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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像小鹿一样眨巴着布满血色的眼睛,可怜兮兮的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说。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若仪有些纳闷。
“妹妹想说什么?”
“其实,王爷已经快要厌烦我了。”
泪珠还挂在脸上,眼神也是那般暗淡,真的就像是失宠了一样。
“若仪小主就收下吧,这是我们小姐最好的胭脂了。王爷送来之后,小姐也没舍得用。若仪小主,帮帮我们小姐吧。”杨柳跪在一旁,跟她们家小姐哭作一团。
若仪伸手把玉露扶了起来,接过胭脂盒,用指尖轻轻地擦拭了一下,涂在自己脸颊上。“好看吗?”
玉露破涕为笑,“让妹妹替姐姐涂吧!”
手指慢慢滑过若仪的脸颊,很快,她就发觉不对劲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房门已经被杨柳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三个人。
第13章 牛刀小试(九)()
若仪脸上麻麻的感觉,几乎让她失去了知觉。“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张牙舞爪的向玉露扑过来,被她巧妙地躲开了。
“和姐姐对我做的事情,我这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姐姐难道不知道我昨天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血红色的指甲划过若仪的脸,她没有感觉,却恐惧的想死。
“姐姐这么漂亮的脸上,要是留下疤痕可就不好了。”
玉露尖尖的指甲狠狠地扣进若仪的脸蛋里,没有感觉,只有肉皮开裂的声音。
她刚想大叫,却被杨柳捂住了嘴。
嘴被堵住了,满脸是血,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的若仪简直生不如死。
“你现在承认错误,我也许还能给你个机会。”
她点头如捣蒜,杨柳这才把她嘴里的布条拿出来。
“你来王府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对我下这么狠毒的手?”
“我也是被逼无奈。丞相大人把我和心仪安插进王府的,为了就是监视凌王的一举一动。”
玉露心里百转千回。沈丞相果然老奸巨猾,妹妹作为前皇后被人拉下后卫,居然还有心思监督自己的外甥,真是鼠目寸光!
“你平时如何把消息传出去的?”
若仪摇摇头,“没有办法传出去,都是丞相派人来取的。”
这人,留着也是祸害。玉露心一横,冲着杨柳点点头,她便挖了一块胭脂,直接塞进若仪嘴里。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人已经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小姐,这该怎么办?”
“把这里收拾好,把人放在床榻上,等我们走了,让翠红的妹妹叫太医过来就好了。”
宽大的袖口掩盖住玉露握紧双拳的手,指甲已经把手心抠出血痕,她却不觉得疼。
鲜活的一条人命,就这么被自己狠心的毒杀了。没有走到这一步之前,她甚至都不相信自己居然能做得出来。
“小姐?小姐?”杨柳轻轻地唤她。
“什么事?”
“小姐是不是在伤心?”
“杨柳,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小姐没错。如果不是若仪小主想要伤害小姐,小姐也不会这么做的。”
尽管知道丫头是为她宽心,玉露还是觉得稍微能舒坦一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是不得已。”
“是啊,小姐,况且若仪小主确确实实背叛了王爷,我们也是为王爷分忧。”
杨柳的话让玉露浑身上下汗毛战栗,不停地发抖。凌王,才是她真正害怕的人。
一杯茶玉露已经端了一个时辰了,茶冷了,也不说话。她真的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生活,与世无争。偏偏卷入纷争,无法逃脱。
“小姐,该吃晚饭了。”
“王爷还没回来?”
“还没。小姐是要等王爷回来一起吃?”
玉露摇摇头,“我们吃吧。”
她夹了一口菜,嚼了两下,“我们换厨师了?”
“没有啊,小姐,菜不合口味?”
