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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对方的身形看起来带着贵族的优雅，还有那还没走近就从远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令人生厌的气息。
当对方走进了之后，何法果然猜对了，是当时那个黑发的执事。
“看起来阁下并不意外见到我。”男人的红色瞳孔现在看起来没有当时那么刺眼，脸上即便带着温和的笑意也没有让何法的脸色有半分缓和。
这简直就是酷刑。
第一次的时候何法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大概是和距离的远近有关吧，之前他和这个男人见面的时候，一个在房顶一个在街道另外一边的墙角，而现在几乎说得上是面对面了，只有仅仅两三步的距离。
就好像是一个非常讨厌吃香菜的人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吨的香菜堆，那种让自己厌烦的气味冲的他直犯恶心。何法忍住想要抬手捂鼻子的不礼貌冲动，努力让自己去适应这种气味。
大概是因为用了积分兑换了两只猫的缘故，何法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感觉好像自己想什么或者有什么情绪，陆仁和甲乙都能够感觉到。
就比如现在，一直跟着何法到处跑但是经常会在某一个地方神出鬼没的陆仁突然从身后的树上跳了下来，肉垫何法肩膀上的力道很小，像是不想让何法受太多的力一样，左侧的肩膀勾着何法的衣领从前面绕到了另外一侧，何法闻到的那种气味一下子被奶猫身上奶不兮兮的味道冲散了不少。
“隔着几十米就能够闻到你身上传来的让人不喜的味道。”何法面无表情的说。
站在何法对面的塞巴斯蒂安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脸上微笑的弧度都没有一点改变，就像是没有听到何法刚刚的话一样，将目光放在了地上的尸体上面：“阁下和这具尸体有什么关系吗？”
无数次血泪的教训告诉我们，在一些关键性的问题上挑衅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所以何法哪怕十分不想和这个人讲话，还是不耐烦的回答了：“当然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你是来调查这件事情的，那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这是我们应该处理的事情。”
说完何法就忍不住把陆仁从肩膀上抱下来，然后迅速的跳上了树，把脸埋进了黑色奶猫软软的身体里。
——憋死他了！像这种类型的生物到底还有多少个啊？如果遍地都是他觉得是时候考虑一下是不是要放弃这个铁饭碗了。
陆仁软软的喵了一声，何法没有看到树下的塞巴斯蒂安抬头看上来的眼神。
…
威廉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一直以来很少露出什么别的姿态的何法现在正站在树上不知道在干什么。他眼角微微有些抽搐，为了掩饰刚刚的失态，威廉借着推眼镜的动作恢复了原来的姿态。
“你在树上做什么？”威廉作为一个业绩能力都很强的死神，见过的物种也比较多，在看到尸体旁边蹲着的身影时就已经认出来了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但是目前来说树上的何法看起来好像受到了什么伤害一样，迟迟不肯动，威廉估计如果不是他要来，这个人可能早就走了。
回想起之前何法问他的那个问题，男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何法为什么呆在树上了。
感觉到威廉来了之后，何法就从陆仁的身上抬起头，可能是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了吧，何法觉得现在的气味已经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从树上用一种非常潇洒的姿态跳下来的何法对上威廉面无表情的脸时，突然感觉自己有点中二，走过去靠近了对方，伸手挡住自己的口型在对方耳边低声的说了一下一开始自己看到的画面，以及目前已经开始白骨化了的巴纳德。威廉轻轻点了一下头后，才看向了那边那个已经站起来的身影。
