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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
夜黎半个身子已经没入下水道,看到慕言炔被子弹追着,心不由地提起来,那些追在他脚边的子弹,有些距离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差点就射在他脚上。
待他跑到跟前,忙朝他伸出手,“快下来!”
穆旦开着武装车,距离他们只有几十米的距离,远远的,也能看到他狰狞可怖的面孔,长着嘴叫喊着,手中的枪不停扫射过来,几颗子弹,从夜黎眼前飞过去。
慕言炔伸手把她脑袋往下水道下摁,“别出来!”
就见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块黑色的类似表盘的东西,抛到一旁的行军车上。
那块东西撞上去时,火光也炸起来,慕言炔整个人飞跃下来,紧紧地搂住夜黎,伴随一生巨大的爆炸声,和刺眼的火光中,两人一起落下入水道。
许些碎片从下水道上飞溅下来,砸到慕言炔身上,他只是紧紧地搂着夜黎,把她整个人都护在怀里。
待上面爆炸平静下来,慕言炔才从夜黎身上起来,淡淡地扯了下嘴角,这种时刻,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地对夜黎道,“看来,你的澡白洗了,又要爬一次下水道。走,跟着我。”
他往前面四个下水道通道中查看了一下,找到一个在通道口的小三角标记,几乎没有犹豫,选取最右边的一条往前爬去。
夜黎跟在他身后,漆黑的下水道里,除了跟着他,别无选择。
只是这一次跟上一次爬的感觉不一样,从地牢爬下来时,她不可否认有些害怕,不断去战胜在黑暗中漫长下水道爬行的恐惧,与老鼠昆虫,脏污为伍。
但这一次,有慕言炔在前面开路,她心情完全不一样,竟觉得安宁。
黑暗中爬了许久,久到夜黎觉得他们还能不能爬出去。
身后轰隆隆的动静,夜黎睁大眼睛,在黑暗中抓住前面慕言炔的脚,“你听到什么声音没?”
慕言炔道,“听我口令,屏住呼吸,三分钟之内憋住气。一、二、三……”
他的话落,轰隆隆的声响伴随着巨大的水声和油沥味道扑面而来,夜黎屏住呼吸,嘭的声响把她掩盖,整个人被巨大的水流淹没冲刷起来,冲出通道……
三分钟,对夜黎来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脑海里不知为何闪过一些画面。
连环爆炸,无数倒塌的楼房,无数哭泣喊叫的声音,还有那张少年的面孔,在眼前闪现,逐渐清晰,但她觉得很奇怪,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好像很陌生的少年面孔。
仿佛经过了半个世纪,身子一沉一浮,已经被人从脖子后面拎起来。
她浮出水面,用力地呼吸,拼命地呼吸,直到身边的男人把她揽在怀里,唇贴在她额上,紧紧搂着她道,“好了,没事了,我们出来了。”
夜黎慢慢地平缓呼吸,慢慢冷静,发现两人现在是被从下水道直接冲出了穆旦管制的城镇外那条河流的下游湖泊。
三分钟的时间,巨大冲力的水流却把他们冲出了好远。
她几乎没有怎么游,趴在慕言炔身上,是慕言炔揽着她在湖泊里游到对岸的沙地上,那片沙地,就是沙漠的边缘。
两人一身湿漉漉的躺在沙地上,双双筋疲力尽,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夜空中繁星璀璨,在这样的夜晚,实在难得。
他们,逃出来了……
夜黎转身过去看慕言炔,星光下他紧紧闭着眼,手捂着腹部的方向,血,从他指缝里不停地渗出来……
第244章 慕言炔,我不要你死()
夜黎转身过去看慕言炔,星光下他紧紧闭着眼,手捂着腹部的方向,血,从他指缝里不停地渗出来……
她惊得从地上坐起来查看他的伤势,肩膀被子弹擦伤不算特别严重,他腹部被爆炸时碎片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从下水道爬出来时,他的血就一直在流。
慕言炔睁开眼,伸手搭在夜黎肩上,语气里有种少见的暗哑,“扶我离开,我们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天亮之前,要穿过沙漠才能安全。”
“可是你,在流血……”夜黎眼睛盯着他受伤的地方,看着都觉得痛。
他却朝她淡淡地勾了下唇,一脸坚毅,“死不了,至少能撑到走出沙漠。要是不走,天亮之前穆旦的人会追过来。”
说着撕下袖子,撕成两段扎在伤口处。
夜黎看他给自己做简易的包扎,伤口那么深,看着就触目惊心,不由紧紧抿了下唇。
扶着他从沙地上站起来,往沙漠里走去。
每走一步,心里就沉一下。
刚才在湖里,他明明受伤,却因为她体力不支,他还是撑着把她从湖里带出来。
那时候,他的伤口又流了多少血?
