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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初觉得自己已经有些饱了,便将最后一根推给阿贵,轻声说道,“你饭量大,多吃一根。”
却不料阿贵将红薯用手一掰,一分为二,坚定的回敬了一句,“你不吃,我也不吃。”
宛初只得接过那半根红薯,同阿贵一起吃完。
船家这时也已经吃饱喝足,又开始摇起了浆。
小船一路在浩渺的河面飘荡,从中午开始又飘了两个时辰,才终于抵达河岸。
坐了一天的船,宛初整个人精疲力尽。
直到被阿贵送上了岸,她仍然感觉晕乎乎的,似乎还在水面飘着。
但天色越来越晚,她只得高一脚低一脚的走着,寻找着能够歇脚的地方。
偏偏这河岸一带人家稀少,又极怕生人。两人一路前去投宿,却没有人家肯收留。
眼看天色渐黑,宛初心里好不着急,却不想,屋漏偏遇连夜雨。
这天上滴滴嗒嗒的下起雨来。
第二十四章避雨()
阿贵立即从包袱里将雨具取了出来,撑开来递给宛初。
宛初接过油布伞,将身子紧紧挨着阿贵,替二人遮着雨。
但阿贵身形太过高大魁梧,宛初掂着脚,才能勉强遮住他的头顶。
阿贵本来不惧淋雨,但见宛初如此细致的为自己着想,心里也是有一道暖流划过。
可雨水随风斜斜落下,虽然两人的身子已经挨得很紧,却仍然无法完全遮得严实。
宛初见阿贵的背上已经被雨水淋湿,连忙将伞往阿贵一边倾斜。可如此一来,宛初的身上便又淋了不少雨水。
“我来撑伞。”阿贵看着宛初已经被淋湿的一侧肩头,将伞柄握住。
宛初也觉得手举得有些酸了,便将伞交给阿贵来撑。
阿贵便将伞尽数遮在宛初的身上,而他自己的半个身子,却已暴露在外面。
宛初此时方知阿贵的用意,便伸手握住雨伞,往他的一侧移。
“我不怕淋雨。你是女子,身子柔弱,若是淋雨生了病,便不妙了。”阿贵手紧握着伞柄,对宛初说道。
宛初却偏偏听不进,手上用力拽着雨伞,却不料脚下突然一滑,人便失去了重心。
眼看着宛初就要摔倒在地,却被阿贵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用力扯回。
宛初整个人便牢牢的跌入了阿贵的怀里。
阿贵比宛初高出许多,宛初整个人陷在他的怀中,头顶只到阿贵下巴的位置。
宛初狼狈的抬起头来,正好迎上了阿贵熠熠发光的黑瞳,心里不免有些慌乱。
“这雨天湿滑,不如还是我来背你走。”阿贵提议道。
宛初知道阿贵力气大,背着自己走毫不费力。加上两人只有一把雨具,若他背着自己前行的话,尚可遮得严实些。
于是宛初便点了点头,对阿贵说道,“你背我走,我来撑伞。”
说着,她便将伞接了过去。
阿贵半蹲下身子,熟练的将宛初反手搂到背上,而宛初则紧紧趴在阿贵的背上,一手搂着阿贵的脖子,,一手撑着雨伞。
山间小路虽然湿滑不堪,但好在阿贵的下盘极稳,他背着宛初,如必履平地。
阿贵背着宛初前行,不仅速度比先前快了许多,两人也都被一把雨伞遮得严严实实,没有再被雨水淋湿。
虽然下雨温度骤降,但由于宛初趴在阿贵的身上,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她丝毫不觉得冷。
整个人感觉十分舒适自在。
阿贵背着她走了很长一段路,雨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走着走着,阿贵瞧见了一处山洞,便对宛初说道,“看来,这雨得下整整一夜。这路也十分荒僻,连户人家都不曾见到。不如,我们去洞里安顿一晚。”
宛初此时伏在他的背上,被他颠得昏昏欲睡,便贴着他的耳畔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来到山洞,阿贵点着火折子环顾了洞内的情形,发现洞里有些干柴和木棒,还有一个煮东西搭的小灶。
“这里应是樵夫躲雨的洞穴,看来我们今晚不用挨冻了。”阿贵一边庆幸的说着,一边将干柴架了起来。
第二十五章洞穴()
火焰燃起,暗黑的洞穴渐渐暖和起来,也亮堂起来。
升起火之后,阿贵便将自己的外衣脱下,赤着整个上半身。
宛初此番虽是第三次看阿贵精壮的上身,却仍然有些不习惯,略微低埋下头,将视线落到地面。
阿贵不声不响,手里提着刚刚脱下的衣裳,起身围着火堆四处看了看,然后他挑了处平整的地面,将衣裳铺在了地上。
