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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延昆即位后,此事自动成了宫中禁忌,再无人敢提及。
“陛下!您怎能这般想!”
“很多人都这般想不是吗?朕也很想知道。”
“陛下圣明天纵,乃天选之人,先帝自是真心传位!”
安延昆自嘲一笑,半晌都没再出声,长久静默带来压抑,令成顺有些喘不过气时,这时,忽有内侍疾步而来:“陛下,鲁大人来了。”
成顺这才松下口气,夜风拂过,后背冰凉,不知何时,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让他过来吧。”
鲁博彬伏地行礼,直接了当道:“御马监管事遗言一案,臣已问明,只是此事着实牵扯众多,臣只得深夜请见,其中诸事还需陛下圣断。”
“说吧!”安延满眸清冷。
大衍九年,八月十八日夜,督查司主官鲁博彬深夜入宫,与帝密谈至天明…
第48章 旧案惊心()
第二日,圣旨自宫中传出。
幽闭皇五子安元旭于府中,命鲁博彬重查大衍八年竟马赛,特许,上可查皇子,下可问百官,涉事人无论职权高低身份为何,皆先抓后报。
京都中那些竖起耳朵等消息的人,皆心中一凛,自古都是家丑不外扬,更何况是这种手足相残之事,他们本以为陛下会私下处理。
谁也没想到,这位陛下竟直接用一卷圣旨将此事公之于众了。
白笙听到消息后,有些心事重重。
“公子是在忧心什么?”良卿问道。
白笙想了想,道:“你记得咱们第一次见到五皇子的情景吗?”
“记得,是您第一天去习读司。”
那位五皇子着实给良卿的印象很深,没有多想,那日的情形便浮现了出来。
“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五皇子与昭原侯世子因玩物争锋,随后又撞了您,不肯道歉,被洵王爷关进了督教院,还是宣王殿下替他道的歉…”良卿疑声道:“说到这个,我当时就有些奇怪。”
“元康生母早逝,自幼便长在五皇子母妃宫中。”白笙答了句,又道:“奇怪的是五皇子,从当年到如今,他都不是个内敛缜密之人,可当年的意外却天衣无缝。”
“您的意思是?”良卿迟疑问:“此事不是五皇子所为?”
白笙摇头:“我只是觉得,不应该只是他一个人所为。”
良卿心头一跳,劝道:“自古至今便属帝王家的争斗最凶险,您何必以身犯险?咱们就在这京都,安安稳稳的过一生不好吗?”
他笑了笑:“人活一世不过数十载,安稳求活是一世,奋而进取也是一世。”顿了顿,“我自幼熟读圣人书,其中有言‘生而于世当有作为,或封侯拜相留名青史,或不吝才识教化万民。’”
“我不敢求这些,我的心很小,装不下太大的志向,只想守护好自己在乎的这些朋友、亲人,只想尽所能,去做自己想做的和能做的事。”
他的语气并不激昂,却很有感染力,良卿沉默半晌,道:“无论您决意怎样,良卿都必会生死相随。”
白笙笑道:“什么生啊死啊!哪有那般严重?你怎么比我心思还沉?”
良卿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比公子,读过那么多书,只能是心里怎么想,就直接说出来,您别笑我了。”
“我只是觉得,你也到了该许人的年纪了,府中和你同龄的大多都嫁了,连那个秀秀,今夏也嫁作他人妇了,我也是时候该给你找个好人家了。”
良卿不知道他怎么忽然说起这事了,忙抓住他手臂,急道:“您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您以为那是在说笑?”
白笙轻拍着她安抚道:“你先别急,我只是怕总这样跟着我耽误了你…”
“没有耽误!”她像是想起什么,眼眶泛红,“您是不是嫌我侍候的不够尽心?只要您不赶我走,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懒了,也,也再不偷吃了…”
白笙失笑出声:“你呀!我什么时候嫌过你?只是,不愿你一生孤寂罢了!”
“怎会孤寂?不是还有公子您吗?您现在是公子,我就给您做侍从,等您成了家,我就给您做管事,不管怎样,您这辈子是别想甩开我了!”
