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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她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皇帝喝了酒,能听得进去什么,刚想退出去告诉父亲明日再来,皇上却一下子转过身,眼神迷蒙地盯着她,神情很脆弱。
“玉儿。”他喝了酒喉咙有些嘶哑,听上去竟像是在哭泣一般,“朕又输了,还是输得一样惨烈。”
原来还在为战败耿耿于怀,只是谁是玉儿?
“皇上。”她款款地走过去,柳腰云鬓,“您喝醉了。”
听到她的声音,皇上酒醒了大半,恢复了帝王的严谨,只是眼神还是模模糊糊的,他指了指里面的床榻,“以前,她就睡在那儿这么多年来朕也一直睡在那儿,可是没有一次感觉她存在过。”
潘影起初听得迷迷糊糊,可是她原本就是聪明之人,否则也不会在明争暗斗的后宫中脱颖而出,得到皇帝多年的宠幸了。
她想到老宫女口中说过的女子,那个住在万寿宫的女子,有些明白过来。
“她不在了,可是还有臣妾啊。”她浅笑盈盈地走过去,轻轻靠在皇上怀里,“臣妾永远不会离开皇上。”
皇上伸手抱住她,用了些力,身体似乎微微发抖,抱了很久。
终于,皇上放开她,眼睛里的迷茫不见了,还是如往常一样的瑞冷:“让他进来吧。”
潘影笑了笑,转身让人把父亲叫进来。
潘仁美急匆匆地,一进来就跪在地上:“皇上啊,老臣有罪啊,老臣要是不离开杨元帅,也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啊。”
皇上听得头疼,揉揉太阳穴:“这事不怪你。”
潘仁美擦擦眼泪,又说:“臣还有一件事要向皇上禀告,关于德锦公主的。”
淡淡应了一声,皇上转过身。
“那天老臣奉皇上之命去追德锦公主,谁料想到半路上杀出几个契丹人来,那是辽国北院大王的黑衣十三骑,老臣拼尽全力去救德锦公主,可是那黑衣十三骑不仅没有伤害德锦公主,还和老臣的人打起来,最后把德锦公主带走了。”潘仁美老奸巨猾的眼中闪着阴毒的光,“后来杨元帅战败,辽军来势汹汹,臣却听说,德锦公主被耶律寒活捉了去,降了辽。”
“原来真正和契丹人有勾结的不是忠心耿耿的杨家,而是德锦公主,臣私下听说,德锦公主护送林小姐去辽国的时候,被耶律寒劫了去,失身给耶律寒,然后干脆和契丹人里应外合,出卖大宋,让耶律寒掌握杨家军的布阵图,才会导致杨家满门忠烈战死沙场,哎,枉杨家一向待德锦公主不薄。。”
契丹人着三个字眼似乎特别触痛皇上的怒意,每听一次,额上的青筋总要跳一下,潘仁美的话最后让他勃然大怒,冷笑一声:“契丹人!想不到朕的女儿竟然出卖朕跟一个契丹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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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潘影有些心惊,但不敢多说什么。
皇上怒气正盛,当场就下令,立即处死德锦公主的母亲柔妃!
她越发震惊,看着自己的父亲和皇上,依旧不敢发一言。
皇上累了,摆摆手道:“爱妃和爱卿都退下吧,朕累了。”
她跟着父亲退出来,忍不住问:“爹,说起来,柔妃也是我姐姐,虽然亲戚之间隔得远,她父母又早故,可是总归是亲戚一场,你为何要这样害她?”
潘仁美冷笑一声:“她当年不识抬举,如今她女儿又害死我儿,爹这口气也憋了多年了!想想耶律寒竟然会掳走德锦公主,当日他说要帮豹儿,我就觉得奇怪,想不到竟是另有隐情!”
