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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说得没错。”祁灵海抱拳欠了欠身子,眼下还要依靠突厥兵,该到的礼节一点都不可偏废,“兵法云,以己之不败,待敌之可乘。我们现在据险而守,而且兵多将广,怕他们什么?只要我们自己稳住,拖他个一两天,待敌士气低落,再一举攻破。”
就这样,宫灏君抱着白夜,在城墙前面的广场上,像个最称职的戏子一样,尽心尽力地表演了一下午,连个鼓掌喝彩的都没有混到。
最后,城墙上的突厥兵和城墙后面的季璃、祁灵海看着宫灏君悻悻然地退回了他的军阵之中。
季璃和祁灵海满意地笑了。
一旦被看破之后,其实宫灏君也没怎么样嘛!也就是一个十足的普通人。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夜晚的空气冰冷刺骨,山风呼啸,更是犹如鬼哭狼嚎。
季璃躺在热乎乎软绵绵的床上,想着宫灏君的军队在广场对面喝着山风,听着鬼叫,也许还有些意想不到的兽类攻击,笑声就止不住地响了起来。
人跟人是没法比的!
以前,他压根不敢跟宫灏君比。
但是,此刻,他忽然觉得,宫灏君在他面前,就是一个屁!
噗——
他放了一个悠长的响屁,舒舒服服地换了个姿势,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这天夜里,季璃做了一个响当当的美梦,梦见他身披金色铠甲,脚踩五彩祥云,率领天兵天将横扫天汉朝,顷刻间统一天下,荡平寰宇。
他是被自己的笑声惊醒的,而很快,他就突然笑不出来了,寂静的凌晨,寂静的阿瑟城,人们应该还沉浸在梦乡之中,可是,怎么会有杀声四起?
“王,不好了,宫灏君攻进来了。”一个突厥兵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头盔都歪了,“我军,我军死伤惨重,已经抵挡不住。请王下令撤退……”
“什么?你说什么?”季璃蒙了,彻底地蒙了。
不仅是季璃,所有的突厥兵都蒙了。
启明星还在闪烁的时候,那些天汉朝的将士们不知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杀向了毫无准备,甚至还在睡梦中的突厥兵。熬了整夜都没敢合眼尽心尽力守卫着城墙,监视着天汉朝军营的哨兵们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至于那些还没起床的就更加智能任人宰割。
战斗打响了。不不,应该还算不上战斗,因为没有哪个突厥兵来得及反抗,就一命呜呼了。他们中间反应最敏捷、行动最快速的,也只是撒腿就跑。
二十万突厥兵,刹那间兵败如山倒。
噗——
这一次不是放屁,而是吐血!
季璃吐了一口带着痰的鲜血,颤巍巍地说道:“祁军师……”
“王,找不到祁军师。”
“什……么……”季璃目瞪口呆。他早该知道,中原人狡诈多变。他应该知道,这根本就是天汉朝的一个诡计,一个将他突厥族连根拔起的诡计!祁灵海为他带来的所有胜仗,其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这一次的败仗,彻头彻尾的大败仗!
此仗一败,他再无翻身之机。突厥族永无翻身之机!
季璃既恨又悔,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他哪里知道,祁灵海正在逃亡的路上,祁灵海的心里比他更恨更悔!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他却愣是眼睁睁看着这来之不易的光芒从他的指缝里溜走了。谁能料得到啊,绝地竟也会是生地!
阿瑟城自以为坚固不破的关隘,却会成为宫灏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出口!
和季璃一夜美梦不同,祁灵海这一夜,辗转难眠。他想要睡觉,但是心中却总是有种很不妙的感觉,要命的是,他偏偏又不知道哪里不妙。他以为是宫灏君带来的压力,直到他听到了厮杀声。
祁灵海跑出去的时候,眼前的情景就像数九寒天的一盆冰水,把他从头浇了个头。宫灏君的将士就像天兵天将一般降落在阿瑟城中……大势去矣!
