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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注地开着车的大东扫了眼窗外跟随着他的那九个鬼兵,对秦良玉问道:“我那九个鬼兵呢?他们身上的杀伐之气可比我跟千乘的要强盛数倍。”
“我刚才说的你可能没听得明白,我说的是活着的人的魂魄。”秦良玉加重活着两个字的语气。
马千乘这时候开始感觉自己浑身无力,他硬撑着不让自己昏迷,听秦良玉这样说,他低声问道:“那照你这样说的话,他对马依风的魂魄也不感兴趣了?”
发觉到马千乘气息不稳,秦良玉暗自运气到右掌,握住马千乘的手将真气度给他,尽力延续他生命的同时,也是为了减轻他魂魄游离带来的痛苦。
“如果依风归位了,你们二人的魂魄合魂,那符合他吞噬条件的人就是依风了,但到那时,恐怕他躲着依风都来不及!”秦良玉没有说明原因,她不想就着这个问题再继续下去。
本来得二十分钟的车程,大东生生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下了车,他与秦良玉一起将马千乘给扶进了他的别墅……
第四十八章 离别()
虽然非常虚弱,但当马千乘踏入二楼大东为秦良玉精心布置的卧室后,他的表情一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用眼角余光看了眼搀扶着他左胳膊的大东。
大东的脸上浮上一丝尴尬,但很快的又被他隐藏了起来,与秦良玉一起将马千乘扶到卧室的床上。
从床上用品所散发出的新布料独有的气味,马千乘知道这间酷似秦良玉前世闺房的卧室,秦良玉并未真正在这里住过,最起码她并未在这张床上睡过觉。
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潜意识当中,他依然希望在他离开以后,秦良玉能够与他的后世马依风在一起。
尽管知道大东也非常爱秦良玉,但他私心底始终认为,如果秦良玉选择大东而放弃马依风的话,那便代表秦良玉放弃的是自己这个丈夫。
真的要离开了,之前对马依风的那份嫉妒、羡慕、排斥,甚至带着一些因爱生恨的感觉的马千乘,终于肯将自己与马依风归为同一个人,认为马依风就是自己的一个分身,就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与六耳猕猴的关系一样。
只不过他与马依风的关系不能像六耳猕猴那样分出一个真身,变成两个独立的个体来,他们两个人是宿在同一具阳体内,只不过命魂是独立的,有着独立的思维和情感。
这一次魂魄游离跟前世移魂到秦良玉阳体的感觉不同,那会儿是死亡后从自己的阳体内整个脱离出来,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而且是在阴司判官的协助下以睡眠状态进入秦良玉的阳体。
但这一次,本体魂魄交换,犹如心脏患病,需要经过开腔移植一个新的心脏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一样,那种疼痛的感觉远不是肉身的疼痛感所能比拟的,整个人像是被丢在油锅烈焰中煎炸、炙烤般难受。
将马千乘平放到床上躺下,看着他额头不断冒出的细密汗珠,大东知道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轻轻地拍了拍马千乘的肩头,有生以来大东第一次感觉自己词穷,只低声地对马千乘说了句:“兄弟,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马千乘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体内正在逐渐变弱的命魂休眠,冲大东点点头,此刻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将视线移向坐在马千乘床边凳子上的秦良玉,大东轻声道:“需要我过来就让窗外的鬼兵喊我一声,我就在旁边的客厅里。”
秦良玉向大东的方向微偏了下头,低嗯了声,然后用眼角余光目送大东走出了卧室。
室内就剩下秦良玉和马千乘了,马千乘试着扭过头看看秦良玉,只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几乎都要耗尽他所有的体力。
秦良玉再次握住他的手,将内力灌输进他体内。虽然知道对于此刻的马千乘而言,什么办法也无法阻止他灵魂的剥离,目前这样做,也只能起到缓解他身体上的疼痛感罢了。
“贞素……”马千乘的声音低缓无力,听着像是在呵气,若不是秦良玉耳力超群,一般人恐怕很难能听得清他说的是什么。
看着马千乘那张苍白中隐隐泛着一层灰白的脸,秦良玉心紧的难受,悲伤的感觉如同潮水一般袭来。
现在除了悲叹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奈地看着生命两个字一点点地从马千乘的身边离开。
想起上一次与自己的丈夫马千乘生死对换时的场景,秦良玉感觉那一切像是发生在昨天。但这次与上一次不同,上一次是马千乘活,秦良玉死,而这一次却是马千乘死,秦良玉活。
阿拉伯作家KahlilGibran曾说过这样一句话:生和死是勇敢的两种最高贵的表现。
