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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凝久见他只是抿着唇不说话,担心他又是心里不痛快,又些说些难听话来刺激自己。低头,下了床,便要往外走,想要躲开。
靳名珩看到她这样,直接就拽了她的腕子。她一惊,背已经被他压在床尾的衣柜上。
“你干嘛?”宋凝久看着他突然倾过来的身子问。
靳名珩对上她看自己的眼睛,里面没有惊慌,只有漠然。仿佛无论他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意外,也不会在意。想到她对那个男医生露出的笑容,他心里就不平衡起来。
她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都能笑,为什么对自己不可以?
靳名珩闻言笑了,手探进她的衣摆里,没有隔着衣料,掌心的温度直接触上她的肚皮,他感觉她的身子僵了一下。
“没什么,我只是想摸摸我的儿子而已。”他回答,无耻又理所当然。
宋凝久伸手便想推开他,却被他一只大掌捉住两只手提在胸前。她动弹不得,只得任他的指尖在肚皮上游走,里面的宝宝好像有感应一样,动了一下。
靳名珩的表情也是一僵,眼里难掩激动。是因为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感觉到宝宝的存在,他在动,他在踢自己吗?
爸爸与孩子,血总是浓于水,她想这是她的孩子第一次感觉到来自爸爸的抚摸,所以也忍了。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大概过了两分钟,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她仿佛才回过神来,对上靳名珩淬笑的眸子。
她动手推他,自然是没推开。
他利用身高的优势仍压着她,却巧妙地避开了肚子。手仍在她的肚皮上摸着,仿佛对这样亲子的互动意犹未尽,毕竟她离开的时候,胎儿还不会动。
可是他摸了半天,胎动却越来越微弱。
“宝宝的胎动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他还小,容易累的。”除非母亲极度不安。
“哦?”刚刚期待的表情收敛,眼眸中渐渐淬出一丝戏谑,他问:“你的经验哪来的?那个医生也是这么检查胎动的吗?”
他在激她,激她打自己一巴掌而已。
宋凝久闻言,开始是瞪大了眼眸,因为万万没想到他会有这么龌龊的思想。随即一把怒火燃烧了理智,被他捉住的手不知道怎么抽出来的,反正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靳名珩,你混蛋。”他居然这么侮辱她。
这巴掌真挺重的,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打得他头偏侧过去。白皙的脸颊五指印俱显,时间仿佛被定格,然后镜头又在慢慢回放。
他慢慢正过脸颊,舌尖在破了的唇角舐舔了下,然后抓住她因为打人而震麻的手,问:“怎么?解气了吗?不解气再打。”说着,便要拿着她的手挥向自己。
脸虽然是痛的,可是心里就痛快了。他欠她的,他打过她一巴掌,他都记得。
宋凝久却狠力将手抽了回来,她不知道他的意图,只是闭上眼睛,因为他的话而感到满满的耻辱。
他看着她阖上的眸子,睫毛浓密粗黑的如同两把小扇子,扇形下蓄着一层水光,却倔强的不肯留下来。说:“靳名珩,他已经有听觉了,你确定你一定要这样吗?”声音静静的,却含着悲恸。
靳名珩闻言,眸色一震。
最后他是怎么出去的,她不知道。她只是觉得浑身都累,衣服也没有整理完,倒躺在床上睡着了。
半夜,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可是眼皮又很重。感觉有人在身边走动,在细心询问,她想说她渴,可是却发不出声来。就在嗓子干裂的难受的时候,终于有水喂进来。
身子被撑起,隐隐约约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仿佛知道是谁,又不愿意去多想。勉强喝了两口水之后,又被放平回床上。
一直都在浑浑噩噩地睡着,再醒来时,又是在医院里。床边守着一个人,大概是时间太久累了,所以趴在她的手边。她试着慢慢抬手时,沈小薏听到动静马上醒过来。
“凝久,凝久你醒了?”明明就看她睁开了眼睛,沈小薏仿佛都感到不能置信一样。
宋凝久看着她欣喜的眸子,然后目光在病房里扫了一圈,问:“我怎么了?”
