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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倪英连忙跪着过来。
白若水蹙了一下眉。“抬头。”
那倪英连忙抬头。
“叭——”的一声,一个耳光,白若水吹吹手,斜睨那个人,“本王打了你,你心里有什么感觉?”
“义父见教得是。”
“教?本王教了你什么?”白若水冷笑。
“教下官……”那倪英说不出来,然而转的还算快,“义父打我,必定是下官做错了什么事情,请义父指教。”
“哼。”白若水站起来,“你爹呢?”
“爹他老人家也很想念您……”
“不要罗嗦!他人呢?”白若水不耐烦。
“爹身体违和,不能来看望您……”同样的都是王爷,然而白王与倪王身份却相差甚远。倪秋岩的王,除了一个名份还有一点权力之外,就再无其它,根本就比不上在京师有极大地位的白王。
“身体违和?”白若水笑了,他懒洋洋地伸出两指将那桌上另外的一些奏章中夹出一封来,射到那倪英身上,“是怕了吧。”
倪英打开一看,面无人色,“义父,义父你一定要救救我爹!”
“救?本王怎么救?”白若水站在他面前,左手一松,那些奏章一封一封从他指间落下来,落在地上堆成小小的一堆,“你爹连过来看本王一眼都懒得来,你叫本王怎么帮?他都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你说,本王干嘛要去帮他?”
倪英战战兢兢,可是想起自己父亲的话,“本是爹说……皇上他……”
白若水不耐烦地挥挥手,“有本王在,他怕什么。你回去转告你爹,要么,就叫他洗洗脖子等着皇上的人去找他,要么,就亲自过来见我。”
“那……”倪英小心翼翼地把父亲叮嘱的话说出来,“我爹问义父,他要来的话,要带什么过来?”
“带什么?”白王停了一下,然而他很快的又微笑了,“你看我这王府里,还需要什么东西吗?”
“我爹是指……”
白王意味深长地笑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爹心中自然有数。告诉他,他只管来京中找我,这京师之中,除了我,还没有人能动我的东西。记着,让他带一件漂亮点的礼物过来。”
在一些官员眼中,京师似风雨欲来。
而在另一些官员眼中,这京师是日日大风大浪。
而萧未央眼中,这京师却是日日平静无波。
然而今天,他发现他家里居然起了小小的一个波纹。
今日萧未央回府,居然被大管家示意噤声,不知道自己家的人奇奇怪怪的干嘛,萧未央跟着被带到一个小房间,他才哑然失笑。
一个小家仆一见到他就扑上来,“萧大人,萧大人,你一定要救救殿下!”
居然会是白王府偷跑出来的一个小厮,不知何时偷听到密谋的重大事件,一时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萧未央示意管家端一杯水来给这个吓坏了的少年。
“怎么了?”
“萧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殿下,殿下他——他——”少年抹一抹泪,“有人唆使殿下造反。”
萧未央不由得想笑,然而他又不忍心笑,他不想打击这个小少年的心。
“萧大人,只有您能救他!求求您,您劝劝他吧!”那少年见他微笑的样子,却是以为他不肯,连忙扑上来抱着萧未央的腿,“求求您劝劝殿下!那些人一个劲地煽动殿下,我知道殿下一定不是那种人,他一定不会做出那种事的!您一定要劝劝殿下!他是好人!”那少年哭得脸上全是泪。
“噢?”萧未央不由得有些兴味,“你听到什么话了?”
“我……”那少年握紧了拳,“我……我听到……”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白王殿下要做什么事?”萧未央微笑着问。
“我……”那少年紧紧地盯着他,“萧大人,您一定要发誓,您不会害他。”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害他?”萧未央笑容可掬,心下却暗骂白若水这个祸水到处乱种桃花,这小家仆才几岁?十岁不知道还有没有,居然就被那种人迷成这种样子?“如果我不能发誓呢?”
那少年一下子愣住。
萧未央继续微笑着说下去,“那怎么办?你今日跑到我这里来,不是白跑一趟?又不小心透露给了我什么,如果我要查下去,你岂不是刚好害了你的白王殿下?嗯?”
那少年紧抿着唇,两眼吟着泪,忽然转过头去不发一语。
萧未央不由得心里叹息。
这个少年知不知道他的主子是什么样的人?
他走过去,想要安抚那个少年,却没想银光一闪,一把匕首横在他的脖子上。萧未央挑眉。
“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萧府管家大惊失色。
然而被匕首横在他的脖子的萧未央却丝毫没有惊慌,他站在那儿,眼眸里带着笑望着那个少年,“你喜欢白王?”
“我……”少年涨红了脸。
“几岁?”萧未央问。
“八……九!九岁了!”少年涨红着脸抓着那柄匕首道,“我,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不会对他不利的!我,我师傅说——我,我师傅说你是白王的好朋友!”
“好朋友?”萧未央真想哈哈大笑。有人会对他的好朋友下秘药?而且还是世间少有到仅在皇宫太医院里有的春药?这样的好朋友他还真是害怕啊。
“如果你敢对殿下不利,我——我现在就杀了你。”那少年抓着匕首道。
萧未央感慨万千。
有人靠美色轻易就能令人为他出生入死,而那个人可能还不浑然不知自己早已勾掉几个人的三魂六魄,那些靠侠肝义胆抛头颅洒热血才交来几个能为他们死的人还不都一头撞死去。
然而他也只能安慰那少年,摸摸他的头,“你放心,你回去吧。我会帮你的。”
“当真?”那少年雀跃的模样令萧未央暗骂那白若水真不是东西。
白若水啊白若水,玩弄别人对你来说,真的就那么有意思吗?
