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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当福泉推开舱门，吕承易步进船舱的时候，莫小小已经半醉了。
反应有些慢半拍的转头向舱门口，吕承易已带着两名端着酒菜的宫人走了进来。
莫小小眯起被酒意蒙住的眼，歪头看着吕承易缓步走到桌案前的软垫上坐下，“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古话说的好，酒壮怂人胆，此刻的莫小小觉得眼前的吕承易不仅一点都不可怕，而且还……相当的养眼……
见莫小小双颊绯红，醉眼朦胧的歪头看着他笑，吕承易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本宫恰巧想过来找你小酌两杯，没想到你居然独自饮起来了。”而且，看她现在这个看着样子，只怕已经醉了。
莫小小现在确实是醉了，要不她一定知道这不是恰巧。
此刻的她只觉得喝酒这事，果然要有人陪才好，一个人喝太苦，太闷！
“那感情好！来来来！奴婢给太子殿下斟上！”
莫小小一边说，一边就就伸手去拿酒壶，却被吕承易抢先一步。
“还是本宫来吧。”
“那怎么好意思……嘿嘿……”虽然这样说着，莫小小却一点都不客气，拿起宫人摆上的筷子就夹了一粒挂霜花生丢进嘴里。
睇了莫小小一眼，吕承易轻笑着端起酒壶晃了晃，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
这壶可是西厥进贡的纯酿，酒性极为猛烈，她居然一个人喝了半壶还能坐在这里看着他傻笑，他是不是应该夸一下她。
“你酒量不错。”吕承易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拿了个酒盅将酒斟满推到莫小小那边。
“凑合吧~以前经常应酬，不练出点酒量怎么行。”
经常应酬？
吕承易给自己倒酒的手微顿，“你以前不是写戏文的么？怎么还要应酬？”
说着，吕承易侧头看了一眼福泉，福泉立马会意，带着已经将酒菜摆上桌的宫人退出船舱。
莫小小脑袋已经有点糊，哪里还像平时一样能听出吕承易的弦外之音，正高兴有个唠嗑的，抬起酒小酌一口就道：“就是写戏文才要应酬！每次新戏一杀青，各种宣传，各种宴会……”
说到这，莫小小叹了口气，放下酒盅，“还有那些个赞助商，你不得不给他们显摆的机会，去给他们抛头露面，做做广告……”
吕承易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虽然他听不太明白她这些话里的那些杀青，宣传，广告是什么东西，可大致上，她要表达的意思他还是听明白了。
原本他觉得，一个写戏文的女子怎么会有应酬，想她是不是喝醉什么东西说漏了嘴。没想到……
那就是她的国家吗？一个女子还要在外面抛头露面不说，看她那无奈的语气，再想到所谓的赞助商……
“赞助商是什么？”
莫小小闻言丢了一记‘傻帽’的眼神给吕承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字面？”
“要想完成一部戏是需要很多资金的！没有赞助商投钱，太子殿下难道以为一部戏几个人几个道具就可以完成吗？”
“……”吕承易脑袋里忽然冒出那些成名花旦背后都有一些达官贵人，或者富豪商贾在后面撑台面，顿时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可惜某人完全没感觉到吕承易忽然散出的阵阵寒意，这话匣子一打开，收都收不住。
想起以前自己还未成名的时候为了筹备资金的辛酸史，莫小小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然后擦了擦嘴道：“那些个老东西，你没点名气，就怕自己投了钱吃亏。要么是闭门不见，要么就是想占便宜！”
占……便宜！
吕承易捏着酒盅的手一紧，只听‘嘶’的一声轻响，酒盅出现一条裂痕，而杯子的酒则顺着裂痕一滴一滴，滴落在桌面上。
吕承易低头看了看杯子的酒，而后缓缓放下，推到一边，又从新拿了一个新的酒盅，抬起酒壶斟满，又将莫小小那只空杯斟满才道：“你被占过便宜？”
