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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一条缝隙,我看到外边有一架很古老的织布机,上面还有办匹那种苗族的独有蓝色粗布,下面垂着许多丝线,那男人就站在织布机前,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长得什么样子,不过依稀辨认出来,他穿的是苗服。
黑暗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很年轻,这声音很熟悉,我似乎在哪儿听见过。
“那几个人抓到了吗,拿来祭她。”那女人似乎动了一下,身上的银饰哗啦啦的响了一片。
“还没有,几个外人,不好找。”
那男人毕恭毕敬的,似乎是很忌惮这个叫瓦蓝的女人。
“跟着这个去找。”蓦然间,一只女人的手从织布机旁边的黑暗中伸了出来,她的手心有个虫子,让人恶心的虫子,那虫子浑身黑青,身上像是张了无数只眼睛,一动不动的窝在女人的手里。
看到那虫子的那一刻,我突然皱着眉,胃里一阵的翻腾过后,我捂着嘴,可还是没忍住,干呕了起来。
“呕……”
“谁!”
女人收起手,极其尖锐的声音陡然炸了起来,我吓的一个激灵,捂着自己的嘴巴。
我不知道自己眼前看到的是什么,人?或者是幻影?
或者……是一种让人联想到就觉得不愉快的东西?
不知道。
那男人也转过头,刹那间,我看到了他的脸!
我只觉得自己背后的汗毛都立起来了,那是巴藏,是我被困阁楼的主人,只是面前这个巴藏有点不对劲,他很年轻,对,年轻到和我所见的他根本不在一个时空。
好在他似乎看不见我,我就在距离他两步远的门口,以一种惊恐的姿态看着他,可他的眼神从我脸上掠过,似乎没发现我。
“喵……”
一只猫从房梁上蹦了下来,蹲在地上舔了舔爪子,然后逃走了。
我猜他们刚才是听到了猫的声音。
九十九章瓦蓝婆婆()
哐铛铛、哐铛铛——
大约是猫惊动了他们,对话并没有继续下去,我看到巴藏从那个女人手里诚惶诚恐的接过那只长着密密麻麻眼睛的虫子,然后离开了黑暗的房间。
外边的雨仍在继续,啪啦啦的下不停,啪啦啦是我想出来的声音,因为其实一点声音都没有。
因为雨天而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织布机的声音,哐铛的让人心里陡然生出烦意。
只有一双细白的女人手从黑暗中伸出来,在哐当着那架已经看不出年龄的织布机。
瓦蓝色的布一点点被织出来,这情况有点诡异。
因为黑暗,我始终看不到除了那双手之外的东西,这让人心里有点悚然,好像空白中凭空多出一双手在织布。
我想走过去,然后那股冰冷甜腻的香气浓重了起来,我身体软了下去,浑浑噩噩的闭上了眼睛。
再度醒来的时候,还是这个黑暗的阁楼,原谅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这见鬼的房子我试图从织布机的那个阁楼里逃走。
可是我发现打开门,对面居然是和织布机阁楼一模一样的地方,丝毫不差,因为下雨而导致潮湿发霉的气息在我鼻子里不停的钻,我退回到原来的那间房,尽量让自己身上的热量挥发的慢一些,再慢一些。
我觉得如果我再不离开这里,我的胃会把自己吃掉。
“找到了吗?”
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在这样沉静的气氛下,像是尖锐的针一样刺进我的耳膜,我浑身激灵了一下。
“找到了,天蚕很奇怪,它带我们去了雪山。”
巴藏说着,那只长满眼睛的恶心虫子被他从嘴巴里吐了出来。
是的,你没看错,他居然把那只虫子吞了进去,现在又带着唾液吐了出来,我胃里一阵的翻腾,但是实在没有东西可以吐了。
那虫子变了,通体银白,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原本长在它身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变了,像是一个个缩小的人脸,喜怒哀乐的表情,看的人头发都要立起来。
我听到叮当的一阵乱响,似乎是那个女人站了起来。
细嫩的手指一勾,那只被虫子就飞了起来,然后我听到了咽唾沫的声音,她似乎把那只虫子吞了进去。
“很好,见到琉璃了吗?”那女人说道。
然后在我还没来得及反映的时候,我便看到一个十分年轻的女人从织布机的黑暗里走了出来。
轰——
我发誓,那一刻我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是真的一片空白,因为那个女人冰冷的笑容,她的眉毛和眼睛,她身上的一切我如此熟悉,不,是简直如同像是生长在自己手纹里一样的熟悉。
姥姥!