“我说怎么会闻到一股令人不愉快的气息，果然是你来了。”威廉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像你这种恶魔难道不是应该呆在主人的身边摇尾巴吗？出现在这里是专门来恶心人的？”
恶魔？
何法看向那个长相英俊的男人。
他还以为恶魔都是那种长相非常丑陋吓人的东西，结果没想到这个世界的恶魔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这倒也能说的通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人非常让人反感了，死神身为半神，怎么看都不是和魔一条道上的。
“啊，如果你是来处理这些死者相关的事情的话，请自便。”塞巴斯蒂安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但是能够看出来对方是个死神。两个死神站在自己面前，都是冲着地上的尸体来的。塞巴斯蒂安在刚刚也已经检查完毕，准备继续追踪下去，不打算和这两个死神继续浪费时间，“告辞。”
“这位”何法突然开口让威廉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恶魔？如果你看到了我的甲乙，请让它回家。”
怀里的黑色奶猫适时的喵了一声，何法又补充了一句：“灰白色的缅因猫。”
即便是距离了好几步，何法也看出来了对方一瞬间的错愕。但男人很快的就恢复了微笑的表情，眼睛弯起来将暗红色的瞳孔隐藏了起来，用一种人畜无害的模样冲着何法点了点头：“好的。”
何法和威廉看着男人很快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这时候才开始进行详细的情况说明。
“威廉你刚刚说的主人是怎么回事？”在威廉检查尸体的时候，何法翻了翻手上出现的死亡记录册，确认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后才开口问道。
快速检查完了尸体，威廉用手上的死神之镰确认了这个非正常死亡的尸体，而后看向了何法：“他已经和人类订下了契约，不然的话，也不会是这种姿态出现在人类世界。”
何法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之前的那个贵族少年。
那个少年好像是叫这个执事塞巴斯蒂安？
…
巴纳德克里斯蒂安很了解死神派遣协会的作风，再加上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死神，所以在这两天里离他最近的也只是刚刚何法的那一眼。
不过这已经是巴纳德杀害的第六个死者了，已经摸清了他到底是对什么人下手的威廉将下一个可能会有的两个目标告诉了何法，虽然何法还是回收科的人员，但是看在威廉还特意去给他申请了双倍工资的份上，何法在完成了自己本身的工作后，注意起了那个叫harringtongriffin的男人。
至于巴纳德为什么想要杀死这些人，何法也懒得去了解这件事，反正像是之前那六个非正常死亡、被死神用死神镰刀杀死的人都不会被后面来确认死亡的死神看到走马灯剧场。
大概能够知道的，也只有管理科的那群人了吧。何法虽然说和威廉有些交情，但是交情归交情，相不相信又是另一回事儿了。大概他现在已经没有想要信任的人了吧？
一直没有办法出声的系统999看到何法的情绪监控界面上一直在一个范围内波动的情绪值，突然跳了一下，很快的又恢复了原状。
何法的情绪值总是会这样，突然进入警戒区，又很快的平稳下来。
系统999面对这种情况也已经习惯了，所以现在也没有什么紧张的反应。
而已经恢复了平稳心态的何法，正坐在房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陆仁光滑的皮毛。
他怎么会想那些事情呢，一定是现在太闲了的缘故。
第110章（）
110。知情权
harringtongriffin住的地方并不偏远，何法早就将脖子上的领带摘掉了；以免被人看到他的身影。黄昏时候的天空总是很好看；尤其是在天气晴朗最好还有些云的时候是最好的。
何法盯着天空放空了自己的脑袋；不光为了不被系统999监测出什么；也是为了打发一些时间。之前还窝在他怀里的陆仁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何法也没有在意；反正最后总是会回来的。
想到这个何法就想起来跟着那个叫塞巴斯蒂安的人一去不复返的甲乙了，他是承认那个男人比他长得英俊多了，但甲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何法冷漠的把刚刚差点掉出来的领带塞回口袋里；心情一不好何法就忍不住diss天diss地diss所有人。
