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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底下琳琅满目,药材,药膏,银针洒了一地。
“夫人的药箱!”朗四失声嚷了出来。
“小妹把药箱都扔在客栈了?”喻守成一惊。
庄然自幼学医,药箱是从不离身的,每天不知要擦多少遍,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可是,为了逃离京城,她竟然连这个都舍弃了?
慕容铎双目发赤,怔怔地看着那只药箱,撕裂般的疼痛一波袭来,一口气憋在胸口,横冲直撞,无隙可钻,热辣辣地袭上喉间。
他只觉嗓子一甜,张嘴,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而他颀长的身躯一晃,催金山,倒玉柱,轰然倒了下去!
庄然啊庄然,你的心真狠!
你走得这么绝决,这么洒脱,让我怎么办?
“王爷!”朗四骇了一跳,立刻冲上去扶着他。
这一扶,只觉触手冰冷,慕容铎冷得象是冰块,整个人都在发颤,朗四又惊又气又着急,失了冷静,厉声吼道:“快,宣太医!”
“啊?哦,好!”朗三张大了嘴,傻傻地愣了好一会,才如梦初醒,掉转头慌慌张张地走了。
“不用了”慕容铎闭着眼,强忍着眼中辛辣的液体,缓缓地漠然地道:“回府”
喻守成看着突然间变得了无生气的慕容铎,不觉倏然鼻酸,咬着牙根低咒:“死丫头!等你回来,看二哥不好好揍你一顿?”
朗三一只脚在门外,一只脚在门内:“小四,太医还要不要宣了?”
朗四冲他使了个眼色,抱着慕容铎下楼,送进软轿,急匆匆往王府赶。
回到王府,刚刚扶他到床躺下,姜梅已然闯了进来。
“二夫人”朗四脚下一挪,闪身拦在她身前:“王爷身体不适,正在休息,不方便见你。”
姜梅俏脸一凝,冷声道:“朗四,你拦着不让我见王爷,究竟是何居心?”
“王爷确实病了”朗四不卑不亢,淡淡地道。
“阿郁”姜梅哪里肯信?可朗四挡着,她走不进去,只得拔尖了嗓子叫:“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喻守成听得火冒三丈,掀了帘子走出来:“嚷什么?王爷刚睡下!”
“我不信!”姜梅柳眉一竖:“王爷进门才多久,哪这么快入睡?分明是你们联起手来诳我,想帮着庄然那个贱人!”
慕容铎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冷着嗓子道:“喻二,让她进来。”
姜梅一脸胜利地哼了一声,趾高气扬地走了进去。
她一进去,见慕容铎面色惨白,一天不见整个人竟瘦了一圈,不禁一愣,气势立刻弱了:“王爷,你,哪不舒服呀?”
喻守成见他挣扎着似乎想要坐起来,忙抢上去把枕头竖起,让他靠着。
“可怜的阿郁”姜梅走到床边,眼泪汪汪地要去握他的手。
慕容铎一声未吭,只把冰冷的目光一扫。
姜梅只觉头皮发麻,手讪讪地停地半空,竟不敢去碰他。
半晌,勉强挤出笑来:“阿,阿郁,你怎么了?”
他的表情很陌生,毫无温情。
尤其是那双幽微森冷的眼睛,又冷又凶,象头噬血的狼,象随时准备扑上来把她撕个稀烂!
慕容铎的眸光沉下来,盯着她,象老鹰盯着耗子。
姜梅被他瞧得毛骨悚然,摸完了头发又去摸衣服,强笑道:“干嘛这么看我?不认识了?”
慕容铎忽地笑了起来。
沉沉的,没有半点感情的,冷冰冰地笑。
姜梅机灵灵打了个寒颤,从头发麻到的脚趾头,预感到不妙,转身就走:“你不舒服,我明天再来看你。”
“你是谁?”身后,慕容铎的声音,象来自地狱的修罗,冷得不带半点温度。
姜梅身形一僵,不敢回头看他那双利若鹰隼的眼睛:“阿郁,你病糊了么?我是姜梅,梅子呀”
其实不止是她,就连喻守成和朗四两人也诧异地地视了一眼,对慕容铎突如其来的一问,完全摸不着头脑。
“闭嘴!”慕容铎的声音很轻,相比他的咆哮,这样轻言细语的他,更让人心惊!