那个年轻的女人是姥姥!
我的天,这个见鬼的房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姥姥为什么会在这里?
巴藏去过雪山,是长白山吗,琉璃,我当时在长白山吗?
不不不,这不可能,对不对?
我当时还没有出生,姥姥还很年轻,她的家在距离这里几千公里外的蛇盘山,这古怪的女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苗寨的吊脚楼里?
我无法解释,但是她的确是我姥姥,我不可否认,我甚至见过一张她穿着苗族服饰的衣服,就和现在一模一样,很漂亮,漂亮到那双眼睛仿若都透着魔力一般。
“瓦蓝婆婆,琉璃真的可以镇住那个东西?”巴藏低着头,我猜那个年轻的姥姥在这个苗寨里似乎很有权威,或者她是神婆?
可是姥姥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我不知道她过去的任何事情。
“九宝琉璃梵珠,那是世上至阴至煞的东西,否则怎么会用它来镇长白山,就连他那样煞气,珠子一样可以镇压,更何况是水里的那个东西?”
巴藏似乎不解,只是缓缓点点头,“我没见到琉璃,因为天蚕在入口的地方就不再往里边走了,它在害怕。”
意料之中,她勾唇一笑,“这小东西在害怕,那几个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依旧是很奴才的语气,毕恭毕敬。
姥姥……不,那个叫瓦蓝婆婆的女人点点头,然后我像一只鬼一样,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突然就朝着瓦蓝婆婆冲了过去。
让我更为毛骨悚然的是,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在一间破旧的柴房。
我无法看到我自己,因为我一低头发现我穿着的苗服,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我面前的草推里,被胡乱扔了几个人,有六七个,没有穿苗族的服饰,他们被打的很惨,嘴巴里封着什么东西,呜呜的冲我叫着什么。
“瓦蓝,这几个人……”在“我”身后,站着一个人。
我只觉得这声音很耳熟,转身过去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逆光,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龙行,他是龙行!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无法控制自己,其实我想做的是握住龙行的胳膊,然后告诉他带我离开这里,可是我像是被这副身躯狠狠的吸住了,我所说所做的都无法自己控制。
我能感觉自己笑了笑,“龙先生,如何镇压?”
龙行穿着长衫,他很年轻,和我遇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眼睛里会闪着狡诈的光,那种看见钱就会发光的眼睛。
“幽冥七星阵,瓦蓝婆婆应该比我更懂吧?”龙行靠着门,他抽着烟,眉目间有股和雨天一阳的忧郁。
我走到他身前,因为动作的关系,我能感觉自己沉重的头饰和项链都在哗啦啦的作响,像是一堆骨头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七大龙脉都用了幽冥七星阵,这会不会让他早点出来?”我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菩提子说道。
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明白了,可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一般,“他”是谁?鬼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像是鬼如来一样逆天存在的夜修罗?
“这是你的事情瓦蓝婆婆,我更在乎的是如果这件事情成了,我会得到什么报酬?”龙行似乎并不关心那个“他”,这附和他的特性,他总是爱钱比较多一些。
“难道你不爱她吗龙先生,如果那只妖孽出来,纵然你为她在长白山守了足足五十年,她依旧不会记得你。”我笑着,却感觉如此僵硬。
第一百章十二幽冥翠胎()
我的恐惧并不来源于我似乎像鬼一样附身在一个长得跟“姥姥”很像的女人身上,我觉得曾经那张把我网罗在其中的大网,一脚已经被我窥探,可是这其中似乎藏着更多的秘密。
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以为附身之后我会不感觉到饥饿,可是我错了,我一样觉得饿,饥肠辘辘,口渴难耐,看着桌子上有水,我的身体却很不听话的抛弃了那碗水。
真正的绝望是,你伸手就可以逃脱,但是你却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得不说这的确太他妈的糟糕了!