“你半夜发高烧。”沈小薏说,眼睛里充满了担心。
宋凝久仔细想了想,眼前似有靳名珩的影像飘过,便甩了甩头,说:“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好,好好休息吧。”沈小薏安慰。
宋凝久点头,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还是凸起的,心总算是踏实了
沈小薏看到她那个表情,不免觉得心酸。
“靳少回昕丰市了,让我留下来陪你。”沈小薏说。
因为医生说宋凝久的情况原本是很稳定的,现在却时常发生状况,是因为心绪不稳,受刺激所致。那个男人也许觉得对不起宋凝久,所以愧疚地躲开了吧。这样也好,这样宋凝久可以安心的养胎了。
出院后,沈小薏陪她住在那橦别墅里,定期向靳名珩汇报下情况。虽然心有不甘,但这是他答应自己照顾宋凝久的条件。
明明就是他的老婆、孩子,沈小薏虽然心有不平,却还是照做。
那个男人每次在她汇报完以后,总是隔很久才嗯一声,然后挂断。每次她听到那些忙音的时候,就有点想摔电话。
这两个人也不知怎么了?有问题就搬出来解决啊。
医院配合营养师制定了菜单,王妈每天都按照单子准备食材,连下午茶都要严格按照规定来做,宋凝久的任务便是吃,睡,将身体养好,每天无所事事,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圈养的一头猪。
还好有沈小薏在,每天负责陪她聊天,逛街,偶尔去沈家坐坐,每当这时候便是她最轻松的时光。转眼,第二个星期也过去了。
靳名珩一直没有露面,她的精神状况还可以。这天,沈小薏陪她去做了最后的检查,然后确定剖腹产事宜,日子定在三天后。
“小薏,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太早?”回去的路上,两人坐在车子后座,她心里还是有顾虑。
“没事的,医生不是已经再三保证过了,宝宝生下来,只要好好调养,一定会很健康很健康的。再说,现在早产的婴儿这么多,医学又发达,你就要瞎操心了。”沈小薏安慰。
她如果坚持足月生产的话,后几周谁也不能保证发生什么事情,这是都不愿意看到的。
宋凝久将目光调向窗外,她尽量不去想这个宝宝生下来会怎样。因为她多少也已经被说服,至少这是他们都会危险最少的方法,重要的是她和宝宝都会活着。
思绪飞转飘忽着,车子突然在拐弯的地方有些失控。她身子被沈小薏护住,来不及问怎么了,便听到前面司机惊恐的尖叫:“刹车失灵了。”
------题外话------
下一章就生产了,猜猜男孩女孩o(n_n)o哈哈~
至于这个悲催的车祸,剧情需要,不要拍俺,遁走~
006我不要尽力,我要她活着()
随着话音落,后面的两人都来不及看清前面的情况,只听到彭!地一声,车头不知撞上了什么,震动剧烈。宋凝久只顾护着肚子,差点就从后座上滚下去,还好关键时刻沈小薏将她的头抱在了怀里。
外面传来破碎的声音,她已经分不清是挡风玻璃碎了,还是车头撞凹了。她手护着肚子差点从座上滚下去的那刻,好像有东西擦过手臂,撞上了肚子。
痛!