潘影听不懂,父亲说完话就离开了。她转身匆匆赶往景安宫。
传旨行刑的太监刚刚走,她在外面就听到一个小宫女的哭声,一进门,看见满身鲜血倒在地上的柔妃。
她一瞬间的心跳得飞快,蹲下身去探了柔妃的鼻息,还有些微弱的气息。
“快,把你们娘娘扶起来,跟着我走。”她走过去扶起柔妃的一边,那个宫女兴许是吓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和她扶着柔妃一起出去。
她原本不抱太大的希望,可是御医说柔妃一刀下去刺得很重,但是位置偏了一些,没有刺中心脏,所以保命是没问题的。
后来她把柔妃送出宫,让她住在法华寺后院的竹林里,派人照顾她,她慢慢好起来。
潘影告诉她,德锦公主至今未死,只是在战争中失踪了。她也信了,抱着希望一天天等下去。
既然女儿没死,那么她总会回来找她的。
“原来如此”耶律寒低声呢喃了一声,“你让我如何感谢你才好?”
潘影的眼睛里亮亮的,雾气中染上一丝娇艳:“大王何须感谢我?柔妃娘娘也是我的表姐,她当年被我爹安排进宫,嫁给皇上,可是她在后宫一住就是十多年,她们母女,都是可怜人,我只是不忍心罢了。”
他望着竹叶间漏下的月光,不说话。
潘影咚地一声,跪下来:“潘影只希望大王答应我一件事。”
他微微抬起下颚,眼里是睿智和冷静:“本王明白,本王不会为难潘大人。”他伸出又出把她扶起来,“柔妃是锦儿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你救了她,你的任何要求我都不会拒绝。”
她呆呆地愣住,从来没有这样,他们之间距离如此之近,他浅浅带着些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额上,充满了刚烈的男子气息,她忍不住心跳飞快,脸上一片嫣红。
“如果。”她的心跳得好快,几乎要撞破胸膛出来,“如果我要您你爱我一次。”
月光透过竹叶,稀稀落落洒下来,在他俊美如神的脸上温柔地跳跃。
幽幽月华,在他身周缭绕,渐渐地,沉淀成雾霭般浓厚的浅蓝色。
他的眼睛漆黑得深不可测,看着她,像时间的潮水一样漫涨过她的生命。
她记得初次见到他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月光,明亮却带着清冷的忧伤,他的肩膀像是能撑得起天和地的重量,伟岸如神。
可是时间再不肯为她多停留半秒。
如同指尖上跳跃的阳光,转眼间已变成虚无。
如同九华玉堆中升起的缥缈之歌,悠悠的余音终将成为云烟。
她不奢求其他,只要一刻他的眼神停驻,只为了她。
潘影轻轻挣开他的手,脸上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娇媚,只是眼中多了一片晃荡的水光。
“我不想骗任何人,我做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再见你,我是个自私的女人我很自私。”口气紊乱,她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却没能顾及到眼中的泪水,在她说话的一瞬间,泪流满面。
要不是知道德锦公主被耶律寒掳走,她怎么会想去救从不相识的柔妃呢?说是亲戚,那是骗别人的。聪明的她,早就猜到德锦公主和他之间不寻常的关系,所以她苦心安排一切,她不怕等待,只要有一丁点儿的可能,她都愿意试一试。
为的只是见他一面啊
“我配不上你,跟我在一起只会糟蹋了你,你应该得到一份完整的爱。”他看向她,目光不似往常那般不带任何感情。
潘影流着眼泪动人地笑了起来:“我跟你说笑话呢,你是辽国北院大王,我是大宋西宫娘娘,我们怎么能牵扯到一块儿去?我要走了,后会有期。”
她转身匆匆忙忙地离开。
她心里很清楚他想说什么,他有最爱的人,他不可能背叛他的爱人
她永远记得这一天,幽白的月光,轻柔的雾气,他们在竹林里有过那么近的距离。
她终于知道在他身边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只是他不是那个幸运的人而已。
**********
德锦的目光顺着高高的台阶一级一级往上看,记忆中有个温润的男子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上去。
他说:“锦儿,这就是我的家,以后,也是你的家。”
她抬起头,看见台阶的尽头处,红漆大门的顶端,那块黑色的匾额上,烫金的三个大字——天波府。
“四哥哥,为什么以后就是我的家了呢?我的家在景安宫啊!”她天真的仰着脸问他。
他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的红晕,眼睛里温柔得要溢出水来:“因为锦儿以后要永远住在这里。”剩下的话他没说,低下头,“锦儿,你喜欢这里吗?”
