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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与白夜说话,一边暗暗地调动内息,企图与这种麻痹对抗。但是,他吃得太多了,不,是白夜喂得太多了,而他的内息又太微弱了,蚍蜉撼大树,他最终还是无能为力地陷入了空茫之中。
等他清醒过来,白夜已经不在洞中了。他陡然一惊,若是白夜所说属实,洞外皆是毒蛇,白夜此去必然是凶多吉少。可是,这孩子,明知道一出洞就是死路一条,为什么还要出去?
“陛下,您好好睡一觉吧,天亮了,一切就都过去了。”
难道这孩子竟然要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平安?
一想到这儿,心中陡然一阵酸楚,竟逼得鼻腔里都充满了酸涩,洋洋洒洒地要从眼眶里溢出来。他眨了眨眼睛,将那种陌生的液体咽了回去,从地上一跃而起,单膝跪地,双手撑在身体两侧。这个姿势竟完成得意外的流畅和漂亮,与此同时,一股绵绵不绝的内力自丹田之中腾起,灼烧着他的奇经八脉。
他熟悉这种感觉,魔性又来了!来得还是那么莫名其妙。他知道,片刻之后,魔性就会控制他的身体。
没有时间犹豫了,他必须赶在自己被魔性控制之前,找到白夜。
宫灏君如箭一般射出树洞,眼前的情景让他彻底惊呆了。从白夜的描述中,他已然想象过洞外的情景,但直到亲眼目睹,他才知道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他一现身,无数的蛇影,突然间在树干之中骚动起来,一道道闪电般的金色光芒从树上窜了下来,瞬间布满了宫灏君眼前的空间,向他直扑了过来。更有数不胜数的毒蛇重重叠叠地缠绕在一起,布满了每一棵树身,它们的身子全部做出了攻击的姿态,随时准备咬将过来。此时要退,已无可能。
在这种时刻,除了疯狂地杀戮,已经不再需要其他任何东西。
宫灏君强忍着胸口的作呕,大吼一声,忽的一掌横扫千军,掌风过处,断裂的毒蛇四下飞舞,空气中充满了极度难闻的腥臭味。
一掌过后,真气动荡得越发剧烈了,灼烧感也逼到了天灵盖上。可是,他还是没有发现白夜的踪迹。那么多的蛇,白夜断无可能全身而退,那么,唯一的解释是,白夜已遭不测。
第十七章 蛇困(3)()
第十七章蛇困3
宫灏君的心陡然间烦躁起来,但现实已容不得他有更多的时间思考什么,蛇群骤然沸腾起来,这些血红色的爬行怪物,似乎也通人性,竟知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它们彻底疯狂了,蛇头如箭,呼啸、进攻、撕咬、翻滚、杀戮……
宫灏君不停地承受着,也拼命地还击着。世界仿佛旋转起来,触目所及,一切都变成了红色,眼睛开始模糊起来,周遭究竟有多少这样的爬行怪物,前方还埋伏着什么样的危机,他能不能从这里逃离出去……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起来,唯有不顾一切的进攻,唯有本能地运用着一切自己能用上的东西,不停地给这些怪物留下一道又一道的重创,致命的,或是不致命的……他的双掌发疯般挥出,身子随着被掌风开辟出的血路向前掠去。
这地方的树木本来是密集地长在一起的,宫灏君与雕群生死之战,将大部分的树木都清除了,腾出了大片空地。但是,无数的毒蛇却弥补了这些空间。尽管毒蛇被宫灏君打死了不少,但这些毒蛇似乎一点儿也不怕宫灏君的掌力,更多的毒蛇从四面八方纷涌而来,丝丝的唿哨声此起彼伏。
蛇群,似乎正在独挡着宫灏君的步伐,不让他赶到前方去。为什么?
宫灏君的脑袋昏沉沉的,他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尝到咸滋滋的鲜血的味道,这味道让他短时间又清醒了一些。他忽然想到,白夜会不会就在前面?这些蛇群奋力阻挡他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白夜?
白夜不是说过么?蛇群要孕育下一代!难道白夜也成了孕育下一代的工具?
但若是他承认这一点,岂不是等于承认这些低等的爬行怪物也拥有像他那样的智慧?它们的每一步都是事先预谋、详细计划、步步为营,它们围困他,现在逼迫他,难道都是为了前方某个可怕的阴谋?这怎么可能?
但,不管可能不可能,白夜是他的!即使死,也要死在他的手里,而不是这些肮脏的爬行动物!
