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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稳妥的办法是,让他不要再碰我,让我们重新彻底的陌生起来。
我是那么偏执又没头脑的一个人,唯一有的就是点害人害己伤人伤己的小聪明。
我知道容祈最怕什么,他怕我提顾且行,哪怕是我不爱他了,只要我心里什么都没装下,他也有信心把那颗心找回来。可要是里面装了其它人,尤其是顾且行,他眼睁睁看着走进去的顾且行,他最受不了。
最了解的人,最知道在哪里扎针是致命的,如此看来,我还是挺了解容祈的。
我发呆到正午,终于起了床。容祈还是像没事人似的来陪我吃午饭,他脸上还有道浅浅的抓痕,以及深深的疲惫,可是做起事情来还是神采奕奕的,不知道用了什么奇妙的法子。
描红说靖王府上下传闻,我和容祈因为他娘打架了。事实上我们确实打架了,但具体因为什么,我也搞不清楚。反正容祈有抓伤为证,我又落得个彪悍的“赞誉”。
我看着他一口一口吃得那么香,假装那么香,忽然大发善心,问了一句:“好吃么?”
他愣了愣,找了个孩子气的借口,笑着说:“我饿了。”
“哦,多吃点。”我麻木地回答。他忽然放下筷子不动了,直直地望着,眼睛里点亮热切的带着希望的光。他以为我开始关心他了,我在关心他了!
我不想给他造成这样的幻想,不想给他什么希望,我淡淡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亦跟着回了一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看看桌上的菜肴,认真劝说道:“以后别吃这些了,我都习惯了。”
他垂下眼睛,又问了遍那天在饭桌上莫名其妙问我的问题:“你这样多久了?”
“你死了以后的事情。”我老实巴交地回答,声音轻轻的。其实我这话说得何其恐怖,他还分明活生生地坐在我眼前,这就是真相和错位,在我心里,他确确实实已经死过一回了。
容祈的眼睛变得越来越红,但我又从来没看到他的眼睛那么明亮过,他努力撑眼皮,扯唇对我微笑,他说:“没关系,我会帮你治好的。”
我没有回答,因为不是那么抱希望,反正是真的习惯了,不用伺候舌头,也省事,我对生活已经凑合到这种地步了。其实之前我也曾翻过几本医术,书上说这种情况,越早治越有希望,通常刚开始尝不出味道来,都是心理作用,是错觉,但时间长了,舌头真的忘了品尝的感觉,才是真的病了。
这种疑难杂症,医不医得好靠运气,我一向没那个运气。
容祈离开去忙正事,我差人正儿八经地做些小菜,把郁如意叫来陪我喝酒。她看我眼睛肿成这样,我正好顺理成章说自己心情不好,她便好心地坐下陪我。
我这个酒量,属于从白天喝到晚上,只要间隙性掌握的好,不一口气猛灌一壶,基本不会倒的,便是从头到尾都晕晕乎乎的罢了。郁如意从青楼出来,喝酒自然也不在话下,我们两个对着喝,也不知道谁比谁喝得多。
到了傍晚郁如意说要收拾收拾去陪老夫人吃饭,我便放她走了。可我还是不过瘾,酒菜也没撤,就等着容祈来。他来了以后,我又和他对着喝,也不晓得迷迷糊糊有意或者无意跟他说了些什么,大约是没有不该说的话。
我已经喝了大半天,以容祈的酒量放倒我是没有问题的,天色越来越晚,我觉得我喝得差不多了,正常人都该认为差不多了,我便歪倒在容祈怀里。
他命人将酒菜撤了,将我抱到床上,给我盖被子的时候,我拉着他的手怎么也不肯放。我说:“你躺下,陪我说说话。”
第145章 何必同床犹异梦(三)()
容祈只能乖乖地陪我躺下来,我头昏脑胀的,其实也没什么话好同他说。
我主动抱着他,身体就像烂泥一样,仅保留着最后一点清醒。我把他当成顾且行,我笑嘻嘻含含糊糊地对他说:“还记得我上次醉酒是什么时候么?”