但能够真正以一颗勇敢的心面对两次死亡的人又有几个?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种离别苦带来的痛彻心扉的感觉。
“夫君!”秦良玉的这一声呼唤,使正在强忍悲痛和身体上的疼痛的马千乘,眼眶瞬间被泪水迷蒙。
前世在他附身到秦良玉身上后,几次午夜梦回时,他都是在这个熟悉的呼唤声中醒来,可枕边人却已不在。
而每次梦醒后,他总是坐到秦良玉的化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秦良玉”默默地发呆,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像野草般在他的心头滋长蔓延,就那样一坐就是一整夜。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总难控制自己不去想秦良玉,对着镜子里的“秦良玉”他已经数不清自己掉过几次泪了,那是相思的眼泪,也是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无奈的眼泪。
相见时难别亦难,前世在马千乘阅完兵从马上坠下死亡前,他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与秦良玉再见面的机会。
虽然匆匆地见了几次面便又要面临离别,但他已经非常知足了。因为他不仅见到了自己的妻子,还见到了自己儿子的后世。
马千乘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但对待爱情,他是一个忠贞不渝的男人。
前世如果他肯纳妾的话,或许他的子嗣也就不会那么凋零。马祥麟是他和秦良玉唯一的一个儿子,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对秦良玉的感情有多深。
如果不是对秦良玉的眷恋,回光返照后的人很难有像马千乘这样支撑这么长时间的。都说人越是将死越是怕死,虽说这一次与前世那两次的死亡不同,但灵魂沉睡,跟死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室内被一股难言的悲痛和压抑笼罩着,有太多话想要对秦良玉说,可他知道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了,更何况,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
放弃了跟秦良玉说话或者解释那些误会的打算,这一刻,他只想静静地看着秦良玉,感受有她在身边陪伴不再孤独的幸福感觉。
冲秦良玉摇了摇头,马千乘反握住秦良玉的手,阻止她再继续为自己灌输内力。体内马依风的魂魄正在苏醒当中,他知道自己离合魂不远了。
知道马千乘有太多话要对自己说,但他的时间和目前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他说太多的话了。
为了不让马千乘带着遗憾离开,秦良玉离开凳子坐到马千乘的身边,将他的身体扶起,抱住他的整个上半身。
谁知,秦良玉的这个举动,居然使马千乘这个钢筋铁骨的硬汉垂下了头,将脑门紧贴在秦良玉的胸前,哭出了声音。那低沉而又压抑着的哭声让人听得心碎。
“夫君,我知道你有太多话准备对我讲,如果你同意的话,让我来听听吧。”秦良玉哽着嗓音,将下颌抵在马千乘的发顶,低声询问他的意思。
缓缓地睁开眼,马千乘抬头定定地看着秦良玉,泪眼中隐约带着一丝迟疑和不安,但两个人对视了没一会儿,马千乘居然用眼神答应了秦良玉的提议。
知道马千乘身上有太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因为他的同意,秦良玉的心跳变得有些慌乱。
为了能够让马千乘再多逗留些时间,秦良玉拥着马千乘手背的手暗自运气,这一次她试着两只掌心都灌注内力,按压到马千乘的脊椎部位。
毕竟读取的是马千乘所有的人生经历,秦良玉整整耗掉了近一刻钟的时间。
由于一边为马千乘灌注内力延续他有限的生命,一边还要启动异能去听,这会再看秦良玉,感觉她的气色竟然比马千乘还要差一些。
随着从马千乘脑中读取到的一个个记忆画面,秦良玉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她瞪大双眼,那些听来的信息让她无比震撼。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切成了三瓣,一半在马千乘这,一半在马依风那,再有另外一半则是在大东那一边。
随着怀中传来的一声包含着凄凉、充满了忧伤和眷恋的叹息声,秦良玉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读取到任何的信息,这才颤抖着眼神看向怀里的马千乘。
“贞素,善待自己,好好活着……”断断续续费力地讲出这句话后,在与秦良玉含泪的瞳眸对视下,马千乘眼中的神采一点点褪去,最终他的瞳仁涣散、放大。
秦良玉直到这时才大哭出声,“夫君……”
可任凭她哭声再凄婉,喊声再真切,马千乘永远都无法听到,也不会再回应她了,他的命魂已经彻底地深眠在马依风的阳体内。
“魂不归,路安然!夫君,来生我们还会再见的!”
