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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哪还有脸面对四哥?”他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不仅无颜面对,依着四哥对那位的深情程度,自己恐怕是得以死谢罪了啊!
“四嫂?”沈翊涵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四嫂”便是指的穆凌遥。
自己口口声声说过爱她,却从始至终没有为她做过一件事,他唯一为她做的,就是一次次将她推向绝望和险境,甚至这一次,要不是自己那么轻易地相信了穆婉遥,太子也不会如此兵不血刃地就消灭了京城戍卫营、掌控了整个上京城!
沈翊涵,你为了一个虚伪势利的女子如此伤神,简直枉为人子、枉为男儿!
他伸手按住兀自抽痛的太阳穴,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摇摇晃晃地一步步走到沈翊琨面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十弟。”沈翊涵盯着沈翊琨,眼中满含血丝,“我的下属都被沈翊仁……烧死了,我也没有其他的势力了,但若是有需要,我沈翊涵愿意肝脑涂地、倾尽一切帮助你……只要你,救她!救救穆凌遥!是我害了她,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
第一百八十六章 流言四起()
除夕之后,新年的脚步毫不停留地走过。
对于上京城的大多数百姓来说,这一年的春节与过去的几百个春节都没什么不同,只是在除夕当夜听闻城外失了火,京城内也有几家达官显贵的宅邸失火,万幸的是大火并没有殃及到他们的住宅,所以他们对于此类事件并无什么大的感想,只是茶余饭后议论一二聊一解闷罢了。
稍知道一点内情的人,会在街头巷尾低声讲述:那城外失火的是京都戍卫营,听说烧死了好些个当兵的,连副都尉五皇子沈翊涵都没有幸免。
而对于在朝为官的官员,这一年的新年无疑是最为难熬的。
除夕当夜,许多与太子不睦或亲诺王爷一党的官员在回府的路上或者宅邸内被暗杀,很多人更是被一把火烧尽了宅院,连一家妻小都惨遭屠戮。
第二日,与受害的官员有同袍情义的大臣们早早地等在虚清宫外,怀揣着弹劾太子的奏章等着面见圣上,却被告知晔帝昨夜染了风寒、龙体欠安,责令太子沈翊仁监国。
若这个时候还有个别大臣看不出端倪来,那么当太子沈翊仁坐上龙椅代理朝政、博王爷沈翊博位列百官最前列,而诺王爷沈翊诺和琨王爷沈翊琨纷纷缺席时,再迟钝的人也明白了如今形势的混乱复杂。
新年就在一朝大臣几人欢喜几人忧中飞快划过,大年初二,一场瑞雪降临上京,鹅毛大雪毫不停歇地一直下了七天还没有停歇的意思。
大雪压塌了不少民宅,上京的百姓流离失所,而沈翊仁忙着搜查失踪的沈翊诺和沈翊琨,铲除沈翊诺、沈翊霄两人的残余势力,竟无暇他顾,将此事一股脑地交给了沈翊博。
沈翊博也忙得昏天黑地,在他刻意的拖延下,失去住处的百姓越来越多,众多难民拥挤在上京最繁华的云雀大街上,哭声震天。
就在这时,开始有各种言论在民间流传,道是太子此行不义、触犯了上天,才降下如此神罚。
又有人在土里挖出了破碎的龙旗,于是关于太子谋权篡位、手刃父皇的流言四下传播、风生水起。
沈翊博到的时候,沈翊仁正坐在御书房天子惯常坐的龙椅上,不耐烦地翻着手中的奏章,他面前的桌案上还摞着厚厚的一摞,几乎高过了他的头部。
“二弟,你来的正好!”沈翊仁一眼看见沈翊博,烦躁地将手中的奏章丢到一边,“这些个大臣,一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也来上奏,真是烦死我了!你快来帮我看看!”
“太子殿下。”沈翊博躬身行礼,他这几日也是忙坏了,眼下的乌青竟然比沈翊仁还重了好几分。
沈翊仁见他这个疲惫的样子,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沈翊博点头,步履有些不稳地站直了身体,却没有就座,而是满面焦急地说:“太子殿下,民间关于您弑父夺权的议论越来越多,您可得拿个主意啊!”