祁灵海的中原打扮不仅使他逃过了天汉朝士兵的屠杀,而且他还从一名士兵嘴里套出了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秘诀——宫灏君在广场上表演完毕后,立即留下了各种伪装,用以迷惑守城的哨兵。而他则带着八千将士直奔岩石山,来了一次彻底刺激的徒手攀岩。
祁灵海惊呆了。这是不可能的!那两座鸟不拉屎的岩石山连突厥兵都不可能攀过来,何况是对此地一无所知的天汉朝将士。
但是士兵告诉他:“白公公知道有一条密道。”
白公公?白夜!风无涯的新任心腹。
风无涯,尽管自己不曾露面,却依然可以独坐帷幕之中,决策千里之外。
祁灵海忽然没脾气了。
他当然绝对不能露面,他甚至没有时间逗留。他只有用风一般的速度赶回天汉朝,告知这里事情败北,再另谋他策!
祁灵海站在树梢之上,回身遥望,依稀可见城内战火纷纭。他的嘴角,缓缓浮现出一抹笑意,看上去像是冷笑,但他自己知道,那是苦笑,比黄连还苦的笑:“宫灏君,你又赢了。不过,没事,只要我活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弄死。”
城内的宫灏君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迅速回过头来,向着城外的方向搜索。
“怎么了?”白夜问。
宫灏君凝目注视了一会,但是他什么也没瞧见。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好像感觉被谁盯着。难道又有蛇?或是别的动物?”
白夜被他说得一愣,凝神细听,半晌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敢确定,阿瑟城中安全得很,到了这里,我们就是到了真正的绿洲!”他憔悴的小脸上,隐隐泛出淡红,容色虽甚憔悴,却有着一种春花初放的动人。
宫灏君看了一眼,便即移开了视线,好像在刻意地回避着什么。事实上,如果仔细地看,会发现他的脸有种不寻常的红色,那种颜色使他脸部的表情显得忸怩。
不过白夜伏在他的怀里,看不到他扭过头去的表情。
“怎么了?”白夜莫名其妙,“我的脸很可怕么?”
宫灏君含糊地“唔”了一声,他怎么能够告诉他,方才的这一眼,他居然有了身体的原始反应!可是天杀的,白夜可是一个太监!
“我的脸怎么了?”白夜信以为真,惊呼起来。
“陛下!”向有福在宫灏君面前跪了下来。
宫灏君松了口气,他不怎么喜欢向有福,可是此刻,他却有种亲手挽起他的冲动。
不是冲动,他已经在做了。
向有福受宠若惊:“陛下,臣已找到救治白公公的药。”
“爱卿辛苦了。”宫灏君颔首,俾睨傲视的姿态中难能可贵地流露出亲切和温和。现在,他终于不必时刻不离地抱着这个太监了,只要和这个太监保持距离,那种莫名其妙的暧昧情绪应该也会消失了吧!
第八章 纵容(1)()
第八章纵容1
绿洲,是沙漠中一颗最璀璨的明珠。
没有了她,沙漠是单调的,是可怕的,是干涸的,是枯燥的。
而绿洲,赋予沙漠一种神秘的诱惑。当你徒步在沙漠中,水尽粮绝,奄奄一息,只要你知道哪个地方存在着一个绿洲,你就会怀揣着希望,就会奇迹般地延续生命,直至找到隐藏在沙漠中的明珠!
那一刻,就像是从地狱突然间到了天堂!
为了生活在这个天堂里,千百年来,生活在沙漠的各个部落一直都在奋斗,而他们奋斗的方式很简单——战争!谁强,谁就占领绿洲,入住天堂!
季璃身为突厥的首领,作战的经验毫无疑问是非常丰富的。而所谓的作战经验中,最重要也最可贵的就是逃跑经验,历史上任何一个将逃跑技术融会贯通的人,莫不能成大事!
那天早晨,当天汉朝的将士们如天兵天将降临在阿瑟城时,季璃不堪受刺激晕了过去。突厥兵一看首领受创,立刻明智地走为上策。开玩笑,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要是带着这个垂死之人,那还不如直接自杀还干净点。
但是突厥兵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季璃立刻钻入了床底,顷刻间神奇地消失在这一间被天汉朝包围的房间里。
季璃逃走了,逃得比兔子还快,也逃得比兔子还要干净利落。
所以,当天汉朝的将士们开始打扫战场、清点战利品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季璃。
宫灏君的脸当成就黑了大半。
完了,宫灏君一旦发怒,现场就是一个血淋淋的屠宰场。
“陛下息怒!”哗啦啦,以梁慕为首的几名将士都跪了下去。梁慕重重地磕了个头,满脸都是自责,他父亲已经救了回来,他却连陛下的这么一个任务都完成不了,为人臣子,却不能为陛下分忧,他该死,“请陛下赐臣一死!”
