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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霍然咬紧了下唇!
她的命运如此凄惨,两岁时娘亲便病逝了,一直受继室和二房的欺辱,又因病留下了这不能见人的疤痕,新婚之夜便被夫婿厌弃,现下又要被这些小人玷污,她不甘心!
她一直谨小慎微,对任何人都谦恭有礼,面对欺辱也只是默默承受,可她换来了什么?不过是那些人更加的肆无忌惮,不过是命运更加的凄楚作弄!
如果这就是老天爷安排给她的人生,那么她受够了,她不要!
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凌遥忽然笑了,漫天灿烂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一时竟有种谪仙般的绝美。
她抬起纤纤玉指牢牢地指住了面前的两人。
“若我不死,你们——”她的手指绕过那两人指向了更远的地方,那些此刻看不到的人。
她蓦然后跨了一步,身体从悬崖边如一只折翼的蝴蝶翩然而下。
劲风扬起她破碎的裙摆,鲜红如血。
若我不死,若我不死!
第三章 重回相府()
四年后。
丞相府邸今日分外热闹,丞相穆之广带着继室的家眷早早地候在了正厅之中,下人们难得见到老爷如此郑重其事,聚在外间议论纷纷,有人猜测是有贵客驾临,随即却有知道内情的人道是杜家的小姐要来了。
杜家与穆家说起来也算亲缘,乃是穆之广已故的元妻和睦公主的外祖家,这杜家作为皇亲国戚名声也颇为显赫,却并非官宦人家,而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商贾家族,丝绸生意横跨整个江南。
今天来的便是杜家的三小姐,杜若琪。
等了许久,那杜小姐终于出现在众人或期盼或不耐的目光中步入了正厅之中。
只见她的头上简单地插着几支点翠的银钗,满头乌发有一半都披散在背后,却越发衬得肌肤胜雪,一双漆染的瞳子漾着水光,朱色唇畔带着一缕浅淡的微笑,一颦一笑皆是动人光彩。
好一个倾国的美人,竟然把在场的相府千金生生比了下去。
穆凌遥站在正厅的门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相府众人,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依然带着淡淡的微笑。
穆之广迎上前来,朗笑道:“若琪,路上可还辛苦?”
“一切都很顺利。”穆凌遥看着自己的爹,他老了一些,记忆中他却是从来没有对自己如此和煦地笑过。
“那就好,”穆之广赞许地点点头,亲切地为她介绍,“这是我大夫人林传萍和儿子穆文达、二女儿穆蓉遥。”
穆凌遥一一见礼,林传萍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面对她这个原配外祖家的女儿,继室当然不会有好脸色。
她的二妹穆蓉遥看她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微微的敌意,凌遥低头掩下了唇畔冰冷的笑意——更让你憎恨的,还在后面呢。
穆文达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毫不掩盖的淫邪,这个以前连正眼都不屑看她一眼的哥哥……
没有看过二房叶莹心和三妹穆婉遥,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见过面后穆之广特意为她安排了接风宴,当说到为她安排好的房间时,凌遥忽然抬起头来,“穆叔叔,不用那么麻烦,我听说落枫馆自大小姐出嫁后一直空着,我就住那里吧。”
“这……”穆之广有些迟疑,落枫馆院落狭小偏僻不说,而且自凌遥出事后就再没人打扫过,让一个姑娘住进那里,可是……
“表姐中意的当然没问题,”穆容瑶迫不及待地接过话题,莫名其妙地来了一个狐媚子还要在家里长住,她巴不得把她发配到偏僻的院落去呢,她对穆之广甜甜地笑笑,“爹,你放心吧,我马上就让人去打扫,很快就可以住了。”
“那就有劳表妹了。”凌遥对她一笑,姿态优雅地把一箸笋丝送进了嘴里。
………………
下人的速度的确很快,不过小半日的功夫,就已经把落枫馆打扫停当了,凌遥带着丫鬟红萼在下人的带领下往落枫馆走。
站在落枫馆门口,凌遥终是不可抑制地停下了脚步,往事汹涌而来,几乎要将她埋没。
自从林传萍由二房扶正之后,她就和小丫鬟两个被迁到了这里,院落偏僻狭小不说,房子经年潮湿还总带着一股霉味,她以为偏居一隅就能安生生活,谁知那些人还是三天两头来找她的麻烦,她的哥哥和妹妹更以欺负她为乐……
