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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
第七十章 救星()
沈翊霄从屋顶一跃而下,无声地落在院中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气机早就一一锁定了藏在暗中的武侍们,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他们,然后救出寝殿中的女子,纵使暴露身份,也在所不惜!
察觉到有人从屋顶跳下,武侍们手握兵器,成包围的阵型逐渐向沈翊霄藏身的地方靠近。
沈翊霄握紧了手中的短剑,黑瞳微微眯起。
短兵相接近在眼前!
千钧一发之际,群芳殿的院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了!
月华洒照之下,一身蔚蓝长袍的男子踏入门来,毫不犹豫地一路向寝殿疾奔,无尽清辉投射在他的身上,一时竟有种武神般的威武清俊。
武侍们一愣,认出这破门而入的男子正是铖王爷沈碧铖,不由得都有些踌躇。
他们犹豫的时间,沈碧铖已经来到了寝殿门口,武侍们到底想起了皇后娘娘的命令,纷纷大喝着现身,挥舞着刀剑砍向沈碧铖!
“什么人,敢擅闯群芳殿!”他们详装不认识沈碧铖,招数间却留有余地,只想逼退沈碧铖了事。
沈碧铖没有接话,只是抬手一掌击在冲在最前面的武侍胸口,直把他击得凌空飞起,重重地砸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便昏迷不醒。
沈翊霄在暗中看着,一眼便看出沈碧铖这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内力,不由得有些惊异,他早知道沈碧铖武功高深,可谁想竟然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就算是自己要与他对阵,怕也占不到便宜。
沈碧铖每一次出手都毫不留情,凡被他击中必一招毙命,然而武侍们毕竟人数众多,他一时之间也脱不开身。
沈碧铖心下焦急,出手更是狠辣,这时一名黑衣男子从角落里飞身而出,帮他拦下了挡在前面的武侍。
沉黑色的瞳孔对上墨茶色的眼眸,沈翊霄冲着门的方向一扬头,手中短剑在月色下如一泓清泉般来去自如,瞬间又结果了一名武侍的性命。
沈碧铖点点头,顾不得多想,便抢上前去一把推开了寝殿的大门!
无边月光从他的身后投射而来,给他的周身都镀上了一层银边,看见床上压在上面男人,他的眼中闪过冰冷的怒意,奔上前去扣着沈翊仁的肩膀将他掀起,狠狠一掌击在了他的心口,直把沈翊仁打得倒飞出去几丈远,重重地砸在地上!
随即他的神色一怔,那股煞然怒气都化做了点点心痛和悔恨,看向无力地蜷缩在床上的女子。
月光下如玉的肌肤露在外面,如云的黑发摊开散落在枕被间,遮住了她的面容。
沈碧铖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消瘦的肩头,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不胜重负一般。
轻轻地,缓缓地,他把哭泣的女子揽进了怀里,好像拥抱着最最珍贵的东西。
胸前立刻就被她的泪水洇湿了,那冰冷的液体点点滴滴都好像是尖锐的锥针扎在他心间,痛得彻骨,痛得绝利。
凌遥缩在沈碧铖的怀里,泪水难以抑制地纷纷滚落,那人的怀抱一如记忆中那般温暖,她唯有咬紧了牙关,才能克制住从内心深处涌上口的呼唤。
九叔叔,又是你来救我,小时候每一次我被人欺辱、无依无靠的时候,都是你出现在我身边,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四年前我被沈翊涵赶出来的时候,你却不要我了呢?
