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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虽然国外不过春节,但什么事需要除夕半夜处理?
“真的,你安心睡,我一会儿就回来,好不好?”靳名珩手摩擦着她的脸颊,眸色真诚,安抚。
宋凝久点头,仍不忘叮嘱:“你自己小心点。”
靳名珩点头,又亲了亲她才离开。乘了电梯下去,车子如箭一般驶离酒店,很快便到了甘泉报的医院。
他去的时候,靳名珠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得差不多,都是擦伤。而甘泉就站在房门外,看到他走近,喊了声:“靳少。”
靳名珩微微颔首,便越过他进了病房。
靳名珠自己坐在单人病房的床上,短发凌乱,撩起的裤筒露着绷了绑带的腿,脸上也有一块擦伤,样子看上去有些狼狈。
“哥!”靳名珠听到动静抬头,看到他时很激动,如果不是腿上绑了绷带,怕是要扑上来。
靳名珩却看着她的样子皱眉,拉了条椅子坐在床边。
“哥,我看到甘泉,就知道你来法国了,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见我呢?今天可是除夕。”她本来很害怕,可是显然现在看到靳名珩的欣喜盖过了所有,伸手便要去挽他的手臂。
反正看到靳名珩在,她就安心,知道自己一定会安全。这种感觉是从小就建立起来的,不是源自于信任,而是靳名珩在她眼中无所不能。就像今天若不是他派了甘泉来,可能她就死定了。
“你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有拿着枪支的人要对付你?”相比起靳名珠的激动,他脸上的表情很漠然。
“没有,哥,我来法国后就是逛街什么的,除了偶尔和几个朋友聚聚,真的没有做别的事。”他应该了解自己的,虽然骄纵一点,但是从来不会随便惹不该惹的。
靳名珩闻言,唇色抿紧,沉吟半晌,并没有说什么关心的话,而是转了话题,说:“名珠,那把明凯儿交给你东西交给我。”
靳名珠闻言看着靳名珩,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说出来。她有些受伤地说:“哥,今天可是除夕。”虽然国外不过春节,可是从她几岁开始,每一年都是和他一起过的,他们已经好些日子没见了,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其实她还没有认清现实,靳名珩之所以会来,完全就是为了这份东西。
“名珠,当然死的人不止是我妈,还有你爸爸。”他想他不必说得更明白,难道她就想弄明白?
“我知道。”可是那么怎么样?他已经死了?查出真相能让靳名珩回到自己身边来吗?
靳名珩看着她的神色,那么淡,完全不若自己的心情,也就彻底放弃了动之以情。他问:“给或者不给?”
靳名珠回神:“哥,我给自然是要给的,可是你就只能这一句对我说吗?你难道就不问我好不好?有没有伤到?”靳名珠的模样又些受伤。
靳名珩却已没有什么耐心地站起来,他说:“名珠,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东西交给我,我安排你离开这里,你能躲过这一次下次却未必这样幸运。”
靳名珠看着他泛起冷酷的脸,问:“如果我不交呢?”
靳名珩闻言,眉不自觉地皱得更紧,可是脸上的线条也变得愈加锋利:“如果不交,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他转身往外走,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些什么。
当年车祸死的也不止自己的母亲,还有她的父亲。如果她执意以为拿住了什么能牵制自己的东西,那么她就想错了。当年那个他想要补偿的女孩,如今的行为只会让他越来越厌恶。
“哥!”见他毫不留连地走,靳名珠不甘心地叫。
靳名珩却头也没回地出了房门,将她的声音关房内,脚步未停,甘泉跟着他一直进了电梯。
“她最近接触什么可疑的人没有?”靳名珩问,目光直视,银色的电梯墙上映着两人的影子。
“没有,我们的人一直跟着靳小姐,出事后我又调查了一次,这些人明显是受雇佣的杀手。靳小姐的生活基本很单纯,应该不会得罪这些人。”甘泉肯定地回答。
靳名珩皱眉:“那这些人为什么要对靳名珠动手?是意外?”
