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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娘也没多想,谢了赏,又谢了礼,再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纯歌知道柳姨娘是陈纯芳的心腹,位置不同,也不愿意为难她,转头看见李建安站在前头不远地方束手站着,知道他是在等着自己,心里一暖,朝柳姨娘笑了笑,就疾走了几步上去追李建安。
柳姨娘站在那儿,看着李建安比往日刻意放慢的步调,还有时不时会回头注意一下身后纯歌时含着的笑意,心头暗跳。
喜怒不形于色的国公爷,什么时候有了这幅温柔体贴样。
看样子,夫人忌惮这新进门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想到李建安这样截然不同的态度,柳姨娘忽然又有些心酸,若自己出身高贵一些,是不是……转而又嗤笑起自己,都是些妄想,为了抬自己当姨娘,夫人已是将卖身契还了家里,让自己恢复良民身份,才能抬成姨娘,当个良妾。可家里其余人的卖身契还在夫人手里攥着,这么多年安稳日子过来了,却不能再心怀妄想了!
带着一肚子心思转身回去到门边的时候,柳姨娘就看见了坐在炕头上笑着逗弄五娘的陈纯芳,心一下子悬起来。
直到陈纯芳让乳母抱了五娘给送到门口,又牵到了五娘暖呼呼的小手,柳姨娘才觉得整个人又活了过来。顾不得外头还有些寒风,拉着五娘,就跟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一般,匆匆往自己屋子里走。
第九十九章 夜话(上)()
李建安陪着纯歌回去,换了身衣服就去了静思斋,屋子里只剩下纯歌和几个丫鬟。
红玉和绿玉不像琥珀翡翠是陪着纯歌张大的老人,不自觉就有几分拘谨,唯恐说错了话,连累家里的老子娘都不痛快。
纯歌旁边看出来,也没多言。
什么事情,都不能心急。
这两个丫鬟,既然三太太送过来了,当做心腹必然是不能,至少也比李家的人可靠许多。不过也得再看看,万一是些心比天高的,自己还真得防着。
京城地处北边,即便已经是四月上头,还是有一股钻心冷意。
纯歌闲来无事,也不是管家的人,就坐在屋子里,叫琥珀和翡翠去小厨房端了几碟点心和干果过来,自己坐在炕头上绣东西,笑盈盈的听翡翠说话,偶尔去看看红玉和绿玉两个人听到消息时的反应。
差不多时候,几个小丫鬟就各自出去忙了。
红玉绿玉两个,看到纯歌收了绣活,端坐在炕上,一副有话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很知机的道外头要去外头料理事情。
屋子里还剩下纯歌和琥珀翡翠三个。
“夫人,都打听清楚了,薛姨娘是老国公爷手下一个侍卫的女儿,从小在太夫人身边伺候,后面就拨给了国公爷,先是通房。生了文哥儿,才抬了妾。”琥珀说完,看着纯歌,略有些担忧道:“夫人,安姨娘是皇商家的女儿,听那些婆子说,国公爷虽不喜欢安姨娘总爱说钱,小家子气,却常常去安姨娘屋子,柳姨娘又是那边的心腹,薛姨娘生了庶长子,还和国公爷一道长大。”
纯歌明白琥珀的意思,是在说这三位姨娘各有各的依仗。
自己的处境,还真是一团糟。
前头陈纯芳没解决,还有其他的姨娘,加上府里面各色关系。
看样子,现下这等状况,还真就只能先笼络着李建安,再做打算了。
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尊贵如太夫人,今早自己去请安时候,也要看了李建安,再给自己使眼色,倔强如陈纯芳,明明心里不悦的很,还是要笑盈盈的送李建安出门。