“那些个刁民,我上次不是让人将他们都抓起来了吗?”沈翊仁诧异。
“殿下啊,消息已经传开了,现下全上京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我们总不能将全京城的百姓都抓了吧?”沈翊博做出一副哭丧的表情。
“那怎么办?”沈翊仁也犯难了,思索道:“要不就……怀柔,对怀柔!你叫人给京城每户百姓送两条棉被、几块银子,他们感念我的好,就不会胡说八道了!”
沈翊博心道蠢货也有开窍的时候,面上却还是为难道:“殿下,咱们前一段起事再加上收买大臣已经花了不少钱了,何况钱财也只能一时堵住他们的嘴,不是长久之计啊!”
“那你说怎么办?”沈翊仁不耐烦了。
“殿下,臣弟是这么想的。”沈翊博在心里暗自斟酌了一下自己将要说的话,确定了没有纰漏,才续道:“常言道:空穴来风,这关于您的言论必不是平白产生的;而寻常百姓又不了解朝中形势,他们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呢?”
沈翊仁一挑眉,“你是说?”
“臣弟以为,这些言论必是有人成心散播的!”沈翊博肯定了他的想法。
“你说的要道理,那会是谁呢?”沈翊仁问。
“您想啊,现下是谁巴不得我们倒台?”
沈翊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些阴险的小人,竟躲在暗处如此算计我!”
他想到这里愤愤一掌拍在桌上:“那些暗卫都是吃素的么!上京就这么大,找了这么多天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殿下息怒。”沈翊博急忙劝道:“也不怪暗卫们无能,实在是老三和老十太狡猾了,咱们刚一动手就让他们给跑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沈翊仁急道,“二弟你快帮我想想!”
“殿下,臣弟倒是有个主意。”沈翊博详装思考了一会,才道:“他们不出来,咱们就逼他们出来!”
“逼?怎么逼?”沈翊仁不解。
“殿下您想啊,如何才能让他们不得不放弃藏身之所而现身呢?”沈翊博循循善诱,“若是有了他们的把柄,那我们——”
“把柄?”沈翊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又是重重一掌拍在桌上:“对了,用他们最重要的人!”
“殿下英明。”沈翊博躬身一礼,口中恭维道。
“老三那只狐狸,自己一个人跑了,王府那些女眷一个没带,那些女人对他来说必定是可以放弃的……”沈翊仁沉思道:“对了,莹贵妃!老三再狠,也不能不管自己的母妃,否则天下人都要唾弃于他!”
“……至于老十,他现在还没有娶妻,贤妃又早就过世了,却用谁能拿的住他呢?”
“殿下,臣弟以为有一个人虽然不是老十的女人,却一样可以让他投鼠忌器。”沈翊博扬起一抹阴笑,淡淡道:“因为那女子是他的亲嫂,还是他哥哥心爱的女子。”
“对了,穆凌遥!”沈翊仁眼睛一亮,哈哈大笑。
“二弟,你立刻去传令,就说永寿宫宫女招了供,当年谋害贤妃的巫蛊事件是莹贵妃主使的,把莹贵妃关押了,本太子要亲自审问她!”沈翊仁兴奋道:“至于穆凌遥——奉父皇的令,穆凌遥乃绝谷逆贼、妄图行刺天子,责三日后菜市口斩首示众!”
