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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歌-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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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府已经不安全了,顾且行索性将我带回了宫,无论如何朝政是不能落下的,只有在宫里,他才能更全面的照顾到我。可是他不知道,对我生命最大的威胁,就在这深宫之中。

    我仍旧住在娇华殿,伤口在雨水中泡得发白,太医解开棉布看过,他说我手臂上那条口子,若非之前处理的人功底深厚,这片皮肤只怕只能剪掉了。我从鬼门关外走了一遭又一遭,听到这些的时候也不觉得心惊肉跳,顾且行的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再看锁骨下的伤,如今还能清晰地分辨出是被烙铁烫伤的痕迹,依旧是托了容祈的福,否者我就要尝尝被剜肉的滋味了。太医问我这伤口是谁处理的,我不愿回想不愿说出容祈的名字,便敛目沉默,他还说,这样的处理手法,算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岐黄高手。

    容太医的儿子,果然青出于蓝。

    我这病是不见好了,伤口恢复得也很慢,因吃了醉炙鸡而引发的旧疾,在这种全方位的折腾下,像是终于被引爆的炸药,一发不可收拾。

    顾且行没日没夜地守着我,旁人信不过,便只留着吟风和描红进宫照顾。

    每次太医过来给我处理伤口,他心痛地在一旁看着,太医离开以后,总要问我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我如何开得了口,告诉他是太后么。这两日太后都没来搭理过我,也不担心我将她透露出去的。大约人混到了她那个地位,也根本不怕我胡说,大不了就是死不认账,再不济就是翻脸,顾且行又能拿她怎么样。

    顾且行待我已经很好了,这个哑巴亏我自己咽下去便好,总归生死和折磨都不再重要。

    顾且行恼了,他问我:“是不是他!这个时候你还要护着他!”

    他说的应该是容祈,其实我大可以继续沉默的,就让顾且行以为是容祈便好,他必然会帮我讨回公道的。我却终是摇头否认了,顾且行的暴躁脾气,若是认定了这个答案,当天就会派人诛了靖王府的老弱妇孺。

    他有千万种方法让容祈尝到更多的痛苦,只要能够找到容祈,他也有更多让自己觉得解气的折磨容祈的办法。他也许会将容祈五马分尸,也许会把他活着扔去喂野兽,也许会用炮烙,也许会千刀万剐凌迟个十天半月。

    可是这样,真的就能解得了心头的怨恨么,至少解不了我的。我不管容祈什么时候死,怎么死,我只念着一件事情,他必须死在我手上,哪怕是我做了鬼。

    想着做鬼也可以报仇,我对活着就更没多大寄望了,我越来越瘦越来越虚弱,虚弱到上个茅房都得有人扶着身子。身体里像是藏了个冰窟,源源不断地释放着寒冷。

    除了早朝,顾且行所有的时间都逗留在娇华殿里,他可能也被吓傻了,以为我就要死了,想着能多看我几眼,早就把他视为信仰的体统忘得干干净净。白天我在床上睡觉,他在案后批公文,晚上我还在床上睡觉,他在床边看着我。

    好几次半夜醒来,都是因为放在被子里的手,被他握得太疼了。他睡着的时候表情不大舒展,看着有些痛苦,就像是被靥住了。他紧紧地抓着我,不知道是在为自己寻找救助和出口,还是怕我会跑掉。

    英俊挺拔的大好青年生生熬成个病秧子模样,我看着难过得很,这一难过,就牵动了心底的留恋。我觉得我要是就这么死了,顾且行得多痛苦啊,他这么多年唯一的乐趣就是同我作对,现在我们终于要冰释前嫌了,我就这么脚一蹬过去了,换了是我也很难以接受。

    我反手将他握住,这么点小动作,就将顾且行惊醒了。他有些抱歉似的看着我,其实他哪里有什么好抱歉的。我对他浅浅一笑,我说:“皇兄,你不冷么?”

