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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大人?”朗三似乎这时才注意到曹瑛,看他一眼:“哪个曹大人?”
“下官柳溪县令曹瑛,见过朗将军。”曹瑛抱拳,揖了一礼。
“得”朗三胡乱点了点头:“礼留着给王爷行去,我这就免了。”
说完,还想去缠着庄然,那边朗四发话了:“老三,王爷等着呢,有话改天再说。”
朗三亦步亦趋地跟在庄然的身后,一脸稀奇:“王爷让你来的?我咋没听说这事?”
曹瑛解释:“青玉聪明勤快,脑子灵活,是个好帮手。王爷正在用人之际,下官这才不嫌冒了,擅自带她入京。”
说话间,几人已到了书房门外,朗四与她打了个照面,轻咦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庄然。
“小四”朗三立刻巴上来:“他看起来是不是很象一个人?”
庄然力持镇定,平静地与他对视,礼貌地欠了欠身:“四将军”
“别胡说!”朗四瞪他一眼,冲庄然点头示意,转身向内,恭声禀道:“王爷,柳溪县令曹大人到了。”
“进来”慕容铎放下手中案卷,抬起头来。
熟悉的声音一入耳,庄然的心跳猛然加速,竟想不顾一切,转身逃走。
“别担心”曹瑛见他发愣,轻推他的肩,压低了声音安慰:“靖王也是人,总不会把你吃了。”
哪知朗三耳尖,这话听个一字不漏,正色警告道:“王爷最近心情不好,惹恼了他,不是好耍的。不过也不用怕,有我在,总能保得你的周全”
朗四没好气地喝叱:“哪这么多废话?”
庄然本来极紧张,被他这么一闹,莞尔一笑,崩紧的情绪顿时放松了不少。
是啊,她现在是男子,有名有姓有头有脸有证人,她怕啥呢?
就算他认出来,只要她抵死不承认,他能奈她何?
“下官曹瑛,见过王爷。”曹瑛单膝跪地,行了叩拜大礼。
庄然深吸一口气,跟着上前一步,闷声不吭,低头跪下。
“曹大人请起”慕容铎从桌子后面绕出来,亲自扶起曹瑛,眼光余光瞥到庄然,立刻一愣:“这位是?”
若不是她穿着官服,他几乎错以为跪在地上的是庄然。
庄然抬起头来看他,声音不高不低,语速不急不徐地答:“柳溪县尉霍青玉,见过王爷。”
微哑沉黯的嗓子一入耳,不仅仅是慕容铎,连同朗四都露出失望之色。
不对,这声音与庄然的差了十万八千里,绝不会是同一个人。
两人四目相接,慕容铎心中剧震:“霍青玉?”
这双眼睛,明明就是庄然,怎么会是霍青玉?
“是”庄然安静而坦然地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沐着窗外的月光,通透而清澈。
慕容铎不说话,抿紧薄唇,眯起了眼睛,厉若鹰隼地打量着她。
清俊的面容,闲雅飘逸的仪表,尤其是那双眼睛,灿若宝石,眼波流转之间,自然流露出一股自信和从容。
显然,这个人并不是庄然。
不仅仅是脸上光滑如剥了壳的鸡蛋,没有半点瑕疵,也不仅仅因为她的气度雍容而笃定。
更多的理由,缘自面前这双平静如水,波澜不兴的眼睛。
如果是庄然,看到他怎能还如此镇定?
分别了一月有余,就算没有思念,也该有怨恨,有嗔怪,有畏惧,有厌恶不可能象现在这样,连一丝丝波动都没有?
她看着他,就象看着一个陌生人。
慕容铎脑子里迅速闪过霍青玉的资料,剑眉蹙得更紧:“原籍锦州,在汤原做了五年文书主薄?江南首富霍庭之子?”
若果然如此,他就不可能是庄然。
但,见到她的一瞬间,他的心为何跳得这么厉害?
“是。”庄然不卑不亢地答:“但下官还未被霍家承认,因此霍庭之子还言之过早。”
沉住气,千万不能流露一丝一毫的怯懦和心虚。
“你,”慕容铎怔怔地看着他,犹不死心:“最近受了伤?”
