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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玄钰牵着无双的手走出了春华宫,如今已是春天了,宫内处处飘着花香,在宫灯的映衬下,花儿仿若淬上一层橘色,朦朦胧胧的,香味儿淡淡的,美不胜收,瞧着无比的赏心悦目。
可是,此时的他们,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去看这些。
肃清王死了!
萧玄钰要他死的方法千千万,可是,他却也有足够的理由要他活。他是自己的皇叔,是和自己流着相同血液的亲人,他不想再有人为了皇位你死我活、血流成河可是,事与愿违。
更何况,除却亲情,肃亲王也不可死啊。
他是封地的王爷,是那儿百姓拥护之人,之前遗照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而如今并无过错,却莫名其妙死在了京城,这让臣民如何去想?
萧玄钰满心复杂的走向肃清王在宫中所住处所,刚才他们还在这儿一起喝酒,一起谈论往事,可是谁曾想,这才多大一会儿的工夫,肃清王就只剩一具冰冷的尸首了。
他就那样躺在床上,身上到处是伤,显然死前经过一番拼死搏斗。
他曾陪着先帝出生入死,也曾是一方霸主,如今却命丧京都,过往一切如过眼烟云。
人死如灯灭,什么都不曾剩下。
萧玄钰看着这冰冷的尸首,想象他活着时的样子,越发心中艰涩。
与肃清王一同被抬回的,还有两名在追捕厮杀中身亡的劫匪。
萧玄钰冷声问,“查出什么了吗?系何人所为?”
负责追查的赵统领左右看了下,有些迟疑,示意萧玄钰屏退左右。
而萧玄钰的左右也就是李平和无双,他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刚才皇上没来之前,属下查看劫匪尸首,发现发现他们都是太监。”说着,赵统领拉下他们的裤子,无双一惊,下意识的扭过头去。
萧玄钰眼眸一凛并未说什么,气氛陡然凝结了一般,众人心都是悬着,不知道皇上会有何打算。
许久,赵统领壮着胆子问,“皇上,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这刺客出自宫中,这”
“不必查了,朕知道是谁!”萧玄钰说着,瞥了眼地上两劫匪的尸首,遂大步而去,无双亦急忙跟去,却依稀听见李平让赵统领“不留”。
不留什么,无双心知肚明,自然是不留那泄露身份的两具太监尸首。
萧玄钰一路朝玲珑宫而去,无双也跟了进去,只是在殿门口住了脚,没有再进去。不过幸而没进去,因为里面的宫人很快就被太后厉声赶了出来。
宫人门将宫门带上,纷纷躲得远远的,无双茫然的看着那朱红宫门禁闭,听见太后怒声吼,“你这是什么态度,哀家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你!既然你要彻查,那好啊,就抓哀家吧,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母后莫要逼儿臣,别以为儿臣不敢!”
没想到从温顺的儿子口中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太后又气又伤心,“你真是哀家的好儿子、好儿子呀!”
萧玄钰静站着没说话,脸上满是阴郁,没有往昔柔和之意。
太后气得头痛,揉着额头,萧玄钰都置之不理,恼得她猛地一拍桌子,“杵这里干嘛,给哀家滚出去!”
“母后,收收你的脾气吧!”萧玄钰无奈的说完,欲转身离去。
“你给哀家站住,把话说清楚!”太后厉声道。
“难道母后还不明白吗,不是兰妃抢走了父皇,而是你自己逼走了他。以前您也有温柔的时候,可是,只要一有威胁出现,您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性子出口伤人”
“住口,你这个不孝子,就算哀家有过失,也不用你来横加指责。”太后恼羞成怒,“你和你父皇一样,都被奸妃迷住,弃江山社稷不顾。”
“不是儿臣不顾江山社稷,是母后替儿臣操完了心,打点好了一切,儿臣若不乖乖当这傀儡皇帝、沉迷酒色,岂不是对不起母后的良苦用心?”
太后愠色,“你含沙射影的到底想说什么?”
“儿臣说了,母后能做到吗?儿臣让母后不要干政,你明明答应过,如今再犯,你让儿臣还能说什么?”