和龙先生的对话到这里结束,我的灵魂被瓦蓝婆婆带出房间,我一度想我是不是已经死了,然后因为逃生的执念太重,所以附身在了这个和我姥姥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身上。
我的尸体在阁楼里吗?
凤皇会不会发现?
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然后脚步也不听话的走向水潭。
我记得我看到一个女人在这个地方被侵猪笼,她的尸体在当天晚上被七个人捞了上来,死后也受尽蹂躏和屈辱。
“月缺月,今晚布阵。”我嘟囔着说,原谅我,现在的这个我已经不是秦琉璃,她应该是谁呢,姥姥还是瓦蓝婆婆,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更愿意叫她瓦蓝婆婆。
我经历了一场类似祭祀的场景,在我说完那句话之后,天又开始下雨。
和在阁楼里不同,这里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水打在身上的冷。
这感觉很好,会让我觉得自己其实还活着。
“把那个女人捞出来。”我听到瓦蓝婆婆是这么说的,那声音和我的一模一样,我一度怀疑这个身体会不会是曾经的自己。
我身后跟着的人,他们默不作声,有一些人已经跳下了水。
水潭是绿色的,跟我和凤皇他们一起来的时候颜色一样,我当时还担心水里会有水妖,实际上那是一个女人的尸体。
几个人跳入水中之后,把猪笼捞了上来。
这过程我和龙先生一直站在旁边,我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于是我张开嘴,那只满身长着脸的虫子从我嘴巴里飞了出来。
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可是我真的好想吐!
“十二幽冥翠胎,足可以将她的怨气汇聚,那只妖孽最喜欢这种味道。”我说。
不一会儿,雨水夹杂着哗啦啦的水声,笼子被人举了上来。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
我想除了我没有人可以理解那种心情,巴藏也在水里,他手里的猪笼里是曾经和他一起恩爱过的女人,那个怀了他的孩子,却又因为他的离开和不负责任,导致以这样下场死去的女人。
他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吗?
可是他没有表情,他脸上湿淋淋的,雨水还在不停的砸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下巴全部流下来。
猪笼被捞了上来。
我再次近距离的接触到了那个女人的尸体,我想应该是我之前在楼梯上看到的那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
那个女人和巴藏的老婆死的一模一样,脸都被化成了棋盘,好在巴藏的老婆并没有死后还被人侮辱。
我猜巴藏老婆的死,和这个女人有着绝对的关系,或许就是因为她的怨恨,而杀死了巴藏的老婆,那个会给我做饭会对我笑的女人。
“供翠胎!”我嗓子里发出一声命令。
身后人呼啦啦的散开,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他们的脸色都是黑着的,没有表情的冷漠,仿若像是听从命令的机器。
我看到十二个孩子,准确来说,是用和玉一样质地的东西雕刻出来的栩栩如生的孩子,有点像是人参果。
这十二个孩子,脸上的表情不太妙,哭的,全是哭的,他们有獠牙,像是我在阁楼里看到的那个恶婴。
十二翠胎被放在桌子上,上面供着香。
他们把那个女人的尸体抬了过来,巴藏把猪笼打开。
那女人已经完全肿了,被划破的脸肉全部都发白往外翻着,唯独一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这里的方向,她的另外一只眼睛没有了,不知道是在被刀子划破脸的时候被丢弃了,还是被鱼虾吃掉了。
就在这个当口,龙行突然站了出来,他盯着供桌上的十二个翠胎,“瓦蓝婆婆三思,翠胎要用血肉来养,那女人已经没了精血,如果翠胎吃光了她,那么这个村子就会陷入异常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