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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沫不敢不从，把兰心交给宫灏君。交接的时候，四目对视，宫灏君仿佛感到两股生命的灵光从紫沫漆黑的双瞳中传递了过来。
一颗心，又诡异地怪跳起来。他怔怔地望着紫沫，竟然忘了要抱兰心。
兰心咯咯一笑，扭转了小脸，显然也不愿意离开紫沫。
“兰心，乖，到陛下那里去。”紫沫低声劝着，声音听上去有些紧张，但音质却如歌唱般美妙，“陛下喜欢你呢！去吧去吧！”
兰心竟然像是听懂了一般，配合地向宫灏君伸出了小胳膊。
宫灏君接过兰心，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古怪，整个人也昏昏沉沉的，那情况彷佛醉酒，却又比醉酒甜蜜得多。耳中听得紫沫好听的声音说道：“陛下困了，不如与公主一起休息一下吧？”
宫灏君听到自己轻轻应了一声，身体便情不自禁地随着紫沫走向寝殿里的床。
紫沫回过身：“茜妃娘娘，陛下要安寝了。”
茜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是惊喜又是惶恐地迎上前来：“臣妾为陛下宽衣。”
“不！”宫灏君忽然伸出手，一把拉住紫沫，“朕要你！”
茜妃脸色一变，却又松了口气。能够得到陛下宠爱固然是一件光宗耀祖的美事，但若因此而要赔上自己年轻的生命，每个人都会有些畏怯的。茜妃也不例外。后宫中那个秘而不宣的传言，茜妃听说过——只要被宫灏君宠幸过的女人，没有一个能活得过天明。陛下要她，她自然也只能视死如归；但陛下拒绝，她却真的有种逃过一劫的轻松。只是，得委屈紫沫了。
她歉然地望了一眼紫沫，紫沫进入暖西宫虽然时间不长，但这女孩儿性格温和谦恭，特别是能令兰心安静下来，因此，每个人都很喜欢她。可惜，过了今夜……茜妃无声地叹了口气，和她的侍女凌岚一起出去了。
“茜妃娘娘！”紫沫情急地叫起来，试图挣脱宫灏君，但是，宫灏君的手犹如铁钳，哪里挣扎得开。眼睁睁看着茜妃和凌岚走了出去，门也被关上，她无奈，只好低声恳求道，“陛下，请放开奴婢。”
宫灏君松了手。
紫沫一得到自由，立刻向门口跑去。
“白夜！”宫灏君叫道，鹰隼般的目光紧紧锁住了紫沫的背影。
紫沫脚下毫不停留，纤纤十指已经碰到了房门，只待吱呀一声开启。
“哇——”兰心惊天动地的哭声拉开了帷幕，房门外的茜妃娘娘等人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
“你不留下，朕如何休息？”宫灏君冷冷质疑。
紫沫的双手不甘心地离开了房门，身子不甘心地转过来，脚步不甘心地向宫灏君移去。
“朕累了。朕休息的时候不许有任何人打搅。从现在开始，你不得离开这里半步。”
“为什么？”紫沫没法子忍住心头不满，“陛下休息，茜妃娘娘会照顾好陛下，奴婢自然会带着公主离开暖西宫，不会让公主吵到陛下。”
“朕的话你没听到么？”宫灏君的声音里泛起一层薄薄的怒意，自从在梅园小房子里醒来，又从林曦和宫尚玉得知他遗忘的一切后，他的性情就忽然变得平和了，就好像丧失了七情六欲一般，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特别愤怒，更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开心喜悦。似乎每一天都只是例行公事，他平静地睁开眼睛，如此便拉开一天的帷幕，周而复始，波澜不兴。原谅薛谌，非为其他，也不过是想要激起自己一点小小的斗志，告诉自己匕首就在脖子边上，稍不留意就会切下来。但是，那又怎样？薛谌离开了，自己反而更加无趣。恢复洛初妍的后位，是因为后位总得有个人摆放在那里。至于是谁，他也懒得去后宫佳丽搜寻，洛初妍好歹还混了个脸熟，那就她吧！
第七十六章 救星（2）（）
第七十六章救星2
