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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宫灏君喃喃问道。
紫沫的脸泛起了异样的潮红,身子软绵绵地倚在宫灏君身上,似乎周身骨骼尽皆熔化了一般。红唇犹如最轻最薄的羽翼,轻轻颤动了一下,呢喃道:“我是……白夜。”
然而宫灏君听不见。
床上,宫灏君的手还停留在白夜的衣领处,指腹还留恋地抚触着白夜脖颈处娇嫩的肌肤,但是他的双眼已经紧闭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面投射了一圈阴影,他沉入了深甜的睡眠。
一团紫色的烟雾在床边弥漫开来,如水,如天,将宫灏君和白夜彻底淹没。整个房间陷入一种虚幻的境界。
当烟雾飘散开去时,一个男人出现在房间里,顷长的身躯披着轻柔的暗紫色长袍,腰际的带子和他长长的闪烁着莹莹紫光头发缠绕在一起,尽管屋内无风,却在轻轻飘拂。他静静地从空中降落到地面,宛若从天而降的天使。
白夜握住宫灏君的手,轻轻地把那只手从自己的衣领里抽了出来,小心地放到床上。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夜杀哥哥,你,又来了。”
夜杀绝美的脸蛋上露出一丝暗红色的恼怒:“怎么,怪我了?”
白夜从床上起来,摇了摇头:“我没有怪你,你是对的。如果你不出现,我就会犯下大错。”
“但你还是在怪我!”夜杀脸上的红色越发明显,“在你心里,你宁可犯错,也不愿意我来阻止,是不是?”
“是不是”三个字已经接近凌厉了。
白夜仰起头,眸子里带着一些晶莹的亮光:“夜杀哥哥,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会很害怕。”
夜杀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脸上的红色渐渐退了下去。重新睁开眼睛时,他的脸色又变得苍白,他抬起头,抚摸着白夜的长发:“对不起。可是你不该骗我!”
白夜垂下头:“对不起,但我若说出真相,那时候你就不会和修巴他们一起离开了。你若不去魔界,修巴是没有办法平息叛乱的。”
“我是说,你根本不该把你的灵丹给这个男人。”夜杀的声音又严厉起来。
“夜杀哥哥,他救了我的命!”
“那是他心甘情愿,你并未逼迫于他!”夜杀冷冷道。
白夜嘴唇微微动了动:“我也是心甘情愿。”
没有人能够听见那句话是什么,包括近在咫尺的夜杀。
“你说什么?”夜杀狐疑地盯着白夜。
白夜笑笑:“没什么,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他死。特别是他为了我才变成这样。”
夜杀叹了口气,五指滑过白夜的长发:“你总是过于仁慈。”发丝柔滑沁凉,手掌仿佛浸润在牛奶之中一般,无限美好。
他神色一动,白夜已经退了开去,责怪地盯着夜杀。在人间历劫弥久,她已不是当年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对于男女情爱已经变得很敏感了。夜杀一动念,她心中立刻腾起某些抵触的情绪,反感,甚至是——厌恶。
夜杀脸一红,但是却不愿意轻易放弃,固执地问道:“为什么?”
白夜又低低地叹了口气,她真不希望自己和夜杀会走到这样的一步,人生若只如初见,她和夜杀若能永远保持初见时的单纯,那该多好。可惜……
“夜杀哥哥,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哥哥,永远是我的哥哥。”
“如果没有他呢?”夜杀指着床上的宫灏君,表情森冷。
白夜看了宫灏君一眼,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望着宫灏君的时候,仿佛天上地下只有他一个人。夜杀的眉头骤然拧起,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堵住,一口气都喘不上来。只觉得指尖发痒,恨不得一指洞穿了那个可恶的男人。但他也知道,宫灏君体内的灵丹,只有白夜自己才能拿回来,灵丹还在宫灏君体内,若贸贸然伤了宫灏君,必然会间接损伤到灵丹。
他痛恨宫灏君,但绝对不会因此而做出伤害到白夜的事情,哪怕是一丁点的风险也不行。
愤愤然收回手指,夜杀再次问道:“如果没有他呢?”
