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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觉得非常的不安,当他跟著岚走入这家店的时候,有些外国人的歧视眼光马上投向他们的身上。
有一个高大的光头青年脱口而出叫骂:「日本猪!」
「滚出我们的国家!」
「垃圾!」
我心中苦笑著,我是台湾人,不是那个做生意一级棒和经济殖民的日本人,但是他这时才了解,并不是每个外国人都是像雅典学园中的外国神父那样友善,反而还有种族歧视,听说有时还会攻击东方人。
岚则是紧握著我的手,脸色不变地往吧台方向走过去,丝毫没有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烟味和吵杂的音乐让人觉得很不舒服,耳膜好像快要破掉了,而五光十色的蝴蝶灯,在昏暗的空间中闪烁著人心。
这个古老的城市果然有著典雅和堕落!
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而到处都可以看到情侣在亲热接吻,不时有人对他们投以白眼。
终於了到了吧台,岚拍了一位陌生男子的肩,而他悠雅转过来看著他们。
他那半张脸被黑色长发掩盖住了,但是眼神中带有一点玩世,嘴角悬著一根细长的高级雪茄,白色的医生服,和黑色的紧身皮裤,黑色的衬衫和红色领带。
是医生吗?
精悍的身形里带有一种病态的美,这个男人一定很会打架,他的手指带了许多铁质月形戒指。
「岚,你又来找我了!这次你要什麽货!」他说著一口流利的法文,拉起岚的手,在他的手背亲了一下。
「幻人医生,我们可不可以到你楼上的休息室再谈!」岚似乎在顾忌什麽用法文口答,贴近那位叫「幻人」的危险男子。
幻人拿起了细长雪茄,往岚的脸上吐了一口烟,分明是在对他作挑逗的行为。岚接手过那根雪茄往口中一送,眯著眼对我和幻人笑了一笑,像看见乐园一样。
我心里一凛,岚到底怎麽了,今天的他好像不太对劲,要是白神父知道他堂堂一个学生会长,竟然来到这里鬼混,
八成会气到吐血!而且他组的乐团,又被宗教卫道人士说是魔鬼的声音,或者是社会的败类。
「岚,这位小子是谁?」幻人好像意识到我的存在,询问著正在「哈草」中的岚。
岚也吐了一口烟在幻人的脸上,把雪茄夹在手指上说:
「法兰,我们乐团培训中的团员!台湾雅典外语学园的学弟!」
岚对幻人介绍完我的身分之後,再向转向我介绍幻人的身份!
「我,这是我在英国的好朋友『幻人』,他是中国人,但是是在英国长大,目前是这间PUB的老板!以前是个外科手术医生!」
我打量著幻人的身影,不由得心生恐惧,因为他那黑色的双瞳中如同豹一样精明,对著岚的眼神又是十分的炙热!
幻人则是对著我感到兴趣,因为岚很少有朋友,而且会带来这个地方,莫非这个小子跟岚有何关系?
「幻人,你对我的团员有兴趣?」岚打破沈默对幻人说。
「我在想你这个人总是离不开三个东西:『音乐』、『男色』、『那个东西』!」幻人贴住岚的身体,给了岚一个深深的吻。
那个东西?是什麽?他们完全忽略我的存在了!
我不敢直接反映自己的怒意,失望地瞪著幻人对岚的亲密行为,为什麽自己的恋爱路上总是出现许多绝色劲敌!岚又是一个奇怪的人,有时连我想他大概是精神分裂,或是岚从来只是三钟热度?
「幻人,给我那个东西!」
「到我的休息室去吧!」
他们走向一个黑暗狭小的空间的楼梯,看不见任何光线,岚和我好像被幻人引向一个地方。
这个房间是在PUB的二楼的秘室,是幻人自己私人的休息室,也是他作毒品买卖的地方。
「到了!」幻人有点惨淡的笑容,打开了这道木板门。
蓝紫色灯光从门後射了出来,托著落地窗外那绿色的街灯,岚和我进入了幻人的领地。
幻人的房间只有简单摆设,白色的墙,白色大理石地板,整间的家俱全都是白色,墙上挂了一幅写真是岚在弹吉他,脸上的汗水流了下来,光著上半身,只有一件牛仔裤。
我在门口时看到这一幅写真,心里吓了一跳,心想:他该不会对岚有意思,家里还挂了这一张放大写真,岚真得每次乱放男性魅力!
