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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十六稍稍冷静,他决定不在这里吼了,三两步走过去一把拽住燕裘的手:“走,陪我上厕所。”
“……”
几个大男人瞠大眼睛,几只乌鸦从头顶飞过。
燕裘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还有人能找这样傻的理由。
然而燕十六可不管,他拽住燕裘豪迈地大步走,很快就消失在众人视界里,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作者有话要说:我飘。。。。老朋友放假归来,某雾舍命陪女子的结果是得夜里赶稿……泪目……
第十二章:等成年以后
门把上一只指示牌挂起,维护中三只大红字左右晃动,绅士们一脸困惑,最后只能转往另一层去解决内需。
燕裘双手抱胸,默默注视那撑住门,垂头丧气的人,不想这景象配搭墙上扭曲抑郁的抽象画竟然异常地和谐,没来由地,原本有些压抑的心情似乎也渐渐恢复,燕裘的脸上不自觉有了笑意。
燕十六正在深呼吸,满腔怒潮汹涌难以自抑,他眼睁睁儿子受人欺压却无能为力,这叫他怎能原谅自己呢?可是事到如今也不能对无辜的球球撒气,那只会将儿子推得更远。想到这,十六长长吁了口气,缓缓转过脸来,满面悲戚给燕裘的笑容一撞,扭曲了,直接向油画靠拢。
“你怎么还能笑?刚才苏卷卷那家伙在威胁你对吗?那丫的如果敢对你动手,我非灭了他不可。”越说越激动,十六把门板敲得砰砰作响,门外的人还以为工程进行中。
闻言,燕裘脸上讶异神色一闪而过,他又沉静地隔着镜片观察这个人,没有忽略校服上的污迹,还记起之前阮元沛摘树叶的动作,他沉吟片刻才不太确定地问:“你在跟踪我?监视我?”
“不,我是在保护你。”十六气结:“我怎么知道苏卷卷有什么不良居心?!你看,他刚才不是要碰你的脸?要不是你及时挡住,天知道那家伙会有多猥琐?!他是什么人?!就是一个教授,他怎么可以亲你,怎么可以碰你,你也真是的,你应该揍扁他,以你的身手不可能做不到!”
“……亲我?”
燕裘微愕,而后蹙眉,他不记得苏奕雷什么时候亲过他,不过眼见吴水牛焦急的模样,他却不想澄清,心中暗忖:就这样吧,让他担心。
指节推高镜架,有意无意地遮去唇角细微的上勾,燕裘故做忧愁,悠悠一叹:“这是西方礼仪。”
叹气?球球竟然叹气?!
十六立刻炸毛,要知道他的儿子从前叹气都只会因为他这老爸犯傻,现在却给这个苏卷卷弄得叹气了?凭什么?!
“西方个屁,他就是个地道的中国人,西他爷爷,敢占你便宜?老子今天就要将他揍个生活不能自理。”十六又是撸袖子又是瞪眼的,大有立即冲出去把苏奕雷吊起暴打一顿的架势,然而他才转过身,由于衣角被扯住,他就硬生生地把脸拍门上去了,眼眶接着泛红,泪汪汪的……鼻子好痛。
“球球?”十六转过身,一边揉鼻子一边抹眼泪。
燕裘咋舌,他按了按额角,更是无奈:“吴水牛,别干犯法的事。”
十六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怕什么,我这个年纪犯事最多就是进少教所或者缓刑,弄些手段就行了。”
“……”燕裘支着眼镜,暗叹:“我说了,别干涉我的事,这一切都是我计划好的,别来打乱我的计划,你只要等着就好。”
十六根本听不懂燕裘说什么,但他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不干涉?你都差点要被欺负去了,可别逞强。”
“欺负?”燕裘失笑:“他要是动手,我也不输他,其他的,我也不是付不起,我说了,我有计划。”
什么付不付得起的,十六要听得云里雾里:“他要什么?要钱?你不是有很多,给他。”
“钱?你真该好好认识法律,何况他不缺钱。”至此,燕裘不想再深入,他凝视着吴水牛,将那洋溢的困惑与担忧神色看进眼里,他真心地低叹,从兜里掏出手帕递上:“上这里也对,你该把脸擦擦。”
十六接过仔细对称折叠的白手帕,巴巴地眨着眼睛,好一会才转脸看向镜子,镜中脏兮兮的花脸猫挑高了眉。十六接到肖缇电话以后就追踪骚包车的GPS过来,然后一直匍匐在餐厅外的草丛里监视,也难怪会弄得这么脏。
眼见十六往脸上一阵狠擦,燕裘眉头渐渐蹙紧,他伸手打开水龙头,清水从天鹅造型的喷嘴喷出:“用水。”
十六立即俯身洗脸,一边拭着脸上水迹,他执着地追问:“他不要钱,那他想要什么呢?”不会有恋童癖吧?我儿子这么出色,被人看中也不奇怪。越想越有可能,十六心里那个焦急,整个脑袋好像被数辆火车辗过似的难受。
燕裘抿唇微笑:“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不喜欢我。”
“是吗?那他为什么愿意帮你?”十六将信将疑,毕竟他不知道苏奕雷想干什么,但世上绝对没有白吃的午餐,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那个苏卷卷究竟图些什么呢?