“有没有他都一样的。”白夜柔声答道,“我一直都只把你当我的哥哥,以前不会变,现在不会变,将来也永远不会变。”
夜杀咬紧牙关:“你说谎,如果没有他,一定是有所不同的。魔界之中,你与我最亲,我不相信除了我之外,你会和别人成婚。”
白夜笑了:“夜杀哥哥,你好固执。即使有了他,我这辈子也未必会成婚。”
夜杀紧紧盯着白夜:“你发誓你不会和他成婚!”
白夜的眉头微微蹙起,夜杀逼迫的姿态已经超过了她的承受,她成婚与否,是她自己的事情,就算夜杀与她关系匪浅,但也不该管到这样的程度?
“夜杀哥哥,你变了。”白夜幽幽道,“我不喜欢你的变化!”
夜杀一惊:“对不起!”
白夜垂下眼睑,睫毛长长如蝶翅:“夜杀哥哥,你回去吧!我已经长大了,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夜杀怔住,慢慢的脸上现出了凄凉之色:“你讨厌我了?”
白夜自嘲地一笑:“没有。我只是想,我要是再不能自己处理事情,那我也不必坐在魔君的位置上了。”
“你胡说什么?”夜杀斥责,“你不做魔君,谁做?”
“你!”
第七十七章 陌路(1)()
第七十七章陌路1
房间顿时静得可怕。夜杀瞪着白夜,久久没有开口。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那些话翻来覆去在喉咙口盘旋回绕,每一句都足以让两人的关系瞬间背道而驰——
“不做魔君,是为了他?”
“没有了魔君的羁绊,就可以逗留人间,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
“你终究是放不下他?”
“你还说与他无关!”
……
不能说,一说出来,以白夜的性子,只怕真的会破罐子破摔,承认了自己心中的念头!
不行!
许久,夜杀的表情终于柔和了下来:“魔君的承袭,是以血统为准的。小夜,只有你的子嗣,才能继承魔君之位。你若真的有心成全,那也不是没有办法……”
“我明白了。”白夜苦笑着打断了夜杀的话,也许真是两个人从小在一起,所以才会如此了解对方的心思吧!她有什么愿望,在她说出那个“你”字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曾十分明白,夜杀却已经看透。同样,当夜杀说出“那也不是没有办法”,她也同样洞悉了夜杀的那个办法“你我成婚,诞下后代,便可取你而代之,成为新任魔君。”
可是不行!
一想到和夜杀结为夫妻,发生那种亲密关系,她就觉得恶心。这不是讨厌夜杀,而是讨厌和夜杀变成那种关系。
夜杀脸色一暗:“那么,魔君之位依然非你莫属。你一日不回魔界,我就一日不离开人间。”
紫色雾气淡淡而起,夜杀隐没在雾气之中:“你放心,我会以人类身份出现。”
雾气淹没了夜杀,声音却越发清晰,仿佛就在耳畔。
白夜怔怔瞧着雾气从淡到浓,又从浓转淡,心里又惊又恼,夜杀明明知道,魔界没有他的镇守,一定会再出乱子。而夜杀逗留人间,绝不甘心做一个毫无能力的凡人,那么就算他克制再好,魔气也会彰显出来。魔气一现,妖魔鬼怪必然闻风而来,到时候,人间再次群魔乱舞,擒魔使者也必然去而复返……
她最生气的是,夜杀明明知道一切后果,却还要如此要挟于她,分明就是逼迫她早日取回宫灏君体内的灵丹了。
目光落在宫灏君的脸上,熟睡中的宫灏君五官淡化了刚硬和霸气,反倒显出清秀和温润,尤其他的唇边线条微微上扬,有种春花般的妩媚和多情。一眼望过去,目光就恍若有了自主意识,任凭白夜如何使劲,总是移不开去。
手指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轻轻地,抚上宫灏君的脸。指腹微微摩挲着,一种麻酥酥的感觉从指尖出发,沿着手臂的末梢神经一路攀岩,那是一种好奇怪的感觉,似有虫蚁轻咬,又似被电流通过己身……
白夜的头微微地低下去……低下去……宫灏君身上那股子清爽的气息萦绕鼻间,诱惑着她想要不断地低头,再低头,用自己的嘴唇却感觉一下……
紧闭的眸子突然睁开,那对眼睛漆黑如墨,清凉的眸子里映出了白夜的脸。
白夜僵住,一张脸顿时火烧火燎起来。
“我……我……”一开口,羞涩感越发沉重,压得她几乎要刨个地洞直钻下去,再也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宫灏君会怎么看?会怎么说?会怎么做?