——不知道死神派遣协会到底是有什么毛病，非要规定每个人都要穿戴整齐；重点是领带或者领结一定要戴着。对于像他这种已经不太喜欢穿成这种板正模样的人，简直是酷刑。
好在并不会一直都有人盯着出外勤死神的着装，所以何法经常把领带放在兜里不系起来；这样也就无所谓会不会被人类看见了。
夜晚总是降临的很快；何法估计这两三天他都要盯着harringtongriffin了。虽然不知道巴纳德是为什么会叛离死神协会，但是从对方不惧怕白骨化的状态也要杀人来看，他肯定会抓紧时间把要杀的都先杀了再说。
所以哪怕今天不杀griffin；总有一天会杀的。何法坐在房顶上曲起了一条腿，关注着这间屋子的附近动静。不知道坐了多久；何法从兜里掏出来了一块怀表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还没有什么别的动静出来；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有收到威廉的信息。
也就是说威廉那边也没有见到巴纳德；他还需要继续等下去。
一晚上不睡对于死神来说不算什么，虽然他们也需要进食和休息，但和普通人类相比的话他们的“待机时间”要长的多。
不知道陆仁从哪里又钻了出来，还给何法叼了一只死老鼠。
何法觉得陆仁可能是怕他饿死吧，为了不辜负陆仁的好意，何法面不改色的将那只死老鼠用手帕包起来放进了口袋里。
老鼠有些大，让何法的西裤口袋有些鼓，不过现在何法倒是没有心情去考虑这些，毕竟这个时间段突然出现在街道口的身影怎么看怎么可疑。站了起来拍了拍裤脚上的灰尘，何法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微微扬眉。
随着身影的走进，何法看清了巴纳德的脸以及对方衣服上的一些血迹，与此同时他手上的记录册在微微发热。看来这位很坚持啊，都被威廉伤成这个样子了还硬撑着逃跑了。
何法摸了摸下巴，他在想是干脆假装看不到对方，先让对方把griffin杀了再说，还是尽职尽责的直接把巴纳德拦住。还在考虑的何法不知道的是他此时的情绪值已经到了警戒线，一直没有办法讲话的系统999已经精神起来飘在旁边注视着何法的一举一动。
突然何法皱了皱眉毛，他下意识的往另外一边看了过去，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那个可能是刚刚才过来的男人和少年。
这个味道可真的是让他越来越无从吐槽了。
这个念头也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何法垂着的右手微微动了动，手上就出现了一把剑。
从屋顶上跳下来的时候正好在巴纳德身前，何法皮笑肉不笑的抬起左手挥了挥：“巴纳德，好久不见了。”
和之前他见到的一样，巴纳德已经开始白骨化了，之前是手，现在几乎整条胳膊都已经只剩下骨架了，其他地方被衣服罩住还看不到，说不定巴纳德已经半个身子白骨化了。
“何法？”没怎么和何法见过的巴纳德克里斯蒂安迟疑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握着长剑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如果不是对方手上的那把剑很少见再加上他十分明显的东方面孔，巴纳德可能还一时间想不起来这是谁。
何法的脸上带着些许笑意，他还有时间理了理自己西装外套上的褶皱，然后才和巴纳德继续讲话：“打来打去的没有什么意思，不然还是直接认罪回协会吧？”
何法觉得自己非常善解人意，而且态度还非常好，简直是员工模范了。
然而巴纳德并不想和何法扯一些有的没的，没有讲什么拿出了自己的死神之镰。因为他的右手已经白骨化，拿不起死神之镰了，所以只有用左手将那个狼头形状的大锤子举了起来。
就在何法准备拎着剑教他做人的时候，塞巴斯蒂安的身影要比他快多了。不光这样，还有时间回头对着何法露出一个笑来：“失礼了。”
何法：“”
…
当威廉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们死神协会的人在旁边看戏，一个恶魔和巴纳德在屋顶上打起来了。
威廉看着和一个人类少年互相站在对方对角的何法有些无语，但还是先准备处理巴纳德的事情。他对何法的要求确实是想让何法拦住巴纳德，并且不让他再次逃掉，但是也没有说他可以就这样在旁边当个观众吧？
“何法。”威廉用园艺剪推了一下眼镜，眼神冷漠的看着回头的何法，后者丝毫没有消极怠工被抓个正着的慌张，反而还有些理直气壮的指着正在打的那两个人说。
“那个恶魔，抢了我的工作。”
哦，是啊，那你不就好棒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