    “冷么,我去差人添些炭火。”他说着便站起来,估计是那么缩着睡觉,腿麻了,走起路来一摇三晃的。

    我便笑出声来,颇用了些力气对他道:“我不冷的,我是问你冷不冷。”

    他回头,长叹一口气,适才发现自己睡得有点发懵了,温和地笑着摇了摇头,“不冷。”

    我掀开被子想从床上坐起来,他急忙过来按住我,大约是想说些温柔的话,可又习惯性地说不出口。

    我便老实地缩回被子里,我说:“我没事了,你回去歇着吧,又不是小孩子会尿床,怎么还要人时时看着的。”

    顾且行被我这话逗得微笑,抬头看了眼天色,他说:“早朝的时辰快到了。睡吧,我去看会儿折子。”

    他掖好被子转身朝书案走去,我淡淡地看着他,淡淡道:“顾且行,我要你恢复容祈靖安王的身份,解除三年国丧禁制,”他的脚步顿住,并没有回头看我,我一字一字地说:“我要马上和容祈成婚!”

第76章 万叶千声皆是恨(五)() 
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就像容祈为了他的目的而接近我。嫁给容祈,就是我的代价。

    我知道顾且行终究是不能保护我的,太后约莫是在等我自个儿病死,省的她再出手。可我要是就这么站起来了,她必不会再容我。离开皇宫离开顾且行,其实比现在更加安全。除了嫁人,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或许容祈他们留着我,也是认为我对付顾且行还能有些用处,当我真的做了人妻,同顾且行彻底没了关系,他们还能怎么样呢。

    就算顾且行已经洞悉了他们的阴谋,总归这事情还是没有撕破脸的,漠北秦家的军队现在的态度尚不明确,将我送到容祈身边,便有利于我了解他们的情势,甚至破坏他们的计划。虽然我脑子比不上他们好用,可我曾经听过一个道理,若是一个人处心积虑地要算计另一个人,总是会达成所愿的。

    而有异心的人,用名利将他控制在自己手中,绝对比撕破脸皮任其发展要强的多。

    顾且行并没有答应我,他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兀自坐在书案后看公文,待时辰到了,宫人过来伺候他更衣洗漱,招呼都没同我打就上朝去了。

    甘霖皇叔曾秘密进宫为我诊脉,我当时已经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整日倚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的人忙忙碌碌。我每日严格遵照医嘱,该吃的药一滴也没有漏掉,可这病还是不见好。

    就连甘霖皇叔也没有办法了,我这毒中的太深,却是连什么毒都不知道。从母妃孕育我时便被感染,经过这么多年的胡医乱治,毒性也不太清晰,那毒已经埋进骨髓中,诸如咳嗽这些症状不过是表面现象罢了。

    要找到这种毒,然后对症下药,便需要以银针刺穿我的骨头,提出骨髓查验。这建议光是听听就觉得很可怕了,骨头那么硬,需要什么样的针才能将它刺穿,又用什么办法把封在里头的骨髓取出来。简直骇人听闻。

    顾且行看甘霖皇叔那个意思,大概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是除了巨疼无比不说,那刺骨也是有危险的,一个不小心扎偏了,轻则肢体报废,重则小命飞灰。

    顾且行真仗义,当即撩了袖子,对甘霖皇叔道:“朕来帮她试针。”

    我听着这话挺感动,倚在床上浅浅一笑,说道:“小叔,我不怕疼,你去准备吧。”

    甘霖皇叔摇摇头,面色凝重,他道:“这样技法,我不会。”

    甘霖皇叔说,他的医术不能算作医术,对于真正的医理他懂得不过是皮毛。他的医术承的是他母亲贺拔家的酒技。这酒技分酒蛊和酒医两部分,而他所学习的那部分主要是酒蛊,善于制毒解毒,并不适合治病救人。

    就算懂得酒医也没什么用处,穿骨取髓这门学问,必要是数一数二的岐黄高手才能做到,当年便只有一个人会,医术冠绝天下的容太医。

    所以一直以来,父皇只准容太医给母妃看病,我曾听容祈说,他看过他爹容太医针对我母妃病情的记述,那其中必然有些对我这病有用的东西。

    事情终于还是牵扯到了容祈。有人些有些事,真是避无可避、在劫难逃的。

    晌午过后,顾且行命人将锦飒郡主郁如意接近皇宫,并以我无人陪伴为理由,将她直接扣下了,算是用以警告秦子洛的人质。同时顾且行天下张贴皇榜,说本公主病危,急寻能人异士。

