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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差不多了吧!”
把人装在袋子里,又打着高家的名号,天黑若说是救灾之物也不大会有人怀疑。蔡家的窗户正对着高府的北门,从那里进府,一会功夫就到了回舟台。阿岩说那个有池塘的院子,估摸也就是这儿了。
她起身笑道:“谢谢阿婆款待,我们准备在京城多留几日,晚些时候还要去西市寻客栈,临走前必然来向阿婆告辞。”
“别呀,去什么客栈,”蔡阿婆起身扯住了她的手,“哪有自己家舒服,你们就住阿婆这。我这房子大,你们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可不许走!”
“阿婆”
“别推辞,”蔡阿婆笑道:“我一个老婆子不会打搅你们。快吃饭了,你们先喝茶,我给你们做古楼子和菰米饭去。”
“可是,我们还有朋友要来”
蔡阿婆乐呵呵地道:“都来都来,你们坐着,莫要走了!”
她转身进去了,长孙姒得意地朝滕越歪了脑袋,他回她一个虚伪的冷眼。这个时辰也早散朝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014章 知人知面(二)()
王进维和魏绰前后脚进屋,手里各自捧了沉甸甸的木匣。长孙姒正跪坐在凉簟上,举着被啃的惨不忍睹的古楼子向他俩招呼。
蔡阿婆给滕越盛饭出来,一抬眼就笑开了花,“你们就是孙郎君的朋友吧,这么客气。来就来了,还给我带礼物,真是的”
她抬手就要取两人手里的匣子,长孙姒想拦已然来不及了。就瞧着王进维闪了个身,从袖子里摸出个角簪塞到了阿婆手里,“阿婆,谢谢您,这个簪子送您的。”
“好好,我喜欢的很,你们都坐。”
王进维挨着滕越坐下,瞧着蔡阿婆出了院子才苦着脸道:“南统领找的这家阿婆可真有意思!要是叫旁人知道臣送了簪子给个阿婆,这样往后”
魏绰接话道:“往后挺好,省得你成天在府里用个首饰勾引娘子,不成体统!”
王进维:“”
长孙姒笑得直打颤,摆了摆手道:“哎,你们是去高府收集证物了?”
“是,方才臣和魏绰出了高府,绕了几个坊子才敢回来。”
他压低了声音道:“昨儿可叫臣猜着了,今早御史台联合了苏尚书和慕祭酒,一同上了折子参了您纵奴伤人,陷害朝臣。圣人大发雷霆,下旨将您禁足在府里五日,还叫臣等尽快结案,免得再生祸端;这不,臣同他一道往高府收集物证去了。过了午,魏京兆整理了格目,臣复审就该收档了。”
长孙姒冷笑,用筷子扒拉米粒,“不把高家稳住了,他们怎么能大张旗鼓地出来?何钱氏一家,是他们无心之差,借着我们的手除掉了,正好趁了他们的意。听说这几日一直没有动作,如今圣人叫结案,缩不了几日。”
“公主的意思是,高家最近就会把人运出来?”
她摇摇头,“我也不确定,但是也不会很久,你不是说圣人把我禁足五日吗?他们捱不住的,咱们就住在这。蔡阿婆孤身一个,也不需要防范,何况南铮找的地方也出不了错。”她把红椒挑出来搁在一边问,“他人呢,怎么没来?”
王进维苦笑,“被慕中书缠着走不了,非要到公主府给您赔不是。若不是南统领拦着,只怕这会发觉您不在,还不嚷嚷全京城都晓得了!”
“随他去吧,”她浑不在意,好奇地打量叠在一起的匣子,“在高府找着什么了?”
“何钱氏母子和全安留下的衣衫,物件,包括死时现场的证物。”他一指上面稍小些的道:“魏京兆还要来了高显和何钱氏往来的信件,高家为了表示清白,索性连高显的日志一并给了。臣翻了翻,也没什么有用的。”
魏绰看了眼端着热腾腾的古楼子从厨房出来的蔡阿婆道:“你还想能给什么物证,不过装模作样而已!人来了,用了饭再说。”
蔡阿婆给三人把西厢房腾了出来,说是去西市买晚上吃的菜,挎着篮子出门去了。滕越纵身跃上窗台,观察高府北门的动静,王进维和魏绰把证物挪出来,把三尺来长的小几几乎占满了。
长孙姒笑道:“收获很丰盛啊?”
