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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尚未从远去的车离去的方向收回来，突然被一顿咆哮，张之月心中一颤。
抬起头，迎上一道凶恶的目光。
“以唐总如今的地方，老朋友何其多，我不算什么吧？”张之月语调平淡。
这一点，郑雪楠不是没想过，但她很清楚，唐映是个念旧情的人。
张之月也不是普通的老朋友。
饭局前半场，气氛很差，直到她提及张之月会负责对接衣香，唐映才有了些微反应。
郑雪楠坚信自己的直觉。
“明明她很欣赏你，你倒好，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第420章 你是不是全职带娃带傻了？（）
“明明她很欣赏你，你倒好，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郑雪楠怒火半分未消。
难听的话，一个个字飘进耳中，张之月猛吸口冷气，直言不讳，“郑总，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本就是第一天来公司，什么都不清楚。”
“你。。。。。。”郑雪楠被气得直跺脚，“你是不是全职带娃带傻了？唐映是谁，整个服装界谁不想和她搭上关系，你就算没本事也要使劲吹，竟然还把肮脏的底裤都给人家看！”
张之月嘴唇抿起，柳眉紧蹙。
果然，口口声声说欣赏她都是假的。
一不如意，言辞粗俗，态度恶劣，翻脸比翻书还快。
难怪，前台是那副德行。
郑雪楠见她不吭声，脸色更差，“本来还指望你套点近乎，这下好了，反过来被你害得一点希望都没了。失去和衣香的合作机会，我的损失有多大，你知道吗？”
人都是有脾气的。
即使张之月平时对很多事不计较，被人如此再三侮辱也来火了。
再说，这一整天下来，她已经无数次想过辞职。
到了这一刻，更是无比坚定。
话已经到了嘴边，正欲脱口而出，一直沉默的小朱瞧着情况不对劲赶紧打圆场，“郑总，先回去再想怎么弥补吧。兴许，唐总还会重新考虑。”
她说话的时候，是背对着张之月的姿势，同时朝着怒火中烧的郑雪楠猛使眼色。
有意的强调“弥补”二字。
张之月看不到她们之间的互动，也不想理会，到最后小朱拦下车，和郑雪楠一同坐进去，此处就剩她一个人，都不甚在意。
寒风习习。
晋城本就比榕城冷，又是冬天的晚上，一阵风吹来张之月这才察觉到身上很凉。
她确实很怕冷，低头赶紧将搭在手术的围巾系在脖子上，搓着手，抖着腿，站在路边打车。
本来还考虑趁机去林宅看下儿子，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和晦涩不明的心情，暂时不了。
独自返回酒店，进了屋，开了空调，温度升高，她的四肢也有了暖意。
张之月这才敢脱掉外套，随意地搭在椅子上。
忽的想起什么，她转身，朝着椅子走过去，将手伸进外套口袋。
一张烫金的名片被从里面掏出来，首先引入眼帘的是极具时尚气息的logo，这是衣香实业的象征。
姓名：唐映
职位：总经理
手机号码。。。。。。
谁能想到，方才唐映和她握手的时候，竟然将名片塞到她手里。
这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张之月不是不懂，却还在犹豫，所以才拖到现在。
她确实有很多想说的话没说，但总觉得时机不对，毕竟此刻的身份是是雪楠服饰的一员。
没有马上去洗澡，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半个小时过去了，终于，张之月拾起桌上的手机，按下一串数字。
五分钟后，她再次衣装整齐，从房间离开，往电梯口的方向而去。
在她进电梯的几乎同一时间，隔壁房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打开，走出一个女人。
然后，进了另一辆电梯。
第421章 郑雪楠心机很深，做什么都是早有准备（）
张之月进了电梯，下楼，走到酒店门口。
一辆黄色的保时捷早已停靠着。
车门打开，一名女子走出来。
张之月深深吸了口气，加快步伐往前赶。
两个人站定后，相视一眼，旋即紧紧拥抱，再一同上了车。
保时捷启动后，一个人从酒店门口光线暗淡的地方走出来。
一边睁着铜锣大的眼睛望着车和人离去的方向，一边快速拨打电话。
“郑总，我有件特大的事要向您汇报。”
。。。。。。
露天烧烤店，音乐声悠扬婉转，在冷风中飘荡。
寒冬腊月，烧烤店的生意一向不错，而这一家走的是高端消费路线，来往的多数为白领人士。
两名女子面对面坐着，桌上摆满了各种吃食。
张之月不免感叹，“你都是大公司的老总了，没想到也喜欢吃这些。”
被揶揄，唐映笑着耸耸肩，“怎么，这里不好吗？”
“挺好的。”张之月笑容纯粹。
唐映微微一怔。
一句“挺好的”，简单的三个字，让她觉得这不仅仅是回答了她刚提出的问题，也是提前回答了接下来她要问的话。
四年了，之月，你真的过得好吗？
还有，从林氏集团离职后，这几年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电话都打不通，其他联系方式也找不到人。
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
还有那个孩子。
她记得，当年张之月在舒雅办公室晕倒被紧急送往医院，医生正准备用药时，惊愕地发现她怀孕了，而且有先兆性流产的迹象。
而那个时候，她可以肯定张之月是未婚状态，甚至连男朋友应该也没有。
算一算，如果孩子活下来了，这会应该三岁多了。
随着职场上顺风顺水，步步高升，唐映偶尔会怀念曾经并肩作战的搭档。
而两年前，她派人去了张之月在入职登记的老家住址，也没有人。
也正是如此，她才无意中得知，张之月原来是孤儿。
没有父母，被人收养，而她的养母一听到有人问及养女的事，骂骂咧咧，言辞之间尽是厌恶。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成长，竟然还能保持乐观活泼的心态，工作中激情满满，对生活无限向往，对同事关心体贴。
心潮起伏之下，太多的话想说，太多事情想问，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从何处讲起。