脑海中迅速闪过宫灏君昏睡前的举动,芳心越发彷徨。她想要非礼宫灏君是一回事,如果宫灏君反过来非礼她,她该如何是好?
“你是谁?”宫灏君的声音终于响起,冰冷又疏离,仿佛他面对的根本是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白夜怔住,闪烁的眼神重新凝聚在宫灏君的脸上。不,那不是矫情,也绝对不做作,那种冰冷的气场,傲慢的姿态,纡尊降贵的神情,都在真实地诉说一个事实——宫灏君是真的不认识她了。
就在白夜发愣的期间,宫灏君的大脑里已经将昨夜种种回顾了一遍,他记得自己是如何从乾明宫来到暖西宫的,也记得自己似乎是临幸了一个宫女。见鬼,他居然会做出这么不受控制地事情。他又看了看发呆的白夜,心里更不高兴了,一大早醒来看见一个面目平乏到可以不认识的宫女,偏偏这个宫女看上去还相当迟钝,这真是无端端惹得一肚子气。
“来人!”他喝道。
房门打开,王祥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陛下,起来啦!”他毕恭毕敬地垂目屏息,但这不妨碍他眼角的余光依然很有闲暇地扫描着还在床上的白夜。
“摆驾回宫。”宫灏君不耐烦地喝道。
王祥这才注意到尊贵的皇帝陛下尚未穿上外衣,想到昨晚陛下一夜的旖旎,他的脸不由自主地发起了烧,慌忙上前,拿起放在边上的外套,为宫灏君更衣。目光再度小心翼翼地瞧了瞧床上呆滞的宫女,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传言中只要被宫灏君临幸了的女子,都活不过第二天早上。眼下天尚蒙蒙亮,而这女子已经显出不正常的姿态,难道很快就要……
“哇——”一声啼哭打断了他的猜想,那宫女脸上一怔,瞬间唇边绽放出一抹嫣嫣的笑容,那层呆滞之气陡然间一扫而光,她利落地从床上起来,轻盈地走到床边的摇篮旁,一伸手抱起摇篮里的公主,用最温柔的声音哄慰着:“哦,哦,不哭,不哭,兰心不哭!”
这,这,这,哪里有垂死之人该有的样子?
王祥瞧得目瞪口呆,猛可里想到了什么,颤抖着手指怒道:“大胆,陛下起床也不知道及时为陛下更衣,难道你想让陛下着凉?”
王祥的声音一放大,好不容易安抚的公主立刻又发出尖锐的嚎哭声,那阵势,仿佛在与王祥拼高低。王祥痛苦地皱起眉头,公主的哭声简直就像是魔音,震得他耳朵都痛了。抬眼望望宫灏君,宫灏君正冷冷地盯着他,眉头微皱的表情也是一副不堪忍受的样子。王祥吓得心肝一颤,慌忙跪下:“陛下恕罪!”
宫灏君哼了一声,一甩袍袖走了出去。
第七十七章 陌路(2)()
第七十七章陌路2
“恭送陛下!”门口,茜妃带着宫女太监恭敬地跪着。
王祥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跟在宫灏君身后离去了。
王祥一离开房间,兰心公主的哭声奇迹般地停了下来。
一直到瞧不见宫灏君了,茜妃娘娘才站起身,走到白夜身边,关切地打量着她:“紫沫,你……怎么样?”
“奴婢叩见……”
“行了行了。”茜妃一把拉住白夜,“本宫跟你说过了,在暖西宫里,不必行大礼。你告诉本宫,你有没有感到身体不适?”
白夜摇了摇头:“奴婢多谢娘娘关爱,奴婢没有感到身体有什么不适。”
“这怎么可能?”嘴快的凌岚嚷了起来,“你都被陛下临幸了,怎么会没有不适?”
白夜脸蛋儿蓦然涨红:“奴婢没有……”
“什么没有?”凌岚挨了上来,压低声音好奇地问道,“哎,你倒是说说,临幸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夜的脸色越发红得娇艳起来:“奴婢,真的没有和陛下……”
“衣服都脱了,还没有?”凌岚明显不相信,“别那么小气嘛,你知道陛下从未来过暖西宫,我们都很好奇呢!”
白夜看看凌岚,又望望茜妃,发现茜妃也是满脸好奇的模样,只不过她更矜持些,没有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