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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顾他们的死活而放箭,这一轮齐射下来,沈翊仁的人损失反而比暗卫们还要严重!
西凉人自然是不在意他们的死活的,他们的目标是占领这处城门、冲进城去,也为后续部队打下基础,至于沈翊霄的王妃是死是活,只要她不再阻挡他们进城的路,便是无关紧要的;可沈翊仁的人马接到的命令却是要在这里全歼沈翊霄的这一队暗卫,所以两边不可避免地起了矛盾。
凌遥眸光一扫,自己带来的暗卫已经折损超过一半了,余下的也人人带伤,如果现在带人冲击太子一方的防线,兴许能够保全,但势必会放西凉人入城,也就等于彻底放弃了这一处城门,到时候上京成千上万的百姓都会遭受祸乱。
怎么办?
现下正是皇权之争最激烈的时候,她知道为了最大程度地保全沈翊霄的实力,自己应该毫不犹豫地下令撤回城中,可是命令的话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些黎民百姓都是无辜的,真要他们承受这权力之争的恶果么?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那边西凉的人已经重新装填好了弩箭,黑漆漆的箭头再次对准了这边。
而沈翊仁的人马一看西凉人真的不管他们的死活,已经有了退缩的念头,即使首领没有下令,还是一步步后退着。
城门下的一片空地,很快就只剩下凌遥带着沈翊霄的暗卫们还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无数弩箭牢牢地指着他们,就等首领一声令下,就要再次发射,这次凌遥他们没有了遮挡物,势必会损失惨重。
就在这时,城外忽然传来了马蹄震动的声音。
那马蹄声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好像整个大地都在一齐震颤。
在场众人皆惊,三方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到这队人马来自于哪里。
凌遥却是暗自咬紧了牙关。
沈翊霄带领的部队应该还在路上,所以无论这队人马属于哪一方,都绝对是敌非友!
听这阵势也知道来的人不在少数,恐怕有万人之多,以自己这些人,真的是螳臂当车了。
她暗中对卫虎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传令下去,找机会从太子的人马一方突围,现下他们已经没有了硬拼了能力,对方人多势众,又是骑兵,完全可以将他们碾成血泥。
卫虎点头,用暗卫特别的手势以最快的速度将凌遥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那边西凉人已经看到了来的人马,只见是无数衣甲精良的大燮士兵,没有打旗,看不出是谁的人。
西凉首领暗暗惊讶,心道沈翊仁手中还有此等精卫,怎么早不搬出来?有了这些士兵,还需要跟西凉联手?
大燮士兵们在距离城门几丈的地方停了下来,忽然纷纷取下腰间背的制式长弓,弯弓搭箭就指住了在外围的西凉人!
西凉首领这才骇然惊觉,原来沈翊仁此举的目的竟是要把己方和沈翊霄的势力一打尽!
他太大意了,以为沈翊仁真像外界传言的那么昏聩愚蠢,这才中了他的计策,今日派出围攻城门的是西凉军队潜伏在大燮的总人数的三成,三成的精锐,竟就要这么轻易地折在这里了!
第二百章 神机援军()
大燮士兵们撑圆长弓,成千上万支尖锐的箭簇牢牢地指住了在场的诸人!
太子一方的人马也是心生困惑,但转念一想,现下能在短时间内调动如此众多军队的唯有太子沈翊仁一个,也都逐渐放下了心。
弓弦拉紧的声音响在每个人的耳边,像是将所有人的心也一起绷紧了。
随着一声令下,弓弦震动声齐响,无数羽箭呼啸着飞上天空,黑压压的一大片遮天蔽日而来!
西凉一方和凌遥带着的人心中都是一片灰暗。
就算他们身手再厉害,面对这密集的箭雨,也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在瞬间被射成蜂窝。
羽箭带着尖锐的震颤声,转眼已到面前!