两个人吃了点东西。
还是唐映再次打破沉默。
她不提过去，先关注当下，“之月，你怎么会去了郑雪楠的公司？她这个人，品性有问题。”
“是。”通过今晚的事，张之月更加认清这一点。
大致提了下过程。
两人是老乡，偶遇后聊了聊，而自己想工作就拿着名片去找她。
“我本来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完全没料到当时她就要和我签合同，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临时告知我出差，更没想到要见的大客户是你。”
唐映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这样看来，她是早有准备，让你今天见我。”
张之月点头，“我明白。所以前辈，你不需要为了我对她有任何优待。左右，我都想辞职了。”
“那好啊，直接来我公司啊。”唐映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第422章 只要你回来，一级设计师的职位（）
一听说张之月想辞职，唐映立即表示支持。
“那好啊，直接来我公司啊。”
“来你公司？”张之月惊呆了。
唐映把自己的角色从朋友身份，切换到老板。
“对。只要你回来，一级设计师的职位，而薪资是你离开林氏集团的两倍，奖金另算。怎么样？”
张之月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就在这时，唐映又补了一句，“我可是认真的！”
这下，张之月彻底凌乱了。
她不是不了解，如今的衣香实业和她当年待过的公司，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行业的龙头老大，多少人削尖脑袋想进去，能成为这里一员都不容易，更何况是一级设计师。
至于两倍薪资。
当年她和唐映被调岗到林氏集团，是同时伴随着加薪，于是达到了两万。
两万的两倍就是四万！！！还不算奖金！！！
服装设计师的奖金是分分钟可能比基本工资还要高。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原本心里虽然对郑雪楠有不好印象，但总是安慰自己，毕竟人家给了工作机会。
对于一个远离职场四年的人来说，普通设计师加月工资八千，也还行吧。
只要以后努力表现，总会有提升的空间。
此刻，张之月彻底看清楚，什么是对你真正的欣赏，什么是对你绝对的认可。
四万和八千的差距，顶级公司的高阶职位和二三流公司的普通岗位，还有两个老大的人品和对自己的态度，真真的是天与地差距。
唐映诚挚地抛出橄榄枝，等待着回复，却瞧着张之月又愣又呆的样子。
心里不大明白。
这反应，不在预期之中。
她当然可以肯定，郑雪楠能提供的条件完全不能和自己比，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不需要过多思考，那是在犹豫什么？
还没问出口，张之月感激地看着她，“前辈，其实这几年我一直没有工作，所以才会急着上班，去了雪楠服饰。”
“一直、都没有？”唐映诧异地问。
张之月不瞒她，向对郑雪楠坦诚的那般，告诉她自从怀孕后到如今，几乎四年时间，一直在家。
唐映微微吃惊，又不愿意过多问及张之月的私事。
她很快表态，“设计师一靠天分，二靠勤奋，之月你两者都有，就算重新出发短时间必然可以做到。”
“谢谢。”张之月深受感动，不再谦虚。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拒绝的就是傻子。
过去不肯来晋城，是想带着儿子平静的生活。
但如今却是相反。
如果林家不放人，母子俩分居两地之痛，远远大于心里的旧伤。
若是她也在晋城，见面的机会自然不少。
张之月更深刻地认识到，只有自己重新在职场上站起来，才能找到自信，才有些微底气去见儿子。
夜已深，保时捷第二次出现在酒店门口。
临分别行前，唐映说得直接，“郑雪楠不是什么好人，赶紧辞职，我这边随时等候你报道。年前年后都可以。”
“好。我明天就跟她说。”
某处房间，还亮着灯，郑雪楠居高临下，充满仇恨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对话的两人。
第423章 你真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人！（）
张之月再次回到酒店，心情大不相同。
她身上每一个细胞都涌动着对未来的渴望。
激情满满地投入工作，努力地使得自己变得优秀，成为一名卓越的服装设计师。
即使取得的地位和财富远远不能和那个男人相比，但内心自信，精神层面富足饱满。
眉眼弯弯，嘴角含笑，张之月站在门口正准备开门，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之月，郑总找你。”小朱面无表情看着她，补充强调，“现在。”
张之月开门的动作一滞，已经晚上十点半了，郑雪楠这么晚找她干嘛？
转过身反问，“现在？”
“对。”小朱不耐烦地催促，“快点。”
张之月想了想，把房卡收起来放好，跟在小朱后面走。
来者不善的信号她是接收到了，就是不清楚会是因为什么事。
很快，两个人到了总统套房。
郑雪楠坐在高档的办公椅上，一双眼睛幽幽地盯着朝着自己走来的两个人。
准确地说，看的只有张之月一人。
“郑总。”张之月淡淡地打招呼。
郑雪楠扯了扯嘴角，做出关心的样子。
“你刚才去哪里了？本来有工作上的事情和你商量，小朱去房间找你，没有人，还担心你出事了。”
张之月眉头微蹙，她自然不会提和唐映见面的事。
见她沉默，郑雪楠脸上的笑容散得干干净净，“怎么，作为你的老板，在你出差期间还不能问你的行踪了？”
“老板”两个字，瞬间唤起了张之月的注意力。
她坦坦荡荡地迎上郑雪楠的目光，“正好，郑总您既然找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一声。”
“什么事？”
“我想辞职。”
郑雪楠腾地一下站起身，柳眉倒立，“你说什么？你要辞职？”
张之月用力地点头，继续往下说，“是的。正好我今天第一天上班，没什么需要交接的，工资我也不好意思要了。明天我就直接回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