    之后顾且行再下一道圣旨,昭告天下之前靖王爷殉难实属误会,如今容祈尚在人世。如此容祈明白了顾且行的用意,便也不再躲下去了,第二日便将自己收拾妥当,进宫同顾且行见了面。

    我不知道他们见面以后说过什么,大约就是关于给我治病的事情,为此顾且行总需做出些让步的。也许是赦免秦子洛的死罪,又或者是其它的内容,我并不十分关心,顾且行总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当日我并没有见到容祈。郁如意被接进皇宫之后,寝宫就在娇华殿里,便也方便顾且行监视控制她。

    我不排斥见到郁如意,很多事情既然已经如此,如果我想要排斥的话,真是眼珠子挖了也不够清静。郁如意似乎总觉得亏欠我什么似的,她在这宫中没有朋友没有自由,有时间便同描红吟风在房中尽心尽力地照顾我,我不主动同她说话,她也不打扰我。

    我知道,不论立场和关系多么的复杂,当年醉影楼中,我同她的姐妹情分总是假不了的。

    这天我精神好了些,便让郁如意将我扶起来坐着,我看着她愈加清瘦的脸庞,微笑道:“听说那日,是你找人给皇兄报的信。”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顾且行被太后的人诓去马舍等我,左右没等到,便再度开始晕头转向地找我。是容祈先在山坡上发现了我留下的药粉,随着被雨水冲散的残余痕迹,搜了很久才搜到我的去处,将我从太后手里抢了回来。

    之后我便被他藏在林中小筑治病,郁如意从秦子洛那里打听到我身处的地方,适才偷偷找人进宫报信,顾且行才能及时在大雨里找到我。

    若非如此,当日容祈得到那兵符以后,会将我如何处理呢,我还真是有些好奇。

    郁如意点点头,她说早知如此,她必会在第一时间就通知顾且行,我也不必吃这么多苦头。

    其实她没有什么错,她和我一样,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糊里糊涂地被封了郡主,糊里糊涂地嫁了容祈,糊里糊涂地找到自己的亲生哥哥,糊里糊涂地听说丈夫死了,糊里糊涂地丈夫又活了。

    到底郁如意也是真心对我的,她将容祈藏我地方透露出去,本意是为了救我,实际上也出卖了容祈。若那天容祈走得再迟一点,估计就被顾且行带去的禁军撕成碎片了。

    我对她说谢谢。她神色黯然,她说:“我不知道大哥和容祈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对你的,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总猜得出来一些,我不巴望你能原谅大哥和容祈,做这些也不是希望皇上能轻饶他们。栩妹,你可知道我多希望能置身之外,又多希望,你和我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

    所谓不知者无罪,她确实不用向我对不起什么,我们都是被时间推着向前,推到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尴尬境地,不知道昨天到底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男人的阴谋战争中,女人不过是炮灰。

    我只能安慰她,往后无需多想什么,我这病一日不好,她大约也就是安全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便尽快来通知我。我现在虽然床都下不去了,不能向她保证什么,只是关于她一个人的事情,能帮总会忍不住帮一点的。

    大家都是女子,个中无奈,我尚且能够体谅。包括被我无故牵连进来的三妹妹。

    玥娇似乎还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我在宫外让人劫持了,然后病怏怏地就回来了。她来看我的时候,依旧时时提起秦子洛,可见顾且行暂时没有收拾他,一来是要稳住容祈给我治病,二来是顾及着秦家的百万大军,三来是在寻找时机,将郁王爷散落的旧部,一网打尽。

    不得不说,当初的郁王爷真的很有本事,他的旧部不止残留在民间,各地官员乃至朝堂之中,都有尚未验明身份的残余。极端的手段,并不见得可以彻底清除,还是要将这些明里暗里的人牵成一条线,逐一挑拣替换,才能尽量避免给江山带来难以估量的震荡。

    靖王爷恢复身份的第三日,顾且行告诉我,明天他会派容祈进宫给我治病,言辞间的意思大约是让我淡定点,总归现在是小命比较重要,心平气和对身体有好处。

    我温顺地点头答应,顾且行前脚刚走,我就摸下床翻了首饰盒子,找了根最锋利的簪子藏起来。能真正心平气和的那是尸体,我就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我等了这么多天终于能等到同容祈单独相处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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