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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侧妃,却也非常人所能为了;一时间关于沈翊涵重情重义的钦佩之词广为流传。
沈翊涵对于这些传闻自然是知晓的,他仅仅是微微摇头,却不置一词。
到了成亲的这一天,他身着一身大红的喜服,骑着高头大马来到相府迎娶穆婉遥,看着盖着红盖头的她被喜娘府上花轿,一时有些怔忪。
在记忆的深处,很多年前,也是在相府门口,也是在这里,他也曾这样隆重地迎接过一位新娘。
他沈翊涵此生仅有的两次身着喜服,全都是为了她。
虽仅仅是一位侧妃,沈翊涵给的彩礼和排场却都与迎娶正妃无异,人人都道他深情似海、坚定不移,却不知他如此的布置皆有不能言说的原因。
——五年前的那一场婚礼,他没有做丝毫的布置,都是郭皇后代为筹谋的,而这一次,他想亲自来,仿佛这样,就能够弥补那个他一生亏欠的人。
他与她不过是错过了一步,却再也无法回头。
婚宴之上,沈翊涵对所有的敬酒都是来者不拒,他心中苦闷,只觉得那酒到了口中都是甘甜的,令人沉醉的。
渐渐地来观礼的人都发现了不对:涵王爷态度豪爽、神色亲切,那眸光的深处却是一片幽深的冷寂,再多的烈酒都无法溶解。
最终还是沈翊琨看不下去了,上前夺过沈翊涵的酒杯,劝道:“五哥,别喝了,新娘子还在新房等着你呢!”
“新娘子?”沈翊涵歪着头,努力想了想,迟钝地点点头,“对,新娘,她还在等我……”
“走吧五哥,我扶你。”沈翊琨见他终于清醒了一点,急忙扶着他往新房的方向走,一边轻声劝道:“今日是你们大喜的日子,阖该好好度过,都说出嫁是女子一生最美的时候,穆婉……新娘她也——”
谁知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沈翊涵听见“穆婉”两个字,忽然神色一僵,猛地推开他,身体一晃撞到了旁边的花瓶,人就趴在花瓶上剧烈地呕吐起来!
“五哥,五哥你怎么了?”沈翊琨急忙去帮他拍背。
沈翊涵吐得剧烈,似乎要将肚子里的东西都一并吐尽了。
他整个人都趴在那躺倒的花瓶上,头上大红的璎珞垂下来沾满了呕吐物,喜服上也溅到了一些,白日里丰神俊朗、英武不凡的新郎此刻终于掩饰不住自己的狼狈和痛苦。
他吐得太厉害了,连眼睛都酸涩得难受,泪水一瞬间就涌了上来,视线模糊一片。
“穆婉”?
哪来的“穆婉”?
怎么会有“穆婉”
该是“凌”字才对。
他的新娘,该是穆凌遥才对!
为什么、为什么竟会变成了穆婉遥?
为什么?!
第二百一十章 沈翊涵大婚()
沈翊涵一顿剧烈的呕吐,直接吐得天昏地暗,好不容易止住了吐意,就趴在那里沉默着。
沈翊琨急忙叫下人去倒了水来,递到沈翊涵面前。
沈翊涵接过水杯来灌了一大口,漱过口后直接把水吐到地上,杯子也被他随手丢了出去。
沈翊涵抬手狠狠地抹了把脸,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把挥开了搀扶他的沈翊琨,自己跌跌撞撞地往喜房走去。
喜房之中,红烛高悬,明亮的烛火洒照,照亮了满室的大红色。
正红色的绸布、大红的桌柜、刻着鸳鸯戏水的盘碟中装满了讨喜的桂圆、红枣和花生,候在屋中的喜娘见沈翊涵进来了,急忙行礼,口中道:“恭迎王爷。”
其中一个喜娘端着托盘迎上去,那托盘上铺着崭新的红绸子,上面放着一杆翠色通透的玉如意。
