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墨儿受用地点点头,引她而入。
因觉得这许大小姐不骄不躁,气质清泠,那双冷澈的眼眸也透着股子使人安心的感觉。本来墨儿是携着威胁迫压之势前去的,若对方不愿意出诊,自己便以势压人。
但没想到许大小姐竟是轻易从了,而在自己面前也表现不俗。
若说那许御医乃是医者大家,这面前许御医之女,便更有几分乃父之风了。
墨儿心下适用,便好心地提点了许薰几句,“娘娘这几日都有孙太医诊治,又吃了三日的新方子的药,总不见好。你进去后,记得诊疾要,稳准快。你的方子,若是不能起效,便不要多言。”
“多谢墨儿姐姐,我知道了。”许薰低头,声音清冷中染着几许感激,却是不卑不亢。
见她如斯稳重,不见半分慌乱与紧张,墨儿内心更加满意,真心期待许大小姐的医技也有乃父之风!
绕过了绣洒幽兰花的鲛绡帐幔,夜风由窗外拂过,犹如落入苍茫云雾之间,几分虚幻几分迤逦。
内殿比外殿要暖和几分,再看到到四下忧郁的柔蓝色调,鼻尖就嗅到了袅袅的檀香之息,除此之外便是看着脚下,许薰并不能抬头,她知道规矩。
四下静默着,若非是墨儿还在,许薰还以为这殿中无人。
“她,能诊病?”突兀的苍老的男音响起来。
许薰心下微感诧异,原来这内殿还有其他人,这个苍老的男音莫非是孙太医?
“墨儿,这便是为本妃瞧病的——”
一道柔婉的女音袅袅送来,染着几许垂弱的病气,缓缓地送入耳畔。
接着便响起墨儿熟悉的声音,回答道:“是的娘娘,这位便是那、那许御医的嫡亲长女许寻书。”
说罢之后墨儿向许薰低声示意:“快来拜见娘娘。”
许薰低垂着头,立即走上前一步,福身行了一礼,“许寻书见过璃妃娘娘。”
“许寻书?”
璃妃声音略高昂,持疑惑之态,尔后喃喃:“是许御医的嫡长女呢,很好呢,免礼,你可以抬起头了。”
“多谢娘娘。”许薰慢慢站直身子,微微抬头,朝着座中的女子看去。
璃妃娘娘是皇帝新宠的妃子,容貌不在话下。许薰这一抬头,便见她脸如凝,气若幽兰,此际正斜倚在宽大的座中,身子显得娇嫩无骨。身着淡蓝色宫装,外罩雪色名贵鲛绡,气若幽兰,衬出纤细白腻如天鹅般的颈项,以及清晰可见的锁骨。铺落在椅中陈在毯上的莲裙,熠熠如雪光华流动,更显如花瓣般娇嫩脆凝。
她正朝自己打量而来,许薰也同时仔细打量她。
只见这璃妃翠澈若冰雪,美目盼兮,蹙眉亦是倩兮若雪玉幽兰,不可方物。
“可瞧出什么病了?”
璃妃开口,幽幽地问道。
瞧病讲究个望闻问切,这璃妃让许薰抬起脸的时候,便是为了让她看自己的病容,好方便用药。
许薰错了下眼神,“娘娘若是不介意,我想诊一下脉,可否?”
“娘娘,不可!”
不等璃妃回答,那道苍老的声音倏然喝止。
这时许薰才突然想起,孙太医还在这里。她侧眸望去,记忆之中的孙太医孙震杨出身医药世家,世代为医。
他与许壆药不同,孙家是名医辈出,声名远扬。
如今的孙震杨已花白了头发,容颜瘦削,纵横皱眉,一双老眼却是炯炯有着神光,他深深地看过来,老眸透着浓郁的不赞同。
许薰注意地看着他,同时发觉在孙震杨的身后,有一名年青不已的傅粉公子,年约十七岁左右吧,他正在悄悄拉扯孙太医的衣角,似乎是不想让他多言。
“如何不可?”
璃妃娘娘的声音由幽弱转为几许怯寒,许薰扭头看她,古怪地察觉她竟垂下了头,只看到她放在身前的双手,轻轻地绞着。
“许大小姐仅是跟随在许御医身边,并没有真正行医经验。让她在这里擅自给娘娘瞧病,实在荒唐!”孙震杨厉声抗道。
墨儿听了不悦,护着璃妃朝孙太医瞪去,“太医,您一直在为娘娘瞧病,莫不是怕娘娘的病被别人诊治好,而下了您的面子吧?若并非如此,便让许大小姐诊治吧!”