已经醉得七七八八的莫小小自然没注意到这些细节，自顾自的抬起吕承易给的倒好的酒轻噘了一口，“我以前就是傻，独自一人去跟个老家伙去谈启用资金的事。结果，被几杯灌醉，差点上了贼车！”
虽然自那件事后，霖乐枫不再让她去做筹备资金的事情，可是她却发誓一定要把这酒量练好了！
事实证明，这酒量确实没白练，因为她后来真成名了，成名，应酬自然也多了。
莫小小还在沉醉在眼前的辛酸史中，耳边就传来‘咔’的一声脆响。
“什么声音？”
吕承易面无表情的将手中变成三瓣的杯子碎片丢在地上，拿起丝绢擦了擦手，“没什么。”
莫小小虽然醉了，可是这注意力集中在一点上，还是看出是杯子裂了，而酒溅了吕承易一身。
皱起眉头，莫小小指着吕承易被溅湿的长袍，“这都什么质量，居然裂了。”
这宫里居然也出西贝货！真是奸商无处不在！
吕承易面无表情的将丝绢放在桌上，又拿起一个酒盅，“你刚才说，有人占你便宜？”
“是啊！不过没占到。”
再度抬起酒壶，吕承易将酒盅斟满，“为什么？”
“因为霖乐枫来了啊！”
霖乐枫？吕承易微微蹙眉，“霖乐枫是何人？”
“我以前的男朋友啊！”
“男……朋友？”吕承易抬起酒盅的手再次一顿。
而莫小小则再次丢了一个‘傻帽’的眼神给吕承易，“哎呀！就是恋人，爱人，明白？”
‘咔’这次吕承易手中的酒盅直接碎成粉末，杯子中的酒直接溅到莫小小脸色。
而莫小小这次注意力是集中在吕承易身上的，所以看的分外清楚，顿时小嘴微张，指着吕承易的手就道：“这、这是用内力捏碎的吗？！”
“……”
“以前古装戏里面有不少这样的场景，不过那都是道具！奴婢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徒手碎酒杯！好激动！”
第103章 他要心（）
“……”吕承易缓缓转眸看向莫小小那张脸颊绯红，满眼性奋的小脸，深吸一口气，“恋人？爱人？”
吕承易的话让莫小小微愣，然后夸张的皱起脸，“太子殿下你不是吧，恋人爱人都不知道是什么吗？”
吕承易对着莫小小笑，眸子里却透着寒光。
可惜莫小小被那西厥进贡的陈酿早熏得六感失调，哪里还能感觉到吕承易那放出的冷光。
哒吧了下嘴，莫小小一脸你怎么那么笨的表情，“就是……就是感情发展到了一定程度，没事牵牵小手，亲亲小嘴，如果觉得可以，就……”
这次，莫小小话还没说完，便觉眼前一花，脑袋被晃得一片空白。
忍不住闭上眼，缓了下才睁开，却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吕承易怀里，不仅如此，吕承易那两张俊脸实在晃得她眼晕。
“太子殿下，你怎么变成两个了？”莫小小一边说，一边还抬手在空中抓了抓。
可是奇怪的是，她的手却好像有点和大脑不搭线了，让它朝左，它偏朝右，怎么也碰不到那张多出来，令她好奇的脸。
“……”一把擒住莫小小在他眼前乱挥的手，吕承易眯起眼睛，“你刚才说，亲亲……小嘴……是……”
这次换吕承易没说完了，那句‘只是一句构思，到底成没成为现实’还没表达完毕，就被莫小小甩开手，抬起双臂环住脖颈。
“太子殿下今天怎么忽然变得笨笨的？就是这样！”
以为吕承易又要问是什么意思了，已经觉得无法用语言沟通的莫小小直接将唇凑上，打算来了个亲自示范。
可惜，已经六感失调的她却凑错了地方，没贴上吕承易的唇，反而贴到了吕承易的下颚下。
莫小小突如其来的动作和温润的触感让吕承易微愣，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一声懊恼的低估，然后那挂在他脖颈上的手臂竟使劲将他的头往下压。
眯着眼睛，莫小小看着那两张性感的薄唇晃了晃脑袋，然后等到两张终于合并成一张的时候猛然下口……
嘿嘿！看你还往哪里跑！
终于一击即中，莫小小心里得意，探出带着酒香的舌便刷过吕承易性感的薄唇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把头往后一扬，继续晃着脑袋道：“就是这样，明白？”
微眯的眼瞳孔微缩，吕承易盯着莫小小因刚才那个浅吻而透着水光更显红润丰盈的双唇，缓缓道：“那……有没有这样？”
“嗯？什么样？”
莫小小还在疑惑，吕承易便抬手扣住她的下颚，低头擒住那一直诱惑着他的唇。
毫无防备的莫小小轻‘嗯’了声，吕承易的舌便越过她微启的贝齿探进她口中，紧紧纠缠住她的舌。
皱眉，这太子感情刚才是在框！这不是听纯熟的么？