他说:“不要用你的嘴,弄脏了姜梅这两个字!”
姜梅又惊又气又心慌,愣了好一会,才红着眼眶,万分委屈地挤出一句:“阿郁”
才一开口,已被慕容铎打断:“不要叫我的名字,你不配!”
这话说得实在太重,就连朗四和喻守成都禁不住吸了口冷气。
庄然走失,大家都心急如焚,但迁怒姜梅似乎太没道理了!更何况,这话几乎带着点绝裂的味道。
朗四皱了皱眉,忍不住低低地唤了一声:“王爷”
姜梅虽然可恶,却是王爷的心上人,图一时痛快,用言语伤了她,到头来最心疼,收拾残局的还是王爷。
何苦来哉?
姜梅一直被他捧在掌心,哪里受过这种羞辱?
她俏脸涨得通红,嘤嘤地哭诉:“顶撞你,写休书的明明是那个丑八怪,离家出走,把王府搞得乌烟瘴气的也是她。干嘛冲我发脾气?“
慕容铎凝着她,森森地笑了:“在本王失去耐性之前,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你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脾气?”
姜梅的冷汗一下就淌下来了,在他的视线下,竟觉呼吸都困难。
这时的她,才感觉到真正的体会到,为什么柔然人会谈“铎”色变?
只是一道眼光,已有如此大的震慑力,当他领着百万雄兵,跨马扬刀,驰骋沙场时,该是何等的声威?
“说,”慕容铎冷冷地看着她,薄唇微启,吐出冰碴一样的字句:“你究竟是谁?受何人指使冒充梅子到本王身边?有什么目的?”
姜梅惊恐之极,想要否认,对着他的眼睛,心虚胆怯,嘴唇了动了半天,竟说不出一个字。
“冒充?”喻守成惊得跳了起来:“这么说,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王爷的心上人?”
朗四的反应相对要冷静一些,却也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在震惊过后,两人却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打姜梅进了山庄之后,心里一直都怪怪的:总觉得王爷会为这样艳俗的一个女子动心不奇怪,但为了她颓废到放弃一切,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想到王爷一辈子被这样的女子牵着鼻子走,他们就要一辈子受这女人的气,被她颐指使地支使一辈子,就觉得气闷。
然而,释然之后,狐疑之心顿起。
她是谁?连他们都不甚了的姜梅,她是如何知道的?甚至胆大妄为跑到王爷的眼皮子底下来招摇?
“你说什么呢?”姜梅迅速整理好情绪,死咬着不肯吐实:“我怎么可能不是姜梅?”
不要怕,只要她不承认,他拿不出任何证据,奈何不了她!
而一旦承认自己是假,后果则不堪设想!
且不管慕容铎会如何处置,公子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
所以,打死也不能认!
“还敢抵赖?”慕容铎眼眸骤睁,眸中巨浪涛天!
“本来嘛,”姜梅打定了主意,态度重又强硬起来:“我又不是什么世家千金,皇室公主,冒充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可就多啦”说话的是喻守成,他把玩着茶杯,似笑非笑地道:“比如,觊觎王妃的宝座,左右王爷的情绪,至于没事欺侮欺侮小妹,把我们几个弄于股掌之间,更是小菜一碟了,对吧?”
姜梅脸上阵青阵红:“二爷,我自问平时并无得罪,为何要落井下石?”
“不好意思”喻守成笑吟吟地回敬:“我对落井下石没什么兴趣,我比较喜欢痛打落水狗。”
尤其是象她这样,为人操纵,居心叵测的走狗!
“你!”姜梅气结。
“姑娘,”朗四淡淡地道:“我劝你还是早点招了的好。拖延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四爷,”姜梅神色哀婉:“我委实冤枉,要说什么?总不能胡编乱造吧?”
“好,”慕容铎斜眼瞅着她,冷笑:“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朗四,用刑!”
“不,阿郁”姜梅一惊,拉高了声音,尖声哭叫:“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翻脸无情呀”
朗四也是一惊,抬起眼看了慕容铎一眼。
对一个女子用刑,他可有些下不了手。
再说了,她是王爷用大红花轿抬进门的侧妃,过门没到两天就动大刑,传出去也不好听呀!