良卿难得孩子气,白笙只得无奈叹了口气。
“算了,甩不开就不甩了,想来你如果嫁人了,我也会时时为你挂心,倒不如留在身边,至少,还能护你一世周全。”
他语声很淡,良卿却觉像有根弦被不轻不重的拨动了下,整颗心,都被回音充盈,挤的满满实实的再装不下其他。
窗外,纪长空默默收回视线,转身走回自己房中,掏出了个小小的长命锁,眼底满是复杂的温柔。
“长空哥哥,卿儿长大嫁给你好不好?”
“好啊,可是万一你说话不算数怎么办?”
“唔…那把这个给你,当做信物,等咱们长大了,你就拿着这个来娶我,卿儿绝不会食言的。”
玉质的长命锁上镌刻着两行小字,‘良人不归,卿不负生。’
“是我,来迟了!”微不可闻的低喃,本含着各种复杂情绪,可待流出唇齿,却只剩余心酸二字。
大衍九年初冬,皇子身损的旧案正式落下了帷幕。
其中涉及的一应人等皆被赐死,一向给人平和柔善之感的帝王安延昆,也以那一颗颗人头,向世人展示出了他的另外一面。
至于五皇子安元旭,自被幽闭府中后,便一再以血书上奏。
言称自己只是不忿于自己的六弟被父皇另眼相看,所以才想戏弄其一番,使其在众人面前丢些脸面,并没有存心加害之意。
更未曾想三哥会因此重伤以致半废,并哀求安延昆念在他只是年少顽劣,可以则情处置。
八皇子宣王安元康也长跪于政通阁前,为其求情,宁王元晨更是上奏称旧事已过,无须过究。
可这次,安延昆似乎打定主意冷硬到底了。
褫夺皇五子安元旭所有的封号与尊位,贬为庶民,流放西原苦狱,终生不赦,其母惠妃,教子不善,降位为嫔,并责宣王安元康回府自省,无诏不得入宫。
随着此事的尘埃落定,京都似是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就在众人松了口气时,一骑快马迎着漫天大雪疾驰入京,并再次打破京都刚恢复的宁静…
第49章 推荐入仕()
“镇北军大捷!连破海林九城!”
“镇北军大捷!连破海林九城!”兵士高举镇北帅旗,边疾驰边大声喊着。
路上,贩夫走卒、仕农商贾,甚至是垂髫稚童,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纷纷将目光投向飞驰而过的骏马。
街边茶肆中,白笙与炽楼隔桌对坐,见到此景,前者端起茶根一饮而尽,轻笑道:“终于来了!”
雪日天寒地冻,炽楼只能紧握着手炉驱寒。
闻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满道:“你不是昨天就得到消息了吗?犯得上大雪天出来候着吗?就算你闲着没事做,干嘛拉着我一起?”
白笙看了看他,不知道是怕冷还是嫌茶普通,他面前的茶纹丝未动,白笙将炭盆向良卿推了推,指着那杯茶道:“喝了就告诉你。”
看着炭盆越来越远,又看着眼正色的白笙,他半信半疑的将茶灌进嘴里,凉透的茶有些发苦,一口下去直让他觉得糟心透了。
砸吧了下嘴,他问:“现在可以说了吧?”
白笙向远处走来的两人示意了下,才道:“因为约了人。”
炽楼恼了,嚷出了句让掌柜怒目而视的话:“你约人居然约在这种破地方!”
白笙没理他,招呼道:“王爷,严先生。”来人正是延熙以及严辅沅。
严辅沅深深一礼:“见过白笙公子!本该在公子回京便上门拜访的,可无奈严某刚入秋便去了王爷封地,至今才归,望公子不要见怪。”
“先生言重了。”
客套过后,几人落座,炽楼不知是冷的不想动还是怎么,很是老实的坐在原处,直到白笙瞪了眼他,他才含笑招呼:“有阵子不见,王爷又精神了啊!”
“…”
“…”尴尬的沉默中,延熙轻咳着应了声。
炽楼看向严辅沅:“这位先生是?”
