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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九族!”安排妥贴,一时也想不出应对之策,宴子桀便只好怏怏的回了自己寝殿。
刚进了寝殿,坐在自己的龙塌上,燥乱的思绪还没平静下来,只听得院外又是破风声响声,接著又是
铁器想交之声,众侍卫大呼:“捉剌客!”“保护皇上!”
宴子桀几乎是暴怒起来,再也压不住火气,由墙上拿下自己的紫金枪,来到门前,一脚踹开房门,正
看到原拓带著把自己寝殿里三层外三层转得严严实实,平日里若大个寝殿一下子拥了五六千人进来,倒显
得拥挤不堪。
人群的正中,一个侍卫服打扮的蒙面人,手中一把长剑,舞得生风,那人轻功甚好,见了宴子桀出了
大殿,便虚晃一找,荡开众人,脚下一点,便掌剑向宴子桀的方向飞身剌来。
“放箭!”原拓一声喝令,当在寝殿前的弓箭手齐放箭支,一时间又响起那呼啸剌耳的风声。那人只
得半空中将剑舞成一片光圈,荡开第一批流剑,又借了力,凌空又腾起一尺多高,再向宴子桀剌过来。
“放!”原拓一声令下,第一排弓手退下,第二批剑又射了出去。
那剌客一边荡开剑支,四下里便多了几声惨叫,几个被他当开的流箭射死射伤的侍卫,到了第四批箭
支射出去,那人身法实再太快,第五批箭还没来得急备好,眼见著那个便剌到宴子桀面前。
宴子桀长枪一抖,原拓也挥刀而上,便是不敌,也不能便这麽白白送死在剌客手里,正在这时,凌空
里一声长响,“叭”的一声,只见一条长鞭被拉得笔直,一端牵住了剌客的一条腿,另一端边拉在一个粉
衣人影手中。
便是这电光火石的一刻,那剌客被硬生生的拖了住,他的剑又哪里长得过宴子桀的长枪,宴子桀长枪
剌打拔挑一气喝成的出了四式,剌在了那剌客肩头与肋下,那剌客无耐,只得借著落地之势缩身自保,回
剑斩开缠著自己的长鞭,再就势越起,欲突围而去。
众弓箭手便在这时备好了弓箭,原拓下令再放,那剌客空中护住身原,几番冲杀,虽是惨烈,终是逃
了出去……
宴子桀远远望过去,刚刚那用长鞭危难之时救了自己之人,却正是叶纳。她早已快步向宴子桀奔来,
目光中尽是焦急与担心。
“公主留步!”原拓一伸手,挡住了叶纳。
“让她进来!”宴子桀知道原拓也担心是西砥人做的手脚。可刚刚那一剑……那剌客虽未剌中自己,
他的剑风却已划伤了自己的手臂,若是叶纳想杀害自己,便不会在那最危的一刻出手相救,更何况──更
何况自己又从打心里就不愿意相信她是来害自己的!
叶纳要哭了似的颦著眉头奔进宴子桀怀里,目光中闪著莹莹的泪水,抬著一张小脸望著宴子桀:“…
…你没事便好!我听说什麽下毒,又来了两个剌客……吓死我了!你没事便好了!”说著,她埋头在宴子
桀怀里低声哭泣。
“没事了!幸好你在!”宴子桀抚著她的头发,柔声道:“这麽多人都在,别哭了!哭花了小脸,不
漂亮了!”
叶纳撇著小嘴点点头,眼泪仍流著。宴子桀命人严加防守,带了叶纳进了寝殿。
二人小叙片刻,宴子桀命人送她回了她住著的宫里,心里却仍是被这一连串的危险搅得怒火难消,理
了理思绪,宴子桀打开房门,对守殿的侍卫道:“将韩越之给朕带来!”
听到第二次有剌客的时候,韩越之便在房中坐立难安。明明眼看著他突出重围逃出宫去,怎麽难倒他
又返回宫里了?
他怎麽这麽糊涂?现在连那两颗药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他三番五次的闯禁宫,真的为了那个半死不活
的病人,便要这麽白白的断送性命才甘心麽?