“怎么啦?搞什么庆祝仪式吗?”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传入将士们的耳中,不啻天籁之音。
“白公公!”梁慕依然伏在地上,但他身后的将士们却心有灵犀地一齐向白夜问好。这一路来,宫灏君对白夜的在乎和友爱,将士们有目共睹,白公公的地位堪比风无涯,若是白公公肯美言几句,说不定这灾就过去了。
白夜小步蹦跳着跑向宫灏君,他已经脱下了盔甲,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件蛋清色的衫子,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很不合身。不过不知怎的,当他这么像个小姑娘似的天真无邪地跳过来的时候,那衫子随着他身段的起伏晃晃悠悠的,却又说不出的好看。
宫灏君若是没看到,他或许还能保持那种恐怖的脸色,可惜,白夜的声音一响起,宫灏君和所有将士们一样,本能地望了过去,一望之下,他的眼神就有点儿呆。一呆之后,他黑沉沉的脸就有点儿滑稽了。
“梁将军,你们忙去吧!嗯,到处搜搜,说不定有地道什么的,到时候顺着地道找找,那家伙跑不掉。”白夜随口说道。
梁慕眼前顿时一亮,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但是,他尽管特别想退下,没有宫灏君的令,再给他十个脑袋他也不敢哪!
“退下!”宫灏君喝道,不过这声音和刚才的比起来,实在天差地别。
梁慕等人都松了口气,看样子,这白公公比那个风公公更得宠。这也难怪,毕竟白公公长得水灵啊!这往后的日子,要捧着白公公的大腿过了。
众人都退散了,白夜凑到宫灏君面前:“喂,你看我的脸,怎么样?”
两人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举头望,蔚蓝色的天空犹如一块巨大的毫无杂质的翡翠,一碧千里,美轮美奂。眼前则是空旷而平整的广场,阳光下,广场地面上铺砌整齐的那些整块整块也不知道从哪里运来、如何运来的岩石反射着白光。远处是郁郁葱葱、迷宫一样的丛林,他们昨天还在那儿兜兜转转,和天空上凶狠的黑雕生死搏斗。
谁能想到,他们此刻会站在阿瑟城的城墙上,以主人的身份眺望着这一切。人生真像是一场梦境!
有风徐徐吹,撩动了两人的发丝。
白夜站在上风口,头发又没有怎么打理,散乱的披覆下来,长发应风而起,拂向宫灏君的颈项,痒痒的好不舒服。
宫灏君却退了一步,看他的表情,似在防备着什么。
“喂,你干什么?见鬼一样的。”白夜不高兴了,“要不是我刚刚照过镜子,还以为我的脸又怎么了呢!向有福的药很灵验,我已经康复了,你看一下我的脸会死啊!”
宫灏君一直没有回应,白夜突然伸出手去,捧住宫灏君的脸,用力将他掰过来,努力地仰起头,让凌乱的散发倾散开去:“看到了吗?是不是已经恢复了?”
白夜出手的瞬间,宫灏君起码有二十八种方法让他碰不到自己,最直接的是一掌挥出去,把白夜像拍蚊子似的拍到城墙壁上。可是见鬼的,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像根木头一样任凭白夜的手放在他尊贵的龙颜上。他甚至还无法回避自己的视线,淡淡地瞟了白夜一眼。
还是那张脸,白生生的脸蛋,仿佛少女的肌肤一般吹弹得破。一双明眸暗如黑夜,却又似两汪春水,漫出来的是一种异样的妩媚,分明是少女的容颜,但这人却是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不,是个太监!
一下子也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滋味,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令他极不舒服。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手指轻拂,白夜的手臂一颤,一丝酸疼掠过臂弯,不觉地就把手从宫灏君脸上松开了。
任何人受到这样的待遇,都该明白自己被人讨厌了,识趣的话,就该乖乖地滚开,别再惹人心烦了。但是白夜却好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识趣”,右臂刚刚垂落,他又兴高采烈地去握宫灏君的手:“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