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立一出了楼门,走到门房,笑着对值班的人说:“好像县长办公室里面有人哩,在这儿等给一会儿。”
毕竟是曾经当过局长的人,说不定以后还当局长,值班的民警给李立一倒了一杯茶水,掏出香烟,李立一不抽烟,又把香烟装进口袋。
李立一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注意着往出走的人。桌子上放着一台小电视机,里面放着本县新闻,教育局的教育系统工作会议又放了出来,李立一有些脸红和不自然起来。
从政府楼里走出一个女人来,这个女人李立一认识,目前是环保局局长,叫贾改玲。这个女人原先是新华书店的职工,后成了新华书店的经理,前几年被提拔为环保局局长。这几年人们私下早就议论着这个高升的女人,细看这个女人并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姿色,但毕竟是女色,自动送上门的货,再加上几分出色的卖弄,一般男人很难逃脱她的情色圈。
李立一有些感慨,自己没有色相,只能用金钱给自己开道了。他猛然想起曾经是教育局干事的高苹,高苹当了幼儿园园长之后,就很少来和自己亲热了,来教育局也到他的办公室站一站就走了,他们没有再次的肉体关系了。高苹的目的达到了,也许清楚自己再没有高升的可能了,就和他关系淡了。人有这种选择是看中对方手中有权力,这不足为怪!
李立一又坐了一会儿,再次走上二楼,发现那间亮着窗的门开了一条缝。他走到门前,见里面仍然坐着一个女人,难道刚才里面呻吟的女人,不是贾改玲而是她,那贾改玲不是从这儿出去的?
这个时候进去合适不合适呢?这个时候门是开着的呢,说明是不怕人进去的,那个女人坐在那儿,进去是不是影响他们彼此的交流?这方面自己是有深刻体会感受的,最好不要进去,可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呀!已经等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了,再等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怕就失去时机了。
李立一想到此,大着胆子敲了一下门,里面传来薛县长的话:“进来!”李立一慢慢推开门,走了进去。
薛县长马上领会了来者李立一的用意,对那个坐着的女人说:“那就这么个事,罢了再说。”显然是逐客令,那个女人看了一眼进来的李立一,走了出去,顺手带上门。
李立一坐到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说:“薛县长,怎那样对我呀!我犯了什么错误呀?”
薛荣县长说:“你自己犯了错误你还不知道?”
李立一狡辩说:“我不清楚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误,以致这样对待我!”
薛荣县长有些激动,站起来说:“你以为教育局是你们家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调动人事也不考虑教育上的教育规律和教育上的现状,以及人们的反映。告诉你,教师们对你调动人事有相当的反映,老师们说不给你钱,就别想进城,就别想晋级。”
李立一一听低下了头,沉默了一阵,说:“就不能给我个改正的机会?”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三十万元钱的存单,站起来走到薛县长的办公桌前,放在桌子上,推到薛荣的
面前。
第二百六十三章 新的任命()
钱送出去了,对方没有推辞,这让送钱的李立一心里踏实了不少,对方接住钱了他总得给个说法。这就是说教育局局长复位的可能性不大,但换个另外的局长的可能性极大。李立一满怀希望地等待着,一天天的过去了,十天二十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等待的李立一失望起来,敢不是像自己对待李建青一样,收钱的人忘记了自己的事情,如果是那样可就糟了,自己是去澄清这个事还是不去,像李建青一样去吵闹一番,要回自己的钱来!
李立一犹豫不定,确定不了。和他一起着急的老婆,也坐立不安,伤心起来,怨男人草率行事,不深思熟虑。那可是三十万元钱哪!
李立一和老婆都不愿意提及此事,但都感觉到对方心里着急地如猫抓似的。几个月来,李立一像躲猫猫似的,不敢迈出大门一下,怕碰上村子里的人,怕碰上熟人,那个捉摸不定的神色就让他受不了,是欺笑还是讥讽,像冰雹一样打在他的头上。这几个月苦了老婆,本来男人干的活,老婆干了,买米买面,油盐酱醋茶,老婆一手操办。
自己给手下人的待遇,也让自己感受到了,是作孽还是报应?李立一愈加沉默,有机会认真思考自己经历过的一切,此时才感觉到自己的是是非非,长长短短,理直曲折。唉,不经一事,不明一理,高高在上,永远不懂下面人的喜怒哀乐,欲望需求!
