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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累,我无福消受,我决定不爱他了。
所以我自欺欺人,我佯装忘了个干净,我相信有一天,真的会干净。
站在梅园的拱门外,我转头朝其中望了一眼,心间不经意浮起去年星海般的梅园,他站在其中怅然若失的身影。有巡逻的侍卫走过,我将领头的传了过来,命他去找人连夜把这园子铲平,梅香熏得本公主头疼。
顾且行从青松后绕出身形来,打发了侍卫下去,勾起似有若无的笑纹看我,“一起走走?”
我们在宫里瞎晃,但因身份的关系,不管走到哪里,都有浩浩荡荡的宫人队伍在后头跟着,实实在在没有意思。
皇宫是个人多口杂无事生非的地方,何况我和顾且行之间本身就不大清白。我们俩这深更半夜撇下一众长辈妻小散步,也不好不让那些尾巴跟着。
其实我心里还是很坦荡的,只是顾且行面上有些不悦。帝王不单单是帝王,也是别人的儿子丈夫乃至父亲,更是天下人的典范,是体统的代言人。所以他喜欢我,只能藏着掖着的喜欢我。
挺窝囊。
我心里又不免窃喜他够窝囊,若顾且行打定主意做个暴君昏君不要脸君,真就管他三七二十一将我给办了,或者扣上父皇一顶绿帽子,把我这见不得光的身世给揭发了,我也真就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了。
而我,只是脆弱的心灵受了点小创伤,还没到达心如死灰的地步。我觉得如果顾且行不是皇帝,我们俩不是隔着层干捅捅不破的窗户纸,我喜欢上他也是有可行性的。
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美男子一朵啊。
哎……造化弄人!
这么胡思乱想着,就晃到了御花园墨溪湖边,前面传来三妹妹玥娇略显稚嫩尖细的声音:“说了许多遍,你们不要再跟着我了!”
有宫女低低点头应“是”,我和顾且行有意依靠轻松将身体遮挡,看着玥娇提着盏小灯笼,朝一方拱门下走去。
这般神神秘秘的,莫不是去夜会情郎?
我眯着眼睛对顾且行笑笑,大步跟了上去,顾且行对被甩在后面的宫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停下脚步,也跟着我走了上来。
走到拱门外时,玥娇的贴身宫女要对我们行礼,我眼疾手快地阻止了,低声问道:“三公主这是去做什么?”
第99章 看尽落花能几醉(二)()
“奴婢不知,公主不许奴婢跟着……”宫女低低地回应。
我将手指竖在唇边,轻笑着对她道:“那么今日本宫和皇上也未曾出现在这里,知道么?”
宫女急忙跪下来,低着头不敢回话,应是理解我话里的意思了。其实三妹妹玥娇是个聪慧的姑娘,她身边的宫女也笨不到哪里去,本就无需我多言提醒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多嘴说上这一句,大约是抱着做贼心虚的心态吧,反正三妹妹如此鬼鬼祟祟地来这地方,定也是不希望有旁人知道的。
顾且行本想大大方方地从拱门走进去,但我觉得既然是偷窥人家的隐私,那便得有点偷窥的态度,就像我们俩去年上元节在青楼里一样,人家那头鸾凤和鸣正是激情,你这么大大方方地出现了,一来扰了人家的兴致,二来自己也看不上好戏。
我干脆让那宫女去远一点的地方侯着,因为我知道这里头是个死院子,没有后门的,但是要通向这个院子,也不是非得走正门或者爬墙不可。
一旁就是墨溪湖,我纵身跳了下去,吓得顾且行马上跟了下来。但是本公主这一跳,乃是有预谋的一跳,除了脚底吃痛以外,没什么附加伤害。可顾且行今日有点缺心眼儿了,天气这般干寒,湖面早已结冰,他还是以下水扎猛子的方式往下跳,难免就要将龙体摔着。
于是我这边还没站稳当,他以为我头脑发热要投湖,急忙跟着跳过来,落点很准确,就是直接朝着我来的。
本公主被顾且行推倒了,以这样奇葩的只可偶遇不可硬来的方式。
幸而冰面够结实,不然以他这个跳跃力度,足够把我塞进冰窟窿里了。我仰躺在冰面上,背后垫着顾且行的手掌,扑面而来的是他带着淡淡酒气的气息,近在咫尺的眉眼,被夜色和湖边红灯衬得很柔和。
尴尬极了。当然他比我还要尴尬,几乎到了傻眼的地步。所以这么个适合揩油的时机,他错过了,顾且行,你真是个君子!