“要不,”喻守成沉吟一下,道:“先把她关到柴房里饿几天?”
慕容铎冷着脸,不吭一声。
事实上,就算她坚不吐实,他也大约猜得出来,这是谁的杰作?
他只是想不通,找个女子来冒充梅子,对百里晗究竟有何好处?
“来人,”朗四知他已然默认,眼下也确实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于是吩咐:“把二夫人请进柴房暂住。”
第149章 兵分三路2()
“阿郁,你会后悔的!”姜梅哭着叫被人拉走。
朗三刚好进门,迎面撞上,又惊又诧:“咦,这是怎么啦?”
大夫人,二夫人,一个接一个地闹,难怪王爷一个头两个大。
“让你请的太医呢?”朗四不答反问。
“在后面”朗三一脸得意:“我快马来回,他被我颠得去了半条命,这会子在那边吐呢!等吐利索了,就来了。”
“不用”慕容铎掀开被子下地:“备马,我要进宫。”
“太医都请来了,好歹看一下吧?”朗四劝。
“可不是?”朗三瞪着眼睛:“这么晚了,进宫做什么?那些人爱嚼舌根,就让他们嚼去!咱们什么时候怕过?”
慕容铎抿着薄唇,眸中透出坚毅的光芒:“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好,”喻守成点了点头:“我陪你去。”
“小四,”慕容铎又吩咐:“你派人跟喻大和小五联系,让他们分出人手,顺着伊州到京城的路搜寻。”
“不会吧?”朗四惊疑不定地望着他:“你怀疑夫人回了伊州?”
既然走得那么绝决,怎么可能还自投罗网?
“小然的性子我了解”慕容铎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苦涩而温柔的笑:“她喜欢出奇不意,因为不可能,所以反而最有可能。”
这话听起来有些拗口,但细一想,不无道理。
谁都认为伊州是她最不可能去的地方,也许,她就直奔伊州而去了。
喻守成若有所思地点头他没有忘记,伊州,还有一个白云遏。
怎么知道,庄然在走投无路时,不会投奔他而去?
朗三张大了嘴,奇道:“王爷,你说的是大小姐吗?”
他怎么听着,象是另外一个人呢?
朗四虽未吭声,但眼里的疑惑是同样的。
慕容铎不答,敛了笑容,淡淡地道:“另外,派一路人追到锦州,在庄家附近监视,不许轻举妄动,让他们有所察觉。”
“还有,”慕容铎一口气了第三条指令:“再派一路人马,守在所有通往东晋的路口,凡过往商旅,皆需严加盘查。”
他现在真后悔,当初为啥要编出那样的谎言帮“姜梅”虚张声势?
这下好了,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要是真的跑到东晋去了,只怕自己鞭长莫及。
澹台凤鸣那小子,肯定会借机报当年的一箭之仇!
唐意不消说,百分百是站在姜梅一边,力挺她。
若是受些刁难可以赢回庄然,那也算物有所值,最怕是历尽波折,终究无法使她回心转意!
当时,他难道真的冲冠一怒为红颜,挥师东进?
想想就头疼!
只有寄希望于她当时心不在焉,或者虽然听到,但未能联想到此唐意就是彼唐意
但,希望归希望,必要的防范措施还是要做的!
朗三结巴了:“好端端的,查,查什么往东晋的商旅呀?”
他总不会怀疑大小姐一气之下,偷了他的伊州城防图去投靠东晋吧?
再说了,就算真的偷了,她也该去柔然,不可能是东晋呀!
“咳”朗四轻咳一声:“文书往来,怎么也要一个月,会不会
“不会”慕容铎断然否认:“她身上没多少银子,也不会骑马,步行过去,至少得走两到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咱们布置人手。”
“呃”朗四窒一下,见他态度坚决,倒也不敢拂他的意:“好吧,卑职这就去安排。”
“那,”喻守成试探地问了一句:“京畿之地的搜索是不是可以暂缓?”
看他的布署,显然是完全针对庄然出城之后的,那么还有必要把京城闹得天翻地覆吗?
“要,”慕容铎冷冷觑他一眼:“京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