太后心虚,却嘴硬道,“哀家那都是为了你好。”
“若真为儿臣好,母后就该放手让儿臣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以为皇帝是那么轻松吗?你想做的事有几件是可行的?先是立姮妃为妃,简直是痴人说梦,也不看看她的出身品行,宫中比她好的女子多得去了。再则是肃清王”
太后顿了顿,道,“哀家也不推卸,一人做事一人当,肃清王确实是哀家派人处之而后快的。”
“母后!”
“皇上,你休要妇人之仁!肃清王到底能不能留,你自己心里明白。”
“他已经归顺了,他都要回封底了。”
“你别再自欺欺人了,要回封底的人,不直接离京反而奔城南去干嘛?皇上,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他骗了你。你以为你那些软话对他有用,哼,被人摆了一道还有脸来指责哀家,若非哀家,现在恐怕他都已经集结外人攻我皇城了。”
“母后,区区一个肃清王算什么?能奈我江山如何?就算攻皇宫又如何,还没踏进皇宫一步,他就身首异处了。”
“既然区区一个肃清王微不足道,皇上又何故在这里和哀家横眉竖眼的?你也累了,回宫休息吧,这件事,哀家会帮你处理妥当的。”
萧玄钰恼了,“母后怎么还不明白,后宫不得干政!”
“母后这是在帮你!”
“可是儿臣说了,不需要!”萧玄钰简直都觉得无法和太后沟通了,之前的太皇太后也曾惹得先皇不悦,不想如今自己也面对相同的局面。
太后寒着脸,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帮儿子处理麻烦有错吗?
“皇上,你就是心太软,你真正怨的,是不是哀家杀了肃清王?”太后道,“他表面说归顺,可是,一出皇宫就去找昔日旧部,他分明就是欺君。皇上居然还相信他的话,你素来就是太容易相信人、太妇人之仁了!”
第201章 期盼出宫1()
“就算见旧部又能如何?母后为什么凡事总往坏处想呢?更何况,如今皇叔殁在了京城,那留守在城外的人又当如何?母后想过吗?”
“他们虽是肃清王的人,但说到底,肃清王也是我大梁的臣子,他们又能如何?难不成也学着肃清王造反,好啊,那就通通杀掉。天子脚下,岂容他们造次!”
“母后都说了他们是大梁臣民,为何一有事就杀杀杀,难道就没有和平解决的办法?靠武力是无法维持国家长治久安的。以后还请母后凡事三思而后行,这事母后就不要再管了,儿子只希望您身体一切都好,安享晚年就好!”
“你表面上孝顺,说什么希望哀家安享晚年,可是,哀家给你选的秀女,但凡张氏的,你一个都不宠幸,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意思,和哀家作对吗?”太后羞恼不已,“雅儿也被你莫名其妙禁足,就因为姮妃,你对自己表妹都能下手,更何况姮妃也没怎么着。皇上啊,你舅舅也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让他如何是好,这天天缠着哀家,哀家又能如何?你什么时候才能让哀家省省心,再这样被姮妃那妖女迷惑,你以后该如何是好。”
“这不关无双的事,儿臣对后宫从未偏向谁,至于张氏女子,没有一个能让儿臣喜欢的。喜欢不来,如何安排侍寝?”萧玄钰一脸的不以为意。
“那么多,就没有一个合心意的?哀家不信。”
“太皇太后姓张,母后也姓张,您觉得后宫这么多年,您幸福吗?没有兰妃的时候,父皇对你的好,您觉得单纯吗?之后怎么对你,那就更不用儿臣提了,难道母后一个人还没有尝够这个中滋味,偏偏要别人也来受个够?人生不过匆匆数十载,您哪能管得了那么多,恕儿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待你百年之后,张氏将如何,你又管得了吗?荣辱兴衰全凭自己,您不是一个家族,您只是一个人,皇祖母如今也看开了,她这辈子为了张氏又得到了什么?父皇一生都提防她,如今,您也想让儿臣也这样做吗?儿臣也时常在想,在母后心底,到底是儿臣亲,还是你的那些兄弟侄女亲!”
太后闻之,冲口而出,“当然是你!”
