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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不过是低等的丫头,狗仗人势,竟然敢在我的面前装大!”鸣凰怒气冲冲骂道。
门口的喧闹把步云娇引了出来:“王鸣凰,你敢打我的人?”
鸣凰冷笑:“步云娇,你记住,本人是抚军府千金,你小看我,我不跟你计较,轮不上这些奴婢来作践我!”
步云娇很容易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她的火气被引燃了:“王鸣凰,打狗也要看主人。你打她们,就是打我的脸!还是在这里打,你是要给我下马威吗?”
鸣凰冷笑:“给你下马威又如何,你的子衿哥哥回来了,去呀,跟他告状,让他罚我啊!”
步云娇气得说不出话,骂她的丫头们:“死人啊,看着主子受欺负吗?”
四个丫头便要冲过来。
鸣凰扭身往前院就走,她们追着就出了中院。
鸣凰松了一口气,转身指着冲过来的几个侍女喝道:“不想死就过来!”
侍女止住脚步,面面相觑。
在前院值守的夜宁夜静跑过来:“鸣凰小姐,别闹了,公子回来了!”
步云娇放声大哭:“王鸣凰,你什么身份,奴婢一样的人,竟敢欺负主子!”
子衿的身影转过了回廊,大踏步走来,满脸怒气,步云娇越发委屈,哭得泪人似的:“瞧你把她惯成什么样了,还要欺负我!”
子衿盯着鸣凰:“跪下!”
鸣凰望着子衿,眼神倔强……
子衿面色清冷,语气越发严厉:“跪下,没有听见吗?”
鸣凰咬咬嘴唇,恨恨地剜了子衿一眼,直挺挺跪下了。
步云娇不依不饶:“公子,她如此没有家教和规矩,现在就这样嚣张,将来可怎么好!”
子衿吩咐那几个侍女:“伺候小姐回屋休息。”
步云娇还要说什么,子衿指着鸣凰吩咐夜暗:“看着她,跪上三个时辰,不许吃饭睡觉!”
步云娇哭哭啼啼,跟着子衿去了前院。
小草看着他们出院子,过来扶鸣凰:“小姐,她走了,起来吧!”
鸣凰甩开小草的手:“他让我跪的,我就跪!”
夜暗道:“公子也是没办法……”
阳光渐渐移动到了头顶,听得见步云娇在前堂里的笑声。
小草要往后宅去,鸣凰叫住她:“不要让夫人知道,夫人身体不舒服,会生气的。”
夜雾端来茶水,鸣凰摇摇头,汗珠子泪珠子一起滴落在衣裙上……
快到申时,步云娇才走了,子衿亲送她出门。
夜暗冲小草努努嘴,小草一溜烟地往后宅跑。
杜若夫人跟着小草来了,指着夜暗他们骂道:“你们都哑巴了吗?早些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冰魄和小草一左一右架起鸣凰,一瘸一拐挪到中院卧室,让她躺下歇着。
杜若夫人听说鸣凰跪了这么长时间没喝一口水,更是恼怒。
子衿恰恰进门,由着母亲劈头盖脸地骂:“你干什么我都不干涉,但那步家是什么货色,你不知道吗?靠坑蒙拐骗,买卖人口起家,摇身一变,就是什么南部大人!这样人家,你也肯结亲?”
子衿不辩一词,杜若夫人指着屋子里斥责儿子:“她刚好了几天,你就为那个少家失教的步家丫头,这么折腾她!子衿,到底是为什么?”
第78章 人心难辨()
天刚擦黑,小草不知到哪里去了。鸣凰闷闷地和衣躺下,今天的事她感到很憋屈。
刚刚对他升起的一点儿好感也荡然无存——他就是混蛋!就是喜怒无常的大混蛋!伪君子!小人!
她用她所知道的一切最恶毒的词语咒骂他。
屋子里亮起了灯光,是小草回来了!
“小姐,公子问我今天的事,我都告诉他了。”
鸣凰翻身坐起:“告诉他有什么用,你还指望他向我忏悔,门儿都没有!”
院子里有脚步声,夜雾在门口传话:“小姐,公子请您去中院!他说,您不过去,他就亲自来请!”
