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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及到她的目光,眼睛似乎能射出刀子来。
卷耳浑身一哆嗦,连忙怂嗒嗒地转过头去,然后看向另一边。
然而这一转过去,卷耳心里就哭唧唧了。
她没想到,这个侍卫竟然就是上一次打她板子的那个,打得又凶又狠。
这个人的嘴角有一颗大大的肉痣,当时她在昏过去之前拼了命看了他一眼,这才记下来的。
不想,她已经转过头去了,那个侍卫还专门问了她一句:“太子,您有什么话要说吗?”
卷耳缩着肩膀,连连摇头。
然而,侍卫压着她走过一截黑黝黝、臭烘烘的长廊,一排排铁制栏杆的牢房出现她的面前,被关在里面的人都安安静静地或作或站,全部盯着她看,目光又冷又厉。
卷耳不禁有些懵。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向身后抓着她的两人。
“那个,你们是不是走错了道儿啊!?”
那个张着肉痣的侍卫冷笑一声,然后猛地将卷耳往牢中一推。
卷耳猝不及防,猛地就摔倒在地。
虽然地上凌乱地铺着不少湿哒哒的稻草,但是卷耳还是被摔得不轻。
受伤的右手不慎着地,卷耳捂住手腕一声痛呼,疼得嘴唇一阵苍白。
那个侍卫看到卷耳趴在地上一时之间没能起来,然后径直将粗大的铁索将牢门一圈圈的锁起来。
“太子殿下,奴才可不敢走错道儿,您下半辈子,就好好在这里享清福吧。”
说罢,那两个侍卫就带着身后押送她的一路士兵,沿着他们来时的路,走了。
卷耳缓缓坐起身来,看到还残留着不少血迹的右手,已经肿的像是猪手了。
再看一眼那被锁得死死的牢门,突然就红了眼眶。
不是说好将她关到宗人府的吗?
第37章 奔走在作死的大道上(37)()
为什么把她锁到这又脏又黑的牢房里来了?
她怕黑的呀!
屁股底下湿潮的稻草很快就浸湿了她的衣衫,卷耳摸到那已经长了霉斑的稻草,心头一阵恶心,她连忙站了起来。
这时候,她才发现,这牢里头,还有不少跟她一样被关进来的人。
全部都冷冰冰地看着她,卷耳一瑟缩,明明那些人都被关在不同的牢房里,但她还是下意识地往里头的墙壁靠了靠。
那些人的目光,太过渗人了。
宗人府里关的基本上都是政治犯。
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文弱得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比之于那些征战沙场、带着浑身杀气的武将,更为恐怖。
卷耳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一直看得她浑身不舒服,但是她却也不敢径直与他们目光相对。
她在狭窄的牢房里找了一处看起来还比较干燥的地方靠坐着,走了太远的路,加之头上和手上的伤,已经让她有些精疲力竭了。
卷耳先是扯过自己还算比较干净的衣摆,将脸上和手上的血迹一一擦净。
然后又细细查看了一下手上的伤口,发现除了大拇指以外,其余几根手指几乎是被针扎得血肉模糊,手心一片狼藉。
外翻的皮肉让她不敢轻易擦拭,最后害怕碰到这牢房中的脏东西感染发脓。
卷耳撕下一块比较干净的内衫,将四指和手掌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
一边包扎,她一边在心底骂李重云下手太重。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和水寒决提前发现了那东西可以逃过一劫,却不想最后还是露了馅。
不过好在她保住了水寒决的命啊,要不然水寒决就这么挂了,那她肯定是算作没有完成任务的。
但是她有些想不通,李重云和王皇后为什么想要陷害水寒决呢?
按道理说,水寒决现在失势,对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威胁……
卷耳闷着头正想着,然后就感觉一个东西忽的从她的脚背上滑溜了过去。
卷耳抬眼一看,就看到一个灰茸茸的团子从她的脚背上滚了下去。
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的牢房里,陡然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久久回荡。
“走开!走开啊!你走开啊!啊啊啊!”