他站起身子,伸出一只手将我拉起来,面上尴尬未消,我估计他尴尬的是,他居然以为我要投湖,傻了吧唧的冲下来救人。
因着冰面太滑,我们的手下意识地拉在一起,顺着湖面往前,绕过拱门来到后面的院子里。
我们在湖边蹲下身子,我侧目看着顾且行,觉得他这偷偷摸摸的样子很有喜感,实在有违他平日的作风气质。
小院子里,玥娇持着两支烟火棒,面上是真诚的欢笑,她不时扭头去看站在后侧的身影,“子洛哥哥……”
果然是夜会情郎来了。
坦白说,秦子洛和顾且行长得真有那么点像,不过是一个好摆严肃谱,一个整日痞子相。而此时,秦子洛在喜欢自己的姑娘面前,也知道装谦谦君子了,痞气收敛,红灯下玄色衣衫长身而立,自是好一派风流倜傥。
过了这个年,玥娇也十六了,是个正儿八经找对象的年纪了。虽说秦子洛现在不算个好东西,可这条红线是本公主亲自拽的,眼下的情况还真是叫我有些头疼。
顾且行估计也挺发愁的,不管怎么说,玥娇是他正正经经的亲妹妹。
那头烟花燃尽了,少女甜蜜的笑声仍在,秦子洛走过去微笑着看她。不愧是常常同我厮混的三妹妹,开放程度可见一斑,直接就抬手环上秦子洛的脖子,在人家嘴巴上“吧唧”一口。
美色当前,秦子洛也不含糊,揽住她的腰,在三妹妹因为娇羞而退避的时候,及时迎了上去,直接将三妹妹的嘴巴给含住了。
我和顾且行更加尴尬地对视一眼,顾且行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摸样。我心里挺自责的,但如果秦子洛现在真的踏实了,不造反了,三妹妹跟了他也是好事一桩。
哎,我糊里糊涂地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啊!
我对秦子洛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不是那么容易把心交出去的人,所以他对三妹妹,必然是利用大于感情的。过去我们一起在宫外瞎晃时,我见过他同许多女子打情骂俏勾勾搭搭,在这方面对他也算有些了解,结结实实的花花公子一枚!
是我昏了头把三妹妹推进火坑里,我得给她拽回来。
我忽然对顾且行抢婚的行为很是理解,彼时我将棒打鸳鸯视为天底下最丧尽天良的行径,如今我才懂得,原来真的有个行为叫做——我这都是为你好……
顾且行拆散我和容祈,因为他觉得容祈不是个好玩意儿,现在我想拆散玥娇和秦子洛,同理。
可人家那边正亲得来劲,我从水里跳出去也不大好看,我琢磨着还是先绕回去,从正门进来比较好。
而下一眼,却让我打消了所有的决定。
那边不光亲,他他他他们还脱起来了……
除夕夜,是个打野战(羞)的好时候,因为巡逻的偷懒,根本不会过来看这种偏僻的小院子,而宫人大多都留在自家宫里头守岁,当主子的多是被安排到了大大小小的宴会上,没几个人可以出来闲逛。
唯一需要防着的,就是我这种偏爱闲逛的人!
秦子洛啃了我家天真活泼的三妹妹的嘴巴不够,还舔了人家的脖子,然后扯了人家的襟口,将玥娇按在小院里的石桌上,手掌游上了三妹妹的酥胸……
我觉得再这么看下去,就有点不道德了,况且顾且行还在呢。而顾且行眉头越皱越紧,眼看着那边两人就快进入关键阶段了,顾且行拳头一握,作势要跳出去把他那不知羞耻的妹子拉回来,没准还得同秦子洛打上一架。
但是我,虽然没有真枪实弹过,却饱读风月小本儿的本公主,很及时地将顾且行按住了。
顾且行瞪着我,眼中有些不解之意。
我知道因为郁王府的事情,顾且行对秦子洛有很大的意见,留着他是因为还没想好怎么漂漂亮亮地收拾了他,因为牵扯的人太多了。而秦子洛以及他身后的秦家军队,都是打仗的好手,将首的培养和军权的交接都需要些时候,所以顾且行只能暂时把容祈和郁如意压在手里,表面维持着君明臣贤的和谐圆满。
所以我始终也认为,容祈不是去修什么狗屁坟头,而是被顾且行抓起来了。
顾且行作为一个标准的妹控,控完了我还不够,这还得控一控三妹妹,这我都能理解。问题是,我看三妹妹同秦子洛那个相处形态,已是越过了半推半就的阶段,直接就动真格的了,这基本可以说明,他们这样这样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如果顾且行此时杀出去,这不是逼着三妹妹去死么,她一定会含辱自尽的。
这三妹妹也真是,怎么就这点底线都守不住,跟她皇姐我学什么不好,学风流!
