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凌遥诧异地转头,就看见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站在自己的牢门外,身边跟着点头哈腰的狱卒。
凌遥回眸一看,眼睛瞬间就亮了。
那宫女又摸出两枚银元塞到狱卒手中,柔声道:“奉娘娘的令,我有话要单独跟霄王妃讲,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这……”狱卒拿着那银元却没有收起,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虽说这位的主子自己也是得罪不起的,可方才那一位可是一朝国母派来的,都也只是在外面跟犯人说话罢了;眼前这一位却要……
宫女见他踌躇,便又从袖子里摸出两枚银元一并塞进他手里,低声讨好道:“我不过名弱女子,又能将她怎么样呢?交代完了娘娘的事,我就离开,这事您不说我不说有谁知道呢?再说,谁会跟银子过不去?您帮娘娘做事,更大的甜头,还在后头呐!”
狱卒终于被她说动了,迅速把那几个银元都揣进了怀里,上前来摸出钥匙打开了扣在牢门上的大锁,一把推开了牢门,这才对宫女道:“记住咯,最多半柱香!”
“知道了。”宫女伶俐地答应了一声,跨进了牢门。
矮胖的狱卒把钥匙挂回腰间,拎着火把往外走去,边走边从怀里摸出那银元来,挨着个放在嘴里咬过了,才又放心地揣回怀里,眼角眉梢都是贪婪的笑意。
凌遥一直冷眼看着这两人,直到确定那狱卒走远了听不到她们说话了,才一步跨过去站到那宫女面前。
“怎么,看见我很惊讶?”宫女扬唇一笑,竟也是倾国倾城的妖娆。
凌遥也笑:“只是没有想到单神医的女装也如此动人。”
那前来的宫女明眸皓齿、顾盼生姿,眉目间却都是熟悉的味道——正是恢复了红妆的单飞燕。
“单神医”三个字显然勾起了单飞燕关于某个彻夜问诊的夜晚的不好回忆,她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才道:“你对我的到来似乎并不很惊讶?”
“皇后的人来过了,莹贵妃肯定也不甘示弱。”凌遥答道:“我曾经听……沈翊霄说过,从他的话里推断,你跟沈翊诺是有关联的,所以若你能在今天代替莹贵妃的人来传话,也算是合情合理。”
单飞燕看向她的目光里含了钦佩,点头道:“我的确是代替莹贵妃的人过来的。现在形势复杂,我被沈翊诺困在身边难以行事,也只能进来传些消息给你。”
凌遥一听她有外界的消息,顿时抑制不住心急地上前拉住她的衣袖问道:“沈翊琨他醒了吗?怎么样了?”
单飞燕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宽声道:“阿琨他已经醒了,只是目前余毒未消,暂时还需静养;霄王府的人都被皇上软禁了,幸亏你提前拨了一部分精卫给云洛,才让他那边还能够勉力支撑。”
凌遥听见沈翊琨醒了,已经松了一口气:沈翊琨是他的亲弟弟,他为了自己毅然去了边关,她怎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弟弟为了救自己而出事?
再听单飞燕后面的话,知道虽是艰难,但现下沈翊霄的势力还不至于被一下打垮,多日来高悬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单飞燕说道这里神色却带了懊恼:“可惜沈翊诺那只狐狸把我看的太紧了,一点空子都没有。”
她一向自负聪明,心思可谓七窍玲珑,只可惜那只狡狐从小与她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早将她的心思性情摸了个透遍,她那些手段到了他面前简直就如杂耍一般稚嫩,无论如何也不能逃过他的势力掌控。
凌遥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和声道:“我早看出沈翊诺心机深沉,也难怪你不是他的对手。你还是先保全自己,再接机行动吧——说起来,你能说服他让你今日来见我,可见……他说的不假,你们之间确实是有情分的?”
“有个屁,那个乌龟王八蛋!”单飞燕俏脸一红,狠狠啐了一口。
单神医娇羞的模样可真是万年难见,纵使现在形势紧张,凌遥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便是风光霁月,无限风华。
到底时间紧张,凌遥笑了片刻便从怀里摸出一方玄铁的令牌递给单飞燕。
“你这是?”单飞燕诧异。
“如果我所料不假,江云洛的令牌应该也不在手中了,这是我们目前唯一掌有的令牌了。”凌遥神色淡然:“我被关在这里出不去,只能交付给你,你若有机会便将它交给沈翊琨,他会有办法的。”
“可是我现在完全深陷沈翊诺的掌握之中……”单飞燕迟疑道。
“不要紧,”凌遥对她扬唇一笑,“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你已经知道我跟沈翊诺的关系,难道不怕我已经投靠了他么?
