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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府外,青黛一介平民,如何进得去?
寒冬风吹,青黛侯在司徒府外,削瘦的身子在那石狮子旁边躲着,避风。
从早晨等到下午,才见有轿子从外回来,是那司徒仲从宫中回来,小厮为他拉开轿帘,他穿着考究的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他并没有看见石狮子旁的青黛,只是天冷,急着回府,却不料,刚踏上一步台阶,身后就有人喊,“等一下。”
司徒仲回头,只见是位略显病态的妇人,只是那饱经沧桑却依旧神采奕奕的眼神,让他觉得眼前一亮,若时光倒退,从她的五官神韵推测,定也是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
青黛既期待又局促的跑了过去,下意识的就拉住司徒仲的手,像少女般羞赧着脸,“我等你一天了。”
司徒仲微愣,“你等我?”
“是啊!”
“不知有什么事?”司徒仲被这突然出来的女子弄蒙了,突然想起偶有人拦轿递状纸,以为她也是,不禁道,“有冤去衙门击鼓,本官不直接受案。”
“什么?”青黛一时没明白。
司徒仲道,“你不是有冤情吗?”
冤情?是,她是有冤情,可是,所有的委屈、冤情,在看见他的时候,早已不复存在。
“老爷”小厮给司徒仲披披风,示意他回府。
“你先别走!”青黛拉着他不松手,司徒仲只觉得奇怪,“你到底有什么事?”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青黛啊,你难道忘呢?”
“哦”司徒仲细看她,恍然大悟,然而青黛还不及大喜,就听他说,“见过,在大殿上见过,你是沐无双的母亲吧!”
说着,想起她出身青楼,不禁从她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也让侍卫和小厮退下。
“你找本官有什么事?”司徒仲依旧是那份官腔十足的样子。
青黛却面如死灰,“你当真不记得我?”
“记得,大殿上我们才见过。”
“那之前呢?我们”
她那殷切的样子将司徒仲吓到,“你开什么玩笑,什么我们?本官可是门风清严,你找错地了。本官可从没去过那种地方,请姑娘自重!”
那一瞬,所有的坚持土崩瓦解,说天塌也不为过。她所有的坚持、信念在他陌生的眼神中,全部都成了一场笑话。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此生唯一爱过的男人。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她都忘不了。可是,他居然忘了,她和他还一起有过
这么多的过去,他居然给忘了!
青黛望着他,渴望在他那沧桑的眼中看到曾经美好的过去,看到一点点心动、一点点熟悉,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看她的目光,只有陌生,甚至还带着点鄙夷。
此刻的她,在他眼里,只是个花牌,肮脏不堪的花牌!
没有重逢的喜悦,一切,就这般戛然而止。
她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他竟不记得了吗?他全都忘记呢?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努力冲他微笑,让自己还和昔日一样明媚爱笑,“你看清楚点,怎么会不记得呢,我是青黛啊!”
然而,不管她怎么将碎发弄到耳后,怎么冲他微笑,怎么热切的“介绍”自己,都引不起他半点的兴趣,更别说勾起什么回忆了。
好半响,司徒仲不甚其烦,“你找错人了吧,这司徒府可不是你胡言乱语的地方,你走吧!”
说着,命侍卫“送客”,自己亦转身而去,而后掏出汗巾擦了擦被她握过的手,仿若青楼女子是什么很脏的人一般。
那方白帕被他扔到地上,他那高高在上的样子,连和她多说一句话都不屑。她知道,他不是故意和她撇开关系,若是这般,或许她还能好受点。可是,偏偏不是。
偏偏让她清楚明白的感觉到了,他是不记得她了,完全!
青黛茫然的站在那儿,她的出现,她的坚持,一直一直都是场笑话。
侍卫让她离去,她仿若傻了一般,没有反应,推拉中竟将她推到了地上,恰巧连晟会了,忙跑了过来,“你们干什么?”
“少爷!”侍卫忙住手。
连晟将青黛扶了起来,“青姨,你没事吧,你来找我的?”