日子就这么不轻不慢地走着，没有新奇，没有起伏，也没有盼头。他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会湮灭在这样的生活里。不是在平静中爆发，就是在平静中死亡。而他，估计是后者！
可是，今晚，自己的情绪却似乎不受控制了。
听到紫沫声音时，那种突如其来的渴念是什么？
看到兰心那么服帖地依偎在紫沫怀里，那种强烈的羡慕是什么？
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就从自己口中跑出去的“白夜”两字，又是什么？
还有被反驳时涌上来的怒气……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就是他以为已经弃绝己身的**？
他对这个叫“紫沫”的宫女有了**？
可是，为什么？
如果这宫女是那个被他遗忘了的白夜，他还能够坦然接受。但这宫女分明就不是白夜。他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对一个卑贱的宫女产生那种难以言说的**呢？他宫灏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饥不择食？
他近乎严苛地打量着眼前的宫女，其貌不扬，平庸之姿，马马虎虎称得上娇俏，迷人两字可就免了。至于身材，他的目光越发挑剔了，看过了洛初妍的曲径通幽，再看她，那简直就是实至名归平坦大道了。
他怎么能这么没有底线呢？
这怒气成功地克制了他蠢蠢欲动的右手。但为了防范自己的右手突然背叛自己，他还是谨慎地将双手反剪于背后。
“给朕宽衣。”他不耐烦地吩咐道，没见过这么木讷蠢笨的女子，他恶意地腹诽。
紫沫没动，低眉顺眼地回道：“奴婢的手抱着公主，不如奴婢去请娘娘过来？”
宫灏君扬起剑眉，两道利剑似的光芒倏地射向紫沫：“抗命者杖毙！”
紫沫撇了撇嘴，嘟哝道：“奴婢说的句句是肺腑之言，何来抗命？”
“还敢还嘴？”宫灏君怒喝，忽然伸出双臂，“给朕。”
紫沫不解：“什么？”
“笨女人！”宫灏君从紫沫怀里抱走兰心，“好了，给朕宽衣。”
看样子是躲不过去了，紫沫抬起头，让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宫灏君脖子上的衣领处，慢慢伸出手去。
宫灏君盯着那对纤纤玉手，强忍着后退一步的冲动。他怎么了？是他命令紫沫为他宽衣的，怎么紫沫的手伸向他，他却反而有点紧张兮兮的。如果时光倒退十五年，那时候青涩的他，有这样的表现算得上正常。可是，现在？
他抿紧嘴唇，空着的左手在背后紧紧握成拳，掌心薄茧触着前几日小指脱去指甲的伤口，一阵阵抽丝般的微痛。却依然抵不住这一刻心中翻转的浪潮，如此令人难以忍受。
手指开始拨动宫灏君衣领的暗扣，一下，一下，又一下，还是没有成功。而手指的温度却时不时地撩拨着宫灏君脖子上的肌肤，令他忍无可忍。
隐忍着的左手蓦地出击，包裹了紫沫的一只手。
“啊——”紫沫惊叫起来。
叫声令宫灏君越发不满，他低声喝道：“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到底是不是宫女？连个扣子都解不开！”
“奴婢无能，奴婢去请娘娘进来。”紫沫身子一矮，就要跪下去。
宫灏君一用力，又把她提了起来，迫使她站直身体：“朕说过了，不必了。”
两人的目光轻轻一碰，紫沫已经慌慌张张地避开，垂下头道：“公主，公主要睡了，奴婢哄她入睡。”
宫灏君低头一瞧，发现兰心居然伏在自己肩头睡着了。他哼了一声，松开紫沫，把兰心放到床边的摇篮里。
回过身，他盯着越发惶恐不安的紫沫：“过来。”
紫沫慢吞吞地挨了过去。
“快点。”
“奴婢不会。”
“不会？”宫灏君拧眉。
“奴婢从来没有伺候过男人。”紫沫不好意思地解释。
不知为什么，这句话竟然成功地在宫灏君心里催生出一丝喜悦来，仿佛突然间得了天大的便宜似的。这种情绪一出现，声音也不由自主地舒缓了开来：“是吗？”
“奴婢一定尽快学会给男人宽衣，再来伺候陛下。”紫沫殷勤地保证。