这个疑问在单飞燕唇边滚过,她伸手郑重地接过了令牌,手指摩挲着上面繁复的镂刻花纹,感受这份别样的沉重。
作为挚友,她也曾为沈翊霄如此不顾一切地追逐这个女子而遗憾,为他的付出而深感不值。
不过就是少年时一次无心的相救,怎值得他就这样为她收拢了雄鹰的羽翼?
然而一日一日的,特别是沈翊霄离开之后,众多势力争先恐后地对他们下手,她便逐渐见识到了穆凌遥的魅力。
今日她毫不迟疑地将令牌交给了自己,神色间自然而然的信任,堪称绝代风华。
身在如此逼仄幽暗的境地,还能如此冷静果决,毫不犹豫地交付信任,如此女子,当世罕见,如何当不得沈翊霄的倾心一诺?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先下手为强()
狱中方一日,外界已是风云变幻。
春节前夕,前线传回消息,西凉退兵;沈翊霄着手清点部队,准备班师回朝。
本来稳居京城、准备缓而图之,一口一口吃掉沈翊霄的势力的几方人马纷纷乱了阵脚,不得不提前部署行动。
太子府。
太子沈翊仁志得意满,正在府邸后花园宴饮。
对于近来打击沈翊霄一事,他初时并不怎么上心,等到接到了沈翊诺有心透露给他的密报,才知晓了沈翊霄暗中的势力有多么庞大,好在沈翊霄现下不在京城,沈翊仁和皇后郭圣燕商议着设下了奉先殿前那场刺杀,本欲直接将穆凌遥和沈翊琨干掉,谁知阴差阳错,却引出了幕后更大的秘辛。
接下来的事情其实已经完全超出了沈翊仁和郭圣燕的掌控范围,沈翊琨昏迷、穆凌遥入狱,霄王府更被燮晔帝派重兵把守,王府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沈翊霄的那些下属群龙无首,已是树倒猢狲散。
沈翊仁虽则对穆凌遥莫名其妙的成了绝谷的逆贼有些疑惑,但既然有人出面承担了刺杀天子的罪名,再怪罪不到自己头上,他便也乐见其成,现下正是志得意满、春风得意;太子府更是夜夜笙箫。
此时已是入夜时分,沈翊仁又在后花园大摆筵席,请了几个心腹大臣,喝的正是酣畅;前方的台子上九十九位舞女水袖翻转,载歌载舞。
沈翊博急匆匆地赶到太子府,来不及坐下喝口水就快步走向后院,然后看见的便是这样一番场景。
博王沈翊博站在树下,冷锐的目光扫视过全场声色犬马的奢靡人群,挑唇露出了一个极具讥讽的笑意。
他的目光最后定在那歪坐在主席之上正开怀痛饮的人身上,他许是喝多了,一身明黄色的锦袍布满了褶皱,领口胡乱地撒开着,左腿就横在身前,袍襟上纹着的那只金龙正被他自己踩在脚下。
如此愚蠢、庸才,居然是当朝太子。
他不过比自己早出生了半个月罢了!
沈翊博狠狠地眯起了眼睛,盯着沈翊仁的眸光里满溢杀机。
片刻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他又是那个一事无成、只能为太子马首是瞻的沈翊博了;所有的野心和谋算都被他强自压制在了心底。
他换上了一副带着惊慌和凝重的表情,从树后走出来,快步向沈翊仁跑去。
“二弟?你来的正好!”沈翊仁正喝得醉眼朦胧,见了沈翊博,笑着拍拍自己身边的坐席,招呼道:“来来来,坐下喝一杯!”
“太子,出事了!”沈翊博满脸惊疑。
“本太子好好的,能出什么事?”沈翊仁不以为意,抬手示意旁边的侍女倒酒,大声道:“别怕,所有的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中!等我当了皇上,就封你为——博亲王!哈哈哈!”说完举杯欲引。
“太子,是真的出事了!”沈翊博也顾不得恭敬了,扬手一把将沈翊仁手中的酒杯打到了地上,“四弟要回来了!”
