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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认为这是不齿的事,一直没有告诉女儿,可说漏嘴后,她反而变得轻松了,反而觉得这无所谓了。
她开始和叶子说一些细节,说一些连她都不相信的正能量的事:那家人是如何如何爱自己的长辈,一直不放弃那个始终没有起色的老人。她和那家人是多么地有道德,都没有放弃自己的责任,叶子以后一定也要做一个好人。医院又使用新的疗法了,会有效的,人应该常怀希望。
可她,早已没有了希望,只是无望得等着那个老人放过她,放过她的钱包,放过她的家庭。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买新的用品,有多久没有给叶子买新的衣服,玩具
而叶子是个听话的孩子,一直没有对此有什么怨言。她看着这样的叶子一边愧疚着,一边又庆幸她是个这样的孩子。
万一叶子突然向她要新的衣服,万一叶子突然向她索求那件她看了数次,可每次都假装不喜欢的乐器时,她该如何告诉那孩子家里已经连这个都买不起了?
她更庆幸的是,最近那家人终于不怎么折腾了,一直没用什么新设备,新药,新疗法,甚至换新医院。
如果就这样,让那个人死了多好?
她第二次起了这灰暗的念头。
她以为一起会慢慢好转的,并为此拼命工作,拼命变卖一切自己能卖的物品,包括那辆从前夫那里接手过来的年代有些久远了的车。
可这时,她接到了前夫的电话,那个已经许久没有联系她的男人开口就责怪她不会照顾孩子,怎么连孩子要交费了都不给。
她完全蒙了,不知道有交费这件事,可再仔细想想,凭叶子学校的尿性,怎么可能会隔这么久都不收一次钱。自己到底是故意忽视还是真的忘了,还是自我欺骗,自我逃避呢?
前夫的声音和以前一样熟悉,她以前经常和这样的声音说不到两句就对吵。
但隔着电话讲着话,两人居然难得地平静。
他们之间没有仇恨,也没有了以前的莫名其妙的争执。所以最后那个男人提议“我们还是找个时间聊一聊吧”。
明明气氛很好的,明明她已经憋不住打算向那个曾经是自己最亲的人的前夫吐吐苦水。
可这句话一下子打破了一切。因为这在她听来等同于重新商量叶子的归属。
她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她清楚地知道对方是有资格要回叶子的,而自己貌似根本不配和叶子待在一起。
她一直都是个不太成熟的人,即使现在也不是太成熟,毕竟她只有二十四岁。不成熟的她早早地和不成熟的他结婚了,那时候,婚姻的年龄限制在当地实行得不怎么完善彻底。
他们的婚姻很草率,两人都很不成熟,弊端很快出现,双方都无法忍受和理解对方。双方都对婚姻生活有些措手不及,无措得手忙脚乱。频繁地争吵,频繁地互推责任。终于忍受到叶子出生后两年,双方离婚了。
这场婚姻里没有过错方,没有虐待,没有单方面的掠夺或付出,没有出轨他们只是不合适到一个极点了,所以离了。
叶子的妈妈因为选择带着孩子,所以得到了补偿,那辆车就是其中之一,可惜也只是一辆儿子从老爹手里继承来的车而已。和很多离婚人士一样,两人问了叶子的意愿。叶子的意愿其实是跟着爸爸。
时至今日,她都搞不明白叶子的想法。
不是一般都说孩子亲妈妈吗?她当时几乎想摇着叶子的肩膀问了,可叶子那难过的表情让她有些问不出口。
“那,爸爸妈妈不分开了,好吗?”如果要和孩子分开,她情愿继续这段让她痛苦的婚姻。即使成为人母,她还是不成熟的。她做这一单方面的决定时完全无视他人的感受。
“我喜欢妈妈。”叶子的改口简直让她喜极而泣了。
此后,仗着叶子的支持,她自私而幼稚地闹腾着,闹到最后孩子还是归她抚养了。
所以不管是从叶子的角度,还是前夫的角度,她都是不占理的。如果真是要见面谈孩子的抚养问题,她绝对会输,可她不甘心,即使她现在已经养不起自己的孩子了。