鸣凰道:“你告诉他,我腿疼,走不动。”
夜雾道:“公子说,您只跪了两三个时辰,不碍事的。他小的时候,夫人经常罚他跪一天。”
屋里二人不知怎么“扑哧”就笑了,鸣凰嘟囔道:“从小就不省心,怪不到是这么个东西呢!”
她跟着夜雾来到中院书房,夜雾出去,顺手带上门。
子衿表情波澜不惊:“今天的事情我知道了。”
鸣凰脸一昂:“知道也跪过了,不知道也跪过了!”
“跪过了也不冤你!”子衿毫不客气,“急中生智是好事,又把事做过了头,好事反成了坏事,还自以为聪明。”
鸣凰不服,“哼”一声别过脸。
子衿语气依然不徐不疾:“步云娇的确没有你聪明,但跟你斗的不是她一人。她充其量就是个探子,她会把她探到的情况说给她背后的人。那些人都不傻,他们一定会觉得你是在做戏,书房大有文章可作。”
鸣凰奇怪:“步云娇不是你的意中人吗?听你的口气,怎么像是对手安排的隐线呢?”
子衿道:“步云娇到养心别苑可不是为了做女主人来的,她是慕容娘娘的隐线,你看不出来吗?”
鸣凰吃了一惊,摇摇头。
子衿道:“慕容娘娘提亲只是在试探我,我若不答应,她必定会更加警惕,甚至以我为敌,所以我只能先答应,来个缓兵之计。”
鸣凰若有所思。
子衿徘徊几步,在鸣凰跟前站定:“一位世家小姐,等不及纳彩和问名,便急不可耐地频频出入养心别苑,哪家的千金小姐会这样没有规矩?”
原来他都看出来了,却不动声色,还逢场作戏,这人心机好深。
“好可怕!”鸣凰感叹,她感到眼前这个人很可怕。
子衿继续道:“是很可怕,我们对手已经迫不及待了。”
鸣凰问:“是不是我兄长和安王被人发现了?”
子衿摇摇头:“应该没有,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需要试探,而是直接抓人。我判断,他们压根不知道安王在哪里,所以我们更不能暴露。对步云娇,你要忍耐。忍耐不是被动受辱,而是以退为进。”
鸣凰看着他那张严肃的脸,暗暗斟酌这些话的真假。
“鸣凰只是小女子,不大懂公子的退进之言。更何况,我只求我的兄长平安无事,并无其它奢望,怕是让公子失望了。”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子衿踌躇满志的样子,“你兄长仍在危险之中;亡母未能安葬;亡父魂落异乡;祖母大仇未报——死者未安息,生者未平安,你有很多事要做!”
鸣凰顿时语塞,他有本事燃烧起一堆熊熊烈火,还有能耐再一盆冰水浇灭它——她在他面前,似乎就是一个蒙童,被作怪的先生捉弄得很无可奈何。
她气恼地一跺脚,别过脸,不想看见他满是戏谑的自以为是的脸。
“你认识王清容?”子衿的声音有些怪异。
鸣凰惶惑地摇摇头。
“今天你为什么要对步云娇提起她?”
鸣凰咬咬嘴唇:“想吓吓她。”
“步家人出了名的凶暴,哪里怕什么冤魂?”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诧异,“你怎么知道她是冤死的?”
“我……”鸣凰还真的不知如何解释,背后说人坏话,她不成了长舌妇吗?
子衿的双眸寒气凛凛,鸣凰一狠心,说道:“京城里都这么说,您未必不知道。更何况您都二十多岁了,有权有势还有好模样,却没有娶妻,你让人家怎么看?”
子衿冷冷问:“你怎么看?”
“我嘛,不关我的事啊!我们没有关系!”后边四个字是一字一顿强调出来的。
子衿没说话,屋子里难耐的沉默让鸣凰不安。
她瞥一眼子衿,他正用一种她从没见过的目光看自己,说不清那目光里是什么含义,反正不是她习以为常的清冷淡凉。
那灼灼目光真诚炽热,又带着一丝愠怒,似乎看到了她心里!鸣凰生平第一次被一个不是父兄的男人这么盯着,不安地躲开这眼神。
“我可以走了吗?”鸣凰想离开这里。
子衿移开目光,摇摇头:“陪我坐一会儿!”