容祈没说话,将我的身体往上拉了拉,方便他紧紧地把我圈住。我忽然觉得这个怀抱好舒服,心间腾起久违的悸动,我想听他再叫我一声“阿栩”。可是我忽然又想起来,在我生病的时候,那时候容祈爱的还是初一,我问他秦玮有没有爱过阿栩,他回答我:差一点。
差一点也是差,可是阿栩从第一眼就喜欢上秦玮了,好喜欢好喜欢。那是少女最初的萌动,被他和秦子洛的阴谋扼杀了。
不公平,我忽然又开始恨他了。
回到刚才的话题,我继续道:“就是那一次啊,上元节那次,秦子洛在千金台和你打赌,如果他输了,就会放过三妹妹……唔,可惜三妹妹最后还是被他害死了。不过我们赢了,你啊,手气超烂的,要不是有我帮你喝那么多酒,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我感觉容祈还在揉我的头发,然后轻轻拍我的肩背,想哄着我睡着。那年上元节,他还被顾且行拘起来修皇陵,他当然没见到当日的情况,也知道我口中的“你”指的不是他。
但他没有打断我,只是希望我能睡着,我睡着了就不会再说那些让他难受的话了吧。
我怎么可能睡着呢,我都准备了一整天了,我虽然偶尔喜欢饮点小酒,可并不喜欢烂醉的感觉,为了逃避他,我都豁出去了。
我接着说:“以后都不能再帮你什么了,你啊,不要那么喜欢勉强自己。其实你是皇帝,你一声令下,谁敢说你半点不是。我知道你最怕两样东西,清君策和太后。对不起,我没看好它,我的清君策被容祈那个王八蛋偷走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一定会帮你拿回来的。”
容祈还是没有反应,他这个人心理素质是很强大的,根本不可能被我这么几句话轻而易举打败。
但我是个涉猎了诸多情爱小本儿的专家,只要他爱我,我就拿他有办法。我真卑鄙。
我将他抱得更紧一些,身子又朝上挪了挪,靠在他的嘴唇边,我对他说话,嘴唇张合的时候就贴着他的皮肤,就像是在调情。
我说:“皇兄,我想你了……我好想你好想你……”
他没反应,我坚持不懈道:“顾且行,我真的好想你,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说完,我便往他身上爬几寸,然后柔柔地亲他的嘴巴。容祈有些烦躁地避开了,我这么嘴里喊着别人的名字,他肯定不愿意搭理我。没把我扔下就走,他已经很够意思了。
事已至此,这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干了,我怎么能轻易放弃。人喝多了都是一根筋的,做事情也一根筋,我觉得我今天要是不把事情做绝了,明天醒了后悔怎么办。可是我就怎么也没考虑,若是我当真做绝了,会不会也有后悔的那一天。
他真的烦了,将我推开一些,唤道:“且歌……”
我眯着眼睛看他,看到他眉心皱起的愁绪,我风情万种地摇了摇身子,嘟起嘴来问他:“你爱不爱我?”
他抿着唇一脸的不耐,却还能忍受着不发泄出来。我佩服,万般佩服。我趴下去楼着他的脖子摇晃,“嗯?爱不爱我,快说快说。”
“爱。”他看都不愿看我,瞥过目光敷衍一句。
我便哭了,其实是真心的哭。我哭着说:“那你为什么不要我,你说你不嫌的,你嫌我……你又嫌弃我,我就只有这一副身子,没法分给两个人,你后宫里那么多老婆,我都不嫌你,你不要嫌我好不好……”
“有点儿冷,盖被子。”
他便扯了被子过来将我们裹上,终于开口劝了句:“你别闹了。”
看样子他还是不想,是为妻失职了!