有时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岚到底是零号,还是一号。
岚是个侵略者,对其他以前跟岚有些关系的人而言,岚是个接受者,总是有人抱以想占有他的欲望。
「幻人先生,你的休息室没事放了一张放大的岚写真,怪恐怖的!」我坐在白色的沙发椅上,有点不甘心对坐在对面幻人说。
「小朋友,这是岚第一次上台表演,我所拍的照片!你不觉得那是一种艺术品吗?」幻人知道眼前这位我,正在吃醋,但是这样子他也可以了解我和岚的关系!
「哈!哈!」坐在我的身边的岚笑了出来,「你每天看我的裸体,看不够吗?那只是一张写真而已!」
「大色狼!」我不好意思打了岚的背一下。
岚抱著脸红的我,对著幻人使以暗示眼神:那个东西!快给我!
「快点给我那一针!」岚依旧坐在沙发上,他身著黑色无袖的皮背心,伸出手臂到了幻人的面前。
「岚,不要太著急!」幻人拿起一条注射用橡皮筋绑住了他的上臂,用力在他无血色的手臂上,拍出了二条较粗青色血管。
幻人打开针头,用舌头品嚐了一下,黑色魔鬼般的眼神和我交会了一下,好像在说:「岚是我的,你别抢走」!
岚那迫不及待姿态,映入我的眼里,胸口感到一阵刺痛,很早之前我就从米歇的口中得知,岚会吸毒的事,没想到今天自己见识到了。
锐利的针头,划破岚血管上的肌肤,侵入他的血液之中。
他的口中发出喘息声,随著幻人把海洛英一点一点打入他的身体。
「握住我的手!」岚转过头去对我说。
当幻人把针抽离岚的身体,他好像身在天堂和地狱之间,自己躺在棺材中,望著世界的一切,唯一不想失去连系的一个人就紧紧拉住他的手,急於关心而流汗著急的他!
「岚,你没事吧!」我握著岚的手,汗水从额头冒了出来,泪水忍不住奔腾。
我抬起头怒视著幻人那张诡异的脸说:「你给他打了什麽?」
「只是浓度较比平常多的海洛英!」幻人把针筒丢进拉圾埇,然後蹲下来,爱恋抚摸著岚的前额散乱的发。
「你骗了岚,他的根本不需要那麽多的海洛英!结果那会怎样?我问你!岚,现在他会怎样!」我吼叫著,握著岚的右手不放。
幻人一脸平静,但是可怕的言语还是出来:「我要他永远留在我的身边,不要他再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之内!现在他有可能会昏迷不醒,就算清醒了也成了我的人了!呵!
呵......这一天我等了好久了!而你的出现是我下手的动机之一!」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的出现是你下手的动机之一!快让岚清醒过来!」我对於幻人的话,感到异常的吃惊!
「岚,从来到我的面前,眼光一直放在你的身上,让我好生嫉妒,而他从来只有毒品和乐团才会让他动心,我看得出来他对你的关爱,不亚於这些东西!」幻人突然用力推开我,然後抱住岚那瘫痪的身体!
「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幻人狂笑著,在岚的脸上亲吻。
岚那呆滞的双眼,如同洋娃娃的冰冷!
我被幻人推倒在沙发上,不满地看著幻人在岚的身体,上下其手,完全是一种变态行为。
幻人抽出第二根针筒,要往岚的颈动脉注射!
不行!我不能让你这样子做,我暗语。
我吃力站了起来,使出他以前学过的武术,往幻人那持著针筒的手一。
碰!幻人向後倒,针筒也掉落,刺中了他的左大腿!
我快速地接手抱住岚,往後倒退三步!
「你敢阻止我!你不想活了,这里是我的地方!」幻人狠狠道,把针从自己的大腿拔了出来。
「你这个变态医生,竟然这样害岚,我跟你誓不两立!」我不甘示弱瞪幻人那张痛苦的脸。
幻人中了自己精心调配的毒,全身无力,冷汗从皮肤里冒了出来!