完全忘记了前些日子还因为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吕承易被吻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的莫小小，瞪大了眼刚想抗议，吕承易却忽然抬起头，勾起唇角魅惑一笑，“这个时候不是都应该闭上眼睛吗？”
某二百五一听，恍然道：“对哦！”
莫小小一边乖乖闭上眼睛，一边觉得很奇怪，接吻是要闭上眼睛的嘛！她刚才干嘛要睁着眼睛呢？
看着莫小小闭着眼睛，一脸疑惑，还噘着嘴等他亲的无辜样子，吕承易忍不住轻笑出声，却怎么也下不了口。
扣住莫小小下颚的手缓缓松开，拇指轻抚着那绯红的脸颊，吕承易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是妖精……不仅能轻易勾起他的怒火，欲/火，还能瞬间将这些通通都浇熄，不是妖精能做到吗？
而早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的莫小小在闭上眼后除了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转之外，那抚着她脸颊的手让她觉得无比的安心。
眉头渐松，睡意来袭，莫小小不到一分钟，便宣告‘阵亡’了。
看着在自己怀中沉沉睡去的莫小小，吕承易叹了口气。
这个女人……若真是细作，那么对于他和十六来说就真的太危险了。
十六太看重她，太看重这个敢假传他口谕，又敢在他书房门外故意激怒蜜嫔的女人。
他……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
毕竟，那日皇后派来刺杀他的刺客逃入的是那片密林，而周桐是将她从那片密林带回来的。
起身，吕承易抱着莫小小走到软榻前，然后刚将她缓缓放下，便见他和十六送给她的两件吊坠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枕边。
心底忽然滑过一抹酸意，吕承易在床榻便坐下。
他不得不承认，接近莫小小，除了对她身份的怀疑，还有那份对十六的妒嫉。
那日她靠坐在十六怀里，那懒于应付他的模样，让他想起十年前在奇南山下他被虚灵居士拒于门外的情景。
虚灵居士他勉强不了，那只被十六驯得服服帖帖的乌雕也可以只认一主，可是莫小小……
吕承易垂眸，视线落在莫小小那张越发精致的脸上，“你的人，本宫碰不得，可本宫说过……本宫要你的心……”
∵∵∵
锦鸾宫的雯霞殿内，项莞妍斜靠在雕花香木的躺椅在，双目微闭。
今日，在锦华殿外，太子殿下虽然只看了她一眼，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当她一眼扫过那站在远处的弯腰低头的数百名宫人，她一眼就知道是她！这是女人的直觉，无以伦比的敏锐。
而到了福船之上，她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自十六岁嫁给吕承易，相伴于他身侧已经五年，五年来，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吕承易……从未……
他从来都是懂得控制隐藏自己情绪的人，深藏不露，荣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
就算当年那个艳名京都，有种才色双绝之称的秦语睫也未能让他这样含笑兴味而视，也未能让他急于想得到的情绪外泄……
正想着，墨云踩着小碎步进了雯霞殿，然后来到躺椅前微微欠身道：“太子妃娘娘。”
项莞妍轻轻抬起眼皮，看了墨云一眼，“可查到？”
“回娘娘，已经查到了。今日锦华殿外，穿墨绿色外披的宫女是……”
说到这，墨云顿了顿，然后秀眉轻拢，将原本低着的头压得更低才道：“那宫女是莫氏。”
“莫……小小？”项莞妍原本微蹙的眉头因墨云的话皱得更紧。
“回娘娘，确实就是她。”墨云轻声回道。
怎么会是她？！
若是她的消息无误，那个莫氏不只长相一般，而且行为举止粗鄙，这样的女人是如何让太子殿下如此垂青的？！
虽一直未见过莫小小，可是对于这个一进东宫就没停止过折腾的女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