或者,轻易撩动别人的心,对你来说,如饮白开水?
圣上赐宴辰清宫。
若是其余官员,会觉得这是何等荣幸何等难得,偏偏赐的是萧未央一人。
萧未央却明白,这只不过是代表了朝后议事拖延到午后而已,真的,代表不了多少恩宠。
所以望见那些在内殿议事的官员们羡慕地退下时,萧未央不由得在心里叹息。
其实萧未央未曾想到,圣上时时赐宴于他,早已不知令多少人妒忌眼红。
宴上赐座,赐茶,赐酒。
然而在宫女端酒上来的时候,萧未央的眉却轻微一皱。
那宫女倒酒时看似镇定,然而她紧抓酒器的动作却泄露了她的紧张。
然而当今圣上却浑然不觉,他端起酒杯道,“萧爱卿可知沉宵酒?”
萧未央望见那宫女倒完酒后与其余宫女束手站于一处,他的心略微放下一点。
“沉宵酒?”萧未央想了一下,“是本国西隅笏族进献?据闻笏族有千年流传的故事,谓之仙女赐酒,前朝酒经中有记,此酒‘一饮消食去积,二饮生肌愈伤,数驻颜长寿’,似乎便是这沉宵酒了?”
“朕赐萧爱卿的博学。”圣上笑逐颜开。
“……”萧未央望见酒杯,杯中酒液看似寻常,然而萧未央却知道,里面被下了毒。
三步断魂。
沾唇即死。
萧未央抬头看当今圣上,“皇上,为臣可否请求换一种死法?”
话一出口,那个宫女立刻飞身想逃。然而萧未央的动作更快,他迅速地扣住她的手,将她的身体转过来,那宫女一回头,一道银光朝着萧未央扑面而来,萧未央身形一偏,银光在颊边一闪而过,然而那宫女也即刻挣脱。
“什么人!”当今圣上拍案而起。守在一旁的护卫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捉拿那宫女。
那宫女手一扬,三道银光冲着景惘而去,然而她也被人抓住。
萧未央扑过去,两道银光自他的头顶飞过,被扑倒在地的圣上正惊慌,却听得萧未央闷哼一声。
“萧爱卿?!”当今圣上心一沉,立刻将萧未央的身体扳过来,萧未央的脸色已然有些发青。
萧未央肩头中了一镖,那镖旁边的血肉已然有些发青发黑,一望便知镖上有毒。
“那是什么毒?”当今圣上愤怒,他一转头就要当场审问那刺客。
然而望见的却是那被抓的宫女咬舌自杀的场面。
其中一个护卫反应最快,一下子扣住那宫女下鄂穴道,然而也已经是晚了,一缕紫红的血顺着她的唇角流出。
“太医!速传太医!”当今圣上吼道。
急步赶到的屈吟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愣在那里。
他的手里,握着他的主子刚才在脱衣时暗递到他手中的纸条。
纸条上书:速知圣上,近身人内有刺客!
四》
白若水此时,恨不得一掌劈倒眼前之人。
他没有想到倪秋岩胆大到这种程度。
此人竟然一脸谄媚地说,他送上一个大礼,在辰清宫中,再过半个时辰内便可送到。
白若水怎会不知,此时的皇上会在何处。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倪秋岩此人反骨如此,动作也如此迅速。
本来是闲闲借着更衣递了信给那屈吟,一边还在与此人敷衍,却怎知不一会儿有人传消息道圣上赐宴户部尚书。
白若水大惊失色。
然而脸上却仍是笑盈盈的。
甚至可以说,是得意洋洋的。
白若水心里却恨,恨面前这个人,又恨当今圣上。
要吃就吃,干嘛还拖着一个人过去?
如若萧未央真有个三长两短……
结果很快的消息就传过来,“圣上在辰清宫遇刺了!”
白若水心里一紧,然而他却是微笑着表示惊讶,“好一份大礼啊。”
然而那倪秋岩得意的表情还没展现出来,就又闻人来报,“萧尚书受伤,圣上无事。”
“嘭——”的一声,白若水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
“倪秋岩,好——好你个——”白若水此时眼中话中,全是杀意,然而他生生地将话回转过来,“好一个大礼!”
“下官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倪秋岩也是大惊失色,“那宫女是下官一手安插进去,在圣上身边已有十年,就等着这一天,下官没想会——”
“哼。”白王冷哼一声,“就等着这一天?”
“下官早知白王殿下身份,无奈白王一直没有行动,下官只有——”
“你?等本王的行动?”白若水冷笑,“如若本王一直没有宣召你进京,你是否一直待在你的琼州?你等着本王与圣上两败俱伤?或者你想帮的,是太子?”
“下官不敢!”
白若水闭上了眼,挥挥手,“你退下吧,本王不会怪罪于你的,此番虽然没有成功,但如真依你所言,萧尚书也活不成了,也算是为我消去心头大刺,你也是有功。”
“谢殿下。”那人却抬起头来,“下官听闻白王殿下俗将表妹嫁于萧大人?”
白若水只觉自己额上青筋都要跳出来。他恨不得眼前的人消失,而眼前这个人却还胆敢在追问他。
“萧未央此人,能纳为己用,最好,不能,”白若水的眼里全是杀气,他直视着眼前的人,“他只有一条路走。”
第七章
太医院。
白王殿下赶至太医院时,已是诸太医站在那儿听骂的时候。
白若水很想抓住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