“当时我在现场,那些人的目标很明确,恐怕不是。”甘泉说。
靳名珩闻言动作微顿,眉蹙得更紧。
靳名珠的生活单纯,唯一接触可疑的人便只有明凯儿。想到那个王副局长被人枪杀,表面上看像是他当年卧底时得罪的人,所以他根本就没往母亲这件事上想。
如今看来,难道真的跟自己查母亲的车祸有什么联糸?
“明凯儿呢?明凯儿那边怎么样?”他突然问。
甘泉闻言,仿佛经他提醒才想起什么。脸色一凛,马上掏出手机打给自己在国内的人打电话。
那头的人消息来得很快,电梯抵达一楼时,叮地一声打开。
他的电话便响起来,甘泉一边按了接通键一边跟着靳名珩往外走。
人刚刚走出住院部,突然脚下一顿,连表情变得更加凝重,喊:“靳少。”
彼时,靳名珩刚刚按了车子的电控锁,手搭上门把,就听甘泉说:“明凯儿死了!”
靳名珩闻言,转头看向他,那脸色在夜幕中有些晦涩,仿佛并不意外。
“是我疏忽了。”甘泉低头,一脸悔恨状。
靳名珩却不这么觉得,当初没有将过多的精力放在明凯儿身上,是因为没想到对方有这么大的动作。他们都还没有查到什么,就弄这么大动静,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大?
“你告诉靳名珠,我明天回国。明凯儿已经死了,让她想清楚。如果不把东西交出来,我会带走我们所有的人。”靳名珩说。
“是。”甘泉应。
——分隔线——
彼时,酒店
自靳名珩离开后,宋凝久一直都没有睡着。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更容易胡思乱想。想打电话,又怕影响到他,就这样一直挨着。
突然听到门口有声音传来,她以为是靳名珩回来了,马上过去开门,打开门却发现不时,却意外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两个黑色着装的人。
“宋小姐。”两人见她出来,对她的态度十分恭敬。
宋凝久认得他们,是靳名珩的保镖。微颔了下首想退回房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名珩安排你们过来的?”
“是。”两人应。
“发生了什么事?”她又问。
“靳小姐那边出了点意外,应该很快就可以解决。靳少会赶回来的,请宋小姐放心。”其中一个禀报。
“靳小姐?靳名珠?”宋凝久眼露意外。
她,也在法国吗?
她看着保镖点头,心没来由得沉了沉,勉强没有失态,道了谢,关上门。
靳名珩回来时天还没有亮,宋凝久坐在床上也没有睡,样子看上去有些闷闷不乐。他开门进来,也没有很着急地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反应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靳名珩走过来,一边脱着外套一边坐到她的面前,她也没有理他。他只好伸手勾起她的下颌,问:“怎么了?”
他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而且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靳名珠也在法国?”她不想拐弯抹角,所以直接问出来。
靳名珩听到她这样问,显然也不意外,点了点头,应:“嗯。”然后问:“就因为这个不高兴么?”
宋凝久十分认真地看着他,问:“那你来法国,也是为了陪她?”
靳名珩看着她那模样,眼里有熠熠的光点闪出来,那是笑意,唇慢慢朝着她的唇印过去,却被宋凝久偏头躲开。
“怎么?真吃醋了?”靳名珩手捉着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拽过来,锢在自己的怀里。
宋凝久跌进他的怀里后却没有动,下巴搁在他的肩窝处,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而且他刚外面回来,那衣料凉凉的,她在上面蹭蹭,说:“名珩,我不喜欢你和她在一起。”
靳名珠对他的企图,宋凝久知道。而且上次那个水蜜桃味口红的事她虽然没有提,却并代表已经忘了。这会儿提到靳名珠在法国,便又在心头萦绕起来,她不想计较的,也知道她没有权力去让他隔断这种从小就有的关糸,
可是,她明知两人不是亲兄妹,靳名珠又对他有那样的心思,她又怎么能不介意?
靳名珩闻言,叹了口气,揉着她的头,说:“你呀,就爱胡思乱想。”
宋凝久没有出声,只是继续在他身上蹭着。
“小久儿,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讲过我妈的事?”许久,靳名珩才开口。
宋凝久点头,可以感觉到提到靳母,他身上那气息散发出来的不同,只是不懂明明在提靳名珠,这事怎么就牵扯到他的母亲?