“你敢！”宫灏君怒喝。还敢去找个男人学习，这宫女真是太胆大包天了。
紫沫吓了一跳：“奴婢的意思是，找个太监……”
“你敢！”再一次怒喝，太监也不许，坚决不许！
一时间，宫灏君自己也不清楚，哪里来那么大的占有欲，似乎这个宫女从头到脚就该是他的，他一个人的，谁也不许染指。
紫沫有些无所适从了：“那……那紫沫向娘娘请教后……”
“你现在就学！”宫灏君命令。
“可是……可是奴婢很笨……”
“笨就更要学。笨鸟先飞懂不懂？”
“可是陛下需要休息。”
“所以你还不快点！”宫灏君张开双臂，“解下腰带。”
紫沫的视线落在宫灏君的玉带上。
“你不会告诉朕，这个也解不开吧？”宫灏君挪揄道。
“奴婢没有这么说。”紫沫辩解，伸手顺利地把腰带给解了下来，龙袍没有了腰带的束缚，立刻变得宽松起来。只要解开衣领上的暗扣，龙袍就可以脱下来了。
但紫沫的手却更犹豫了。
宫灏君忽然捉住紫沫的两手，放到自己的衣领上。
紫沫吓了一跳，忙道：“奴婢会的。”
“很好。”宫灏君满意地点点头，双手却仍然不放开，不是不放心，而是这双手的肌理触摸上去的感觉太美好，多留一刻也是好的。
宫灏君的执着刺激了紫沫，方才怎么也解不开的暗扣很快就解了开来。
“陛下，请松手，让奴婢为陛下宽衣。”紫沫低声道。
宫灏君低头瞧着紫沫，他比紫沫足足高过一个脑袋，从这样的角度望下去，看见的除了那一头如云的黑发，还有紫沫光洁脸蛋上淡淡的红晕。
这宫女很紧张。
“为什么这么紧张？”宫灏君问。
“奴婢不敢说。”紫沫回答。
“说！”
“陛下会杀了奴婢的。”
“朕赦你无罪。”
紫沫咽了口唾沫，才含糊地说道：“和陛下过夜，会死。”
第七十六章 救星（3）（）
第七十六章救星3
这个答案早在宫灏君意料之中，可是不知为什么，听到紫沫的回答，他还是很生气。他本来未必想要和紫沫发生什么明确的关系，毕竟不管他心中的躁动是怎么回事，紫沫终究是个宫女。后宫佳丽无数，他何必要找一个宫女？
可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他决定，临幸紫沫！
他冷冷地俯视着紫沫，并且满意地看到了紫沫脖子上出现了鸡皮疙瘩。他知道他的注视已经让这个宫女更加害怕，也更加不安。
噗通一声，紫沫跪下了。
“陛下恕罪，陛下答应奴婢，会赦奴婢无罪。”
“朕没有反悔。”
紫沫松了口气，但是那种冰冷的气流依然存在，她不敢起身，更不敢抬头。
“你起来。”宫灏君命令。
“奴婢不敢。”
“你要抗命？”声音平平，没有变化，但是那种巨大的压力还是扑面而来。
紫沫慌忙站了起来，佝偻着腰身道：“奴婢不敢。”
“很好。”宫灏君扬眉，“朕非但不会惩罚你，朕还要奖赏你。”
“奴婢并未立功，不敢要奖赏。”紫沫惶恐地回答。
“你安抚公主，让她安心睡眠，怎会无功？”
“这是奴婢应尽的本分。”紫沫谦虚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不在乎朕的赏赐？”宫灏君森然问道。
紫沫吓了一跳，只好硬着头皮道：“不，奴婢谢恩。”
“好！侍寝吧！”
紫沫惊慌失措地抬起头：“不，陛下开恩！陛下饶命！陛下……”
堵住她的是两片带着凉意的嘴唇，她被宫灏君搂紧了怀里，一股淡淡的气息弥漫了开来，犹如雨后的第一缕清风，那么清新，那么滋润。
紫沫整个人都昏昏然，紧绷的身体也一下子变得绵软。迷迷糊糊间，身体仿佛腾空而起，手臂便无助地揪住了宫灏君的衣衫，口中喃喃道：“不，不可以。”
眼前的紫沫尽管五官还是平淡，但脸颊上那抹红晕是动人的，微微翕动着的粉嫩红唇也是动人的，还有那对迷蒙的眸子。宫灏君低眉一笑，右手拔下了紫沫的发簪，满头青丝顿时泻落，发丝滑过掌心，滑润沁凉犹如上好的丝缎。
这一刻，心中越发笃定，他要这个宫女，即便只是初次谋面，但是他要她的渴望却仿佛压抑了那么久，那么久。
衣领缓缓拉开，露出紫沫凝脂一样的肌肤，轻轻抚上去，指腹仿佛沾满了花粉，那种感觉很熟悉。
“你是谁？”宫灏君喃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