我和顾且行顺着冰面摸回来,我有些歉疚地眨眨眼睛,对他道:“我看这事情,还是不要管了。”
顾且行还是皱着眉头,表情很生气,乃至不经意用责怪的眼神瞪了我一眼。我知道他眼里的意思:都是你惹得好事!
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对手搅合在一起,顾且行也总是摊上这种头疼事。可如果三妹妹真的已经将自己给秦子洛了,我们到底又能怎么办,好歹三妹妹是个女子,这一棒子打下去,拆散的不是一对鸳鸯,而是妹子血粼粼的心啊。
今日的事情,我们到底还是没管,乃至于吩咐了两个侍卫在附近看着,不准任何人靠近。到底三妹妹的颜面更为重要。
路上我对顾且行说:“不然你将那国丧取消,把三妹妹许给秦子洛吧,没准还能收收他的心。”
“哼,”顾且行仍然不悦,他道:“你是忘了,他当初接近玥娇的用意?”
呵呵呵……我自己干的好事,自是忘不掉的,可是我现在在装失忆啊,我必然是忘了的。我摇摇头,装傻道:“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事儿,能有什么用意。”
我相信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造化,我认为如果真的为玥娇好,就得顺应她的造化。如果她的造化就是爱上敌对的人,以至于今后同我们敌对,那是命里逃不掉的事情。我不是想不到以后兵戎相见的后果,而是我是个女子,我知道这其中的痛苦,问问当初沉醉在爱情里的顾且歌,就算她知道容祈在利用她,她也是一千一万个不想从梦里醒过来的,哪怕是死在梦里头。
如此,我也纠结了,万一有一天玥娇醒过来了,她能像我这样挺过来么,她自小在宫里就受人挤兑,现在碰见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哪怕是骗她,也带给她掌上明珠的感觉,失去这感觉的时候,她会不会想不开去死?
是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让她安乐死,这是个问题。
我心里抱着一点奢望,假如秦子洛真的喜欢上三妹妹,假如他可以为了三妹妹臣服在顾且行脚下,悲剧是不是就不用发生了。
但我一辈子都想不到,直到死了都不知道,要秦子洛喜欢三妹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女儿家长大了,心是管不住的。既然现在已经这样了,真要她再等两年,两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总归落实了个名分,不至于叫她成了个笑话。”我继续劝道。
顾且行不理我,为了三妹妹短暂的幸福,我只能豁出去了,站住脚步,正色对顾且行道:“这宫里有我这一个笑话还不够么?”
顾且行抿唇看着我,目光极度严厉,心里必是恨铁不成钢的。他道:“你什么意思?”
如今我已经将自己定位成一个笑话,因为宫里都知道我和容祈好,曾好到如胶似漆,可是容祈敢在我娇华殿里公然抱姑娘,而且那姑娘最后死在娇华殿了,一定有人怀疑姑娘是被我故意弄死的。
倘若有朝一日我嫁了容祈,我们两个人和和美美的过上日子了,这些事情大多被当成消遣,一笑了之,时间长了就没人再提了。问题是我已经不打算跟容祈好了,我决心忘了他,赖那圣旨的账,可不就是个笑话。
顾且行约莫是听出我话里的意思,所以他有点激动,他问我:“你当真就放得下?”
“什么放不放得下,”我适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句话几乎漏了陷,我这不是还失着忆么,我只得继续装傻,故作任性道:“可三妹妹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啊,现在是让咱们知道了看见了,这要是传了出去,又或者,哪日不小心给你搞出个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