「那要看你是不是能活著离开这间PUB,我的手下都在下面,你一个人可以打过他们吗?而且你还背著岚!」幻人强忍著昏眩的感觉,对我说。
「你不要小看我,为了岚,和活著找你报仇,我会直的走出去,不会是横著被人抬出去!」我抱著岚往门的方向撤退,岚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我不知那来的力气,把身高比自己高的岚扛在肩上,往那条黑暗楼梯走了下去。
这个时候,卧倒在地板上的幻人,手上拿著一个遥控器,面如土色般,他那被长发掩饰住的半边脸,显露了出来,他的半张脸的神经都死掉了,完全都是扭曲变型的血红色。
「我不会让你们离开的!」
他按下了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钮!
我扛著岚走在那条漫长的黑暗楼梯,但是好像永远都走不到终点。
「岚,你快醒一醒!」我不停叫唤著岚的名字!
红色的光线从楼梯的出口射了出来,有一种压迫感和不安逼近我!
「老板交代不能让你离开这里!」一位光头身上刺青的外国男子,拿著一根铁棍,在楼梯的出口不远的地方等待。
而我走出楼梯时,看见了有二十位像是打手般的男子,拿著刀子和铁棍守著,准备要让他们走不出去!
「BITCH!你们找死!」我用英文怒骂著,把岚抱得更紧!
那群男子向我迅速接近,不怀好意的表情,刀子和棍子的正在空中舞动著。
我放低身子,把重心放在下半身,一只手扛住岚,另外一只手摆出防护的架势!
「嘿。中国功夫!这个小朋友会中国功夫!」这群身材高大的外国男子,喧哗了起来。
「我要看看他们中国功夫,是不是像传说中那麽强!」其中一位庞克装般的男子,首先拿著开山刀走向我。
砍!
「刀子!」我采用侧身方向,不让人伤到岚,他的手灵巧往男子持刀的手腕推了过去,转了一个大圆,闪了过去。
而那把开山刀当场掉落在地上,而那男子被推了出去。
「那是什麽中国功夫?」男子跌倒在地上,失声而道。
「太极拳!」我扛著岚往前走,那些外国人看见我的小小的个子,却神奇把比他高大二倍的人摔了出去,他们纷纷不敢出声,而害怕让开来。
我心想:好歹,我也跟外公学了十年的太极拳,只是平常很少用,今天终於可以派上用场!
跑!我趁著那群正在惊讶时,往那PUB的出冲了出去,但是岚的身体的重量虽然不是太重,但是对他来说,跑起来真不容易!
我汗水淋湿了白色的衬衫,望著天空的还没有天亮,不知不觉他们已在PUB里面待了四个小时,现在是凌晨四点半!
岚还是昏迷中,而那里才有医院?
自己根本对伦敦市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怎麽回到「蔷薇圣堂」大楼!
他只能一直地跑,赶快远离那个是非之地,恐怕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不行了!」他跑到一条小巷子,把岚放在地上,用力拍拍他的脸!
「岚,快醒醒!」急切叫著岚的名字!
岚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眼睛闭上,呼吸如同机械一般。
我绝望从口袋拿出一只手机,按下米歇的手机号码!
手机发出接听的声音!
(喂,我是米歇,法兰是你吗?)
「米歇,岚,快要死了!那里有医院?」
(法兰不要哭,现在你在那里?)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幻人的PUB附近的一家ALICE香水店的小巷子里!」
(你别乱跑,我开车来接你!)
米歇挂掉了手机!
我的心开始狂跳,因为岚正在生死边缘,他的那张脸看起来是如此纯真,远离了世间的烦恼!
「岚,你不要死,我还等著你负责!」我的眼泪飘到岚的脸上,手不停摇著岚的身体,试图想要使他清醒!
另一方面,米歇正在担心岚和法兰整个晚上没有回来「蔷薇圣堂」,而不能成眠!
法兰打了手机来了,但是却给了米歇一个消息:岚快要死了!
米歇拾起外套,跑去敲寒月樱的房门。
寒月樱则是十分生气,穿上一件黑色的衬衫和牛仔裤,不甘愿从风迷亭的怀抱中离开。
他们开著红色的法拉利,往幻人的店方向而去。
「我早就告诉岚别去找幻人了!」寒月樱气愤踩著油门,他的黑色长发散乱不堪,眼睛周围都是黑眼圈。
「岚是一个任性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米歇抽了一根烟,把烟蒂往车窗外一丢!
「今天上午十点,我们乐团还有吉他手的试演会,我可没有鬼时间,陪你们在这里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