“臣弟遵命。”沈翊博隐下唇畔的笑意,躬身行礼。
第一百八十七章 沈翊霄回来了()
沈翊仁处理莹贵妃和穆凌遥的命令很快发布,在他刻意的传播之下,很久就传遍了上京城。
醉武林是云雀街最红的妓馆,每日里无数达官显贵来自逍遥快活,沉浸在温柔乡中不能自拔。
花魁樱兰儿的房间里,暖香迷醉,纱幔重叠,此时却不见那倾城倾国的第一花魁,只有一个男子随意地箕座在矮几边,长眉入鬓、凤眼微眯,一身紫红色的锦袍衬得他整个人贵气天成,却又带着异样的妖冶,正是失踪多日的诺三王爷沈翊诺。
他的手中正捏着一页折叠过的信纸,纸上是他潜伏在沈翊仁身边的下属冒死送回来的消息。
沈翊仁以暗示蛊术、诅咒帝后、谋害妃嫔等罪名将曾经宠冠六宫的莹贵妃叶莹晴关押,令大理寺连夜审问;沈翊仁奉皇令对逆贼穆凌遥斩立决,就在三日后。
他默默地坐了一会,将手中的纸凑到烛火前点燃了,看着它在火焰中翻滚、蜷曲,最后化为了黑色的灰烬。
解决完这一张,桌上还有另外一张纸在等着他,而那张纸上的内容,是他更不愿意面对的。
沈翊诺缓缓地伸出手来,靠近了剩下的那张纸。
一双纤纤玉手忽然从背后伸了过来,轻轻地搂住了他,也就阻止了他倾身去拿剩下的那页纸。
沈翊诺抿了抿嘴唇,彻底放松了身体靠人了身后的那个怀抱中。
不同于寻常女子的娇弱,她的怀抱是能够支撑起他全部的体重的。
天下也唯有这一个怀抱,能让他如此放心地倚靠,不必担心从背后捅过来的刀子。
“你知道了,”沈翊诺的声音低沉幽涩,“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这并不是你的错。”单飞燕跪坐在地上,支撑着怀中男子全部的体重却依然脊背挺直,在他耳边轻声道:“若你不愿意接受,便当作不知道吧;你现在是她唯一的依靠,我相信她不会对你不利的。”
“呵。”沈翊诺嘲弄地低笑了一声,久久闭目不言。
过了许久,才听到他低声道:“在你眼中,我沈翊诺是如此自欺欺人的懦弱男人么?”
他睁开了眼睛,抬手毫不迟疑地从地从桌上抓过了那张纸,举到两人都能看清的位置。
薄薄的一页纸,小小的字体,却传达了一个对他来说不啻为平地惊雷的消息。
莹贵妃叶莹晴,并不是他的母亲。
燮晔帝沈晔龙,也不是他的父亲。
当年叶莹晴被皇后陷害小产,再难以受孕,于是从叶家抱走了家主一个小妾生的孩子;为了防止事情败露,所有知情的人除了叶莹晴和叶氏家主,其余的人全部灭口,包括他的亲娘。
因为他继承了叶氏的丹凤眼,长的又颇有几分像叶莹晴,所以连皇后都没有生疑。
难怪,从他小时候起叶莹晴就与他并不亲厚,即使有了他,仍千方百计地搜寻求子的方子。
沈翊诺在手中默默地摩挲着那页纸,这张纸的落款他很熟悉,他却也没有料到他会此时出现在上京。
写在纸最后的三个字张放有力:沈翊霄。
他的情报不会出错,十万大军还在路上,又碰上连天的大雪,他们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回京都。
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了——他这个一向隐忍的四弟,他留下了十万兵力,自己孤身一人从边境回来了。
前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再加上这几日的大雪,连他都无法想象,沈翊霄是如何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他现在兵权在手,本可缓而图之,等到流言四起、蠢笨残暴的沈翊仁彻底失了民心,再领着大军杀将回来,到时候皇权龙座都将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是他却赶在如此风雨飘摇、风声鹤唳的时候回来了,其中原因沈翊诺猜到了七八分,却依然觉得难以置信。
沈翊诺沉默了一会,轻声问单飞燕,“这就是你一心跟随他的原因?”
“不全是。”单飞燕轻笑一声,“他是我的朋友,即使他今次不回来,我依然不会背离他;至于他选择放弃一切赶回来,只是让我更敬重他罢了。”
“你们女子惯会被这些所感动。”沈翊诺摇了摇头,推开她的手臂站起身来,将那张纸同样凑到烛火边点燃了。
“你若下定了决心,我想你应该立刻就能见到他。”单飞燕道。
沈翊诺诧异地看了单飞燕一眼,他是这家妓馆背后最大的东家,他现在所处的房间看似普通,实则周围遍布了他的暗卫,沈翊霄真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潜到这里来?
还没等他走到门口,窗子忽然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了,一个一身玄衣的男子翻身而入,眉目俊美、宛若谪仙,正是此时应该远在西南的沈翊霄。
“不请自入,霄王爷军中历练一趟,果然学足了那兵痞的做派啊!”单飞燕看见他安然无恙自是满心欢喜,不由得地就开口调侃了一句。
“本王也无意打扰你们郎情妾意,若有冒犯之处,待本王走后你们可以继续。”沈翊霄淡淡回了一句,端的是针锋相对。
“四弟,我果然没有猜错你,”沈翊诺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能在重重把守之下如入无人之境、自由地出入我这里,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