宫灏君清啸一声,声震九天,蛇群陡然间颤动了几下,纷纷跌落在地,居然铺了厚厚的一层。宫灏君拔地而起,冲向前方。
雨,早已停了。
乌云还未散去。
宫灏君的身体落在离他最近的树梢上,极目搜索着白夜的踪迹。丛林阴沉沉的,除了蛇还是蛇。
忽然,漫天阴霾裂开一线,阴暗的林间,霎时间洒满了银光——一轮圆月高悬苍穹。
虽然丛林中静谧依旧,树冠也纹丝不动,但是宫灏君已经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躁动在四周蒸腾。这种气流令他体内的真气也骚动起来,他又是重重地在嘴唇上咬了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滴落下来,落到他的衣襟上。
他不动声色地潜伏在树梢上,敛声屏气,静静地注视着这古怪的林子。
忽然,在宫灏君前方不远处,有几棵大树慢慢地晃动起来。宫灏君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树,而是身躯庞大得惊人的巨蟒!一共有四条,按着东南西北的方位直立着,黑黝黝的身体随着它们缓慢的摇晃闪烁着幽昧的暗芒,看上去既诡异又可怕。
这些巨蟒要干什么?
宫灏君如临大敌。
变化还在进行,随着四条巨蟒的动作,本来空空的中央,慢慢地升起一条浑身金光的蛇,身体同样庞大,蛇行却极妖娆。硕大的蛇头上,顶着的正是宫灏君苦苦寻找的白夜!
白夜软软地俯卧在巨大的蛇头上,好像已经晕了过去。
金蛇渐行渐高,脑袋猛地一拱,白夜被抛了上去,悬浮在空中。她依然昏迷着,但是她的头却自然而然地仰望着圆月的方向,长发自脑后倾泻下来,直至小腿,每一根都折射着银色的月光,看上去美极了。天空中的月亮似乎也有了回应,清亮的月光凝成一线,注入白夜的眉心之中。
霎时之间,白夜整个人都光芒大胜,那光芒比晨间的霞光更为绚烂,也更为动人,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与此同时,白夜的手脚也微微张了开来,宽大衣袖鼓了起来,就如同在身后生出了一对羽翼。
宫灏君看得呆了,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肢体竟可以拥有那样的柔软,那样的飘逸,那样的美丽,仿佛下一秒这个人就会羽化而去,再也无处可觅。
可是,谁敢?
谁敢从他的手里夺走他的东西?
这些肮脏、猥琐、恶毒的爬行动物吗?
一股怒气从宫灏君心底油然而生,无暇思索他出手会面临怎样的困境,也许是死亡,也许是生不如死——他就豁然出手!
无人可以形容他出手的迅捷,因为根本不能用时间去计算,连宫灏君本人也惊愕于他的身手——那是从未有过的速度与力量!
四条巨蟒轰然倒下,将周围团团围起的蛇群压成了肉酱。
中央的金蛇受了震级,巨大的眼睛射出邪恶的光芒,望向宫灏君藏身的树梢。
宫灏君忽然一阵晕眩,一个倒栽葱从树梢掉落下来,落入蛇堆之中,很快,他的身体就被无数条蛇围困住。
就这样——死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犹如瀑布一般在身边响起,无边的黑暗淹没了宫灏君,所以,他没有看见空中的流光忽然之间顿住,从夜空中那轮冰轮投射下来的光柱像是一瞬间被冻结,凝固的光柱连结着白夜。
白夜缓缓睁开眼睛,纯黑的眸子里仿佛有五彩光芒在盈盈流动,璀璨如日月星辰。
他的目光落在金蛇身上,金蛇忽然变得萎靡不振,继而蜷缩起身子,匍匐在白夜脚下。
白夜的身子慢慢地下降,足尖落在金蛇的脑袋上。金蛇的姿态越发谦卑了,它承载着白夜的身子,巨目中闪烁着讨好的光芒,看上去像在乞求着什么。
似乎没有声音,但是林子里又分明充斥着一种莫名的声响,那是蛇群之间的交流么?