“请新郎执起如意挑起喜帕,从此夫妻和睦、称心如意!”喜娘见机说着讨喜的话。
沈翊涵面上没什么表情,拿了如意,一步步走上前去。
曾几何时,穆凌遥也曾经这样一身大红的嫁衣,坐在喜床上静静地等着夫君为她挑起喜帕。
他像是着了迷一般,怀着异样的憧憬,一步步走了过去。
凌遥,她也是如此纤细的身姿,腰杆却挺得笔直,手指有些紧张地搅在一起,等着红盖头掀起,见一见她此生的夫君。
沈翊涵缓慢地、近乎温柔地,抬起了手,缓缓地挑开了她头上的红盖头。
她的表情,应该是羞涩中带着忐忑的,略为不安地注视着自己。
自从跟沈翊涵拜过堂之后,穆婉遥便被喜娘们搀扶着送入了新房之中,就坐在喜床上等着沈翊涵。
她无法言明自己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
自从沈翊博仓促回府、令人将她拿下的那一刻开始,她便知道,自己的谋算是彻底落了空。
被关在地牢的那段时光,是她一生中最黑暗无助的。
她喊不出来,折断的双臂又一阵阵钻心的痛苦,她趴在潮湿肮脏的稻草里,甚至提不起力气来翻一个身,只能无声地呜咽着,任由疼痛悔恨的泪水滑过脸庞,洇进草堆里。
后来,沈翊霄的人救了她出来,她暂时回到了相府,一向对她慈爱有加的爹爹却忽然变了脸色,虽则找了人为她医治伤病,却将她关在双月馆里不许出来,连娘亲都不许见。
她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这一生,是彻底完了。
她的人虽然离开了那个地牢,却觉得自己已经永远地被困在了其中,无法脱身。
再后来,有一天爹爹忽然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脸疼惜的娘亲。
爹爹对她说,涵王爷向皇上请了旨,愿意纳她为侧妃。
那一刻,穆婉遥仿佛看到了久违的光芒,照进了她黑暗的人生。
沈翊涵,沈翊涵,最后的最后,还是只有他,愿意陪伴在她身边,不计较她犯过的那些罪行。
她在这一刻,才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原来过往的那些算计和欺骗,不仅仅只是虚情假意,她对沈翊涵,是有情的。
穆婉遥由娘亲帮忙着梳洗整齐,在这一日穿上了大红的嫁衣,等到沈翊涵过府接了她,虽然她头上遮着红盖头看不到,却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一如既往的,让人心安的气息。
接下来一切顺利,入王府、拜堂,直到她坐上了喜床,还觉得一切恍然如梦。
之后便是等待了。
太久的等待,让她心中起初的忐忑和犹疑都逐渐沉淀下来,她知道前尘往事俱已成过往,自己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地爱他,这个男子给了她新生的机会,从此以后他便是她穆婉遥的天,是她的一切。
终于等到了他,她静静地坐在喜床上,听着喜娘的吉祥话,听着他一步步走近,然后自己的红盖头被缓慢地挑了起来。
穆婉遥抬起头来,痴痴地看着站在床边的男子。
他一身大红的喜服,头发略有些凌乱,眼眸迷离,英挺的脸上带着醉酒的酡红。
沈翊涵目光一晃,看清了这个女子,不是穆凌遥,而是穆婉遥。
身后的喜娘不失时机地递来装着两只酒杯的托盘,笑道:“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从此幸福美满、一生相倚!”