李立一痛苦地流出了苦涩的泪水,见老婆上城买回来了一袋荞面和一桶金龙鱼食油,赶紧抹掉泪水。好在有公共汽车经过村子前的公路,老婆并没有长时间的提着走路,这个时候他才感到老婆的贤惠和吃苦,任劳任怨,体贴贤良。
为了表达自己的内疚,李立一主动问起了价格,并站立起来,赶到门外,接回面和油。“荞面多少价?”
“十斤的袋子,三十五块。”
“那油呢?”
“这是最好的食油,一桶七十五元钱。”
李立一已经多年不理家务了,更不过问油盐酱醋茶,属于家里的饭基本不吃,家里的老婆基本不用,家里的钱基本不花,有家基本不回的状况。只是被免职之后,家才提上议事日程,这几个月来蜗居在家,才感到家的非凡作用,和老婆温暖的胸怀。
苦闷了多日,李立一做了最坏的打算,花了三十万元钱没有起作用,打了水漂,而这三十万元钱也不是自己真正的辛苦钱,来钱一股风,去时也一股风,来时容易,去时也容易,就当没有来,没有向自己刮风来。他也不打算和李建青一样,去吵闹,去要钱,就像没有这回事,要抚平自己的心理,就像退休一样,就像平头百姓一样。
李立一不再想那不愉快的事情,从此享受和老婆在一起的日子,关心家务,关心油盐酱醋茶。他提出今天自己做饭,老婆很惊异,也不相信,自她进了这个李家门,她始终认为他不会做饭,只是个公家人,当官的料。
李立一倒说做就做,卷起袖口,洗了手,问老婆说:“咱们吃什么?”
老婆说:“不要了,还是我做饭。”她不相信男人会做饭,但见男人执意的样子,补充说:“今天买回来了荞面,咱们吃饸络。”一是买回来了荞面,二是男人不会做时,自己上手帮忙做。
谁知男人并没有回缩,也没有说不会,继续胸有成竹地做着。先做着汤,冰箱里有现成的羊肉,往碎切些,除过不清楚东西放在哪,调料在什么地方,几乎没有问老婆如何做。程序一点不差,姿势驾道都没有问题。
老婆好奇地问说:“你真的会做饭?”
李立一说:“会,小时候就学会了,还做得好饭哩,又香又好吃。”
老婆说:“那你为什么不显露显露,我总以为你不会做饭。”她想看看男人如何和饸络面。和饸络面是吃饸络的重要环节,和饸络面和的歪好将关系到口感的歪好。
李立一在把汤做上以后,开始和饸络面。只见李立一熟练地拉开口袋上缝的机子线,一抽就拉了开来。舀出两个人吃的量,一想,问老婆说:“和上多少面?”怕老婆惦记着不远处住着的儿子。
果然老婆说:“多和上些饸络面,和上六个人的。”
李立一说:“怎是六个人的,连孙子算上才五个人,小孙子还不会吃饭。”
老婆说:“剩下了咱们明天再热的吃,热饸络还是好吃的哩!”
李立一按照老婆的意思挖进去六个人吃的饸络面,用马勺舀了一些凉水,又掺了一些开水,成了温温水。一手把面粉摊散开,把温温水边往里倒,边不断摊散面粉,把面粉搅拌成面穗穗,然后往一块揉搓,揉压,如果有些干,可以醮着水不断采揉,采揉的越多面越精到越好。
老婆称赞李立一说:“啊呀,你真会和饸络面呀!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李立一说:“十五六岁就学会了。那时念书放寒假,就帮着老父亲推粉漏粉,漏粉时和粉面就是个技术活,有时老父亲忙不过来,就指派我和粉面。经过几次指导就会了。这和饸络面,和和粉面大同小异,没有什么难的。”说着饸络面就和得差不多了,而且和得面光,盆光,手光。也就是面的表面光滑柔和,均匀,盆子上没有沾上去的面疤,手上也没有任何面疵。
支上饸络床子,把面装进去,用力压下去,饸络进到热锅里,几分钟就熟了。老婆喜庆地看着男人做熟的饭,笑着对男人说:“我去把儿子他们叫过来吧?”