把孙震杨说得瞪圆了眼珠子,墨儿便冲许薰柔缓了语气,淡道,“许大小姐,请诊治。”
许薰盈盈福了福身,恭敬地应了声,抬脚,迈出莲步。
但见她施施然走向璃妃娘娘面前,只见上面铺陈淡蓝色绣金丝的柔软脉枕,使得娘娘将玉腕搭落在这里,尔后许薰伸出青葱似的指尖,落下,号脉。
见她果真敢亲自给璃妃娘娘诊脉,孙震杨怒瞪老眸,身边的孙子听轩紧紧地扶住他,这才抑制住他没有爆发。
屋子内针落可闻,孙听轩向自己的祖父低低声喃:“爷爷不要着急,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孙震杨深吸口气,站在原地,微微眯起老眸落在许寻书身上,但见她穿着淡青色绣桅子花洗得略掉色的翠水薄烟裙,淡雅而疏离;柔软的墨发间斜插着木质簪子,身形纤瘦而高挑,气质婷婷玉立,看似那秀致雅然却纤薄的背影,却反而愈发令人感到郁闷以及莫名的压力!
有的时候,有的人,不能给机会。
第55章 老脸羞红,与众不同的许大小姐!()
一阵簌簌之音划过安静的殿宇,只看见许寻书收势,而璃妃娘娘也收回了被诊脉的手。
殿中数双眼睛都盯着许薰瞧。
可许寻书却是目色不明,不时瞧瞧璃妃,又看看这殿中的布置,时时婆娑了下娇嫩的嘴唇,她那眼神大胆而放肆,与刚进殿宇时的恭敬之态,全然相否。
墨儿自是将一切收尽在眼中,但是许寻书是她寻来的,她自是要按捺着。
不过孙震杨却完全没这顾虑,他重咳一记,老眸透射冷辣利光,苍老的声音灼灼响彻在内殿之中:“许大小姐,娘娘这病疾,你看如何?若是没有法子,便不要浪费时间,速速退下!”
孙震杨了解许寻书的父亲许壆药,他乃是整个太医院最拔尖的大夫,虽然现在被圣责,甚至有隐隐跌落不起的架式。
但孙震杨曾亲自经历过,那个许壆药只要给他机会,便会无孔不入地往上爬,直到权力的最顶端!
而这个许寻书,总让孙震杨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她会像许壆药一样,在瞅见机会时,她会使尽浑身解数,不顾一切地往上爬。
这对父女,是一个德行!
那许壆药不过是个男儿身,现如今至多是个御医罢了。
但是这许寻书不一样,她是个女子
就在孙震杨防备警惕地盯着许寻书之时,身边的孙听轩也用他那纯净不已的眼瞳,注视着许寻书。
这时就见许薰冷然的眸转而睇过来,语态悠扬地反问:“孙太医这么着急,是不是因为娘娘还没有服下今日你开的药,是这样么?”璃妃已经开始不服用孙太医的药了,这是对医者医术的一种否定。而显然,许薰瞧了出来。
这样的话无异于赤果果的打脸,这样的事实无异于是对一名自小学医、行医几十年老大夫的羞辱!
孙震杨老脸当场羞红!
不错,璃妃娘娘正是连日来吃了他所开的药,并不起效,却似乎病情有愈加严重之相,是以今日在听说有新的大夫前来诊治时,她并不肯再吃孙太医的药了,说是要试试其他大夫的药方。
这样的事实,被许薰如此聪明地识破,顿时露出里面血淋淋的疮伤,孙震杨老眸怒燃愤火,一时又惊又气:“不管怎样,你若是开不出有效的药方,就莫要浪费时间!”
屋内又是一阵安静。
孙震杨发现,这个许大小姐居然没有反驳自己。
这些少年人,个个心高气盛,被说一句,哪里能像眼前的许寻书一样这般沉稳不言,稳若泰山。
孙震杨愈发有不好的预感,越发觉得这个许寻书与其父许壆学如斯之相像!
他只能继续激许薰,再次开口:“娘娘,这许大小姐看起来根本开不出药方呀!”孙震杨连忙行礼并上前禀报,“这时间已然不早,娘娘请早下决定!”
许寻书不肯自动退出,孙震杨便让璃妃施压。
“谁说我开不出药方?”
许薰突然从沉默中而起,音质清冷地反驳,取过笔,在宣纸上记了。
见她肯动笔,孙震杨略惊讶了下,好奇跟着上前,看看她究竟能开出什么神妙的方子,没想到竟是一副舒肝气的汤剂!