“没有”庄然摇头,眼中适时显露一丝狐疑。
曹瑛心中忐忑,不知他为何一直盯着庄然不放,试探地轻唤一声:“王爷?”
“看吧,看吧王爷也差点认错人!”朗三这时再也忍不住,大声嚷嚷:“我第一次看到她,也吓了一跳。不过,她确实不是。”
“咳”察觉失态,慕容铎轻咳一声,退回到书桌后,在椅子上坐下:“小四,给曹大人看坐。”
“多谢王爷。”曹瑛也不矫情,谢过他,大大方方在坐了下来。
庄然悄然松了一口气,知道已过了第一关,站起来,退到曹瑛的身后,垂手而立。
慕容铎的视线,忍不住再次落在庄然脸上:“本次入京的理由,相信曹大人应该清楚了吧?对本案可有良策?”
“是”曹瑛点头,不等他问,立刻陈述起自己的看法:“下官以为,王爷用错了方法,可能放一放效果会更好。”
“放?”这个建议大出慕容铎的意料,挑起眉:“怎么放?”
曹瑛想得很清楚,侃侃而谈:“这件案子,王爷的决心不可谓不坚,侦办的力度也不可谓不大。但收效却甚微,甚至可说毫无进展。王爷可曾想过原因?”
“愿闻其详。”慕容铎蹙起了眉。
“所谓欲速则不达,王爷咄咄逼人,处处张网,搞得京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这种情况下,除非是傻子,才会自投罗网”
“你的意思,”白云遏与他相交日久,立刻明白他的意图:“此案不宜明察,只宜暗访?应该外松内紧?”
“对”曹瑛点了点头,捋须而笑:“下官正是此意。王爷明日可以宣布结案,把太子尸身发还殓葬,撤回所有侦办人手。”
“这案子本来已缺了物证,如今再把太子的尸身下葬,查起来岂不是更加没有头绪?”朗四表示疑惑。
“勘验虽然是破案的关键一环,却不是唯一的途径。”曹瑛微笑:“况且太子的尸身虽已葬了,但勘验纪录却还在。”
“云遏给下官看过这份纪录,事实上尸检部份已经完成,勘验已然指出了此案的诸多疑点。没有必要扣着尸体,造成群臣不满,我们只需要把案件调查由明转暗,静待幕后凶徒浮出水面即可。”
“又是等?”慕容铎拧起眉毛:“若然他们一直不动呢?你打算把此案搁置多久?”
“做贼尚且心虚,诛杀太子这等大事,谁沉得住气?”曹瑛摇了摇头,极为自信:“下官敢断言,只要王爷宣布了结此案,不出一月,必然有人跳出水面。”
要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谋杀案,杀太子只是过程,并不是终点。
杀了他,然后再取而代之,这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若无确实的把握,谁肯为他人做嫁衣?
慕容铎并不笨,这个道理当然明白:“那好,就依曹大人所言,明日宣布结案。”
“王爷破格把曹大人擢拔入京,却突然宣布结案,不怕启人疑窦?”朗三粗中有细,提出质疑。
“当然不行,所以要施些障眼法”白云遏微微一笑。
“刑部那么多阵年旧案,随便挑一件出来侦办即可。”朗四本就精明,迅速想了对策。
“那可得够大才行,否则难以消人疑虑。”
白云遏脑子也不差:“眼下就有一件,绝对可以转移大家的视线。”
“什么?”朗三狐疑。
“伊州百人失踪案。”
“这个案子大倒是够大,问题是无从着手呀”朗四拧着眉毛。
“就是”朗三随声附和:“难不成,为了这件案子,咱们还特地跑到伊州去?”
“没那个必要,”白云遏胸有成竹:“眼下就有一个最好的切入点。”
“什么?”朗三和朗四异口同声问。
“苏丁荃假死案。”白云遏颇为自得地揭示答案。
一开始他并没有把两件案子联系到一起,然而,发现曹瑛正在调查他的失踪的原因后,凭着多年办案的经验,嗅到了某种信息。
朗四惊讶了:“苏丁荃死在柳溪,伊州远在千里之外,会不会太过牵强了些?”