卷耳跳起身来,在地上又蹦又跳、窜来窜去,扯着嗓子一阵鬼哭狼嚎,吼道尾音都分了叉,打着飘儿。
瞬间,牢里头所有人的目光又齐齐落在她的身上,不过都是冷冰冰地看着。
很快,守在外面的牢头便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了。
看到站在石床上,小身板儿死死贴着墙壁,要是有可能的话,恨不得爬到天花板上去的卷耳,斜眯着眼睛粗声一吼。
“嚷嚷什么呢!啊!!?”
卷耳大大的眼睛里包着要落未落的眼泪,看向牢头的时候都要哭了出来。
她吞了吞口水,“有,有老老老老老鼠啊!”
被卷耳指认的老鼠蹲在不远处的稻草上,似乎是找到了什么东西,嘴巴一扭一扭地咬着,两只眼睛黑黝黝地不知道在看什么。
而牢头看都懒得看,只是冷声一笑,乜着眼睛看着卷耳。
“太子殿下,这宗人府可比不得东宫,好吃好玩儿的供着您,高床软枕地由您睡。来了,就安分点儿,不要给老子使那些骄矜的小性子!老子没空伺候您!”
卷耳看着凶神恶煞的牢头,舔了舔嘴唇,然后低声道:“可,可是真的有,有老鼠啊……”
“轰”的一声,牢头壮硕的大腿一脚踢在牢门上,锁链撞得铁制的栏杆轰轰作响,卷耳吓得浑身一颤。
牢头将腰间的长鞭抽了出来,猛地在地上一抽。
“老子再说一遍!你要是再叫叫嚷嚷的,没你好果子吃!”
卷耳呆呆地看着他,明显已经吓傻的模样。
“你特么进来这里,就别想着出去了!以后这里都是老子的天下,老子看你不顺眼了,打死你都没人敢管!”
看到卷耳呆愣愣地看着他,半点反应都没有的模样,牢头手里的鞭子就着栏杆的空隙,就朝卷耳挥了过去。
柔韧的牛皮长鞭尾尖像是毒蛇一般,舔过卷耳左手手背,卷耳发出一声痛呼,触电一般将手抱在胸前。
牢头又一脚狠狠踢在牢门上。
“老子的话,你听到没有!”
她连连点头,眼泪啪嗒就落在了手背上,滑到那一条被抽出来的血痕上,刺痛不已。
牢头冷哼一声,又大摇大摆地转身走了。
牢头走后,空寂的牢房里不知道是谁带头笑出了一声,然后陆陆续续便有人跟着笑了起来。
不是豪放的、或是飒爽的笑,而是那种低低的,很温和很儒雅的笑意,在牢中此起彼伏。
“原来,太子殿下还怕老鼠。”
“呵呵,恐怕是李潜把自己的儿子养得太好了。”
“好?呵,我看是养残了吧。”
“难道你们都没有发现,太子殿下口齿不清吗?”
……
卷耳听到一声声不轻不淡,像是平日里喝茶闲聊一般的交谈,将身子又往光线更暗一些的角落里靠了靠。
她看到地上那只蹲着的老鼠已经迈着小短腿儿,一扭一扭地钻出牢门,好像去了别的地方。
卷耳靠着墙缓缓蹲下来,紧紧靠着墙角,不敢下床。
左手的手背还在火辣辣地刺痛着,她将两只手缩在胸前,半分也不敢碰。
但是眼泪却疯狂地从眼眶汹涌而出,瞬间就沾湿了脏脏的面颊,面上露出几条雪白的泪痕。
她的手痛得要死,也不敢伸手去擦。
没办法控制眼泪,她就拼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那些人已经这样嘲笑她了,要是知道她还哭了的话,她就连最后一丝脸面也没了。
她其实没有那么胆小的,最开始她并不怕老鼠。
只是有一年,凡间发生了大旱灾,那些凡人种的粮食颗粒无收,就连野草野木也被干得死了不少。
那些平日里就偷农人粮食吃的田鼠,找不到东西吃,就来啃她才结出没多久的苍耳籽。
第38章 奔走在作死的大道上(38)()
那时候她才刚有灵识,但是却根本不能动弹。
那些田鼠,啃得她痛得要死,但最后她居然还是活了下来,没有死……
自那以后,她怎么可能不怕老鼠呢。
卷耳哭了一会儿,觉得心里不那么难受之后,突然想起了她脖子上挂的玉珏。
忍着左手的鞭伤,她将玉珏从襟口拿出来,然后就默念着司命,想让他赶紧来帮帮自己。
但是她就那么一直蹲在角落里,看到牢里的光线从本就不怎么光亮的样子,变成了一片漆黑,司命也没有出现。
卷耳露在外头的两只手冻得一阵抖索,蹲着的脚也是酸麻不已。
突然有些难过。
为什么每次她找师父,师父都不会出现……
卷耳很想坐一坐,她的脚实在受不了了,而且她也困得很。
不过那石床上铺的稻草也是一片潮湿发霉,不知道之前是个什么样的犯人在上面躺过,也不知道究竟有多久没有换过了……