“既然是儿臣,母后就应当完全相信儿臣。舅舅们,儿臣也不会心存私心,一切但凭个人本事,儿臣也希望他们能出色,能为朝廷效力。”
太后无言以对,愣怔的看着萧玄钰,这个以前对自己唯唯诺诺的儿子,如今也敢反驳她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长大了,不再是凡事只听母亲的小孩子呢?
这种长大,虽然给太后带来的忤逆和不悦,但她还是该为儿子的这种成熟而欣慰、高兴。
“哀家知道了,以后皇上的事,哀家不再插手。”
太后疲倦的说着,萧玄钰已经不知道她的话还能不能信了,但终是暂时的妥协,让他能满意的离去。
宫门打开的那一瞬,无双站在门外,萧玄钰嘴角不自觉的浮起笑意,他上前拉着无双的手,朝前走去。
“朕很高兴能一开门就看见你,也很高兴,能这样牵着你的手,能在这深夜里不是一个人。”萧玄钰从不藏匿心中的话,无双听了,亦只是微微一笑。
“永远留在朕的身边,永远别离开朕好吗?”他轻声问。
无双扭头看着他,那期盼的目光,她再也承受不起。只是垂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如今,她有选择的权利吗?
她多想说句好听的安慰他,可是,就是因为是他,她才不想骗他。
如果可以,她绝不会留在这皇宫。
她只想流于那茫茫人海之中,做一个寻常老百姓,她再也不想卷入这皇宫,不想,一丁点都不想
而此时此刻的萧玄钰,被肃清王欺骗,心情低落极了。他以为肃清王是真的动情了,是真的改过的,可是,他却用亲情骗了自己。
姜还是老的辣。
在肃清王面前,他萧玄钰就是个牙没长全的娃娃。
这深宫,到底还有什么可以相信?
他扭头看着无双,淡淡的月光下,她是如此安静,如此的纤尘不染,眉头微微蹙着,那种担忧,是为了他吗?
萧玄钰伸手将她紧搂在怀里,一步步走着,他好想好想说,你是阿九,你爱的人本该是我。
然而,这么多“本该”,却抵不过一个现实。
那些本该发生的故事并没有发生,她没有在自己身边长大,她爱上了别人。这一爱,他便彻底错过了终生。
“无双”他心底好痛好难受,明明拥着她,为什么就觉得她随时要离开一样,这感觉让他很不安,他很害怕,很想紧紧将她拴在身边,片刻都不离。
听见萧玄钰喊她,无双扭头就被他拥入怀抱,他在她耳旁低语,“朕爱你,你也爱朕好不好?”
她没有回答,她知道他会失落,可是,她不能骗他。
萧玄钰微微松开她,眸子里全是深情,无双无法与之对视,想要低头,却被他轻轻托住下巴,他慢慢低头似要吻她。
无双的心紧张不已,她不想伤害他,可是,她怕自己会不由自主的扭过头。这样的尴尬无数次上演,每一次,他都佯装没事却失落不已。
她不想总让他失落,他是她的哥哥,钰哥哥
萧玄钰的吻终不忍落在她的红唇上,他不想她如此紧张,也同样是怕了那再一次的失落。
吻,深深的吻在她的脸颊上,久久的,不愿意松开。
无双站在那黑夜里,目光看向天空,繁星点点,月光倾洒,如此美的夜晚,却又是如此纠结的两个人。
许久,萧玄钰将她放开,在她身前弯腰,“走,朕背你回去。”
“皇上,这”无双有些迟疑和不敢。
萧玄钰扭过头笑,“小时候你不经常吵着要朕背你吗?快来,晚上没人看见,若白天,恐怕以这人人口中所谓的‘万金之躯’,朕还真不能背你。”
他说笑,催促无双上去。
无双愣了片刻,还是轻轻趴在他的后背上。
“搂紧了。”他说着,起身,无双还准备好,吓得紧紧抱住他,反倒惹得他哈哈笑了起来。
“好啊,你故意的!”无双没好气的轻捶了他一下,萧玄钰只是笑,没心没肺的傻笑。
这样走在有些发凉的夜晚,前路朦胧,却依旧可见。
萧玄钰问,“是不是和小时候一样?”
无双点了点头,这感觉真的很熟悉,她记忆中的哥哥,她终于又可以趴在他的后背看星星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一次次的想起那个人?
想起那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