瞬间清楚账上的猫腻,任何心怀鬼胎之人都躲不过。
花了四年的时间,培养了信任的心腹属下,山庄里忠心耿耿能力卓绝的也一一被提升了上来,月流殇的日子才开始悠闲一些。
这四年忙碌的日子里,月流殇多数时间都是待在月城,只有在每年过年的时候,他会安排好所有事务之后,突然从山庄里消失一段时间,那时候很少有人知道,他这段时间是去了哪里——也绝对没有人敢过问。
报了仇之后的少年,不再如以往那般沉默颓废,而是一夕之间彻底改变了心性脾气,变得嚣张狂傲,变得不可一世,变得张狂任性。
也变得,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山庄里那些高级的管事,需要经常到他面前汇报工作的心腹们,往往在他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下,就能感觉到手脚发软,脊骨寒颤。
也幸好,过完二十岁生辰之后,他渐渐的很少再过问庄务了,这些年来,月流殇也只在无聊的时候才看看账本,大多时候不是待在山庄之内偷懒,就是到处走走,或者直接到帝都长住。那些管事们只需要每一季汇报一次当季的收支状况,在不被他抓到错处的时候,基本上全年都是安然无恙的。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永远无法在面对月流殇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能保持镇定——哪怕一年就遇上这么一次,也足够让他们胆战心惊了。
此时此刻,这些早已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们,心里却不自由自主地在思索,到底什么风把他们家绝世无双,魅惑天生,姿容脱俗,美若天仙的庄主大人,给吹到这里来了?
最近不睡听说,他看上了宫里的一个美人,正在费心追求人家的芳心吗?怎么这会儿,还有多余的时间来抓他们的小辫子?
难道是老天见不得他们的日子太过平静?
“梦游了?”
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起,眼前的几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蓦地一凛,纷纷回神,霎时眼观鼻鼻观心,齐齐立正站好。
月流殇见状,不屑地切了一声,“装的都挺像。”
听到这句话,几个人却齐齐松了口气,三十多岁的青衫男子沉默地看了月流殇好大一会儿,才若有所思地道:“公子今天怎么了?”
其他几人瞬间瞪着他。
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家主子心情不好他看不出来吗?还非得问他心情不好的原因?
月流殇没心思去理会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视线在面前的账本上逗留了好长时间,才站起身,似是心神不宁地来回在几人眼前踱着步子,“你们说本庄主这些年累死累活的管理山庄,管理这一大片产业,如果换做报酬,本庄主能拿得多少银子?”
此言一出,一旁的几个人齐齐一惊。
浮上心头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皇上与庄主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
蓝衫俊公子皱眉,“皇上打算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了?”
月流殇脚步霎时顿住,慢慢转过身来,看着说话的男子,毫不留情地抬手一拳击了过来,砰,直接揍上了他俊俏的下巴,冷冷道:“谁是磨,谁是驴?”
第899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蓝衫男子被打得后退了一步,下巴传来的剧痛,让他立即明白,自己方才那句话是触犯了庄主的逆鳞了,忙冤枉地辩解道:“那庄主突然问这句话,属下以为以为庄主心里对皇上产生不满了呢。”
月流殇冷哼一声,“你的猪脑子是留在脖子上装饰的是吧?”
蓝衫男子嘴角一抽,“”
要不要这么毒舌?
他也没说错什么呀,明明是你自己说话容易让人误会正常人听到那句话,都是会产生疑虑吧?
霁月山庄是属于皇族的经济产业,皇帝才是山庄真正的主子,那么,方才庄主的那句话“本庄主这些年来赚的,若是换成酬劳”,这难道不是要跟皇上摊牌的意思?
一声闷笑响起,月流殇和蓝衫男子楚禅同时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青衣男人,“傅青,你笑什么?”
傅青忙不迭摇头,一心缩头装孙子。
楚禅虽然挨了一拳,心里倒是没再觉得有什么大事了,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家庄主也绝对不可能只是这般反应,心里不由陷入了沉思。
庄主心情不好是真的,但是也没到要杀人的地步,说明心情不好的程度还不算严重,那么,究竟是什么事情影响到了他的心情?
自家庄主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他们这些做属下的谁不知道?一般人可没能耐让他家庄主这般郁闷,却又我可奈何的,除了皇宫里的那位——而据他们所知,皇上和皇后现在都不在宫里。
楚禅和傅青对视了一眼,貌似这几天庄主一直跟宫里的那个小宫女在一起
“庄主在那个小丫头那里吃瘪了?”脑子里蓦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楚禅脱口而出,浑然没有意识到会不会引发什么不良后果,等话说完了,才觉得脖子一凉,蹬蹬蹬退到了角落里,“我我不是故意的,庄主不要杀我”
“瞧你那点出息!”月流殇不屑地嗤了一声,旋身在椅子里坐下,郁闷地叹了口气,“唉!”
楚禅惊悚了。
傅青也皱了皱眉,“这天下还有女子能不买公子的账?”