魏绰冷笑一声,“可惜,没一个能定高家的罪。”
“定不定罪这事,就在你们一念之间。”魏绰不明所以,转身来看,她已经俯下身在一堆杂物中找了三个厚本出来,“高显的日志,是这些吗?很旧了!”
王进维看了看道:“说是他打十岁起就开始写,不过十一岁那年去了军营,到应和二十八年回来,这当中就遗漏许多日子,要不然不定得拿多少呢。”
长孙姒点头,随手翻了几页问:“我听慕璟说起过,应和十八年,他似乎因为什么事惹怒了当时还是兵部侍郎的高复岑,他有提过这件事吗?”
魏绰道:“只说为子不孝,再问,旁的都没提。高复岑倒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王进维举着个牌位,翻来覆去地打量,“他除了恨高显在何钱氏的事情上露了诸多马脚,旁的也没什么了。就像上回问全明这个人,谁也没听说过,好生奇怪!唉,你们看,”
他把牌位放正,字迹露在光下,“显考何公讳名晋源之灵位,上阳人是何继凡。论理,何钱氏尚在,这牌位应当是她来立,再不济也是阿岩,何尝是他来主事?”
长孙姒笑而不语,魏绰鄙夷地望着他,“你不会当真以为高显短短认识何钱氏十几天,就要大费周章地将她迎进门吧,肤浅!”
王进维摸不着头脑,“你你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不会真以为,难不成他们之前就认识?你别逗了,一个在京城,一个在寿州,隔着几个府,高显在神策军到哪里认识个寿州的娘子!”
长孙姒摇摇头,“哎,你别说,何钱氏虽然嫁到寿州,可她又不一定是寿州人,认识高显也说不准!”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王进维对那牌位多了几分怜悯,“你们的意思,何钱氏和高显早就认识而且有私情,不是真心要嫁给何晋源?这次到京城来找高显共续前盟,结果全安错手杀了小凡,两个人反目成仇,高显一不做二不休,连何钱氏一块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长孙姒和颜悦色地将他望了望,“这可是王侍郎的高见,我们可没说半句。”
“唉,公主,您这”
滕越打断了他的话,“小声点,高府里有人出来了,在旁边的小巷里走动。你们别过来,很容易叫人发觉异常!”
屋子里只听见长孙姒时不时翻纸张的声音,过了片刻,他又道:“三个人,一个在门前的树下,一个在后巷,一个在这附近,是极好的观察所在。”
她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外头三下敲门声,南铮闪身进来,也不顾王魏二人向他行礼,只看了她一眼,越过斑驳的光影,独坐凉簟尽头。
长孙姒会意,摇头道:“高复岑是个狡猾的老头儿,得了点甜头罢了,不会轻易上当的。倒是你,不守着我家,万一慕璟闯进去岂不是露馅?”
南铮按剑而跽,对桌上散乱的物件兴致缺缺,垂着眼睛道:“仆留了禁军,慕祭酒一个时辰前来了一趟。”
她笑眯眯地道:“那我就放心了,希望高家的事情早些解决,我便能回去了。”
可临近收尾,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样顺利。一连四日,高府里除了那三个总在巷子里走动一整日的人,没有任何动静。
到了七月十四,像是觉察了什么,索性连那三个人都不出来晃荡了。
七月十五中元节,三人上朝,又留了她和滕越,一个把快翻烂的日志盖在脸上老僧入定,一个抱剑坐在窗台上纹丝不动。
难不成真的想错了?
她内心有些忐忑,高府根本就没有把那些人如何,还是阿岩又说谎了?或者,他们发觉了异常,从别的府门出入,甚至停手了,索性推到明年后年,他们总不能在这里耗上几年吧!
可是从目前发觉的证据来瞧,何家三口,全安,不知名号的人影和刺客还有孔雀碎,桩桩件件都表明高家利用救济灾民的噱头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人在府里,如果短期内停手,似乎也不大可能。那么,这几天没有动静是在等待时机?
她百思不得其解,取了日志,又从头开始翻。高显怎么说也是官宦家的郎君,这日志里时而言辞犀利,时而少年哀愁,勾画旧赋,遥想新辞,或者三五朋友读书游戏,都是日常琐事。
甚至连哪月闰,何时中气,记录得也甚详细。
第一本止于应和二十二年末,后两本是最近所写,更像是救灾的账本。每日救助多少人,出身,患病,医治,直到出府。可是,人当真出府谋生去了吗?