夜晚的沙漠比那天和大胡子穿过来时,平静许多,偶尔有风尘卷过,慕言炔还伸手过来帮她挡。
夜黎只是咬着牙,承受住他的重量,朝着他手腕上手表的指盘方向走。
心里有种起起伏伏的东西,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还有恨吗?她在这一刻问自己,只觉得心里堵着,几乎要呼吸不过来。
“累了就歇一歇,不要死撑着……”慕言炔声音已经变得沙哑,气息也比之前更加低沉。
夜黎摇摇头,咬着牙,继续扶着他往前走。
远方的天空,逐渐有一丝灰蒙蒙的亮度,夜黎在灰暗中看到几处零散分布的房子。
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想要加快脚步走过去,身上的人身子一沉,整个重量在她身上压下来,再无动静。
他身材高大,夜黎身材娇小,穿了一夜的沙漠,几乎没有多余的力气,他这么一压,两个人就滚在沙地上,往斜坡滚下去,一直滚到枯黄的草地边缘。
“慕言炔……”夜黎伸手拍了拍男人死白死白的面孔,手都有些颤抖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虚弱的慕言炔,心里竟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慌。
抬头看到不远处的一座屋子,夜黎深深地呼吸,从地上站起来,把慕言炔半个身子都搭在身上,拖着他往那栋屋子去。
他太沉,夜黎拖得很吃力,但她没有放弃。
天空阴沉沉的,明明已经天亮,却不见太阳,乌云在头顶聚集,轰隆隆的声响。
雨点,说下就下。
夜黎在雨势更大之前,终于把慕言炔拖到房子这头,却发现房子是在袭击中被炸得屋顶有些残破的房子。没有主人,主人在战争中早已不知逃亡在哪里去,似乎是不久前才逃亡,家里的东西都来不及整理。
客厅里一张破旧的沙发,几张椅子柜子,满地的狼藉。
夜黎把慕言炔扶到沙发上躺下,他腰上的伤口,两块袖子的布料本来是灰色的,浸透了血迹,变成一种深褐色。
外面雨声越来越大。
夜黎看着渐渐失去温度的慕言炔,她身子也止不住地发起抖来。
撕拉一声撕开他受伤的地方,看到深深的伤口倒吸一口气,血几乎要流光的样子,表皮已经泛白,看着太可怕。
他是怎么支撑到走出沙漠的,他怎么会有那样的意志力,夜黎真的不知道。
冷静,冷静,她告诉自己要冷静。
深深呼吸,深深呼吸,慢慢地平静下来。
夜黎开始在废弃的屋子里,疯狂地寻找可以为她所用的东西。
在一间房里找到了针线,在厨房里找到半盒还没用掉的火柴,还有半瓶不知道是不是主人没来得及喝完的威士忌烈酒。总感觉这屋子虽然是被遗弃的,但还有人生活的痕迹,只是现在,她没法考虑太多。
没有太多经验,随身携带的花纹军刀,第二次给慕言炔的伤派上用场。
脑子里回想急救知识,冷静下来之后,开始给他处理伤口,他的体温,正在她手中慢慢流失。
他失血太多了,如果两个小时之内不马上输血,他撑不到救援过来。
夜黎心里像有一千万个蚂蚁啃咬,想起他把她护在怀中的场景,低头看自己的手腕,用在厨房里找到的吸管,消毒之后准备输血。
没想到,她的血除了给夜安琪,也会有给慕言炔的一天。
以前总骂他是吸血鬼,现在,他是真的要了她的血,她却一点都没有排斥,一点也不感到难受。
伤口消毒缝补,枪伤处理,输血,急救教的,能做的都做了之后,夜黎把主人衣柜里的被子衣服悉数翻出来,给慕言炔换下干燥的衣服,给他盖上厚厚的被子,然后钻到被子里,抱着他,给他体温。
“慕言炔,我不要你死。”夜黎身子贴着他,手颤抖地抚上他有些冰冷的脸。
之前她总觉得他像个炉子一样,身体总是火热的,一靠近,夜黎就会被他那温热的身体烫得整个人都烦躁起来。可从来没有感受过他这么冰冷的体温,冷得仿佛她要抓不住他了。
“慕言炔,我不要你死。”夜黎喃喃念着,一遍又一遍。
她不要他死,就算他要死,也只能是她亲手了结他。那也要在她抵达到他一样的高度,跟他一样厉害的时候。