“小姐?”红萼见她停下了脚步,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急忙上去扶了她一把。
红萼身怀武艺,是杜老爷派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也是少数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
“我没事。”凌遥摆摆手,毅然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院落中的草木早已枯黄,杂草倒是已被除去,新翻的泥土更显凄凉。
她走进了房间,见四下已经打扫干净,一应物什也大多换了新的,她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忽然眼角一跳,伸手从柜底扯出半张黄纸来,上面用朱红色的笔画着凌乱的图案。
“这是……”红萼接过来看了看,“是镇压邪灵用的符纸。”
“有人做了亏心事,怕我连做鬼都不放过她呢!”凌遥冷笑,“可惜我没有死,还好端端地回来了。”
四年前她在大婚之夜被夫婿硬说身份可疑,赶了出来,又被奸人掳走,为保名节毅然跳崖,那时她就发誓,若她不死,那么这些人欠她的,她要一一讨回来。
幸而绝谷的谷主玉无翳恰巧经过崖下,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凌遥,还把她带回了江南绝谷,凌遥这时才知道自己身上的青斑根本不是什么怪疫,而是一种来自苗疆的蛊,名唤“青衣蛊”,其性至阴,而她脸上的青疤便是蛊虫休眠结成的蛹。
玉无翳用雄厚的内力配合绝谷独门的灵药帮她逼出了蛊虫,却言道阴毒已经深入了她的五脏六腑,他也无法可解。
她脸上的青疤既除,却没有立刻回来,而是跟随玉无翳习武四年,她半路修习,内力无法大成,却也能够简单的防身健体。
现在她回来了,那么有些事,阖该慢慢算来了。
“小姐?”红萼见她又是发呆,不由得出声提醒了一句,“我看相府的人除了相爷,其他人都对您不太友善,您真的要在这里住下?”
“这里是最接近事实的地方,”凌遥回过神来,微微颔首,“我这几年仔细想来,大婚之夜沈翊涵之所以认定我不是穆凌遥,必是有人告诉过他什么,甚至有人假我之名提前见过他,否则他常年在边关,哪里能认定哪个是真正的我呢?”
她拢了拢裙摆上的流苏,接着说道:“况且,师父说我身上的蛊虫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那么我娘的死很可能并不是意外,只是相府里面会下毒的不过就是两个夫人,她们又从哪里得到那么珍贵的蛊虫呢?这一桩桩一件件,只有在这里,才能查个水落石出。”
第四章 再见沈碧铖()
穆蓉遥还没进房间就已经已经忍不住对着林传萍大声地抱怨了:“娘,干嘛要让她住进来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还非要去住穆凌遥的院子,一看就是个不省心的!”
“和睦外祖家的,你以为我想啊?”林传萍脸上也带着不悦,“都是你爹的主意,我有什么办法?”
“瞧她长的那个狐媚样子,”穆蓉遥冷哼一声,“要是有贵族皇子来找我,指不定又让她勾引去了!”
“说什么呢,”林传萍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姑娘家的,也不害臊。”
两人正说着话,丫鬟秋菊进来禀报说五皇子和铖王爷来了。
“三妹不在,这个五皇子还来干什么?”穆蓉遥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对林传萍道:“娘,我去看看。”
“五皇子脾气耿直,你可别口无遮拦惹他生气!”林传萍叮嘱道。
“放心,我呀,就是想去看看这个痴情汉。”穆蓉遥娇笑了一声,走到妆台前打扮了一番,这才带着丫鬟出门了。
到了花园远远地就看见一人抱肩立在凉亭中,远看去很是英武不凡。
“蓉遥见过五皇子。”穆蓉遥走上前去盈盈行礼。
“请起。”五皇子沈翊涵淡淡答了一句,他还穿着帝都戍卫营沉黑色的铠甲,身后一袭大红的披风随风轻舞,越发显得他英武不凡。
大婚之夜他把相府的大小姐赶了出去,皇上龙威震怒,罚他到戍卫营做一名普通的士兵,四年下来也升到了左都尉。
穆蓉遥对他笑了笑,径自走到凉亭里在小凳上坐了,一边吩咐丫鬟在面前的小桌上摆满瓜果蔬菜,一边假装不经意道:“今儿个五皇子怎么有空来我们相府啊?”