她点点头:“当然喜欢!”
第153章()
记忆中的一切来得快去得更快,像是退潮的海水一瞬间倒退。
德锦睁开眼睛,空忙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人。
杨夫人,大嫂二嫂三嫂,端娘,柴郡主,金娥,六郎,八妹,排风
金娥看见她立刻跳起来说:“你们看,是德锦公主吧,我没骗你们,那天我看到的是真的!”
端娘两忙捂着她的嘴,看向德锦。
她慢慢走上去,跪在杨夫人面前:“对不起,我害得杨家军全军覆没了。”
六郎大声喊:“胡说!那不是因为你!”
“不,你们都不了解。”她的声音空洞苍白,仿佛没有灵魂。
杨夫人皱着眉把她扶起来,看着她的眼睛,心中一惊——是谁在她身上用了‘离魂术’?
离魂术是传说中在西北一带非常隐秘的一种邪术,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一些落后的部落里经常用这种邪术控制奴隶,迫使奴隶日夜做苦工。那也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没想到,今日会在锦儿身上出现!
离魂术顾名思义便是灵魂离开身体,由施术者操纵,由于这种术法对人体伤害极大,所以在一段时期兴盛过,奴隶普遍死亡后,便成为一种禁术。
因为中了离魂术的人一生的精神力都会凝聚在三年之中,可以不吃不睡支撑三年,直到油尽灯枯。
而在中了离魂术期间,不能让本人知道,否则就如一朝梦醒,发现自己没有灵魂,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非常可怕的事情。
“没事了,那场战争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原谅了你。”杨夫人轻拍着她的背,把她搂进怀里。
离魂术没有办法治愈,只能一直顺着她的意思走,否则她会一直抗争,坚持施术者在她脑中灌输的思想,即使到死都不会改变。
所有人都把眼睛瞪圆了看着杨夫人,杨夫人使了一个眼色,除了心直口快的金娥,大家都缄默了,金娥大声说:“娘,是怎么回事?明明德锦公主什么都没做。”话没说完就被六郎捂住嘴巴拖出去。
杨夫人微微笑了一下,对大家说:“以后锦儿就在我们天波府里住下了,你们都要好好照顾她。”
“是。”齐齐的答应声。
德锦摇摇头,说:“不行,我要回王子身边。”
杨夫人柔声哄她:“你忘了吗?是你们王子答应让你来这里的。”
德锦想起来时的一幕,恍惚地点点头,答应住下来。
六郎面色凝重地从杨夫人房里走出来,在花园里迎面碰上了柴郡主。
“你怎么了?这么魂不守舍的。”柴郡主关切地问。
“哎。”他长叹一声,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一样。
她重重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怎么了?快说!”
六郎揉揉被捶痛的肩膀,凝眉沉思片刻,便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
柴郡主越听面色也越凝重,到最后,才说:“这么说,三年后她就要死吗?”
他点点头:“要是有解救的办法就好了,可是连娘也不知道怎么办。”
“这么说来,”她想起以前的传闻,“德锦公主和耶律寒没有关系了。”
“如果真的像传闻中的那样,耶律焱那样的男人,即使没有感情,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跑出来吧。”
“可是我担心——。”她看向六郎,六郎立刻有所领悟:“你是说?”
她点点头:“我害怕在德锦公主身上用离魂术的人是耶律寒!”
六郎面色十分凝重:“他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
“前几天城里到处搜索契丹人。”顿了顿,她又说:“那天在竹林里,你看到的那个男人是谁?”
六郎摇头:“不知道,只听到那个女人叫他‘王子’。”
两人对望一眼,心里都有些底。
稀疏的光线从枝叶间漏下来,点点光斑,在地上跳跃。
马蹄踏在落叶上,清脆的破碎声。
耶律寒黑衣黑马,在一棵大树旁停下,身后跟着从不离身的十三骑。
前面两个满身白衣的人也停下来,抬头看着他。
视线的交汇中,仿佛有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清婉仰头笑道:“又见面了,北院大王。”
耶律寒象征性地笑了一下,眼睛里半分笑意都没有:“元昊王子,我们又见面了。”
李元昊高昂着头,神情倨傲:“是啊,可惜北院大王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