屋外,雨落不息,雨点打在石砖地板上,滴滴答答的声响,像流逝的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厚厚的被子里很温暖,夜黎迷迷糊糊地睡着。
直到嘭隆一声惊雷,把她惊醒。
睁开眼,昏暗的光线中,却看到沙发前站着一个人影,浑身湿漉漉的,蓬头垢面,一股诡异的气息,眼睛幽幽地盯着躺在沙发上的夜黎和慕言炔,许久没有动一下。手里,拿着那瓶夜黎已经用来给慕言炔消毒的威士忌酒瓶。
夜黎心里一惊,警觉地坐起,出手快狠准地一把探向他的喉咙,把他逼到墙角,“你是谁,在这鬼鬼祟祟做什么?”
第245章 救他一命()
夜黎心里一惊,警觉地坐起,出手快狠准地一把探向他的喉咙,把他逼到墙角,“你是谁,在这鬼鬼祟祟做什么?”
光度亮了些,能看清对方的脸,乍一看,是个头发全白的老头。
可是再仔细看,发现他只是头发全白了,但脸和身材还算年轻的,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不会超过五十岁。
伸手想要拉开夜黎扼住他喉咙的手,有些艰难地呼吸,却保持着股说不上来的儒雅,道,“我还想问你们为什么会在我的房子里,用我的东西,喝光我的酒。登门入室,现在还想杀人灭口吗?”
夜黎听他那么一说,马上松开手,退开几步,表情有些尴尬,“这里……是你的房子?”
闯入别人的房子还伤了主人,真的有点无礼。
只是这房子看着像废弃的,眼前的中年男人外貌又不像是中东这边的传统外貌,怎么都不像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他好像知道夜黎在打量他,说道,“严格来说,这也不是我的房子,只是一间弃屋。只是先来后到的问题,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你们后来的,自然是占了我的地方。”
原来他也不是这屋子的主人,夜黎扫视他一圈,发现暂时还没有可疑的危险,需要继续观察。
白头发的中年人从地上刚拿进来的背包里又翻出一瓶酒,还有一袋面粉和蔬果,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慕言炔,拎起酒喝了口道,“你的朋友,好像不行了,我看他熬不到明天天亮。”
夜黎扭头回去看慕言炔,他紧紧地拧着眉头,脸色苍白得可怕,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她伸手在他额头贴上去,明明刚才还冷得冰人的身体,现在又烫得刚碰到他就不由抽手回来。
夜黎忙给他掀开一层被子,拿破旧衣物浸湿水给他擦汗降温。
能急救的方法夜黎都用了,伤口也处理,怎么会这样?
白发中年人悠闲地靠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地对瓶子喝他的酒,看着地上夜黎没来得及处理的染血的布和一些临时输血工具,慢悠悠地说道,“他这是低温症的反应,感染了。失血过多,伤口感染严重,而且我看他身上,至少有两处以上不同的伤口,还是不同的器物造成,我说的可对?”
夜黎一边给慕言炔降温一边回头睁大眼睛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
“你现在掀开被子衣物,看看他的伤口,如果裂口红肿,颜色暗沉,就是感染,感染的程度要看颜色深浅。”白发中年人说道,一副慕言炔已经无可救药的样子。
夜黎慌忙把慕言炔身上的衣物解开,看到腹部的伤口,确实如白发中年人说的那样,缝合的边缘,已经呈现深红色。
“我已经给他消毒了,怎么还会这样?”
白发中年人微微抬头望慕言炔的伤口看一眼,“消毒缝合处理得都不错,但他失血太多,没用多余的血小板来凝聚伤口愈合,免疫力降低,自然会感染。你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