“父皇吩咐,涵有事要与丞相交谈。”沈翊涵答道。
“五皇子大驾,本来应该好好招待的,可是我偏偏不太懂这些。”穆蓉遥暗自冷笑,调侃地瞟了沈翊涵逐渐僵直的脸色一眼,悠然道:“赶巧了,我那个知书达理的三妹跟着她娘回娘家去了,否则必定要好好招待您的!”
她刻意在“好好”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悠悠地打量着沈翊涵的神情。
沈翊涵闻言果然一僵,剑眉紧紧地攒在一起,眼神一冷,却没有说任何话。
“铖王爷来了。”一片沉默中,有眼尖的丫鬟适时地提醒了一句。
两人闻言都向凉亭外望去,只见一个蓝色华服的俊逸男子正转过拐角准备踏上通往这里的小路,却正好迎面碰上了另一个长裙飘逸的女子。
沈翊涵的心里忽然一阵没由来的惊悸,他愣愣地看着那名女子,这样的距离根本看不清她的样貌,却不知为何,他觉得仿佛有千万条无形的丝线悬亘在两人中间。
他呐呐地问了一句,“那位小姐是谁?”
穆蓉遥的神色间早就带上了不快,还是回答道:“那是在府上暂住的杜若琪。”
凌遥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沈碧铖。
她本是想来花园转转,看见二妹陪着位年轻贵公子谈天便也想过来认识一下,却没成想在花园的小径上径直撞见了也在往这边走的沈碧铖。
四年不见,他清瘦了一些,依然着一身宝蓝色描金线的长袍,玉带束腰,更显得他身材颀长消修,薄唇带着惯常的浅淡笑意,高耸的鼻梁,墨茶色的双瞳,从玉簪间落下的几缕黑发更为他添了一种不羁的风韵。
这双熟悉的眉眼,她在梦中整整回味了四年!
看见她,沈碧铖淡笑的表情猛地僵住,像是被瞬间冻结了。
他下意识地低喃道:“七……”
凌遥的心里瞬间闪过尖锐的刺痛!
七七,他一直这么叫她,他说凌遥这名字太过凌厉,并不适合她,所以就唤她七七。
她逃避似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她轻声纠正,“民女杜若琪,见过铖王爷。”语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好像蝶翼轻扇。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与他重逢的场景,她想自己一定要上前抓住他问个清楚,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嫁给沈翊涵,又为什么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对自己闭门不见,她最后出事,他的内心里可曾有过一丝的愧疚?
可是真的见到了,她才恍然发觉自己的那些想法有多么可笑,原来所有的质问挣扎,最后都可以汇集成一个念头,那就是她想见到他。
原来四年的时间,依然不够我狠下心来忘记你。
“杜……若琪?”沈碧铖低声重复着,他唇角抽动了一下,终是恢复了素日温润的笑意,轻声道,“姑娘很像本王的一位故人,不自觉地就认错了,抱歉。”
“能让王爷如此惦记,这位姑娘想必很幸运。”凌遥开了个玩笑,低头侧身让开了路。
沈碧铖深深地注视着她,墨茶色的瞳孔中仿若有无数羽毛般的雪花纷扬而下。
然而她终是没有抬头。
沈碧铖抬腿越过她走向了凉亭,凌遥等他走出了十几步才默默地跟了上去。
她本以为见到沈碧铖已经让她心绪荡漾不定了,不想在凉亭里又见到了更加让她无法平静的人。
那人也比四年前成熟了不少,身上的铠甲象征着他在军中已有了不低的地位,然而她永远无法忘记,四年前正在他在新婚之夜把自己赶了出来,让她如此卑微地祈求的平静生活也成了泡影,却又促进了她的蜕变。
——那个人,就是本该成为她夫婿的五皇子,沈翊涵。
一瞬间太多的情绪如过场般从她的眼底闪过,惊讶、憎恨、伤心、感慨……
“久等了。”沈碧铖温润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这是,杜家的小姐;这位,是当今圣上的第五子。”
随着他的话语,凌遥像是被惊醒似的瞬间回神,急忙屈身行礼道:“民女杜若琪见过五皇子。”
“免礼。”沈翊涵蹙眉,她方才看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