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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偏房走去。
为了不影响凌遥休息,他起床之后的洗漱早膳等都是在偏房里解决的。
收拾停当后,沈翊霄便起身赶往宫中,一边吩咐羽浅道:“我下朝后要与王妃出行,提前准备好马车,记得一定要多放些炭火。”
“是。”羽浅低头答了。
沈翊霄点点头,这才转身向马车的方向走去,他的唇边不由得就带起了一丝笑意。
凌遥体寒,是以自入冬之后他轻易便不允许她出去了,前些日子眼见得天气愈发寒冷,他更是让人把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交给凌遥过目,想借此拖住她的脚步。
穆凌遥是什么人?虽说是相府的千金,却也在江湖中行走了四年多,对于沈翊霄这种画地为牢的行为自然非常不齿,加上她对于处理府上的日常事务实在兴致缺缺,总是想寻机溜出去,却无奈沈翊霄将手下最得力的羽浅派去跟在她身边,是以凌遥的出逃计划没有实现过一次。
凌遥在第六次试图翻墙被羽浅捉住后终于爆发了,怒气冲冲地去找沈翊霄,沈翊霄无奈,只得承诺要在第一场雪的时候解了她的门禁。
昨夜第一场新雪,十里梅林里的梅花应该都已经盛开了,雪映梅花,正是观赏的好时节。
沈翊霄想着凌遥看到那一幕时惊喜的表情,便不由得又扬起了唇角。
沈翊霄想着之后赏梅观雪的场景,整个朝会都有些心不在焉,一向淡漠沉稳的霄四王爷居然一直都在走神,那些大臣们说的话都自动地从他的脑中过滤掉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退朝,沈翊霄出了宫门,上了等候在外的马车,等马车行出一段路避过了其他大臣的时候,他掀开锦帘命令车夫:“停车。”
驾车的暗卫很是诧异,还是喝停了马车,沈翊霄跳下车来,走到一名护卫在马车周围的暗卫面前,淡淡道:“下马。”
那暗卫同样不明所以,但还是迅速跳下了马;沈翊霄接过他的缰绳,翻身上马,之后扬起一鞭抽在马臀上,喝道:“驾!”
马儿嘶鸣一声人立而起,撒开四蹄狂奔而去,蹄子踏破积雪,溅起无数细碎的雪末。
暗卫们对视了一眼,纷纷打马跟了上去。
沈翊霄一路纵马奔回霄王府,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连一刻都不愿意多作耽搁,只想带着佳人去十里梅林,好好赏一赏那初雪美景。
他到霄王府门口才下了马,把缰绳丢给前来迎接的侍卫,自己跨入府中,大步往自己的院子中走去。
“王爷。”才走了几步,羽浅就迎了上来,对他躬身行礼。
“嗯。”沈翊霄摆摆手,一边走一边问道:“都准备好了么?”
“是……”羽浅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低头道:“王妃她在书房。”
“知道了。”沈翊霄应了一声,脚步一转往书房方向走去,他的双眼只顾着看前方,也没有察觉到一向寡言的亲侍的脸上竟露出了十分少见的踌躇之色。
沈翊霄大步跨入院落,就见凌遥竟然一个人站在雪地里,她的侍女红萼远远地站在一边,见沈翊霄进来急忙行礼。
“怎么自己在雪地里站着?也不多穿点衣服。”沈翊霄蹙眉,解下自己肩上的貂裘披风走过去,想搭在凌遥的肩上。
凌遥茫茫然地抬起头来,见他走过来,脸上闪过了一丝抗拒,忽然就后退了一步,避过了沈翊霄递过来的披风。
沈翊霄眯了眯眼睛,他准确地捕捉到了方才凌遥眼中的敌意和拒绝,不知道为什么,一丝阴寒的气息瞬间就划过了他的心头。
“怎么了?”他面上还是带着淡笑的,轻声问凌遥。
“沈翊霄……”凌遥漠然地看着他,像是被这冰天雪地彻底冻结了她身上所有的温度,又像是从来都不曾认识他一样,缓缓地举起了一直紧握在手中的东西,冻得青紫的朱唇吐出了一句话:“这是什么?”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三件事()
沈翊霄顺着凌遥的目光看去,只见被她握在手里的是一枚玄铁令牌,他霄王府的令信。
他之前曾经给过凌遥一枚令牌,只是她却为何如此表现?