直到日暮,六百下闭门鼓响毕,高府也不见得有什么动静,进进出出不过是手拿水灯的仆人,三五个一行,过了一个时辰又回了府。
坊道当中供奉起了香案和鬼包子,授命而来的道士念念叨叨,蔡阿婆在门前布了田,早早阖门休息去了。
高府府门紧闭,隐约能看见府门前用来布田的香烛,夜色里星点的红光,明灭不定。
过了三更,长孙姒撑着头歪歪倒倒看王进维和魏绰下棋,被滕越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有动静了!”
三个人手忙脚乱地从凉簟上起身,探出了半个脑袋往外看。高府门前有两个挑灯的仆人,府门大开,有车轮吱扭的轻响,深夜里格外清晰。
巡夜的武侯慢腾腾地挪了过去,和守门的仆人围在一处叙了话。过了一刻钟,有牛车驱了出来,那唠嗑的武侯还帮忙推了两下,前后五车,在空荡荡的街上,依次排开。
王进维欣喜不已,一拍魏绰的肩膀道:“成了,就今晚了!”
魏绰肩头一塌,转过脸来对王进维幽幽地道:“若是车上装的当真是粮食衣物,这般去岂不是打草惊蛇?”
“可也是,若依你,如何分辨车上是人是物?”
长孙姒从两人旁边挤出来,“两百斤的人和两百斤的粮食衣物,黑灯瞎火的,没什么好办法区分,”她对面无表情的滕越笑眯眯地道:“还是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有劳滕郎君!”
滕越哼了一声,从窗台上跃下去,消失在夜色里。直到高府的车架出去了两趟,西南方向才有一丛银白的烟火闪过。
谁也没了困意,趿上靴子跳进院子里,蔡阿婆似乎听了动静,早早地开了门。三个人也来不及说明情由,拨马上了坊道依计行事。
南铮断后,蔡阿婆站在门前向他行礼,手中还捏着王进维给她的角簪。
他临出门前,低声道:“你留着吧!”
“是!”
015章 知人知面(三)()
巡夜的武侯听着动静,还没来得及把佩刀拔出来,就被伏在小巷内的参军各自堵住了嘴捆了个结实。
王进维和魏绰召集了京兆尹府役将高府团团围住,只待长孙姒和南铮回来,定了罪名就可以入府拿人。
高府运粮的牛车被滕越截在了京城西南的延平门之外,赶车的人摸不着头脑,以为遇上了一群不顾宵禁的悍匪。眼看滕越拿了刑部签发的公文给守城的将军,这才觉得车上的布袋不同寻常起来。
领头的是个黑衣郎君,帷帽遮面,见势不对拨马要逃,伏在城外的禁军撑起了绊马索,将他和候在城外水渠旁的一伙接头的人一起捆了。二十来人挤成一团,在腾腾的火把光芒里,蔚为壮观。
南铮搀着长孙姒下马,凑近了方看清楚,六架车上的袋子早被伏于此地的禁军卸了下来。揭开封口,不过是些鼓鼓囊囊的破衣烂衫,并没有什么异常。
那个领头的趁势嚷嚷,“官爷,某是贵妃娘家的家仆,送些衣物给灾民,怎么就被拦下来了,若是殿下问起来”
遇上个脾气暴躁的参军,一脚踹过去,只能捂着肚子顺地撒泼。
滕越充耳不闻,正围着牛车打转,神情严肃,瞧他们看过来,便指着一头呼哧带喘的牛道:“你车上袋子里不过几件衣服,车身却很高,况且拉车的牛累成这般模样,要说没什么问题,”他转头看一眼躺在地上的人道:“你们也就糊弄这些庸人!”
守城的一个将官,三十来岁,虎背熊腰,听他这一番指桑骂槐,碍于南铮在旁,不敢发作,一心只想看他出丑!
滕越停在车身边,举剑敲了两下。南铮会意,抬手叫来三五个禁军,各自挽了袖子开始卸车。
叮叮当当的声响里,长孙姒向被拘押在一处的人走过去,为首的那个立时不哼哼了,爬了几步跪在她跟前磕头,“郎君郎君,您高抬贵手,向几位官爷说说情。这车这衣衫都出自高府,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