卷耳咬了咬牙,伸脚将床上的稻草给踢到地上。
露出的石床有些凹凸不平,几只长着长长触须的虫子迅速爬走了。
虽然石床也有些湿漉漉的,但好歹比那稻草好些,卷耳缓缓坐了下来。
空荡荡的肚子饿得不得了,她下了朝之后,连早饭都没吃,就被抓进来了。
而这个时候,算算时间,平日里她应该已经在蘅芜宫里和水寒决坐在一起吃晚饭了……
卷耳不禁将自己缩得更紧了些,以抵御腹中的饥饿。
后来她才知道,这牢中是只吃早中两顿饭的,但是她被送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的饭点儿了。
靠着墙壁的她渐渐地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但是她却不敢睡得太死,因为她不知道那些老鼠还会不会回来。
牢中一片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
卷耳前半夜还能断断续续的醒着,而到后半夜,她就沉沉睡过去,半点知觉也没有了。
然后她是被脑中的提示音惊醒的,提示音告诉她,心悦值加了100点。
卷耳先是有些懵,然后便咧嘴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嘴角就瘪了下去。
她还出得去吗?
难不成这就是她和水寒决的结局,她被终身囚禁?
但是很快她的注意力便分散,她看到对面的牢房里居然照进来一束阳光。
她一看,原来是牢房的上边有一扇小窗,阳光就是从那里透进来的,金黄金黄的看起来很温暖。
而那个牢房里的老头却坐在阳光照不到的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卷耳不禁有些怨念,为什么她的牢房就关的死死地,没有小窗?
她可以申请将换一个牢房吗?
但是很快她就没心情纠结换牢房的事情了,因为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痒。
伸手一摸,就摸到一片密密麻麻的像是疹子一样的东西。
卷耳倏地坐起身来,还想仔细摸摸自己的脖子看看到底怎么了。
但是她一抬手,就发现自己的手臂上也是一片红红的疹子。
另一只手,腿上,都是一片密密的疹子,一碰,就开始发起了痒来。
卷耳有些愣,她这是要死了吗?
然后从床上跳下来,扑到牢门上,用力拍打。
“来人啊!来人啊!我生病了!”
但是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过来。
这时,她斜对面一直坐着的一个中年男人突然道:“刚进来的人都是这样的,死不了人的。”
但是卷耳被自己浑身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吓傻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那么恐怖,那么吓人,她真的不会死吗?
她还不能死啊!
她立即撩起自己的袖子给那个中年男人看,眼睛急的一片湿润。
“可,可可是长了好多!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那个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不愿意再说话。
卷耳看到唯一一个愿意理会自己的人也不说话,就更着急了。
她用力地拍着牢门,希望有人来理理她。
然后没一会儿,就有个胖胖的狱卒带人提着早饭过来了。
看到卷耳用力拍着牢门,不禁吼道:“你叫嚷什么!!”
卷耳连忙拉开她的袖子给狱卒看,“大哥,你能不能让御医给我配点药啊,我身上长了好多好多的红疹子。”
狱卒轻嗤了一声,没做理会,不屑道:“御医是你现在想用就用得起的吗?少做梦了!”
他将一碗饭放在牢门外头,正要转身,就被卷耳拉住了袖口。
卷耳的眼睛都泛起了泪光,“大哥!你救救我吧!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