自己入了宴子桀後宫以来这一个多月,便有四次在御药房付近见过他,难倒他真的天天都来宫里寻药
……告诉他一百次也不信,自己天天守在皇上旁边都拿不到的东西,他这样东撞西撞就找得到麽?……
得知剌客又逃走了,似乎还受了伤的消息,韩越之这颗心才算平静下来。刚喝了口茶坐在窗前压惊,
蓦地门前一声长喝:“奉皇上口谕,传韩越之觐见──”
心都要从喉胧里跳出来,可又不能不去。咽下口中的茶水,努力平气应了声,便开门随著太监去了正
殿。
“朕听胡侍郎说过……越之你与前些日子里在御书房行剌的剌客……似首相识?”一进了正殿,宴子
桀斥退了左右,也没让韩越之免跪,便冷冷的发问。
几分惊惧的表情,韩越之瞠大了眼睛,微微张著嘴,莫明惊讶的看著宴子桀,声音颤抖著道:“……
胡大哥?……他、他怎麽可以这麽说?”
“……他确是这麽说!”宴子桀冷冷的盯著韩越之美丽的脸宠:“……他还说那剌客似乎姓万。在豔
月楼的时候救过你。你怎麽说?”
“皇上!越之不知呀!越之……”韩越之似乎要哭出来,双目含泪,怔惶的左顾右盼,似乎无处辩解
的样子,最後望向宴子桀道:“皇上……越之都没见过剌客的样子……越之确不知情……”
“你接近胡璇,来到皇宫,又侍奉朕的左右,为的是什麽?”宴子桀依然紧紧的盯著韩越之。那双鹰
似的锐利而冷冽的目光,让韩越之险些怕得把所有自己的底细都供出来,好想就告诉他:我就是为你那两
颗起死回生的药!──可是他不能,为了那个他日思夜念的男人开怀一笑,为了他再好好的爱护自己,多
看自己几眼,哪怕让自己再回到他身边,只是陪著他……只为了这一点点,韩越之已经付出了太多……
“……越之出身低贱,得知胡大哥当了官……只想跟著他,讨些好处……”韩越之凄然落泪道:“…
…越之能服侍皇上,是越之的造化。越之……越之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会侍奉皇上左右……”抬眼
,泪颜相向:“……皇上若厌倦了我,只把越之赶走,或是赐毒酒一杯,白绫三尺,越之亦不敢埋怨……
皇上……皇上如今为何一定要给越之定一个罪……”说著,他伏身在地,颤抖著身子,轻声饮泣。
“……”宴子桀缓缓的踱近了他,将他扶了起来,神色中不带半点感情,却低声道:“朕不想失去你
……你要好自为知……不要逼朕!”
“皇上……”韩越之哭得越发凄惨伏进他怀中。
寻了个隐蔽之处换下了衣衫,给自己止了血包扎,才把由店里出来时备好的换用衣装穿上。
宴子桀那小子的枪倒也又狠又准,竟在自己肩肋之处戳了两个大洞,伤了骨头,险些骨断筋折……什
麽时候禁宫的守卫变得这麽森严了?本以为今天就可以取了他小命,给胡璇讨个公道。
荆云却不知道他去之前,已经有人毒害了荣妃,又有剌客闯进了一次禁宫,宴子桀大怒,早命重兵埋
伏,自己去的时候,竟已是一天里的第二次行剌……是以险象环生。
百思不得其解,肋骨处又伤得颇重,荆云心中气恼,却也担心著独自睡在店中的胡璇,当下稍做调息
,便又急急忙忙的绕过城中守卫松懈之处,便向安置著胡璇的远郊小镇急奔而去。
天近初晓,荆云才回到店里。无声无息的进了房,见胡璇仍旧安睡著。
轻轻走近他。看著他微微带笑的睡脸,一夜的惊险立时化做烟消云散。轻轻抚去他挡在额前的乌丝,
轻轻俯身一吻,然後坐正了身子,轻声道:“荆大哥定帮你报了所有的仇,好好待你……你莫要再伤心了
。”
胡璇似乎有所感觉,轻轻的挑了挑眉头,眼皮儿也随著眼珠的转动,轻轻滑动了几下:“……嗯……
桀……”嘴角边,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即然剌杀宴子桀不成,再拿自己性命犯险,最後剩下如今痴痴傻傻的胡璇也让剌云放心不下。剌云心