第七十一章 送她回家()
“好了,没事了,有我在,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沈碧铖揽着因哭泣而不断抽噎的瘦弱身体,温和地劝慰着,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润如玉。
他瞟了一眼倒在地上捂着胸口不断**的沈翊仁,心道皇后应该快到了,于是用自己的外袍将凌遥的娇躯包了个严实,打横抱起她走向门外。
群芳殿院子里横七竖八躺满了武侍的尸体,沈翊霄下手利落,没有留下任何活口,他也已经不见了踪影,想是趁着没人看见便离开了。
沈碧铖紧紧抱着凌遥,大步出了群芳殿,脚下一踏,身体便轻盈地凌空而起,在重重朱墙碧瓦间飞跃。
凌遥被他紧抱在怀里,那人温暖的体温从胸口传递到她的身体,缓慢而坚定地驱散了她心里无边的寒冷,飒飒夜风卷起她及腰的长发,在无边夜色中飘散飞扬,如无数黑翼蝴蝶飞舞在沈碧铖蔚蓝的长袍边。
沈翊霄躲在暗处,默默地看着那被沈碧铖牢牢护在怀里的女子,皇后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理应在处理过那些武侍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以脱开自己身上的嫌疑,然而不知原因的,他的脚步却无法移动,就这样看着那在夜空中疾速飞掠而过的一对男女。
他的心中,一个从没有过的念头飞快地抽枝散叶,如藤蔓般疯狂生长着。
——如果他早一刻动手,那么现在那名瘦弱伤恸的女子,会在自己怀里,与她紧密相拥的,会是自己。
沈碧铖抱着凌遥只是飞出了景仁宫便落到了地上,早有发现他行踪的侍卫们纷纷赶了过来,不一会就在身边聚集了许多带刀侍卫,只是碍于他的身份不敢动手。
沈碧铖就这样怀抱着凌遥一步步地走着,好像全然看不见周围刀剑出鞘的侍卫们,他的神色淡定如常,唇边却不见了惯常的笑意。
皇后很快闻讯赶来了,她定了定心神,故作疑惑地道:“铖王爷,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要做什么?”
沈碧铖冷淡地瞟了她一眼,只一眼,竟让习惯了后宫尔虞我诈的郭皇后浑身难以抑制地一个哆嗦!她竟从沈碧铖那双墨茶色的眼睛中感觉到了汹涌的煞意!
“杜姑娘说她想回家,”沈碧铖说话的声音却还是清醇优雅的,“铖便要送她回家,皇后没有意见吧?”
“这,若琪今天才刚刚住进群芳殿,怎么这么快就……”皇后竟然不敢再与他对视,说话也有些结巴。
“杜姑娘住不惯皇宫,便想要回去了。”沈碧铖淡淡回到:“那么铖就告退了。”
他优雅地对皇后微微倾身,抱着凌遥就大步离开了。
郭圣燕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地看着沈碧铖离开的方向,凤目轻眯,里面闪过阴郁的光。
“娘娘,娘娘不好了!”忽然一个小太监大喊着跑了过来,他踉跄地跪在郭圣燕面前,神色仓惶地禀告道:“娘娘不好了,太子,太子他……”
“仁儿他怎么了?”郭圣燕心急之下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大力摇晃着问道。
“太子被人打伤,现在昏迷不醒啊!”小太监终于顺过了气,焦急地禀报。
“你胡说!”郭圣燕盛怒之下一巴掌把他抽到一边,“院子里守着的那些武侍呢?”
“武侍、武侍们,奴才去查看的时候,他们都死了!”小太监伏在地上不敢起来。
“什么?!”郭圣燕眼前一黑,身体瘫软着倒向后面。
“娘娘!”
“娘娘您怎么样?”
“娘娘您没事吧?”
宫女内侍们惊叫着乱做一团。
第七十二章 心思()
沈碧铖抱着凌遥一路出了皇宫,上了铖王府的马车,便命令车夫向相府行驶。
夜色浓厚,更深露重,夜风自看不见尽头的远方呼啸而来,掀起马车织锦的车帘,带来了无边的凉意。
凌遥在沈碧铖怀里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她许是哭得累了,许是药劲又上来了,人有些昏昏沉沉。
沈碧铖察觉了怀里人的异动,他抬手运起内力一挥,那被风卷起的车帘便稳稳地落了下来,严丝合缝地遮挡住了马车的门,不再让一丝夜风漏进来。
结实的手臂自然地更加紧密地搂紧了怀中的女子,动作却又是那般小心而温柔,没有让她感觉到一丝过于紧致的疼痛感。
在这样宽厚而温暖的胸膛前,在那人熟悉的怀抱里,凌遥终于沉沉地睡去了。
皇宫距离相府很有一段距离,行了好一会才到,赶车的暗卫把马车停在相府门前,掀开车帘低声禀报道:“王爷……”
沈碧铖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摇手示意他出去。
只见瘦弱的女子披着他的蓝色外袍,被他整个揽在怀里,蜷缩在他胸前睡得正熟。