一个念头在沈翊霄的心底划过,他本能地抗拒着这个可能性,有些不自然地拉扯出一丝笑容,和声道:“这是我王府的令牌,我留给你的,你忘了?”
凌遥默默地摇头,冰冷着神色又将另一张字条举到他面前,冷声道:“那么你告诉我,这又是什么?”
沈翊霄在她拿出那张字条的时候,只觉得一道寒气由心底瞬间蔓延开来,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被冻结成冰。
凌遥手中举着的不过是一张最普通的字条,两指见宽,一指见长,然而就是这样一张字条,让沈翊霄明白两人先前所有的温情都瞬间成了泡影。
他不用去看,都能记起那张字条上写着什么。
那张字条上只有一句话四个字:放她自由。
笔体苍劲有力,下面盖着铖王沈碧铖的印信。
凌遥自小在铖王府长大,她识字书法都是沈碧铖亲自教的,那人曾经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教她写字,对于他的字迹,她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凌遥,你听我解释……”沈翊霄浑身冰凉到近乎麻木,还是跨前一步,徒劳地想拉近与她的距离。
“别过来!”然而凌遥却冷着脸色后退了一大步,似乎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她看着沈翊霄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终于露出了仓皇的神色,水眸近乎乞求地看着他,轻声道:“沈翊霄,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翊霄定定地看着她,他们之间明明只有不足一丈的距离,明明他只要迈一步就可以跨过这个距离,他却感觉她像是远在天边,自己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她的衣角。
他沉默了一会,才极其艰难地开口道:“这令牌……是九皇叔从边关送来的。他曾经救过我性命,我回来之后便将王府的令牌交予他手,承诺为他做三件事情……前几日九皇叔着人送来了这令牌,要我为他做第二件事。”
“第二件……第一件是什么?”凌遥轻声问道。
“第一件事……”沈翊霄闭上了眼睛,“……护她周全。”
凌遥神色一怔,像是瞬间被什么击中了一般,仓惶地后退了一大步。
护她周全、放她自由,沈碧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沈碧铖用沈翊霄的承诺,交换了这两件事情。
她盯着沈翊霄,水眸中冷光潋滟,如破碎的冰面,她苍白着脸色轻声问道:“所以你对我的照顾,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对沈碧铖的承诺?”
他这几日对她的百般柔情,也不过就是因为沈碧铖要求了,要他放自己自由?
她早该明白,沈翊霄唯一的心上人便是那画中的女子,他的万千柔情也都只为那一人保留而已!
她眼中冰冷的绝望深深地刺痛了沈翊霄,他急忙开口解释道:“一开始我没有出面澄清那关于御花园的留言,确实是受九皇叔所托;可是后来是我自己……”
他跨前一步想拉住凌遥,然而凌遥已经一把推开了他,转身往外面跑。
凌遥脚步凌乱,脚下一崴猛地扑倒在雪地里,满头乌发都垂散下来,沾满了雪粒子,看上去十分狼狈。
沈翊霄见状急忙赶上前去想把她拉起来,凌遥一掌打开了他的手,自己爬起来,也顾不得拍打衣裙上的雪块,跌跌撞撞地奔出院子。
沈翊霄站在原地默默地目送蓝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没有去追。
目光定格在一片狼藉的雪地,她方才摔倒的地方,一枚通体翠色的簪子半埋在雪地里。
——那是,前几日他送给她的簪子,凌遥一向不喜太过奢华的配饰,是以他特意请上京最好的首饰行打造了这支簪子,凌遥第一眼见到就很喜欢,几乎日日戴在头上。
沈翊霄缓缓地走过去拾起了簪子,却见那簪子上已经有了细密的裂纹,如蛛一般密布了整只簪子,再也不是原来完美无痕的样子。
一边一个府上的侍卫凑过来问道:“王爷,出行的马车都准备好了,您……”
“滚!”沈翊霄沉声低喝!