让她整个脸面无血色,头脑都一阵阵地发懵。脑子出现短暂的空白,当她有知觉的时候,只听到沈小薏凄厉的尖叫。车子仿佛已经停了下来,
耳朵失聪了一般,除了沈小薏的叫声,外面熙熙攘攘的什么都听不清楚。封闭的空间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传来,她才感觉到痛。
身下湿湿的,粘粘稠稠,衣服一点儿也不干爽,好像被人泼了水似的,难受。她想抬手去扯扯粘在皮肤上的衣料,可是使了浑身的力气,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凝久,凝久,你撑着点,撑着点。靳名珩马上就来了,你想想孩子,想想孩子啊。”沈小薏用沾满鲜血的手拍着她的脸。
她也受了伤,半边额角上都是血,头发粘着脸。一只手臂使不上力气,前面的司机也早就晕了,趴在满是碎玻璃的方向盘上。
现在唯一清醒着的就只有沈小薏,如果可以选择她也想晕,也不愿意看到眼前这一幕。可是她不能晕,因为宋凝久还需要她。
她具体说了什么,宋凝久根本就没有听清,只捕捉到两个字眼,靳名珩、孩子……仿佛终于有了一点力气,她手指动了动,沈小薏感觉到了,伸手去抓她的手,喊:“凝久。”
两只手相握,也都是那种粘稠的感觉。宋凝久用了浑身的力气回握,就感到下身有温热的液体涌出来。“打电话……靳名珩……救孩子……”
断断续续的声音,已经使尽全身的力气,气若游丝地说完,宋凝久的眼睛半阖半张,嘴巴仍翕张着,可是没有声音。
沈小薏这时眼睛都红了,可是没有泪。她让宋凝久的头枕在自己腿上,然后去找自己的包包,对的,对的,应该打给靳名珩。
让他看看他的人是怎么做事的,把宋凝久害成这样。让他亲眼看看宋凝久受的罪,看他到底有没有良心,看她以后还敢这么对宋凝久。
这时外面传来由远及近的鸣笛声,分不清是警车还是救护车,沈小薏心思却一直胡着,完全没有方向,只凭着心里的信念,手慌慌张张地伸进皮包里将手机拿出来。调出靳名珩的号码,便开始打电话。
电话终于通了,传来熟悉的铃声,男人女人低沉婉转的声音在耳边哼唱:
“给你一张过去的cd
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
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
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
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
虽然会经常忘了我依然爱着你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
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
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
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人来人往
……
给你一张过去的cd
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
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
听了很久很久,反反复复都是这样的歌曲,听得她眼睛里都开始酸涩,那头终于传来:“喂?”是男人的声音,却不是靳名珩的,而是傅景之。
她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突然一颗泪珠从眼睛里掉下来,啪地落在宋凝久的脸上。
“沈小薏?什么事?”傅景之问,声音又恢复了冷漠。
她忘了,上次因为宋凝久的事,两人又吵了一架,他就再也没有来找过自己。他当时对着她的背影骂:沈小薏,我傅景之再找你,我就是真正的王八蛋。
怪不得,怪不得那么久没有接电话,原来他根本就将自己当成了拒绝往来户。可是刚刚在生死的一瞬间,脑子里闪过的不是父母,而是他的脸……
“说话?你不说话我就挂了。”那头仍是不耐烦的声音。
“你告诉靳名珩,我们在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让她马上赶回来。”说完,牙齿深深地嵌进了唇肉里,血水染红了干裂的唇瓣。
即便隔着那么远,傅景之都感觉到了她的无助,心一下子揪紧,紧张地问:“你呢?你在哪?”那头传来很大的噪音,仿佛是奔跑带起的风声。
沈小薏没来得及说话,外面砸玻璃的声音,然后她看到靳名珩的脸趴在车窗上,砸着没有碎掉的车窗玻璃往里看,嘴里喊宋凝久的名字,整个声调都失了控。
沈小薏马上回过神来,手里的电话也从掌心滑过去,然后大喊:“靳名珩,我们在这里,我们在。”
车门已经变了形,整个凹进去一块,玻璃碎了一些,他趴在上面往里面看的时候,脸上已经被玻璃扎伤一块,红色的印迹映在白皙的脸上。
可是他感觉不到疼,只闻到车厢里那股浓稠的血腥味,顾不得害怕。手抓着门把使劲往外拽,可是纹丝都动不了,围观的人看着他,那个男人身上在此时还充满凌厉的气息,没有人敢上前。
他从由车门转到挡风玻璃处,手里不知从哪拿来的铁扳手,朝着还没有完全碎裂的挡风玻璃猛敲。碎玻璃茬子在扳手的敲击下四溅,像碎冰一样弄得满地都是,围观的人都下意识地或后退,或侧脸避过,深恐伤到自己。
车厢内的沈小薏抱着宋凝久的头,看着那个男人徒手扫开那些碎玻璃,身子矫健而坚定地从挡风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