沈翊仁本来因为他的无礼而不悦地拉下了脸,听见了他的后面的话,猛然仰起头,难以置信道:“你说、说什么?谁回来了?”
“是四弟沈翊霄!”沈翊博见他终于回过神来了,于是详细解释道:“刚刚前线传来了消息,西凉退兵了,四弟已经在清点部队,预计不日就要回京了!”
“打的好好的,西凉怎么会忽然退兵了?”沈翊仁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太子,我的大哥啊,现下我们应该考虑的不是西凉退兵的原因啊!”沈翊博哭笑不得,“而是四弟就要回京了,我们弄伤了十弟还将他的王妃关进了天牢,他是不会跟我们善罢甘休的!”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沈翊仁总算找会了神智,想了想才满不在乎道:“沈翊霄的势力不是因为被我们打的七零八落了么?就算他回来了又能成什么事?”
“臣弟今天来找您,就算为了此事啊!”沈翊博神色彻底凝重了,“咱们埋伏在三弟身边的探子来报,三弟近期又查出来,四弟的势力还远远不止咱们收拾的那些!”
“什么?”沈翊仁霍然起立,这一惊吃的不小,“他还有人?”
“而且还不少呐!”沈翊博说到这里满脸都是惊惶:“咱们上次处理的那些人,还不到四弟全部势力的一半!他剩下的那些势力都潜藏的极深,专等他一回来就一起动手呢!”
他见沈翊仁的神色间已经带上了不由自主的惊惧,于是继续添油加醋道:“到时候四弟带着他的那些下属雷霆而动,再加上他带回来的军队,那必然是一场浩劫啊!他又是刚刚打了胜仗的,天下民心所向,咱们那个时候再想翻盘可就难了!”
沈翊仁虽则已经铁青了脸,闻言仍忍不住斥道:“胡说什么?什么民心所向?他一个庶子哪来的什么民心?”
“是是是,臣弟说错话了!”沈翊博对沈翊仁更加不齿,心道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只关注什么名声,果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口上却还是不得不恭恭敬敬地道歉:“太子殿下才是民心所向,必登大统之人。”
沈翊仁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他自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耐烦地对席上众人拂袖道:“都散了吧!”
在座诸人能混到太子心腹这个地位,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是一流的,早在沈翊仁和沈翊博两人争执的时候,众人已经看出了苗头不对,纷纷安静下来,这下得了太子的令,虽则心中疑惑,却也都起身恭恭敬敬地鞠躬告辞了。
沈翊仁这才转身往议事的书房走去,沈翊博低头隐去唇畔一缕含义不明的微笑,跟在他后面。
两人很快就到了书房门口,自有候在门口的小厮上前为两人打开了房门,又小跑着进去将油灯都一一点亮了,宽阔的书房很快就灯火通明,望之如临白昼。
沈翊仁面色不善地挥退了小厮,径自在太师椅上坐下,倒了一杯冷茶仰头“咕嘟咕嘟”一饮而尽,才看着沈翊博道:“二弟,你方才说的消息,来源可确切?”
他还是不大相信,那来势汹汹、逼得大燮军队节节败退的西凉怎会忽然就退兵了?
还有沈翊霄的势力,若沈翊博说的那些话属实,那他不是比自己的势力还要大了?这怎么可能呢?
“千真万确啊太子殿下!”沈翊博知道沈翊仁虽然是酒囊饭袋,但毕竟也在太子的位子上坐了二十几年,不是那么容易糊弄了,此时拿出了十成实的诚恳表情,慌得手脚无措,一边大声道:“四弟要回来的事,在老三那边也证实过的;至于四弟的那些个下属,也是咱们的探子冒着生命危险从老三那挖出的消息,也是确确实实错不了的!”
“这个老四,回京也不过四年多,怎就有如此庞大的经营呢?”沈翊仁又是惊讶又是嫉妒:想他在太子的位子上已经坐了这么多年了,再加上母后郭盛燕母家郭家的支持,却也不过只有今日这番成就而已,那沈翊霄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了,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掉自己一手布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