“山洞里湿气重,用衣裳垫着要好些。”他向宛初示意着。
宛初闻言,这才明白过来,他脱下衣裳,原来竟是为了给自己铺地。她抬起头来,满眼惊奇的望着他问道,“你光着身子睡,不冷吗?“
“我身子壮,不怕冷。何况,这里还有火堆可以取暖。”他用木棍拨了拨柴火,淡然回道。
宛初同阿贵相处的时日并不算短,也知道他的身子确实强健,也知道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自己即使再推辞,他也不会将衣服穿回去。
宛初便缓缓的走了过去,和衣躺在了阿贵为她铺的衣裳上面。
干柴熊熊的燃烧着,洞内的温度温暖舒适,加上宛初本就在船上颠了一天,早就疲乏不堪,她的身子沾地不多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阿贵正专注的照看着火势,耳边却传来宛初粗重的呼吸声,阿贵不由放下手里的木棍,向她望去。
只见宛初娇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小脸在火光的辉映下红艳动人,胸口随着呼吸声有节律的起伏着。
看着宛初香甜的睡态,如同婴孩一般沉静,阿贵的嘴角不由自主浮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他不忍惊动她,添柴时便尽量放轻手脚,既怕火太大热到她,又怕火太小冻到她。他便整整一夜守在火堆旁,随时观察着火势。
经过一夜的熟睡,宛初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感觉整个人精神焕发。
她起身伸展了一下手脚,扭头却见阿贵端端正正坐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宛初有些窘迫,慌乱的站起身来,将地上的衣裳拾起,缓缓的走到阿贵的面前交还给他,低声道谢。
阿贵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从她手上接过衣裳,麻利的穿在身上。
这时,宛初才注意到,地上的干柴已经差不多用光了。
她定定看着阿贵布满血丝的眼睛,疑惑的问道,“你难不成一夜未睡,一直在添柴?”
阿贵轻轻的点了点头。
宛初表情顿时僵住,过了一会儿,才又望了他一眼,关切的问道,“你一夜不睡,身体怎么吃得消?”
而阿贵却咧开嘴,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回答道,“我的身体你不用担心,倒是你,昨天晕了一天的船,今天好些了没有?”
宛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了。”
此时,洞外的天色微明,雨也已经停歇,两人便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阿贵用木棒将火堆的余炭尽数扑灭,正准备转身离开,却一眼瞥见洞穴的里侧,有一把弓箭。
看来,这个洞穴的主人,是个猎人而非樵夫。
阿贵一边想,一边拿起弓箭,凑到眼前看了起来。
突然间,他的脑中闪过一个画面,画面里,一个男子正将弓拉成满月,对着天际的一个黑影射出一箭。
第二十六章满月()
阿贵的思维被脑中的画面所牵引,双手不自觉的跟着脑海中的男子一道,将手里的弓箭举了起来,并渐渐拉成满月之形状。
这时宛初正好回过头来,看见了他这个动作,十分惊讶。
“你会拉弓射箭?”她凝目审视着面前的男子,此刻的他看上去浑身散发着狂野和霸气。
阿贵被她的话唤回了神智,缓缓松开弓弦。
“我曾听闻,这精铁所铸的弓箭,若要拉至满月,必须用上千斤之力才能行,你是如何做到的?”
阿贵双眼定定的看着手中学重的弓箭,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缓缓言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够拉得动它,只觉得这东西并不陌生。。。。。。“
宛初对阿贵的来历,便越发产生了疑问,至此她坚信,他原来的身份并非一个普通之人。
能够毫不费力将弓拉至满月之人,光凭这臂力,也足以成为一名威武的虎将了吧!
而他现在却因失忆,而成为自己店里的苦力帮工,是不是太委屈他了?