凌遥静静地站在原地,仰头看着那呼啸而至的羽箭。
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办法了。
只需要几轮齐射,自己这些人就会全部丧命于此。
她就眼睁睁地看着那黑漆漆的羽箭覆顶而来。
下一瞬,惨叫声响彻城门内外。
在羽箭接近的一瞬间,凌遥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想象中的痛楚却并没有袭来,她诧异地睁开眼睛,只见城门前插满了黑杆白羽的羽箭,西凉人每人身上都插着四五支羽箭,唯一还站着的只剩下那个首领,身上也插着三支羽箭,浑身浴血地勉强用一柄长刀支撑着自己的体重。
而凌遥身边的人,却一个也没有伤。
士兵们纷纷下马,几个人过去将西凉的首领绑了,一个衣服上带领花的男子走上前来,单膝跪在了凌遥面前。
“小小姐。”那人声音醇厚恭敬。
凌遥一愣,这个称呼实在太过久违了,让她一时有些怔忪。
那人抬头,是一张刀劈斧削般的脸,和声道:“小小姐不记得在下了么?我是庞军。”
“庞叔叔?”凌遥恍然,心尖的一点闪过尖锐的刺痛。
“正是,庞军奉王爷之命,带神机营两万精锐助霄王爷勤王安政、听候小小姐差遣!”
神机营是大燮三大精锐部队之一,也是沈碧铖手中最大的筹码,凌遥自小在铖王府长大,所有出入铖王府的下属都依着沈碧铖的令唤她一声“小小姐”。
他将麾下最精锐的部队交给了自己。
凌遥上前扶起庞军,问道:“九叔叔在哪里?”
尽管沈翊霄已经告诉她,说平安救回了沈碧铖,可最近事出不断,她还没有时间去铖王府探望,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庞军沉默了片刻,才答道:“王爷,王爷还在路上,令人飞鸽传书令我等来助小小姐,王爷不日应该也会抵达京城。”
凌遥这才放心了,转头对早已畏畏缩缩的太子一方人马扬声道:“西凉人俱已丧命,你们还要负隅顽抗吗?”
许多人本就是贪生怕死之徒,刚见了西凉人的惨状,有不少都已经吓软了腿;只有首领一人还将刀尖对着凌遥,大声喝道:“我们不反抗也会被你们像杀鸡一样干掉!兄弟们,咱们既然选择了为太子卖命,就断没有回头路啊!”
凌遥眉心一扬,续道:“太子谋逆,你们也不过是替主子卖命,若现在放下武器,我便饶你们不死!”
这些人对视了一眼,当前一个抖抖索索地放下手中的武器,忽然像是怕自己反悔一般猛地将武器丢在了地上。
首领大怒,大步跨上前去一巴掌将他扇到地上,怒喝道:“你疯了吗?!沈翊霄会如此地放过咱们?你忘了刑场的惨剧了吗?!”
然而余下的人也都清楚反抗无门了,有了他带头,众人纷纷将手中的武器丢下,一步步后退着。
城门上下只听见首领一个人的咆哮声,先前还是怒气满满,后来就逐渐带了惊恐。
凌遥向后一伸手,接过士兵递过来的弓箭,弯弓搭箭,直指暴跳如雷的首领。
首领见状先后退了一大步,惊惧地举起手中的大刀,大声道:“穆凌遥,你敢杀我?”
凌遥不语,只是手中的弓弦张到了极致,发出紧绷的声音。
首领被她淡淡地注视着,终于彻底慌了,语无伦次道:“你、你不敢杀我,我父亲是兵部尚书,你不能杀我!”
凌遥拉紧了那成年男性使用的长弓,看上去纤弱的手臂纹丝不动,目光一沉,放开了手中的箭。
羽箭飞出,虽然只有一支,却仿携着千军万马般的气势,首领吓得一把丢下手中的长刀,双手捂住了头。
谁知道那箭却并没有冲着他的头颅或者胸口而去,只听“啪”地一声,却是他腰间的一枚玉佩被钉了个正着,掉在地上碎成了十几块。
虽然没有受伤,这一箭却彻底极快了他的胆气,他腿一软就瘫倒在地上。
他手下的人们见状纷纷丢下武器转身如鼠蚁一般四散逃开了,不一会就跑得一人不剩。
凌遥一指那首领,道:“押下去!”
自有士兵上前将他从地上拽起来,粗鲁地绑了押了下去。
“小小姐,您看。”庞军忽然抬手一指天空。
凌遥抬头一看,只见城内几处都冒起滚滚浓烟,在天空中汇成一股。
她蹙眉沉思了片刻,才惊道:“那着火的地方,似乎是琨王府!”
庞军也道:“西边的那处,却像是太子府。”
今日的事明显是太子和西凉人勾结想除掉沈翊霄和沈翊诺的人马,怎么太子府也会着火?