悲恸地说完这句话后,秦良玉紧紧地将马千乘的身体抱在怀中,试图让死后的他感受到自己的温暖,以及对他的爱、愧疚、悔恨和那深深的温情。
听到声响的大东夺门而入,瞬移到秦良玉和马千乘的身边,脸色凝重地看着被秦良玉依旧抱在怀里的马千乘,他的眼中有着深深的不舍和心痛。
“贞素,别再伤心了,毕竟千乘的魂魄还在这具身体里,并非完全意义上的离开。”大东低声劝慰着,“将他放到床上去吧,想办法让马依风快些归位,防止他的阳体出现意外。”
在马千乘的额头轻轻地亲了下,秦良玉知道,这具身体再站起来时,将不再是她的夫君马千乘,而是另外一个自己同样无法割舍的男人马依风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划过,秦良玉的右手掌心始终按压在马依风的天灵部位,她在试图唤醒他的魂魄。
当时钟的指针刚跳到午夜十二点时,随着马依风身体一阵如同抽搐般的剧烈抖动,他的眼睛缓缓张开了……
第四十九章 归来()
在一个只有门没有窗户的偌大房间内,摆放着一大一小两张床,床上虽然只简单地铺着薄薄的褥子、枕头和被子,但却非常干净,颜色也很单一,纯白。
从摆放在墙角的一台正在运转的大冰柜可以知道,这房间里通着电,但却非常奇怪的,屋子里居然没有安装电灯。
靠近门的地方有一张木桌子,上面点着三根非常大的白蜡烛,因为室内不通风、不透气,那蜡烛的火苗直溜溜地燃烧着。
中国人历来认为红蜡烛代表新生,白蜡烛代表死亡,所以白蜡烛无形当中便成为了一种忌讳,一般多出现在灵堂或者祭祀的地方,住家谁也不会闲的没事去点根白蜡烛照明,更何况随着电力系统的发展,蜡烛年代早已成为历史。
由于房间太大,这三根蜡烛所散发出的光无法将室内所有的角落都照亮,离蜡烛较远的空间影影绰绰的,使这间房间看起来透着一股子阴森和诡异。
房间内无论桌、椅、床,还是地面都非常干净,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但就是这样干净的一个房间内,在蜡烛燃烧散发出的气味中竟然混合着一股子浓重的腐尸味。
在那张大床上,此刻正坐着一个仅围了一条浴巾的老年男人,由于脊椎变形,他的背部向后拱起,在那处拱起部位明显可以看到一个黑色的掌印,掌印下的脊椎骨骼似乎已经被打烂,那处皮肉呈现一种凹凸不平非常怪异的感觉。
老人很瘦,除了后背那处拱起部位,身上其他地方的皮肤松松垮垮的,感觉在那层层叠叠耷拉在一起的皮肤下,里面除了骨头没有一点点肉。
在他的上半身,从前胸到后背,甚至就连他的脖子上,有不下二十余处的伤口,那伤口很新,一眼便能分辨出那是枪伤,但伤口四周却看不到一丝血迹,也没有包扎,就那样皮肉翻卷着暴露在外。从那些伤口的边缘部位,可以隐约见到被利器割伤的痕迹。
不知道那蜡烛是不是昼夜不停地燃烧着,室内的空气非常浑浊,但这人却像是不需要吸入氧气般,根本就不受这浑浊空气的影响。
他似乎是在等什么人,那双凸出眼眶的眼睛紧盯着门的方向。
他手里拿着一张肉色的薄薄的东西,有些像塑料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