第164章 鸿门宴2()
“不会”白云遏侃侃而谈,向大家分析他之所以认定这两桩案子相互关连的理由。
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庄然却一反常态,十分安静。
怕慕容铎起疑,她不敢参与讨论,而是摆出一副侧耳聆听,虚心受教的表情,把一个位卑言轻的新人形象诠释得淋漓尽致。
饶是如此,仍然感觉到一直有一道视线在盯着她,是怀疑,是审视,更是研判。
她心中恻恻,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好全神贯注在案情上。
“苏丁荃的案子看似简单,却透着诡异,仔细一想,竟找不着合适的突破点呢”朗四咬着唇,苦思。
时隔半月,凶手早已逃之夭夭,而且连死者的容貌都是假的,凶手的相貌显然更不靠谱了!
曹瑛早有准备,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当着众人的面层层揭开,最后露出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大家看看,从它入手如何?”
朗三手快,把面具拈起来,拿在手里把玩,甚至在脸上比划:“苏丁荃长成这样?”
白云遏忍俊不禁,看一眼庄然:“幸亏解语那丫头长得不象他爹,不然嫁出去可难了。”
庄然笑了笑,没有吭声。
“谁呀?”朗三好奇,朗四顺势从他手里接过面具,拿在手里把玩。
“苏丁荃的遗孤,现在被霍兄带在身边呢。”白云遏解释。
“这面具制做极为精美,不是寻常江湖人粗制滥造的那种货色。”朗四若有所思。
“千变万化,梁亦风!”窗外忽地飞来一句。
庄然转头,喻守成推门,大踏步而来。
“梁亦风?”何许人也?
喻守成循声望过来,看到她,难掩讶异。
“梁亦风是天下第一易容高手,许多犯了死罪的江洋大盗都用他的人皮面具,换个身份,隐姓埋名地重新生活。因此,他制做的人皮面具,千金难求。”白云遏如数家珍。
“偏偏他有个怪癖,一年中最多只做十张。做完之后,就算再怎么求他,也没有用。”朗四接着说明。
人皮面具制造得再精巧,也只是一件手工艺品。
如果不是心怀鬼胎,何需花重金改装成他人?
“传说中,他的易容术已达出神入化之境,不但可以根据需要改变面貌,声音,甚至连高矮胖瘦都能随心所欲地变化。可以说,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变成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个人,而不被人识穿。所以,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朗三说着话,面露恍惚之色。而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附和。
庄然不禁哑然。
看来,这间屋子里,除了她之外,所有人对梁亦风都不陌生。
通过医术,伪装,模仿,化妆,穿着等技艺再加上适当的训练,要把一个人改造成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
但是,如果连身高体征都改变,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要知道一个成年人的骨骼,从理论是讲,是不可能随意改变的。毕竟,骨头不是橡胶泥,可以任意搓圆捏扁。
这种天方夜潭似的传说,在她听来实在太过荒谬。
“既然没有人见过他,那些人又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他购买人皮面具呢?”庄然饶有兴致地追问:“人们又怎么确定,拿到手里的的确是梁亦风亲手制做的面具呢?”
“暮云镇有一家铁匠铺,专门替过往的马匹钉铁掌。想要订做人皮面具的人,只要在那间店里去下订单,一个月之后,就能从店里拿到货。”白云遏笑着解释。
“至于假的,那更不可能了。试问天底下会如此精巧的人皮面具的能有几人?若真做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那也是物有所值啊。”喻守成深自感慨。
“这个面具就是出自梁亦风之手?”庄然再问。
“就算不是他做的,也能说出来历。”曹瑛笑道。
“那事不宜迟,赶紧去找他。”朗三性子急躁,说风就是雨。
“急什么?”慕容铎开口,眼睛却始终看着庄然:“曹大人旅途劳顿,总得替他接风洗尘。”
“啊?”朗三张大了嘴巴。
王爷啥时学会了做官样文章?
曹瑛也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推辞:“王爷言重了,下官惭愧。”
从柳溪到京城,不过七十里路,快马一个时辰,似乎谈不上旅途劳顿,更何况他只是小小七品官,哪敢劳动王爷给他接风洗尘?
喻守成狡猾如狐,隐约猜到主子心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