纯歌心里满是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琥珀打量了纯歌几眼,张嘴想要说话,转头又咽了下去,还是犹豫不决。
纯歌已经打起精神来,重又拿起了绣活,神色淡淡道:“外头红玉两个,你们注意一些,还有其他的小丫鬟婆子们,你们也要好好看着。咱们刚来这里,可不能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琥珀和翡翠都忙点头应是。
中午时候,用过午食,纯歌躺在床上,昨晚的疲惫和今早的倦怠都悉数涌了上来,不到一会儿,纯歌就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过了几个时辰,迷迷糊糊中听到了男子说话的低沉声,夹杂着换衣服时候悉悉索索的响声。
纯歌慢慢睁眼,就看到一个身影罩住了自己。
李建安眉眼含笑,坐在床边上,看着纯歌睡醒后脸上红艳艳的,宛若涂了一层朝霞,不禁心旌动摇,就伸手摸了摸纯歌的脸。
“可是醒了,听说足足睡了四个时辰。”
纯歌立时大为羞窘,将头埋在被子里不好意思去看李建安。
就算是在陈家三太太待自己最好时候,自己也不敢就这样放松的睡着。没想到了李家,反而睡起来。
嫁到了别人家里,反而这样惫懒。
纯歌顿觉得紧张,翻身想要起来,却被李建安眼明手快的按住了。
裹着薄薄的云丝被坐在床上,青丝流泻,灯光如注。
李建安看见这样一幅美人娇俏的场景,只觉得口干舌燥,猛的抽手将纯歌团团裹住,板着脸教训道:“还是雪融上头,就搭着这么点东西睡觉。”眼神已经凌厉的看向后面伺候的琥珀和红玉。
两个人立刻屏气凝神,一声不吭低下了头。
李建安的脾气,似乎有些捉摸不透。
刚才那副样子,好像是动了情般,转眼又是疾风暴雨。
纯歌拿捏不住李建安的心思,只得伸了手去拉李建安的袖口,低着头怯怯道:“国公爷,是我错了。”
李建安登时哭笑不得。
方才不过是想掩饰自己的失态。宠她倒是宠她,还是一个小丫头呢。不过在奴仆面前,却不能显出端倪,也免得内院人踩低拜高,不将陈纯芳那边放在眼里,更不能让这丫头恃宠而骄。
可这小丫头,也实在太娇气了。
不过是冲着两个丫鬟发脾气,她也能害怕成这样。
心里这样想着,不知道为何,李建安却颇为享受这样的亲昵,就挥挥手,让伺候的人都退下去,自己脱了鞋,上床连着被子和人把纯歌一股脑抱到了怀里。
纯歌不自在的动了动,没有效果,干脆倚在李建安怀里不动了。
李建安似乎很满意纯歌的乖巧,就笑着摸了摸纯歌的脸,舒适的靠在床边高枕上,语气悠然着和纯歌说话。
“你身边这几个丫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纯歌不知道李建安为什么这么问,只能老老实实回话。
“琥珀和翡翠照顾我七年了,红玉和绿玉,是母亲给我的陪嫁丫鬟。”
从小一起长大,和陪嫁丫鬟可不是一个意思。
听出来这其中的亲疏远近,李建安也只是沉吟了一番,没有多说,却正色道:“不管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情分,她们都只是你的奴才,买回来伺候主子的下人。你喜欢,就多赏些银子,不喜欢,就打发出去。身为主子,有功必赏,有错必罚才是应该有的体统。”
这是什么意思?
纯歌就抬头眼神一闪一闪的望着李建安。
弯月一样妩媚的眼睛,总是藏着笑意,简直能把人心神都勾过去!
李建安心里感慨,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你是个聪明的小姑娘,也是今后要管家的人,不能太心软了。”
原来是在教自己怎么震慑下人!