“少爷?”青黛看着连晟,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连晟不明白她是怎么了,将她扶着道,“外面冷,咱们进屋吧。”
“少爷,老爷不许。”侍卫拦着,连晟抬头,司徒仲已经进屋去了。
“你是司徒仲的儿子?”青黛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连晟,更没想到,他、他会是司徒仲的儿子!
“是啊!”连晟道,“我复姓司徒呢!”
“司徒府有几个少爷?司徒仲有几个儿子?”她忽而大声质问。
连晟糊涂了,“怎么呢,你是不是还认识司徒府的谁啊,我爹就我一个儿子啊!”
“一个?那你出生那一年是不是下了很大的雪,你”她抓着连晟的双臂,如此紧,紧到连晟很不安,“青姨,你到底怎么呢?担心无双吗?她已经没事了,虽说是宫女,但以后我会”
话还没说完,青黛忽而哭了起来,松开连晟,蹲在地上掩面失声痛哭。
连晟心头一紧,毕竟旧识,想要她进府,她却只是蹲着不动。
额头突然一阵冰凉,抬头,竟下起了雪。一年,多快啊,又一年了。
连晟道,“青姨,下雪了,进屋去吧,别冻着了。”
下雪?
青黛猛地抬头,只见那雪花自天空飞舞而下,她曾做梦都想下雪,渴望渝州下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他回来找她,他们牵着手走在漫天大雪里。
可惜,她终于找到他了,他却忘记了她。
雪纷纷扬扬的下着,连晟劝不动青黛,只能将披风给她披着,她伸手接着雪花,这点和无双很像,都是喜欢雪的人。
看着雪花一点点在掌心融化,徒留一片冰凉,就如同青黛此刻的心。她突然好累、好累
“青姨、青姨”
连晟在耳旁喊着她,青黛才知道,这么多年,她都错过了什么啊!
她冰凉的手抚上连晟的脸,弄得他不知所措,微微避开。
素心从府里出来,“连晟回了,怎么还不进屋?”
这样走过来,她才看见了青黛,“这是”
青黛看着那仿若雪换做的美人儿,问,“连晟,你成亲呢?”
“嗯。”连晟点头,素心有些红脸。
青黛哭着的脸,忽而笑了起来,这又哭又笑的样子着实将连晟吓到,可是,不等他请青黛进屋或是找大夫,青黛就笑着笑着转身走远。
连晟没有追去,只是脸边还有青黛抚过的温度,今天的她好奇怪,自己的心也好奇怪,仿若很苍凉很苍凉。
青黛笑着走远,不曾回头,她看见了时间最美好的事物,突然觉得自己看一眼都是亵渎。只是这笑着笑着,眼泪终是流了下场,漫天的雪花,都无法冻结她的回忆。
那过去的种种,不停在眼前上演,每一件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惜、可惜
走了许久,雪花落在肩头,好美好美她一直渴望下雪,以为下雪那一天,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天,而她也会是那个最幸福的人。
可是,如今,她的世界大雪纷纷,却没有半点欢声笑语,她一瞬之间,成了天底下最可悲的人。
终是舍不得,她回过头去,司徒府门外,什么都没有。
只剩那茫茫大雪,和一对遥遥相望的石狮子。
心,死了!
那一瞬,彻底死了!
第122章 夺妻1()
无双从昏迷中醒来已经是几日后的事情了,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不疼,脑袋却茫然得很。
她醒在陌生的房间里,可是,意识却停留在萧君奕怀里那一刻,这会儿,睁开眼,什么都没有,她才记起,自己不是萧夫人了,自己只是一名身份低微的宫婢。
强撑着坐了起来,房间很是整洁却色调单一,很是简陋的样子,如果没有猜错,这里就是宫女住所了。
“醒了?”
突然传来声响,无双扭头,只见是个清瘦长相略显刻薄的老嬷嬷,她道,“我这这里的管事蔡嬷嬷,以后,你就归我管了。”
没有半句关切的话,一切听起来是如此的冰冷。
无双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我的话,听见就要回答!”
蔡嬷嬷突然一吼,无双答,“我知道了。”
“要称奴婢!”蔡嬷嬷颐指气使,“你还当你是什么王妃啊,在这里,你是最低等的宫女,醒了就起来,还指望有人伺候啊!”