这句话近乎恳请,她第一次听他这样的语气说话,默默坐下了。
灯烛撒下一圈黄晕,祥和,安宁,静谧……
子衿闭着眼睛,盘腿坐着,面容清秀,剑眉入鬓。淡紫色的衣衫将这张脸衬托地十分生动……
这样的人会虐死妻子吗?
她出了一会儿神,翻开案上的书,想集中精力地看,看着看着便是一片混乱的笔画,笔画又乱成一片黑乎乎的墨迹……
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搭在她的小手上,慢慢握住,潮湿温暖……
她轻轻往外抽,另一只修长的手也握了上来,缓慢而温柔。那双手的温热沿着她的胳膊迅速而上,沸腾了血液……
她的心砰砰跳得要窜出胸腔了,脸上燃起大火一般……
她慌乱得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终于停止了徒劳的挣扎。
他的手轻轻拂开她额前的乱发,温柔,细致,像春日清晨的微风。
“看着我!”他的语气很轻,却很有力。
她羞涩地抬起眼睛,迎上他那双同样清澈的双眸……
那眼睛没有以往的冰冷,淡凉,那是火海,是岩浆,一点点熔化了她的戒备,她的抵抗,她的敌意……
“帮帮我!”他喃喃着,俯过身来。
鸣凰倏然抽回手,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风一样奔到门口。
拉开门,跨出去那一刻,她回头看看他。
他的目光淡凉而平静……
第79章 王氏清容(一)()
一夜辗转难眠,天快亮的时候,鸣凰才朦朦胧胧睡去……
小草什么时候起床,冰魄什么时候送来药粥,她统统不知道。一直到一抹晨晖斜射在她的脸上时,才醒来了。
反正昨天夫人交代她:明天不用请安,好好歇歇腿脚。
那就索性放纵自己懒上一次吧,再说,也不想看见他!
“帮帮我!”这叹息一样的声音还响在耳畔……
莫非这之前的温柔和爱抚都是这句的铺垫?岂不更像是一场交易?爱情和利用,哪个才是真正的目的?
伪君子!坏蛋!差点上了他的当!
鸣凰忿忿地骂着,把头扎在被子里,烦得想把自己闷死过去。
“小姐,小姐——”小草掀开帐子喊道,“公子……”
鸣凰对这个词语有些过敏,她捂上耳朵喊:“别提他,我不听,不听,不听……”
喊够了,她放下手,小草道:“您起床吧,公子在等您。”
“你别提他好不好!”鸣凰气恼不已,“他是天下最坏的人,他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
鸣凰突然住口,捂住了嘴,她看见那个最坏的伪君子就站在屋子里……
她急忙掩住床帐:“你怎么进人家闺房了?”
他的口气很轻很傲慢:“我的家,爱去哪里都行!快起来!”
脚步声出去了。小草一边用香带系床帐,一边道:“您快起床吧!他早就来了,在院子里坐到现在,脸色阴得可吓人了。小姐,您是不是又惹他了?”
“说什么呢?是他惹着我了!”鸣凰照照镜子,一夜没睡,眼睛都肿了。在他面前,最好丑些!
她“啪”地按下镜匣:“把那身男装拿来!”
很长时间,终于听到背后有动静,子衿回头看看她。
一袭淡紫男衫,扎了锦绣腰带,绣工精致,不用说一定是母亲和冰魄的手工,她们真把她惯上了天。
子衿冷冷道:“扮个男人也需要这么长时间?”
她的眼睛翻上了天:“当然了,天生娇媚女儿,要打扮成粗糙蛮横的男人,不就得费一番功夫嘛!”
他望望她手中的长剑,皱皱眉:“在自己家里,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总带这个做什么?”
“这是公子的家,又不是我的家,带着这个好防狼!”
子衿从鼻子里出口恶气,扭脸就走:“跟我走。”
鸣凰犹豫了一下,没动。
子衿回头,嘲弄道:“你也有怕的时候?”
鸣凰一咬牙,跟在他后边。
他们穿过小花园,走过一片小树林,进入另一个院落。这个院子太隐蔽,鸣凰没来过。
院子里松柏森森,正中是坐落在六级高台上的五间房屋,门窗紧闭,肃穆严整。
走上台阶,推门进去,原来是供祠。高高的供桌上立着两个大大的牌位:“先严梁正德皇帝之位”“先慈梁正德皇后之位”。三面墙上全是一个个小牌位,屋子里线香高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