暗卫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多言,只得放下帘子坐回车辕上。
沈碧铖低头看看,凌遥并未被惊醒,依然伏在他怀里熟睡着,如缎的黑发披散着,如一件黑纱般笼罩在她身上。
他忍不住伸出手来,把遮挡住她脸颊的头发轻柔地拨到耳后,女子白皙姣好的脸庞露了出来,长长的眼睫随着她均匀的呼吸如蝶翼般轻轻翕动,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好事,她的朱唇微微地上扬着,带出一个如新月般温馨的弧度。
他的手却没有收回,而是微微颤抖着,缓慢地,接近了女子的娇颜,那般小心翼翼,像是要握住一泓清雅的月光。
他的指尖距离女子的脸庞不足一寸,女子温软的呼吸都喷在了他的掌心。
忽然,他眉头猛地一皱,转头吐出了一口鲜血。
血被他吐在一边的座椅上,分毫也没有沾到凌遥的身体,鲜红的颜色在烛光的照射下分外刺眼。
沈碧铖盯着那摊鲜血看了片刻,默默地收回了手。
他转头吹熄了马车中的烛火,就这样看着她,只觉得仿佛一切都这样静止了,四年的时间、四年的等待、四年的煎熬,便在这一刻,统统化作了胸前臂间那沉沉的重量。
一整夜的时间,就在他这样的凝视中悄然溜走了,纵使黑暗中看不清她的容貌,然而知道她此刻就在那里,也让他的心里燃起点点温存暖润,虽如萤火般微小,却成千上万地飘浮在灵魂的深处,让他甚至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很多年以后,沈碧铖依然记得那个夜晚,在相府门口的路上,在那辆简单宽大的马车里,他一生最重要的女子就这样沉沉地睡在他怀里,没有猜忌、没有心殇、没有痛苦挣扎、没有遗憾惋惜,有的,只是两人安静依靠的淡淡温存。
那样的一个晚上,是他一生,都可遇而不可求的。
第七十三章 早上()
天空是一片混沌的灰色,像是远古时代天地初开时的蒙昧,随即天的尽头吐露了一线金光,像是利刃一般划开了稠密阴涩的灰暗,万丈金芒遍洒人间。
这一个漫长而又短暂的黑夜,终是这样不容迟疑地,过去了。
沈碧铖借着还昏暗的光线看向怀里熟睡的女子,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苍白的小脸上却自有一味安心的笑意。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抱了她一夜,在天亮之后,终于还是不得不放开手了。
他轻柔地把女子挪到靠着马车柔软的内壁上,甩着压麻的手臂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跟着马车外面的下属急忙赶在他前面,想上前去相府叫门,却被沈碧铖伸手拦住了。
他转过身来信步往市集的方向走去,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示意下属们不用跟上来。
下属们面面相觑,谁也摸不透铖王爷的意思,似乎逢着这位姑娘的事,王爷的行为就很是奇怪。
到底还是侍卫首领张谦做了主,命令下属们围着马车严密警戒,务必要保证里面那位的安全。
张谦面上冷厉,其实心里也在打鼓,寻常侍卫不明白事情经过,他却是知道此事的严峻的。
且不说王爷半夜冲进景仁宫抢了人出来,就说被他打伤的太子现在还情况不明,郭皇后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这位杜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让王爷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为了一个女子,竟丝毫也不顾及其他人的仇视和怀疑,真让人心里不安哪!
他一直以为除了那位连名字都不能提的姑娘,再没哪个女子能让王爷如此上心了,却没想到又出现了一个杜若琪,这杜姑娘美则美矣,可是王爷什么时候在意过女子的长相?
张谦摇了摇头,手按住腰间的刀柄站到了马车的前方,双目警惕地盯着路的尽头。
沈碧铖离开不久后凌遥就醒了过来,还没睁开眼睛,熟悉的熏香气息已经悠然飘入了鼻间。
这个味道曾经让她无比迷恋,闻着就让人莫名地心安。
身后舒适的触感让她明白过来自己在哪里:小时候沈碧铖就经常坐着马车来接自己,马车舒适宽大,她可以透过车帘窥探外面热闹喧嚣的市集,而不必担心被人看见她脸上那丑陋的疤痕。
她深吸了一口气,明知道睁开眼睛就意味着要离开这个温暖舒适的地方,睁开眼睛以后她就要装作不认识这个男子,就要再一次故作冷漠地从他身边走开,重新回到那个诡流之中挣扎算计,她忍不住想要让此时此刻更长久一点。
凌遥闭着眼睛躺了好一会,让自己一点一点重新回味起了这个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