侍卫吓了一跳,到底不敢违抗沈翊霄的命令,迟疑了一下转身退下了。
沈翊霄伸手缓缓地覆盖在那片雪地上,湿冷的感觉一点点侵蚀了他的手掌,他却仿佛丝毫也感觉不到寒冷一样。
最开始他确实是为了对沈碧铖的承诺才对她予以照拂,可是自从知道她是真正的穆凌遥,不,也许更早的时候,她就已经悄无声息地侵入了他的心。
今生今世,沈翊霄的心中唯可有此一人占据,可是她却不再相信他了。
沈碧铖,无论他怎么做,他都能够轻轻松松地将他所拥有的一切化为泡影。
沈翊霄带着几分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也未知就这样在雪地里待了多久,直到全身上下的温度都似乎流失在了无尽的风雪中。
王府的侍卫都知道王爷心绪不佳,是以无人敢来打搅他;只有羽浅快步跑了过来。
沈翊霄闻声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那样阴寒的目光即使是羽浅也不禁打了个寒战。
然而事情紧急,他硬着头皮上前禀报道:“王爷,王妃她刚才又吐血了,您看……”
“你说什么?”因为久不发声,沈翊霄的声音沙哑刺耳,他猛地站起身来,早已冻僵的身体不稳地晃了晃。
羽浅急忙上前去扶住他的手臂,却被沈翊霄一把挥开了。
沈翊霄大步往自己的主院走去,一边哑声命令羽浅:“让人去叫飞苑!”
还未到主院门口,他却忽然被斜刺里冲出的一人伸手拦住了。
沈翊霄带着几分煞气地抬起头,却发现那拦着他的人竟是沈翊琨。
“四哥,出事了!”沈翊琨脸上再不见了平时的不正经,而是满面焦急:“私吞军粮的案子刚刚有了眉目,咱们手下的暗棋一下子被拔去了五个!”
“什么?”沈翊霄大惊,他布在军中的暗棋潜藏已久,个个都至关重要,怎会突然就被拔了这么多?
“听说是那辽城太守突然招供了,”沈翊琨急道:“他一口咬定自己私吞军粮是军中有人串通的,一口气交代了咱们七枚暗棋,父皇震怒,下旨将其中五人立即捉拿归案,剩下两人再行审理。”
沈翊霄眉头深蹙。
辽城是军粮运输的必经之路,那辽城太守被查出私吞了军粮,前些天一直都死不承认,为何今日忽然就招供了?
前线边关战事吃紧,国内政局必然动荡,如此大手笔地铲除自己的势力,难道是有人要提前对自己动手了么?
他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主院,最终转身招呼沈翊琨道:“到我书房来。”
第一百七十章 真相()
那之后的几日里,凌遥再没有见到沈翊霄。
自那日起沈翊霄就日日早出晚归,回来后也是待在书房里,他书房的灯经常就亮到天明。
凌遥隐约知道朝堂上的事情,王府其他的人对她也是毫不避讳的,然而即便是这样,她还是难以克制自己心中的痛楚,和绝望。
她的心一分分地冷了下去,直到彻底冻结成冰。
到了这个时候,她终于承认,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爱上了沈翊霄。
可是他对她所有的浓情蜜意,却不过来自对沈碧铖的一句承诺。
沈翊霄并不爱她,他只爱那画上的女子。
他爱的人,不是她。
再没有比这更强烈的心碎,那个人给了她一个男子能给予妻子的一切,尊重、关怀、温存、怜爱,最终却让她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他在兑现一个承诺。
她也不是与沈翊霄完全隔离的,在午夜梦回之中,半梦半醒之间,总能感觉到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温柔地包裹着她,她陷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却又总是在迷蒙间无法醒来。
等到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宽大的床铺上便又只剩她一个人了。
这样到了第六日,一张字条被铖王府负责保护她的暗卫送到了她手里。
匆忙写就的字条,上面只有一段话:
王爷入雪山寻找千叶雪莲,至今下落不明,我即刻动身去往边境,珍重。
月箬
凌遥默默地看着这张字条,良久没有移动。
千叶雪莲,她曾听师父玉无翳说过,那是唯一能跟青蛊毒性相抗的东西。
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了,单飞苑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自她那日吐血之后,单飞苑便日日来为她诊脉抓药,单飞苑将药放在桌上,转身要出去。
凌遥低头看着那浓黑发红的药汁,忽然眉心一跳,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