沈翊涵将两杯酒都拿过来,将其中的一杯一饮而尽,另一杯递到穆婉遥唇边。
穆婉遥就着他的手将合卺酒喝完,沈翊涵把酒杯扔回托盘,对喜娘们挥手道:“下去吧。”
他的语气带着无法掩盖的疲惫,喜娘们纷纷行礼,离开了。
这下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沈翊涵和穆婉遥两个了。
沈翊涵在穆婉遥的身边坐下,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她娇艳的脸庞。
“到了最后,你还是嫁给了我……”他的声音如喟如叹,温柔地近乎呢喃。
穆婉遥感受着贴在脸上那温热的手掌和指节间坚硬的老茧,将自己的脸儿偎了上去。
只有他,在如此情况下还愿意迎娶自己。
只有他,不在乎自己背上谋逆的罪名,声名狼藉。
也只有他,可以原谅自己曾经的欺骗和算计,虚伪与迎合。
普天之下,只有沈翊涵,只有这样一个他,是她唯一的归宿。
盈盈热泪涌上眼眶,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用那双美丽的凤眸定定地看着他。
沈翊涵也在看着她,他手下的触感柔软温润,这曾经是他日思夜想、不敢企及的温暖。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这触感像是毒蛇的鳞片,让他遍体生寒。
他对着她深情款款的眸子,一字一顿地将自己的话说完:“……穆婉遥,我要娶的,不是你。”
穆婉遥满面柔情一僵,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热泪还没有流出,便冷却了。
“凌遥求我给你一个安身之所,我做到了。”沈翊涵说完这一句便站起身来,毫不迟疑地迈步走了出去。
穆婉遥扑上去想挽留他,却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
她双手无力,根本撑不起身体来,只能无助地看着他毫不留情地远去,泪水漫过她的脸庞,打湿了一大片地板。
她想告诉他,她知道错了,她想要与他好好共度余生。
可是她已经无法说话了,她徒劳地张开嘴,却只能发出无声的嘶喊,沈翊涵早已在心中对她关上了门,他听不见。
关门的声音传来,像是一整个世界对她轰然闭合。
第二百一十一章 前往边境()
大燮西北边境,景逸城。
景逸城位于大燮与西凉的交界处,自古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现下西凉已经退兵了,景逸便又恢复了平时作为贸易口岸的繁华与喧嚣,各种出入关的商人赶着满载的马车,络绎不绝。
却有一个一身蓝衣的年轻男子牵着一匹马在城中闲逛着,只见他气宇轩昂、贵气不凡,眉目之间却俊美得透出一股别样的艳色来,令来玩的行人都不由得为之侧目。
边境民风彪悍却又耿直,一路上便有不少大胆的女子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刻意地撞上他的肩膀。
男子对于这样的女子无不是侧身避让,若是着实避不开的,也绝对不置一词,更不用说给个回应了。
他走到城中一家酒馆,在大堂内坐下,立刻便有小二殷勤地过来用毛巾抹了桌子,又为他沏了一壶茶。
男子要了几个小菜,又叫小二置办了干粮,一边吃一边随口问道:“小哥,向你打听件事情。”他的声音清冽亮丽,听起来很是悦耳。
他进来的时候还是上午,酒馆里本就没什么其他的客人,小二便也就顺便偷个闲,在他对面坐下了,道:“客官有什么事尽管问,凡是我知道的,一定全告诉你!”
男子点了点头,姿态优雅地夹了一箸菜送进嘴里咀嚼,一边问道:“前往西凉的口岸已经全部开放了吧?”
“客人您是从外地来的吧?西凉刚一撤兵,这两边买卖东西的就都恢复了。”小二和善地笑了,“咱们这个地方,每隔几年总会有个大小战事,要是因为这个绝了往来,那可要这满城的商人去喝西北风啦!”
“这样。”男子引了一口酒,又问:“这个时节,可有猎人进雪山狩猎?”
“这是肯定的,别说现在了,就是秋天都有人去呐!也不尽然是打些野味,那雪山上的老参、药材可都是稀罕物,干这么一夏天,整整一年都丰衣足食啊!”小二的眼中放出艳羡的光,随即又遗憾道:“可惜了,那雪山太过凶险,非得是有经验的老猎人才敢深入到有药材的地方,咱们一般人进去也只能打两只兔子。”
男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我想去那三圣雪山中最高的那座大圣雪山,你可知道有什么人能带路吗?”
“三圣雪山?”小二惊诧地瞪大了眼睛,“这、这可是万万不可冒犯的雪山之神呐!从来没听说谁去过还能回来的,就是最有经验的老猎人,也都是有去无回啊!”
男子神色间没有丝毫的沮丧,闻言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姿态娴雅却又迅速地解决了所有的饭菜,直接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起身向外面走。
“客人,客人,找您的钱!”小二急忙在后面叫。
“不必了。”男子淡淡一笑,摆了摆手,一掀酒帘,利落地出了酒馆。
小二愣愣地站在酒馆门口,手中还拿着匆忙找出来的铜板,直到掌柜的走过来,猛地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
“兔崽子,发什么呆呢?”掌柜的骂道。
“没、没什么!”小二急忙回去擦桌子,却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笑起来那么好看的……”
却说那蓝衣的男子,在市集上买齐了必备的东西,便一路牵着马通过城门出了城,径自赶往雪山脚下。
自然,他就是化过男装的穆凌遥。
凌遥离开上京一路南行,却在路上遇到了告假的庞军,她这才知道沈碧铖自进入雪山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