这些嬷嬷、宫女们平日没少受主子的气,这会儿来了个落难的主子,自然是气都朝她身上撒,没有半丝的好颜色。
无双才醒,脑袋一直懵懵懂懂的,就这么被蔡嬷嬷拧了起来,往身上套了件灰色单衣就算了事,一点御寒的棉衣都没有。
她突然很想前些日子萧君奕陪她去绸缎庄定的那件貂绒裘衣,如今,恐怕是再也没机会穿了。
“愣着干什么,走啊。现在上头还没将你分配,暂且就做些闲散的事吧!”蔡嬷嬷说着,将她领进院子,长长的水槽两边,分列站着十余名宫女,大冬天里,她们正捶洗着衣物。
无双站在那儿,她们也没什么反应,依旧干着手中的活儿。
这就是无双宫女生涯的开始,她没有分到浣衣局,却也没有被分配到其余地方,这样一个每根没地的人,自然是别想陷着的。
今天的任务是洗衣服,明日是什么,她不知道。她只是有点后悔,后悔醒得太早,若就这样睡着,是不是就不用洗衣服呢?
蔡嬷嬷将她领到水池边,稍作指点后,便离去了。
无双盯着那可结冰的水,呆呆愣了半晌,愣是不敢下手。她本就不习惯京都的冬天,更何况才下过雪,现在化雪冷得厉害。她比京都人更为怕冷,平日里冷水都不曾沾,这会儿还要洗衣服,真是她从未想过的事。
“愣着干嘛,快洗啊,还当你是王妃呢!”蔡嬷嬷走了过来,抓着她的双手猛地按入水中,那份刺骨寒冷立即涌了上来,手指骨头被针扎一般。
“快点干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儿,别以为会有人帮你洗!”蔡嬷嬷说着,将一篮衣服放在她手边,那堆高高的衣物,她看着就后怕。
无双扭头看了看别人的篮子,里面的衣物都没有她的高,不禁道,“为什么我的这么多?!”
“我没教过你吗,要自称奴婢!”蔡嬷嬷按着她的手在水中,趁机掐了下,算是惩罚她,又道,“赶紧洗,洗不完不许吃饭!不过是个贱婢,还装什么大小姐!”
说着拿出自己的手,用绢帕擦干水迹,冲其余人嚷嚷,“都给我麻利点,趁这日头好,晒干了好给各种娘娘送去。”
“是。”众人答罢,不再多语,为有那水声哗啦。
无双的手在水里,立即的冻红了,那些旧伤还没有痊愈,这会儿放在皂水里,刺痛不已。可是,也没有干净的水给她漂洗。
盯着衣服看了须臾,身边的宫女一个个如木偶一般,只知道机械的干活,无双试图和身边那个宫女说话无果后,终是轻轻叹息了一声,老老实实的洗起了衣服。
蔡嬷嬷没说错,不过是个贱婢,还矫情个什么?
无双的手都冻僵了,就这么麻木的重复着搓衣动作,洗没洗干净,她是管不着了,只想洗一件少一件。
反正手已经是完全没有了知觉,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冷、什么是痛了。她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衣物、鞋子,长这么大,就连当书童十四的时候,也没这么寒酸过,宫女的日子真就这么苦吗?还是那蔡嬷嬷故意整她?
无双是不知道这里的水深水浅了,只是忽而觉得,这是不是自己的报应?她扮下人在恒王府里,这次好了,遂她心了,让她真真正正成了下人,看以后还敢不敢骗人。
比起这宫女的日子,当书童十四可是享福多了,每日哪里是干活啊,纯粹就是陪恒王游玩。当时还觉得憋屈来着,和现在想必,那日子简直就是在天堂。
寒风吹着,脸颊刺痛刺痛的,手泡在水里是没有感觉了,渐渐的,脑袋里什么也想不了了,只想这样快快洗完,起来就没有吃过东西,洗了一上午,好饿。
眼见其他宫女都洗完用饭去了,无双还在那里搓,听着她们聊天吃饭的声音,无双一个人更觉得孤单了,扭头去看她们,却见一个宫女说风大,“啪”的一声将门关上。
若搁在以往,估计早就发火了。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以往她是有人撑腰,不是连晟就是萧君奕。
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