不一会儿,四下里的蛇群犹如潮水般向后退去,顷刻间不见了踪影——包括那些战死或是被压死的蛇的尸体。如果宫灏君还醒着,他会发现这些蛇群退得极有秩序,简直不弱于他静心栽培的御林军。更神奇的是,蛇群一边撤退,一边清理着这个丛林,当蛇群完全消失后,林子里的腥臭味居然也随风而逝了。
金蛇卑微而怯弱地将白夜放在腾出的空地,随后一点一点地退了开去,退到差不多百米之外时,金蛇才奋起身子,消失在丛林深处了。
第十八章 晕飞(1)()
第十八章晕飞1
一切都结束了么?四周是无边的幽暗和静谧,连月亮也功成身退了。宫灏君躺在离白夜四五米的地方,身子匍匐着,一动不动,似乎没有一点儿生命的迹象。他死了吗?还是只是昏了过去?
白夜向前迈了一步,头有些眩晕,双腿一软,突然坐倒在地。原来他也已经这么虚弱了,虚弱到不堪一击的地步!
他裂开嘴角,无声地笑了起来。这一场意志之战,但凡金蛇只要有一丁点的胆量,他就不会有命待在这儿苦笑了,金蛇也不会成为一个屈辱的溃败者。
战争,真是一种玄妙的东西!
不过眼下,他无暇感慨这个,他得唤醒宫灏君,在金蛇醒悟之前,他们一定得回到阿瑟城。否则,他们两人,依然只有死路一条。
“宫灏君,宫灏君……”白夜一边四肢并用向宫灏君爬过去,一边低低地喊他的名字,他知道宫灏君受伤极重,被那么多的毒蛇咬过的身子,若是寻常人,必然是早已毒气攻心、魂归黄泉了的。但是宫灏君不一样,他知道宫灏君不一样!宫灏君的体内早已承积了剧烈的毒素,宫灏君应该有办法将那些毒液导入自己的毒血之中,像之前被赤炎王咬过一样。
是的,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宫灏君在被赤炎王咬过后依然能清醒,并非因为他的血液。不,他的血液——作为凡人的血液,已经丧失了魔君的神奇力量,不管他给或者不给,宫灏君最终都会清醒。是宫灏君自身的毒血起了关键作用,只是赤炎王的毒液与宫灏君的毒血相溶需要一定的时间,他把自己的血喂给宫灏君,恰好填补了这段时间的空隙,以至于他们都以为是他的血救了宫灏君。这个道理,他是在宫灏君与黑雕生死搏斗之后才想通的。
若是他的血真的能够解了赤炎王的毒性,没有理由对宫灏君自身携带的毒性毫无效用。宫灏君也不可能再次魔性大发。
真是的!他白捡了一个大便宜,无端端成了宫灏君的救命恩人。若非宫灏君认定这个事实,又怎会明知黑雕的目标是他白夜,还要搏命相救?
明白这一点,白夜才敢把“伏羲之祸”喂给宫灏君,“伏羲之祸”当然不是什么解药,而是连魔族都要退避三舍的剧毒之药。寻常林子里,根本找不到这种天下至毒,也只有在这里,潮湿、高温、瘴气,才能孕育这种东西。他就是要验证一下,他的推论是不是真的,宫灏君是不是能够包容天下毒物。
现在,他相信了。
所以,宫灏君卧趴在那儿,他尽管有些担心,却并不绝望。他相信,宫灏君不会死。
若是他连这点都不能坚持,方才,他也无法从口中立威旦逃生了。
手,终于碰到了宫灏君!
白夜揪住宫灏君的衣服,借着宫灏君的体重,将自己拖得离宫灏君更近了些:“宫灏君,醒来!”
他伏在宫灏君的背上,拍着宫灏君的侧脸。
宫灏君的脸是黑色的,事实上,宫灏君露出的皮肤都是黑色的。呵,蛇族也疯狂,明知这人吃下了“伏羲之祸”,居然还是不要命地咬了上去。
白夜轻轻地叹了口气,现在,连他自己都要怀疑自己的身份了,自己还是魔族的君王么?怎么能帮着人类这么欺负他的子民?就算立威旦想要夺他的王位,子民们都是无辜的,他们只是受了立威旦的愚弄和欺骗,或许有罪,但罪不至死。
兰心若在,会怎么责备他啊?
想到兰心,冰冷的心中划过一丝甜甜的暖意。兰心,你可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但是还不够,我还会做得更多更多!
“宫灏君,醒来!”白夜继续拍打着宫灏君的脸,“醒来,宫灏君!别装死了!”
宫灏君的睫毛微微地颤动了一下。脑海中的空茫消散了开去,他在努力寻找他的记忆。
蛇!
很多蛇!
一种作呕的情绪控制了他,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