玉露没说话,急忙又吃了其他的菜,果然,味道都有些特别。“偷偷拿去倒掉,别让人看见。”
第14章 初识梅仁药(一)()
一晚上,玉露肚子饿得咕咕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以前是药里下毒,现在终于不用喝药了,却被人在饭菜里动了手脚。
黑夜中,她腾地一下坐起来。王爷刚刚答应她不用喝药,饭菜就开始出问题。
果然,凌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她。
玉露在采薇阁的荷花池边坐着,月色正浓,照映在白色的荷花上,洁白无瑕。
“一寸白莲啊一寸白莲!”玉露嘴角颤抖,终于想明白在汤药里和饭菜里下的毒。如此恶毒的办法,凌王真的是“有心”了。难怪他们必须用陈皮的酸涩来遮掩味道,一寸白莲有一种特殊的甜味。
一寸白莲,世人几乎不知道的一种毒物。因为生长之处一寸之内,必有一株白莲花,又因为外形十分普通,人们几乎注意不到它,因此得名一寸白莲。
看来,凌王也是熟读了皇宫藏书阁的书籍,而且,必然有一个精通制毒的人追随他。
一寸白莲的指甲般大小的一片叶子就可直接致人死亡,而玉露从流产到现在喝了这么久,体内必然积累了许多毒素。
凌王下毒的人是秦玉露,而不是她段云露。熟知各种毒药的段云露,自然也晓得如何解毒。
夜深人静,她叫上杨柳,两个人穿上从下人那里偷来的男装,成功的从狗洞里爬出王府。
“小姐,有什么事情不能白天出去?”
玉露急忙捂着她的嘴,“你给我小点儿声,我们这是去偷东西,白天怎么偷?”
在杨柳的指引下,玉露找到了京城最大的药铺——仁药。
“小姐你要偷药材做什么?”
“救命。”
一般的药铺肯定没有一寸白莲的解药,玉露只能寄希望于仁药,如果这里都没有,她干脆就直接自杀算了。
黑漆漆的药铺里,玉露翻箱倒柜,而杨柳则蹲在一旁给她放哨。
“小姐,你好了没?”
他们有那么多钱,想买什么买不着,非要来偷。杨柳真是越来越猜不透他们家小姐了。
“小点声儿,还没好。”
玉露也急的出汗。一寸白莲生长在水里,而它的解药却在高山上,名为云崖蛇草。更是极为罕见。
从最底层的药柜一个个找,一直到最顶层,还没有看到。
“你在找什么?”
“云崖蛇草。”
她回答完,才发现这个声音的奇怪之处——居然是个男人。
“啊!”
玉露尖叫,把暗处的杨柳也吓得要死,“小姐,你怎么了?”
男人把柜台上的烛火点燃,笑眯眯的看着一远一近的主仆二人。
“大半夜的,你们来药铺偷什么?”
“你是老板?”
玉露很快恢复淡定,“我们是想和你买药,没有人,只好自己找。”
梅仁药哈哈大笑,“我还第一次见到这么来买药的人。你要云崖蛇草做什么?”瞬间嬉笑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严肃的神情。
“救人。”
“我怎么不知道云崖蛇草居然能救人?”
“那是你孤陋寡闻。云崖蛇草是一寸白莲的解药。”
第15章 初识梅仁药(二)()
梅仁药神情一凛,手指飞快的冲着玉露身上的穴位点了一下,顿时,她便不能动了。
杨柳还没来得及救她,也被点了穴。
“你想做什么?”
她没想到一个开药房的人居然有这么高的武功。心里一万个后悔。
“说,谁派你来的?你怎么知道云崖蛇草是解药?”
玉露眼神直直的看着他,无比真诚,“没人派我来,我是给我自己解毒的。我知道云崖蛇草能解毒是因为我看过医书。”
玉露不知道她所看的医书有多么珍贵,只是除了那一本稀奇古怪的医书之外,没有任何医书说到过这两种药材。
“你居然看过我师父的医书?”
梅仁药冰冷的脸颊上出现了震惊的表情。“在哪看到的?医书现在在哪里?”
“那你能不能先帮我解穴,我慢慢跟你说。”一直在鬼门关口游荡的玉露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生怕哪一步棋走错了会抱憾终身。
梅仁药动作飞快,甚至让玉露来不及看清楚位置,穴就已经被解开了。
“说吧!”