还以为她能憋出什么大招,居然是这个。
孙震杨老脸一缓,扬声发笑:“果然是个小娃娃,看来许大小姐你还根本就不知道娘娘得了怎样的病症呀!”
“老夫告诉你,娘娘乃是咳症!”
“时吐浊痰,此乃肺中之痰,纵然痰吐出,却是不满不减。尤其是咳逆上气,更是时时吐浊,哪怕卧榻歇息亦是无法规避,夜里常常不安,睡不好。”
见许薰开出药方了之后,孙震杨才把自己所诊断的璃妃病情,照实说出。
因此刻,许薰再也没有机会剽窃他的诊断,以至于在他的诊断基础上再行施诊,到最后反而超过了他。
说罢之后,他得意洋洋地望着许薰,并挑挑长长的老眉,冷脸看她是怎么个反应。
谁料许薰却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孙老太医,您开的药方,在我给璃妃娘娘诊脉时,便已知晓,所以您老人家完全不必再重复一遍。”
“你如何得知?”孙震杨瞪她,“小丫头年纪不大,狂言不少!”
许薰娓娓道:“孙老太医您是以皂荚入药,再饮枣剂。我自是知道,皂荚味辛且入肺后,除痰之力最为迅猛,将余痰扫除,免娘娘夜不能寐之苦。而再以枣剂服之,则是安其脏腑之正气。我说的对不对?”
其实许薰早在接近璃妃之时,便嗅到了她身上的味道,微一思辨,就能知道个差不多!
望向孙震杨吃惊的神色,许薰暗暗摇头,身为大夫,通过嗅觉分辨药草,乃是最基本的。这个孙震杨也未免太小看自己了,当自己是街头的混混儿么,连嗅分药草的能力都没有?
“那本妃该当如何呢?”
正在此际璃妃娘娘洁白的手扶着额头,美眸半睁而无光泽了,有气无力地问道。
许薰不动声色地压了压眉,垂眸敛去眼神所思,紧跟着道,“娘娘服用孙太医的药方,是否管用呢?”
“依然咳,有痰。”璃妃答,声音乖巧而柔软,没有想象中的威严与挑剔。
许薰又道:“那娘娘是否愿意试试我的方子呢?”
“许寻书,你的方子若是伤到娘娘,该当如何!”
孙震杨也不怕落个以大欺小的罪名,眼看着许薰有诱导璃妃之嫌,当即喝声制止。
许薰回眸,轻轻瞥来一眼:“孙老太医,您老人家的药方并不管用,若长此下去,璃妃娘娘的病一拖二,二拖三,最后拖成重疾,您老能担待得起吗?”声音充满尊敬而郑重,从始至终许薰对孙震杨都未有半分放肆。然而此刻她这般一贯尊敬的语态,却反而显出了孙震杨倚老卖老,固执己见的丑态。
“孙太医,至少该让许大小姐试一试,不管怎样,她是许御医的嫡亲长女,自小追随在许御医身边诊病,她并非是街头戏耍的无知孩童呀!”
一直沉默的墨儿看不下去了,上前也状似温和地劝慰道。
一句话说得孙震杨脸憋怒得通红,半晌无言。
第56章 赶尽杀绝,羡贵妃驾到()
孙震杨吹胡子瞪眼:“甘草,小麦,大枣这样的药方,如何能医好娘娘?若是医不好该当如何!”
许薰说罢,墨澈眼眸微笑看向孙震杨:“孙太医也不必着急,我这方子仅仅是一个药引,待服下这方子,之后再服用太医您的药方,必会无往而不利的。”
“笑话!老夫岂会为你所用?!”
孙震杨一嗤,这种“拍马屁”之语,他根本不稀罕!
这个许寻书妄图想靠这种方式来逃脱惩处,门都没有!
“许大小姐还是说说,若是你医不好璃妃娘娘,该怎么处置。”孙震杨不依不挠,没有半分松动。
许薰冷眼浏览场内,最后目光复杂地朝座中的璃妃看去,她的病情,实在奇怪!
这时墨儿吩咐下去,按许大小姐的药方抓药。
因被孙震杨逼得紧,许薰只道:“娘娘表面上看是浊痰入肺,排不出,以对于烦躁,夜不能寐;但实际上,娘娘肝虚,肺燥,需安之和之。宜于先安神后养神,甘草与大枣,甘利,缓肝急而补脾气;小麦则是养肝止燥。如此一贴药下去,明日清晨起榻,必会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