她依旧自私而幼稚着,所以她固执地退回了前夫的钱,赌气般地带着叶子去街上花钱。她心虚地想让叶子继续相信自己,想让叶子继续待在自己身边,她甚至不敢去问叶子任何有关前夫的事:比如叶子怎么会有前夫的号码,比如叶子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事后一切还是回到了原点,她还是得负担那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老人的费用,她还是不配当一个好妈妈。
叶子看不出这些东西。她只是觉得妈妈好像突然对自己非常好了。
一定是因为给爸爸打电话了的缘故吧?他们还会复合吗?她不知道原先经常会来看自己,会来给自己买好多好多好东西的爸爸之所以很久都没出现了是因为他已经有了新的家庭。
叶子当年和现在的想法一样简单。
当年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爸妈的情况,都说要是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带个小孩,不好找下家,可惜了,还说要是男方带就好多了。当然也有人坚持女孩应该跟妈妈,还是妈妈最爱孩子,不过这一段信息只是在叶子脑内存着了,她的情感有意识地将这忽视了。
她不是太懂所谓的下家是什么,她只是通过那些信息分析由爸爸养自己是比较好的。
于是她选择爸爸,可妈妈那世界毁灭一般的样子把她吓坏了,她不经思考地就想安慰妈妈,想在一切事情上顺从她。
她对爸爸的爱不少于妈妈,可当时爸爸看起来没有妈妈难过,所以自己做的是对的。她一直这么以为着。
她希望让家庭回到原来三人的样子,可叶子的妈妈每每谈到爸爸的话题时都会避开,以至于叶子心想妈妈是不是在为自己擅自去找爸爸生气。
天知道,她也很难办。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要钱会给妈妈添麻烦,所以才凭借着数年前听着妈妈给亲友报爸爸的号码时的记忆打了那个电话。
她的脑袋就像个电脑,凡是记录其中的东西都不会褪色和忘记。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好奇怎么会这么奇怪。
叶子没有放弃,也不太会揣度大人的心思。
她一次次地在妈妈面前谈起爸爸,因为妈妈一次也没有露出暴躁和厌恶的表情,有的只是一些叶子看不懂的东西。
可她明显地感到,妈妈比以前不开心了,比以前阴郁了很多,人也变得消极了很多。
“叶子,你说,人活那么久干什么呢?到岁数了就走不是很好?”
只有一次,叶子的妈妈如同游魂一样哀怨地抱怨了一句。
叶子不明所以,只是颤巍巍地点了点头。
她不敢告诉她的妈妈,当时她看到的那个哀怨的眼神是多么可怕。
之后过了不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多了一个人。
似乎是妈妈的客人,总是自顾自地坐在电视机前的椅子上,盯着那台或开着或关着的电视。
聪明的叶子很快想到对方可能是太老,不怎么喜欢走动也不太会用电视。
她贴心地给他打开电视,并将电视机调到一般老年人喜欢的戏曲频道,最后轻轻地将遥控器放在老人面前老旧的木桌上。
一直如同雕刻般呆坐着的老人转头看着叶子。
叶子看着那有些苍白的脸,害怕了起来,但一想老人一般都这样身体很差,便释然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老人也咧开嘴笑了,只是慈祥的微笑,叶子没听到声音。
“叶子,把电视机关了,这戏听得我头疼啊!”妈妈边走向这边,边哀嚎着,“你什么时候有这爱好了?”
“妈妈,不是我要听,我给这个爷爷放的。”叶子任由妈妈动手关了电视机,颇有些转移战场的意味,将手指指向桌边。
她已经好奇好久了,可偏偏妈妈就是不给她介绍这位客人,也不招呼这位客人。
叶子的妈妈盯着那里看了一秒,才奇怪地看着叶子说:“你说什么?没人啊?”