“名珠原本是我母亲司机的女儿。”靳名珩说。
“司机的女儿?”宋凝久重复,只是表示在听,等着他来解心底的疑惑。
“我妈出身富贵之家,你应该知道吧?”他问。
宋凝久点头。
“三十多年前,我外公的企业在昕丰市是很有名的,势头直逼靳家。可惜他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我妈。豪门联姻本来就讲究门当户对,我妈没有意外的嫁给了我爸。”
“当年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许多事都是后来考证和猜测知道的。我外公是老来得女,在我妈怀我的时候,就因为心脏病猝死。我妈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生下我后身体一直不好。”
“外公的公司因为他去世,又因为我妈无力支撑,被我爸收购,换成了股份归在我妈名下。可是这时候他在外面便开始养女人,那个就是唐媛。而且他们很快也有了一个儿子……”说到这里,他声音顿了顿,仿佛在抑制什么,宋凝久知道,这个儿子便是指靳名璞。
宋凝久用力抱紧他的腰身,不说话,仿佛只是鼓励,鼓励他说下去。有些事憋得太久,需要倾诉,她是他的爱人,她是最适合,也愿意与他分担的人。
“他在外面养女人还不够,后来不顾我奶奶和妈妈的反对,执意将唐媛母子接回家。这样闹了两年,那个女人天天给我妈打电话,求她让她进门。我妈因为外公的去世遭受刺激,产后一直没有复杂过来,精神渐渐崩溃,后来就出现了精神方面的问题。”
“你见过精神病吗?我亲眼看到过她的头撞在墙上,看到他们为了不让她伤害自己,用绳子绑着她,甚至有手铐将她的四肢铐在床头。可是她好像不知道疼一般,四肢的皮肉都磨得外翻,她都不知道疼。”
宋凝久猛然想起他在靳宅的那间房里,锦盒里为什么会有手铐,还有那天他疯狂的神色。她开始理解,可是浑身发冷,才发觉他的身子僵直着,浑身肌肤绷得很紧。
“她发起病时,谁都不认识,包括我。据说我有一次,差点被她从二楼的楼梯上扔下来……”
“名珩,名珩,你有我。”她紧紧抱着他,可以感觉到他仿佛是恐惧,又仿佛是痛苦,突然不想听下去,不忍心将听他讲下去。
可是靳名珩想讲,他的手在她的腰身上收紧,用她的温度来暖着自己。接着说:“靳家在昕丰市是有名的家族,他们怕靳家有个精神病媳妇的消息传出去,后来,奶奶做主,便找了个古镇安顿我妈。”
“我妈没有出事的几年,我们都住在那个古镇上。元妈妈当时是众娘家跟她嫁到靳家的,后来就跟着去了古镇。我们在那里生活了几年,其实要比在靳家过得好。”
“当然,这时靳远已经将唐媛母子接回来了我家里,出入都唐媛,除了那一张结婚证,唐媛俨然已经成了靳家的女主人,人们也渐渐忘了,靳家原本的原配太太。”
“我妈的精神状况虽然不好,可是后来也渐渐安定下来。只是我没想到,有一天我在学校上课,靳家的管家突然找到学校把我接回了家,我才知道我妈出车祸死了。”说到死的时候,她已经听到这个男人嘴里的呜咽。他虽然没有哭,可是眼已经通红通红。
“车子在回昕丰市的路上自燃,当时车里只有她和司机两个人。”他不必再说,她也明白那个司机就是靳名珠的父亲。
那么靳名珠之所以成为靳家的养女,是因为靳家的愧欠,还是说他的愧欠?
此时,她已经无心计较,她只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气息。她仿佛看到那个只有七、八岁单薄的小男孩,他无助地站那个古镇的墓园里的模样。
经历过这么多,她实在不能想像,他是怎么变成自己初识时看到的那个模样的?他眼眸间总是淬满笑意,唇角的弧度显得那样漫不经心,可以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