如今,他还陪着自己踏上一段漫长而辛苦的路途,一分银子挣不到。
“若你记起你是谁,随时可以离开!”宛初双眼牢牢的看着阿贵,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现在的样子,就很好!我不会主动离开,除非你撵我走。”阿贵眸色一敛,对她这句坚决的回拒着。
宛初早已习惯了阿贵的协助,哪里舍得撵他。听到他这句坚定的话,心里不自禁的欣喜。
但她表面上还是没有露出分毫来,只淡淡的说了句,“那我们继续赶路吧。”
阿贵于是放下了弓箭,又从怀里拿出一锭碎银子来,放到弓箭旁边,用木棍在地上写下了“借贵地避雨一晚,多谢。”
宛初本也想捡些柴放回洞内,无奈雨下了一整夜,根本没有干柴可以捡拾。见阿贵做事如此公道,不禁对他又升起一丝敬佩之意来。
雨后的山路泥泞难行,更胜之前。
阿贵不再征询宛初的意见,直接了当的将她背起,大步的往前走。
阿贵的脚程极快,小半日的工夫,便走完了山路,来到宽阔的官道。
此时,天已放晴,路面也已干透。
“放我下来。”宛初在他耳畔轻轻说道。
阿贵这才依她所言,轻轻将她放下。
阿贵虽然体力充沛如常,但因行走得太急太快,额间也是沁出一些许汗液。
“辛苦你了。”宛初一边柔声说着,一边从衣兜掏出手帕来,掂起脚来,替他擦拭起汗来。
宛初的动作轻柔,目光凝视着他的额头,擦得十分专注。
阿贵居高临下,目光被她水灵的眸子和她专注细致的表情所吸引,整个人有片刻的恍神。
幸好此时,背后一阵细碎的马蹄声响起,才将他从迷失中唤回。
“咳,咳!”阿贵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两声,借以掩饰他眼底的惊慌。
“你看,有马车!”他用手指着面前正徐徐靠近的马车,对宛初示意道。
宛初听到他的话,停下手上的动作,往后转头一看,却见果真有一辆马车,已经行到数丈距离之内。
第二十七章芸娘()
阿贵连忙伸开两臂拦在官道当中。
马车徐徐停在两人面前。
马车的帘子打开,从里面探出一张美艳的妇人脸来。
“你们有何事?”妇人一脸好奇的问道。
“我们想往北走,一路上都未见到马车经过,请问大姐可否让我们搭乘马车同行?”阿贵上前,恭敬施礼。
妇人转了转明亮的眼睛,向二人仔细的瞧了瞧,最后目光落在了宛初的脸上,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是夫妻?”
阿贵诚恳答道,“我与她是主仆关系,并非夫妻。”
妇人又将两人左看右看了好一阵,疑惑的看着宛初,“你们真不是夫妻?”
宛初不知她是何意,只不闪不避的回视着她的目光,肯定的点了点头。
妇人这才收回了视线,低声嘟哝了一句,“不过,看着倒挺相配的。”
随即,她转头对马车夫吩咐道,“让他们上来吧。”
阿贵和宛初闻言,欣喜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向她道了谢,然后登上马车。
马车外面看起来极为普通,里面的装饰却十分奢华,令宛初和阿贵有些吃惊。
见二人盯着车内装饰好奇的张望着,妇人眉宇间浮起的一抹得意之色来,她向二人作着自我介绍,“我叫芸娘,长安城内‘平乐坊’就是我开的。”
“‘平乐坊’?是做什么的?”宛初眉头有些微蹙,疑惑的问道。
“‘平乐坊’你都没听过?看样子,姑娘是很少出门吧!”芸娘的眼中透着一丝不可置信的意味,她随即解释道,“那里可是临安最出名的教坊,专门教习女子歌舞等技艺。但凡经我‘平乐坊’调教出来的女子,琴棋书画,歌舞技艺,那是相当了得。连京城的达官显贵,对我也是三分礼敬。”
“芸娘姐姐,宛初生于乡野之地,极少听说外面的事,请恕宛初见识浅薄。”宛初恭顺的低下头去,如实的相告。
从芸娘的口中,她略知那“平乐坊”定然是个了不起的地方,于是宛初又好奇的多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