“因为我是燕十六的儿子。”燕裘笑得如沐春风,特别温文无害:“水牛,你不用想太多,等我进了B大就好,以后……会好。”
又是跳级,十六眉头皱紧:“你一定要跳级是吧?”
“没错。”
“为什么?”
“因为我要早些自立。”燕裘没有忽略对方愣怔的表情,不觉失笑:“我是孤儿了,失去了庇荫,我也要自强不息,对吗?”
面对这样坚强的儿子,十六几乎哑口无言,他支吾了半天才说:“那也没有必要这样吧?你有钱,燕十六留给你钱,还有阮元沛!对,他可以帮你,你看他不是跟那个布鲁更稔熟?要他帮忙就好了,我替你说去。”
然而燕裘却沉默了,他默默凝望眼前人,细细地端详,将那脸上渐渐褪去的积极,将不断浓郁的困惑还有发愁的模样看进眼里,而他只是干涩地扯了扯唇角:“你觉得他害死我爸以后,我还能信任他吗?不,我不能。比起苏奕雷,他更难让我忍受。”
十六傻眼,他想不到儿子会怪阮元沛,他的儿子一向理智,一向明白事理,一向聪明,一向比他更擅长思考,怎么就……想不通呢?虽然他不想死,但不得不承认那一次意外死亡完全是取决于他的个人意志,硬要怪罪谁,那就只能是那放枪的凶手。
“不是他……”
“对,不是他的错,但不是每一次理智和都管用。”燕裘淡淡地笑,年少清秀却尽是苦涩,他伸手扒了扒流海,少年白皙修长的手指抚过光洁额头,似乎籍此可以减轻泄露内心脆弱的尴尬:“你明白吗?如果我因为一次意外而死,我的爸爸也不会原谅不小心造成意外的人。”
是呀,他不会。
十六欲言又止,最后一拳捶在大理石台上,他苦恼地挠抓脑袋:“不能是阮元沛吗?那……燕十六还有其它朋友,值得信任的朋友,你知道的,对吗?”
镜片后一丝异样情绪闪过,燕裘淡定地回答:“我并不是在寻找一个幸福快乐的新家庭,我说过我要独立吧。”
“但你怎么可能相信苏奕雷?”
“我没有说过相信他。”
从容应答,燕裘动作自然地为山地小子整理衣装。
十六微怔,这感觉熟悉极了,当他还是燕十六的时候也经常受到儿子照顾,自从家里没有女人,他和儿子就自觉分担母亲的职责,只是想不到今天他却是吴水牛,儿子则成了同学,成了这种浅薄的关系,太过不可思议,也太过荒诞,十六不禁失神,心中尝到微微的酸楚,味道并不好。
他不后悔救了大夫人,却不得不憎恨自己没有为儿子考虑周全。
但是至少他回来了,总比死透的好。
想罢,十六刚刚蔫下去的斗志再次燃起,他搓去掌心薄汗,试探着说:“燕裘,你现在愿意好好听我说吗?我有些事想告诉你。”
燕裘抿紧唇,捡起被用得皱巴巴的帕子,避开充满稀冀的注视:“如果你又试图用那种‘我是你老爸,我变成一个年轻人回来了’的拙劣谎言来安慰我,即使是善意的,我也不会原谅你。”
“我……”真是你老爸呀!虽然这般说着,但燕裘的话具有足够的威吓性,十六硬生生地刹住了,没敢往下说。
“行了,我知道你的好意,但……等我们更熟悉,等我们都18岁以后,我再听你要说的话好吗?”