月流殇这条件可明明白白摆在这里了,容貌身段,家财万贯——虽说产业不全是他的,但是只要皇上还在一天,霁月山庄的银子还不是任由庄主挥霍?跟他自己的产业又有什么区别?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月流殇在圣上面前,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一个红人儿——就算不论这些,单论他的外表,这世上能真正抗拒的女子,只怕也没几个。
更何况,还仅仅是个地位卑下的小宫女。
楚禅真心觉得不可思议。
月流殇淡淡看了他们一眼,长长叹了一口气,更觉得郁闷了。
果然,今天来这里就是一个错误,他能指望一群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话吗?
“都下去,别再来打扰本座。”
楚禅和傅青,还有站在一旁的其他两人闻言,都默默地转身退下,楚禅走到一半,身子又转了回来,“庄主,属下觉得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既然那个小宫女不识货——”
“滚!”
冷冷的一声怒吼,楚禅身子一缩,灰溜溜地转身飞快遁走。
好吧,看来他家庄主就是铁了心,要在那枝花上吊死了。
月流殇躺在长椅上,心里忍不住在想着,那个丫头有没有在反省?有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觉得一点点不安?
或者,是否因为他不再纠缠她了,而终于松了一口气了?
一想到这里,月流殇心里就愈发难受,那个没良心的妮子,自己怎么就对她着了魔了呢?
“庄主。”
刚想了没一会儿,楚禅的声音又响起,月流殇掌心凝聚着杀意,冷冷地道了一句:“楚禅,你想死就直说,本座乐于成全你。”
“属下还不想死,是墨王来了。”飞快地把话说完,飞一般消失不见了。
墨王?
苍墨白?
月流殇抬眼,苍墨白已经到了面前,他懒洋洋道:“你来找本座做什么?”
“心情不好?”苍墨白看了呀一眼,心下似乎了然,“本王找你有点事情,不过,现在宫里也有一个人似乎正在找你。”
“宫里谁找我?”月流殇皱眉,“本座怎么不知道自己突然间变成红人了?个个都来找本座。”
顿了顿,“你找我什么事?”
“我——”
苍墨白刚要说话,月流殇脑子里蓦然想到了什么,急急地道:“宫里谁在找我?”
“哦,是新辰姑娘。”苍墨白淡淡一笑,“似乎还挺着急的,本王以前可从来没见过她那般急匆匆的模样?似乎还有些焦躁”
月流殇刷地长身立起,“你说真的?”
“是真的”苍墨白微愣了下,话还没说完,突然身边一阵风刮过,月流殇的身影转瞬已消失不见。
静了一瞬,苍墨白转身,瞪着月流殇消失的方向,嘴角猛地一抽,半晌无语。
合着他翻遍了整个皇宫,花了这么时间找这个大牌的家伙办点事,比觐见皇上还难?
而且,他浪费了这半天的工夫,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了?
苍墨白脸色不由黑了黑,打算继续跑腿——直接进宫去逮人。
月流殇一路施展轻功,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宫里,想都不想直奔未央宫而去,然而,当眼前出现未央宫那熟悉的宫门时,他却忽然缓下了步子。
转了个方向,直接走上长长的飞阁复道,此地离未央宫已是很近,他却突然间不急了,沿着复道闲庭信步一般边走边欣赏风景,似乎朱漆栏杆两旁的花草树木突然间变得格外娇艳了一般,竟是难得地引起了他的关注。
“月公子。”
一声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自前面转角处,月流殇心里一动,瞬间抬眼看去。
新辰一个人站在那里,身上已经换下了出宫时穿着的男装,虽是一身普通的粉色宫装,她却永远能穿出一身静谧祥和的气息。
第900章 谈情说爱()
月流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抬脚,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对不起。”新辰抬眼看着月流殇,平静的眼底有着明显的歉意,“我想跟你道歉。”
月流殇挑眉,“道什么歉?”
“因为我的自私与无礼。”新辰说道,“我——”
“新辰,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月流殇淡淡打断了她的话,“我需要的,是你的心意。”
新辰垂眼。
“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对我是什么感觉?”月流殇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以一种很平静的征询语气在问,“新辰,我现在就是想知道你对我的感觉,如果你对我有一点点喜欢,请告诉我。同样的,如果你对我依然没有任何感觉,也请直接告诉我。”
新辰咬唇,很想问他,这两个答案对他来说,分别意味着什么?
是不是说,如果她仍然不喜欢他,他就要放弃了?
心里微微有些刺痛,新辰只沉默了须臾,心里就做好了决定——既然心防以撤,并且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她又为什么要继续矫情?
“我喜欢你。”她垂着眼,并没有注意到月流殇悄悄紧握的双手,以及在听到她低声说出这四个字之后,眼底蓦然浮现的不敢置信的狂喜之色,低低地重复了一句,“对不起,月流殇,直到现在我才有勇气面对——”
突如其来的一个大力,她已经被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下来的话来不及说了,那双抱着她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