昏暗的烛光下,他聚精会神的听她乱说一气,眼神中迸发痴迷的光芒。
“世外高人?”等她不紧不慢的讲完离奇的故事,梅仁药才开始质疑。“你被抓走了,他还给你看绝世医书?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他晃动手指,“是不是觉得我太仁慈了?”
“公子,我说的是真的。不信我带你去。”
反正她编造的雪山悬崖也不存在,就算梅仁药想要寻找,也没有任何线索。
“就当你说的是真的,我也告诉你实话,我没有云崖蛇草。”
梅仁药把主仆二人赶出药房,关上门,“既然中毒了就自求多福吧。”
“你开门,我记得医书上的所有内容。”
情急之下,玉露无奈说出一部分实话。“如果你给我云崖蛇草帮我解毒,那我就给你背出来医书的内容。”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像是那种一而再再而三受骗上当的人吗?”眼看着门又要被关上,玉露急忙伸出手臂挡住房门,自己也被夹了一下。
“故萍实商羊,非天明莫洞。”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梅仁药呆愣在当场。这是师父医书上的第一句话。
“这下信了吗?”
趁他愣神的功夫,玉露拉着杨柳再次走进药房。“怪不得你师父没有把医书留个你呢!这么珍贵的东西,想来你也不会认识的。”
玉露的嘲讽没有起到作用,梅仁药还是安静的沉思。
“公子,既然你已经相信我了,还请把云崖蛇草给我一点。”
梅仁药目光如炬,几乎能把玉露烧光。“想要解药可以,不过每一次,你都要给我医书的一章节。”
“好。”
两个人立书为证,各自签字画押。梅仁药从药房柜子的夹层里拿出一小片云崖蛇草,“刚刚我已经给你诊过脉,中毒不深,这一点,足够解毒了。”
“谢谢公子。公子医术如此高超,又怎么会对一本医书如此看重?”
(故萍实商羊,非天明莫洞。是李时珍本草纲目的序言中的一句话。借鉴借鉴。)
第16章 初识梅仁药(三)()
“医者,仁心仁术。毒医,可害人,可救人。我不能让别人乱用我师父的毕生绝学。”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险些让玉露为他鼓掌,还好,她克制住了。
“谢谢你的解药,不过为了避免别人继续害我,你可以再给我一点点吗?”
“可以,不过现在你就要把医书第一章写下来。”
玉露毫不犹豫的坐在柜台上,清新飘逸的一手好字跃然纸上,一连写了四五页,才把第一章写完。
梅仁药彻底被她折服,若不是看在她是个女人的份上,肯定拉着她拜把子做兄弟了。
回去的路上,玉露的心稍微轻松了一点。
“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写字的?而且,还写了那么多!”
“额。”玉露尴尬的扶着额头,“在我昏迷的时候,梦里有个神仙教我的。”
杨柳点点头,“怪不得小姐醒来之后就变得厉害了,一定是神仙在帮忙。”
玉露真的很无语。她呵呵干笑着点点头,“这件事要保密。”
从狗洞爬回采薇阁,杨柳又不知死活的说了一句:“小姐,为什么不让神仙把解药送到你床前?”
玉露摸摸杨柳的头,“神仙只会出现在梦里。”也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单纯,自己这么蹩脚的理由,她居然深信不疑。
玉露和杨柳走进漆黑的房间,瞬间,房间里的蜡烛全部点燃,凌王坐在正座的椅子上,眼神深邃。
“王爷。”
玉露站定了身体,盈盈作揖。再看杨柳,吓得直接跪在地上了。
“王爷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你去哪了?”
没有了昔日的宠溺,声音冷得像冰,让人不寒而栗。
“睡不着,出去散步了。”
凌王显然不信,挥挥手,把下人都轰了出去。
“当真以为我那么好骗?”
他低头看她,宽厚的手掌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轻轻地挑起来。“不想死就说实话。”
“妾身真的只是出去走走。”
凌王的手已经移到她的脖子上,仿佛稍微用力,直接回把她拗断。
玉露感受着他的手指慢慢收紧,呼吸越来越困难。
“王——王爷,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