凌遥留下一小队人马看守城门,率领剩下的人冲向城内。
上京城中简直是一片混乱。
着火的几处扑灭不及,都殃及到了周围的民宅民居,再加上各方官兵混战、羽箭乱飞,大街上流散着流离失所的百姓,还有趁火打劫的流寇。
虽然沈翊仁一直都想消灭己方和沈翊诺的势力,但今次显然是匆匆动手的,是什么让他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就如此匆忙地要行动?是西凉人的到来,沈翊博的怂恿,还是他得到了消息知道沈碧铖派了神机营过来援助?
她一扯缰绳调转马头,正要策马前行,忽然一阵眩晕,她匆忙从怀中摸出那只瓷瓶来,随便倒出几颗药丸塞进嘴里,驱动骏马奔向琨王府的方向,两万多士兵紧紧地跟在她后面。
第二百零一章 皇宫内乱()
凌遥在琨王府前面碰见了羽浅,他在凌遥的马前行礼,报告道:“王爷入宫去了。”
“那沈翊琨呢?”凌遥焦急道。
“琨王爷无碍,已经跟王爷一起入宫了。”羽浅答道,“王爷命属下来接王妃,务必护送王妃到安全的地方。”
“我不去。”凌遥断然拒绝,“我要进宫。”
羽浅神色间丝毫也不意外,淡色道:“王爷曾吩咐过一定要保证王妃的安全。”
“有你跟着,我的安全就有保障。”凌遥意态坚决,“而且神机营的将士也只听我的命令。”
羽浅视线后移,与庞军沉静的目光对视了片刻,点点头,道:“王爷早料到了说不动王妃。”言罢侧身让开一条路,显然是默认了她的要求。
凌遥一扯缰绳,带着神机营的士兵们赶往皇宫。
皇宫看上去一切如常,凌遥却一眼就看出那守门的侍卫已经彻底换过了。
她递上霄王府的令牌,那侍卫看过之后便令人将宫门大开,凌遥直接带着神机营的士兵们策马冲进了皇宫,竟也无一人上前阻拦。
“沈翊霄他这么快就控制了整座皇宫的守卫?”凌遥难以置信地问羽浅。
“那是诺王爷的人。”羽浅答:“王妃切勿掉以轻心,还请万事小心。”
沈翊诺虽说是暂时与他们联手,但毕竟所图非小,为了他的野心他曾经连单飞燕抖放弃了,此次也未必就会诚心实意地合作。
凌遥心中明白这个道理,点头命令庞军派人守住宫中各处要塞,才带着羽浅和剩下的士兵赶往景仁宫。
燮晔帝“身体不适”之后先是歇在景仁宫,名为养病,实则是沈翊仁借着皇后郭圣燕的手将他软禁了起来,起居饭食皆有人监视。
燮晔帝年轻的时候也曾经经历过夺嫡的明争暗斗,打败了五个兄弟才登上了九五至尊的位子,甚至为了稳固自己的龙椅,设计让先帝晚年最宠爱的碧贵妃殉了葬,也就绝了先帝幼子沈碧铖夺位的可能。
他一直都知道太子资质平庸,是个酒囊饭袋之徒,把这样一个人放在太子的位置上,其他的儿子就算是心怀肖想也只能对太子动手,那么自己的龙座就堪称稳固了;谁想那个一直不成器的儿子竟然大胆谋逆,而皇后竟也一心姑息,燮晔帝本来最忠心的儿子沈翊涵又被设计迷倒,导致京都戍卫营一夜尽失,措手不及之下整个皇城都落进了沈翊仁的手里,燮晔帝被“请”进了景仁宫养病,真可谓人算不如天算。
他在景仁宫里消息闭塞,只知道沈翊仁对外宣称自己染了风寒,责令太子监国,每日里郭圣燕对他虽还是恭敬有加,关于朝堂的事却半分也不愿透露。
燮晔帝自当上皇帝以来何时受过此等侮辱?何况还是他平日里最不放在眼里的儿子所为,他简直龙颜大怒,刚被“请”进景仁宫时整天暴跳如雷,摔碎了整个宫室的瓷器,直搅得整个景仁宫都不得安宁,沈翊仁无奈之下只得又另置宫室安置他,便是颐和宫。
颐和宫常年无人居住,燮晔帝到了颐和宫,竟真的染了风寒病倒了,这一病就是月余。
这一日他照例只用了几口就退开了午膳,半晌也没有宫人进来收拾,他正要破口大骂,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