“为什么是18岁?”十六困惑,18岁是成年,成年了又怎么样?
燕裘淡淡一笑,镜片后微翘的眼睛有了弧度,像月芽弯弯的上弦:“也不足一年,我们才刚刚成为朋友,正需要慢慢认识。”
对呀,合理。
十六连连点头,被承认是朋友,他感觉已经大大地进了一步,不觉心生欣喜。可是想到这一年内燕裘又要被苏卷卷骚扰,才亮起来的脸色又再次沉下:“但是苏……”
“我会应付他。”指尖将金丝眼镜推正,燕裘从容淡笑。
十六瘪着嘴,嘀咕:“燕裘,你别告诉我……你喜欢苏教授。”
燕十六心里已经叫嚣着求神拜佛希望儿子的脑袋不要被驴踢了,不要去喜欢那家伙,但表面上他只能屏息等待审判。
燕裘微愕,继而失笑:“我爱着一个人,但不是苏奕雷。”
“谁?”十六瞠大眼睛,凑这去,迫切地问。
燕裘不笑了,他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十六傻住,心里想了数遍,值得庆幸的是儿子到现在还没有跟谁特别亲密,如果不是苏奕雷,那就指不定还是单恋,或者那家伙不在附近,这样……他还有可能凭这一年时间让儿子改邪归正。
想到还有转圜的余地,十六重重舒了口气,笑咧开嘴:“好哦,你一定要告诉我。”
“一定。”
笑容又加深,十六追问:“那你至少告诉我,他是怎么样的人,可以吧?”
燕裘却扯了扯唇角,绕过他走向门外。
“唉?怎么不回答我呢?”
“走吧,他们在等。”
十六蹙眉,紧紧跟在儿子身后,开始籍着对儿子的了解努力思考。以球球的审美观,似乎比较喜欢跟纯情的人交往,但现时为止最纯情的只有肖缇,可那小子跟球球也没有眉来眼去,应该不是那种关系。
那是谁呢?
燕十六百思难解,一脸愁容,更没注意到前方的燕裘悄悄回首投以一瞥。
燕裘默默将视线移正,若有所思。
“三位先生,可以请求你们……稍微安静吗?”
餐厅经理一额大汗抹也抹不完,这克拉克博士、苏五少、阮队长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不敢惹,也惹不起,只好战战兢兢地劝着,就怕音量稍微高一点就要让这些爷耳朵不舒服了,即使不要他滚着离开B市,就要他滚着离开这半山餐厅也够了。
刚才的闹剧已经引起骚动,三人知道过分了,也愿意合作,安安静静地落座。
经理如释重负,一边陪笑一边让服务员递上一瓶红酒:“这瓶Mouton Rothschild是本店赠给三位先生的,希望三位能享受愉快的晚餐。”
这瓶红酒的价值少说也上千元,餐厅是想要留住这三位高消费的客户,盛意拳拳让人感动,布鲁和阮元沛都默默接受好意,服务员利索地开瓶,准备给三位大爷添酒,可是瓶颈却被人轻轻托住。
经理额上又冒汗了,不为别的,就为这个人是苏奕雷——苏五少。苏家人麻烦,无论是本身麻烦还是惹麻烦的本事都属极品级,他怕这少爷有什么奇思妙想,要为难他。
苏奕雷却没有看经理,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阮元沛身上,此时他就像身穿银甲手握圣剑的勇者,面对有趣的猎物,战意昂扬:“Mouton Rothschild虽然不错,但布鲁跟阮先生再会毕竟值得好好庆祝一番,何不来一瓶Petrus?”
价格从千位数瞬间跳跃到万位,经理悄悄捧心,努力掏挖得体的语言来替换差点出口的国骂,没等他想好,一张白金卡递上,他呆呆地接过。
“82年Petrus。”递出信用卡,苏奕雷看也不看周边投来的探视目光和窃窃私语,他微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