李立一说:“那你叫去吧!”
老婆刚走到大门口,没有想到大儿子李新跃手里拿着什么走了进来,老婆没有细看儿子拿着的东西,对窑里的男人说:“新跃来啦!新跃来啦!快,你爸做下了羊肉饸络,快去吃去!”
李新跃倒不是为吃饸络而来的,他有好消息告诉父亲。李新跃走进窑洞,对忙碌的父亲说:“爸,你被任命为交通局局长了!”
忙碌的李立一停住手中的活,问儿子说:“你说什么?”
“你被任命为交通局局长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新任交通局长()
李立一撩下手中的活,赶到儿子跟前,抓起县上的红头文件,快速地看到自己的名字和交通局的名称,止不住泪水模糊了眼睛。
老婆从外面回来,接过文件看了一下,心情倒很平静,没有说什么,招呼大儿子吃饭,并给捞了一碗饸络,舀进汤,递给李新跃。
李新兴和媳妇引着刚会走路不久的孩子,进了大门,在大人的调教下,说叫爷爷奶奶,大爹。孩子牙牙学语,发出稚嫩的声音,爷爷奶奶的发音不清,对大爹却闭口不言,愣愣地看着。
见父亲围着围裙,站在锅台边做着饭,两个儿子都有些意外,他们没有想到父亲还会做饭,而且做得一丝不苟,十分认真,就是不知做得味道怎样?
李新跃吃了几口,连说好吃,李新兴吃着饸络,对父亲说:“你什么时候学下的做饭,怎常不见你做饭?”
李立一说:“早学会了,平常不想做,也忙得没有时间做。”老婆却对这话不以为然,又不好当着儿子的面,反驳和揭露懒惰的男人。
饸络都压出来了,李立一一边吃着,一边又拿起红头文件看起来,看得非常的仔细,从头看到尾。
李新跃看到父亲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饭后,老婆拾掇碗筷去了,两个儿子和李新兴的媳妇孩子都离开走了。这多少天,李立一第一次产生了想出去走走的想法,他的心又蠢蠢欲动,活跃起来。与其说,这多少天把自己压抑在这个小天地,不如说是自己关闭了思欲的念头,把自己束缚在这四合院内,不想见人,不愿见人。现在他想把免职时和现在直接连接起来,把中间的一段不愉快掐掉,扔进太平洋,永远地埋葬掉。
见老婆拾掇停当了碗筷,对老婆说出去走走。老婆很感意外,但也马上理解了男人的心境。
他们出了院子,锁了大门,漫无目的地向外面走去。蜗居了几个月,外面又进入冬季,田野一片萧瑟枯黄,冷风卷起一阵黄尘,又渐渐地沉静下来。
村子里冬季闲着的农民,闲了农活,不,近郊的农民纯粹没有了农活,取而代之的是承包工程,打工,做买卖,跑运输,几乎和城里人一样,哪儿有商机就向哪个方向经营,干自己的活,挣自己的钱,无拘无束,自行安排,没有领导,没有监督,随心所欲。
在这改革开放的大潮流之下,人还是分为三六九等,勤劳的永远是勤劳的,懒惰的永远是懒惰的,投机的永远是投机的。于是,勤劳的永远有活干,冬闲时间开始了推粉漏粉,远远看去,漏出的粉条白刷刷地凉在硷畔上,雪白雪白,像白色的绸缎。
这些营生李立一很熟悉,一眼就可以看出个歪好。这是过光景人家的朴实作风,没有朴实的踏实作风,光景将和作风一样,和种地一样,人哄地皮,地皮也将哄肚皮的。
村子里也有游手好闲之人,不务正业,游荡于赌场与盗窃之间,经常光顾那没狗院。
时势造就人,一点也不假。
李立一和老婆慢慢地遛达到村前的公路上,不断有村子里的熟人问候,要是以前,他会点头一下,或嗯一声,现在除了点头一下,嗯一声,还回问一下。现在他才感到人们彼此之间的问候是那样的真挚珍贵,是那样的富有人情味。
在寒冷中老婆说:“咱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