纯歌突然觉得有些想要发笑,又有些感动。
像李建安这样的人,肯定从未跟谁这样耐心细致的说过话,讲过道理。
看样子,李建安对自己真是不错。总是说自己是小姑娘,因此多了几分怜惜和照顾。
他既然这样说了,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软弱可欺,都要领这份心意。
纯歌就乖巧无比的点了点头。
瓷白中透着红晕的肌肤,看上去神采飞扬,明丽照人,五官灵秀动人,还咬着软嘟嘟的唇,一副听话的不得了的样子。
李建安忽然就想到那日在陈家时,纯歌说是要找京巴犬的事情,不由愉悦非常,猛的抱住了纯歌,就俯身狠狠亲了一大口。
纯歌怔住,完全不明白李建安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李建安看着纯歌迷糊样,却更加欢喜,哈哈大笑起来。
屋子外面伺候李建安十几年的莲枝和琉璃两个人,听见了李建安这样愉悦的笑声,彼此就交换了一个讶异的神情,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神复杂。
李建安抱着纯歌,身上暖意融融,心里也觉得畅快,干脆眯了一会儿,才叫人进来伺候着换衣服,又叫人摆饭。
纯歌见到众人进来时那种探究打量的眼神,硬着头皮穿了衣裳,跟李建安一道吃饭。
李建安见她手脚好像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又笑了几声。
纯歌只是闷着头,不出声。
李建安觉得这份感觉真是舒适,吃晚饭,看了会书,就躺到床头上看纯歌在灯下绣东西。
烛光下的纯歌,肌肤细腻平滑如镜,眉目婉约中透出娇俏。
李建安只觉得身子火热,就轻轻咳了一声,暗自警告自己昨晚已是有些孟浪,今晚却不可如此了。
可昨晚还抱在怀里的小东西,娇娃娃,忽然就消失了,不知道为何,李建安觉得有几分不自在。
纯歌一直觉得李建安在看着自己,绣起东西来也慢的很,干脆抬了头,笑看着李建安道:“国公爷,我想跟您说说话。”
说说话!
李建安不由得怔住,这么多妾,还有陈纯芳这个正妻,还从来没有人这样一本正经的跟自己说想要说说话。
看着纯歌那副紧张等待的样子,李建安就笑着拍了拍旁边的空地方。
纯歌先是不舒服,和李建安毕竟不是很熟。
转眼又觉得自己矫情。
都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
纯歌就放了手里的绣活,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到了李建安空出来的怀里。
被子的一半,还是冰凉的,可李建安的怀中,却温暖如同火炉。
第一百章 夜话(下)()
李建安摸着纯歌流云一般顺滑的青丝,低声道:“想跟我说些什么话?”
滚烫的呼吸,还有这幅强健体魄带着的暖意,烛影摇红,二人对坐。
纯歌不自禁的就觉得身上有股躁动,脑子里飞快转动起来,想着说些话来转移彼此的注意力。
昨晚闹成那样,自己这副身体,至少也得好好歇过这一晚再说。
纯歌心思一动,就想到今日琥珀和翡翠说起那位安姨娘时忌惮的神情。
别人说的,都是虚言,李建安心里最重视谁,还是要李建安心里才清楚。
正如李建安所言,自己今后是要管家的人。迟早都是要打点那些妾的事情,总要先弄弄清楚李建安心里的偏向,省的今后不好着手。
这会儿,倒是个好机会。
纯歌就趴在李建安膝盖上,似是不经意道:“国公爷,我在家时候,听说您上过好几次战场。”
李建安没想到纯歌会用这个开了头,陈家,可是文官。在家时候无缘无故说这些,莫非这丫头私下打听过自己的事?
本该是不守规矩的行为,李建安却觉得胸口有种喜悦和自得满涨起来。眼神慢慢变得深邃,李建安就轻轻嗯了一声。
纯歌笑着在李建安身上滚了一圈,青丝就扫过了李建安大腿内侧,让李建安呼吸都沉重起来。
“国公爷,您给我讲讲您出征的事情吧。”
“你要听我出征的事情?”李建安怔住,这小丫头一副粲然笑脸,乌溜溜的眼里都盛满好奇。
李建安就想到了当初陈纯芳嫁过来的日子。
新婚燕尔,自己不是长子,继承不了爵位。一心想着要在沙场挣一分功名,封妻荫子。
可陈纯芳当时说,这是太平盛世,武将无用,便是上了战场,也是杀戮颇多,造孽甚重,一副看不起的口吻。
从那时候,心就慢慢冷了下去,也不愿再和陈纯芳说些什么。
没想到,陈家出来的小姑娘里面,还有喜欢沙场征伐的。
李建安笑起来,摸了摸纯歌的头,给她讲第一次上战场时候,自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迷迷糊糊杀了几个敌人,回去后还做噩梦的事情。
纯歌捧着下巴,听的极其认真。
其实自己不喜欢这些血淋淋的故事。
可两个人相处,总要有一个共同的交汇点。
要想让人生出共鸣,就必须有一个人做出顺从和迁就。
前生的心理学课程让纯歌深谙其道,在李建安说话时候,不时捂着嘴格格笑几声,还眨着眼,拉着李建安的袖口,追问他,“是真的吗,是真的吗,您也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