偷偷去瞟他的脸,他的表情并不舒展,润泽的嘴唇轻抿,眼中飞快掩去一丝异样,眉心皱出一抹愁绪。看着有点不高兴,近乎于生气。
我挺累的,趴在他身上一动不想动,准备好的台词和戏码都忘光了,就想好好睡上一觉。可是容祈很不高兴,他没留给我多少休息的时间,不动声色地把我推开,捞了被子将我盖起来,而后自己套上衣服。
我忽然便有些醒了,不知道现在算怎么样的情况,容祈站在床边,背对着我,他说:“你不用费心思跟我演戏,我以后不会再碰你了。”
说完他就走了,脚步从容,轻轻开门轻轻关门,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心里猛然塌陷下去一块,不管是不是已经被他识破,我的目的总归是达到了,我应该高兴的,可是我一点都不开心。我难过,快难过死了。
窗外飘飘扬扬下了场大雪,我不知道容祈就在门外坐了一夜,看白雪纷飞,回忆我们第一次的约定。那年他说:“雪落之前,我一定回来。”
“雪落之前,我一定回来,你要想我,嗯?”这是他的原话,可那时候他是骗我的。
我曾想他想得心都快穿了,可现在终于能与他日夜相对时,我用如此不堪的方法将他彻底推开。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哭,只是睁着眼睛看顶上的床帏,这个夜晚似乎过得很快,红烛渐渐燃尽,眼前忽然归于黑暗。我不怕黑,只怕黑暗中没有让心停泊的港湾。
而此刻,我有种身处茫茫大海的感觉,黑色的平静的水面,蔓延着死亡般的无尽恐惧,一点一点,我们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第二天,容祈病了,据说是三年以来第一场大病,上次生病是去月岐山帮我找月灵芝的时候。
描红告诉我,院里的侍者看见容祈在雪里呆了一晚上,他穿得那么单薄,又刚做过剧烈运动,身心疲累,不病才奇怪。
可他这次真的病得太严重了,靖王府的人一直没怎么搭理我,他们都认为容祈在外面坐一夜,定是我又同他闹脾气惩罚他。他们王爷对我那么好,还那么听我的话,而我对他那样狠心,大家心里对我都有意见。
所以也没人劝我过去看望他,而我自己是想去又不想去,我知道此刻郁如意和秦老夫人肯定守在他身边。我这个外人,又是他生病的罪魁祸首,去了就算不被赶出来,也得忍着遭不尽的白眼。
我为什么要为他去遭白眼,我又不爱他。
我在心里同自己叫着劲,他说以后都不会碰我了,我该安心了,至于他的死活……不过是个风寒,总归是要不了命的。
就这么过了两天,容祈还是病着,听闻高烧不退,宫里太医来看过开了方子,药也根本喂不进去。秦老夫人愁得又躺到床上养病去了,郁如意没有办法,终是派人来请了我。
可他这次真的病得太严重了,靖王府的人一直没怎么搭理我,他们都认为容祈在外面坐一夜,定是我又同他闹脾气惩罚他。他们王爷对我那么好,还那么听我的话,而我对他那样狠心,大家心里对我都有意见。
所以也没人劝我过去看望他,而我自己是想去又不想去,我知道此刻郁如意和秦老夫人肯定守在他身边。我这个外人,又是他生病的罪魁祸首,去了就算不被赶出来,也得忍着遭不尽的白眼。
我为什么要为他去遭白眼,我又不爱他。
我在心里同自己叫着劲,他说以后都不会碰我了,我该安心了,至于他的死活……不过是个风寒,总归是要不了命的。
就这么过了两天,容祈还是病着,听闻高烧不退,宫里太医来看过开了方子,药也根本喂不进去。秦老夫人愁得又躺到床上养病去了,郁如意没有办法,终是派人来请了我。
第146章 何必同床犹异梦(四)()
我始终是要到容祈房里看看的,我找了个挺好的理由说服自己,我去看他,是为了伺机寻找清君策。
不出我所料,所有人看见我只是不情不愿地行个礼,他们连句话都不愿意同我说。我到底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进门见了郁如意,听她把情况说了一遍,我便打发所有人都出去了。
房中只有我和容祈两个人,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和当初刚从月岐山回来时一样。那时候我总觉得他是在同我耍什么苦肉计,而这一次,我倒是也不那么想了。我开始明白,其实我高估了容祈,再王八蛋也是个人,会生病受伤也会难过心疼。
我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昏睡时他皱着眉头,就好像是在思索什么。真是做梦都不停下思考的人,何必把自己搞的那么累。
看了眼身边的药碗,既然都说喝不下去,我来了又有什么用,我既不是神仙也不是大夫。我告诉自己我是来办正经事的,于是趁着房中无人,开始四下翻找。
容祈的房间摆设很简单,找起东西来比姑娘家的闺房容易多了。但我把能想到的地方都翻了个遍,也根本没有发现关于清君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