下稍做思筹,便带著胡璇向西行去。
楚康帝的仇也是一定要报,若是守卫不甚森严,就算剌杀不成,全身而退的把握也总是有的,倒不至
似那夜那般狼狈,此番西行,荆云便是想著沿路带胡璇求医疗治,边找机会杀了雷延武。
这日来到山边小镇,荆云担心胡璇疲累,便在镇郊的小茶摊小作休息,要了一壶茶水,四个馒头,两
样小菜,两个小做休憩吃些午饭。
镇郊都是出入城镇的交通重地,常常有些走南闯北的商家过客也在这样的地方小做休息。
荆云与胡璇刚入坐不久,便又来了五个商客,坐在边上的桌子,其中一个带头人叫道:“小二,来两
壶茶水,几钱小菜。要快一点,爷们儿们赶路!”
小二应著,几个商人便闲聊起来:“妈的,刚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眼看著生意好了些,又要打什麽仗
!弄得人心慌慌,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是西砥要打,咱们能让他们打过来麽?”另一个接话道。
“嗯,原来吴国楚国胡国分著,现在宴家的天下倒太平,咱们也都可以四处走著赶做买卖,可那西砥
人入了关,不得拿咱们当奴隶,还哪有得好日子过了?”
“说起来那雷延武就可恶!明明是中原的人,怎麽就帮那西砥人做事害自己人?”
听到这句,胡璇的神情蓦然怔惊了一下,低头忙著喝粥的脸神色茫然的抬了起来,手里的馒头也落在
了桌上。
荆云哪里会看不到,定定看著胡璇异样的变化,心下一喜:难倒他想起什麽了?是雷延武的名子麽?
“得了些个好处,便连老祖宗都不要了呗!世上这样的人也多得是了!”商人们的茶点上了来,兀自
说著自己的话题。
胡璇只是怔了一会儿,便又恢复如常日里痴呆的模样,照旧大口大口的吃起饭来。
几个商人东一句西一句的扯著,荆云却早已没了心思,待著胡璇吃饱喝足,便带他进城,找了家小店
将他安置下来,又请了郎中给他看病。
每一次的结果都如出一辙。
“公子这是郁怨积胸,想是受的剌激大了、悲怨压得久了,邪气冲了脑。也可能过得两三日便好了,
也可能……”郎中摇摇头,收起药箱,无耐的走了出去。
下面的话,不用问荆云也知道结果了。这些天听过无数次了“也可能,就这麽一辈子,也落得个无忧
无虑……老夫无能为力,侠士还是另情高明吧……”
回头看看胡璇,他就盘著腿儿坐在床上,早就由怀里又摸出那块小玉佩来,美滋滋地在手里把玩。一
天里的很多时间,胡璇都在玩著这块玉……想是对他十分重要的东西,他才会如此珍爱吧?
荆云无耐的走到床边,带著一抹惨淡的笑,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胡璇虽然连日与荆云相处,对他亲近了许多,可是似乎还是十惧怕别人来碰他,不由得神色紧张,双
手捂著玉佩护住心口,瑟缩著身子,用孩童般无邪又质疑的目光盯著荆云。
“你记得雷延武?”荆云缓缓的说道。
神色瞬间茫然,但是比在饭桌上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反应小了许多,很快胡璇便嘻嘻一笑,又低头把玩
他的小玉。
“雷延武?”荆云不甘的又重复了一次。
胡璇再抬头,看看荆云,再咧嘴一笑,低下头去,手中扯著玉佩的绳子,滴溜溜的打著转,他自己就
目不转睛的盯著看。
“雷延武?”再念一次,胡璇便没了反应,也不抬头看,仿佛就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