叶子猛地回头看过去,发现那个老人还在,还是保持着笑容,只是这次他是对着叶子妈妈笑。依旧是微笑,可叶子却看不出其中意味了。
作者有话要说:y^o^y好了,鬼魂出现,第一诫设定正式出场。
第83章()
叶子的表情凝固了
太久没和鬼魂打交道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家里会进来这种东西。深知其本质的叶子立刻从椅子旁边跳开;拉着妈妈的手不由分说地往外走。
她很想回头看看那个东西有没有跟来;但过去的经验和现在的理智告诉她最好还是别这样。这样做很可能会让所有人陷入危险之中。
可叶子的妈妈并不知道这一点;虽然怕伤着孩子没有反抗,但还是对自家孩子的诡异行径有些不满。
终于,叶子将妈妈带离了那个诡异的家,停在了离家不远的马路旁。
她这才稍微有些放心,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和自己的母亲解释。
世人都说鬼魂是一种迷信,是封建残余。原本就要打压恐怖片的国家根据这一点彻底禁了经久不衰的鬼片。提倡大家相信科学;摒弃封建迷信。
可有时候,过于相信科学也是一种迷信。
她如果告诉妈妈家里有鬼;结果便是没人会相信,反而会以为她脑袋出了问题,偏偏她也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证明那里有鬼魂。因为貌似除了她,别人都看不到那种东西。她竟不知道一个正常的小孩这种时候该怎么做。
有史以来第一次;她在自己母亲面前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才的行为。
而她的母亲,如她所料似乎看她的眼神有了变化,像是在看一个问题小孩。
她计上心头,索性也不想借口了,直接做出了其实是最符合小孩行为模式的行动——哭!
心中的焦急让她痛快而真实地哭了出来。哭到后面反而停不下来了,有种哭到断气的趋势。
她十分没出息地哭了好几分钟。最后连妈妈也急了,也不管什么老爷爷不老爷爷的,只顾着安慰叶子,心里还隐隐有些触动,这是第一次叶子用哭来抗议,那么不逼她就好了。
危机惊险地解除了,在叶子的万般抗议下,叶子的妈妈才在目送她送到学校后依依不舍地去上班。
叶子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就像是一滩平静的清水中砸入了一颗石头,给她的心砸出了很大几圈波纹。她这几年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一次变得躁动不安了。
在还未能睁开眼看这个世界时起,她就已经能“听到”,也就是获取周围的信息,那时候她的大脑将信息进行了分类。
有一类信息非常奇怪,她无法分辨出那是什么,只是知道那是一种和生物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她万能的大脑将其牢牢地记住,保存了起来。
后来她能够看到东西了,一双眼睛像是激光一样扫射着周围的一切,将所有的东西都记录在脑中。
这个阶段,她总有种感觉,好像自己的脑袋非常饥渴,急切地希望摄取更多的信息,而眼睛能捕捉到的信息比耳朵要多的多,所以她的大脑总是刺激着她保持清醒,然而那个时候一个婴儿睡如此少的觉着实让人担忧,且是不正常,对身体十分有害的。
起初不怎么在意的她从周围获取了这样的信息,就开始反过来控制那似乎在强迫自己的大脑。那时候她真的感觉自己像是一台被大脑驱使的机器,没有自由。那种自己不属于自己控制的恐慌让她战胜了自己的大脑,成功获得了主导权,并在此后都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地位。
就在那段时间内,她看到了一些当初“听到”的另类信息。
是和爸爸妈妈一样的人类,可却给她完全不一样的信息和感觉。
更为奇怪的是,这些人似乎非常懒,总是固定地坐或者站在一个地方,定定地看着什么地方,或者总在一个地方徘徊,守望着什么。只有一两次,她看到那种人在街上迷惘地四处走着。
似乎在和别人说着什么,可没有任何人回应,也没有任何注意到他,好像他根本不存在。
当那个人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她看到了对方颓然而绝望的脸。
这是首次近距离观察这种人的机会,她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地盯着那个人。
视线这种东西说起来很玄妙,明明是虚无缥缈的,却又好像有实质性效果。
那个人注意到了这个婴儿的视线,有些惊奇,又有些恍然。
叶子当时想和对方说些什么,可无奈她还不能说话,只能发出轻微的咿咿呀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