“在下洵王府长史严辅沅。”未等白笙开口介绍,严辅沅忙回道。
“好名字!真是好名字!”炽楼抚掌赞道。
严辅沅眸中快速闪过抹无奈,随后跟着笑了起来。
白笙实在看不下去了,对延熙道:“这次约您出来,是为了我这个朋友。”他指了指炽楼,“上次不是和您提过,他兵法谋略、国论政见,都颇为不凡——”
“哎哎哎!我说,你别这么夸我,我没那么好!”
白笙眼皮都没抬,继续道:“我是想王爷可以荐他入仕,他虽性情张扬肆意,可才学却做不得假。”
延熙打量了下炽楼,笑道:“好,能劳你如此推荐,想必这位公子定是才识过人,此事不难,我回去安排下就是。”
两人谁也没理会炽楼,自顾自便将事定下了。
待那二人离去后,炽楼抱怨道:“你怎么也不提前和我商量下啊!我不想当官!”
虽然早知道白笙有此心,可今日之事,还是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白笙轻啜了口茶,淡淡道:“总比你整日无所事事要好。”
“我!我哪无所事事了?我家大业大的,那么大个商会!”炽楼抓狂道。
“可你是个甩手掌柜。”
梗了半晌,炽楼一甩衣袖,起身就走,白笙问:“你要去哪?”
“我去找事做!”炽楼头也不回的恼道。
直到火红身影消失在漫天大雪里,白笙才轻笑摇头,良卿轻唤了声:“公子?”
白笙没有说什么,望着远处的眸中渐变黑沉。
炽楼快步疾行,入了西城进了归云分号,后院中,严辅沅正候在那,见他进来,忙拜道:“小爷,我那边有事耽搁了,这才回来晚了。”
“外面冷,屋里说吧!”炽楼脚下不停,径直走进屋内。
缩进暖榻,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喃喃低骂:“这个齐白笙!真会给我出难题!”
严辅沅看了看他,问:“您真打算入仕?”
“我哪里有那个闲心思!”炽楼没好气道。
“那齐二公子还有洵王爷那边?”
炽楼烦郁的摆了摆手:“到时候再说吧!倒是你,我安排你进洵王府可不是为你谋前程的,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严辅沅为难道:“洵王爷心思沉稳的紧,从他这边打开口子,怕是不易。”
“要是容易,我还费那么大心思送你进去干什么?”炽楼冷然道,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倒也不急,你慢慢来,不过定要盯紧了,有动静随时报我。”
“是!”
皇宫,政事阁中。
安延昆前方战报,又展开夹在其中的信件,细细看过。
“这个周岩!就知道和朕哭穷!不过他倒是真的找了个好女婿,三个月击退海林大军,还趁势追击连下九城,朕果然没看走眼,这齐白戈当真是员猛将!”
“恭喜陛下!”成顺低笑道。
“命太府司按镇北帅所请拨派军粮,另外北方冬日更加苦寒,冬衣炭火绝不可短缺,再替朕回信给周岩,让他放心出兵,后方一切有朕!”
第50章 夜闯督查()
事情,还要从茶肆分别说起。
回府路上,严辅沅中途告退,延熙独自回府后开始处理日常事务。
可刚入夜,元康的侍从便赶来,连礼都顾不上见,扑通跪在地上,哀求道:“王爷!快救救我家殿下吧!”
延熙心中一惊:“出什么事了?”
“我,我家殿下,要去劫五皇子…”侍从结结巴巴总算将事情说清楚了。
元康虽被禁足府中,却一直放心不下外面,直到听说,陛下要将五皇子流放苦狱,他彻底待不住了。
流放苦狱是整个云晋除了死刑外,最可怕的惩戒。
苦狱位于南原最偏角,气候诡异,环境恶劣,常年风沙漫天,毒虫遍地,被流放到那的人,除了悄无声息的死掉,再没什么其他结果了。
父皇,还是不肯轻饶五哥啊!
想到这,他只觉心火上头,焚的只剩一个念头,不管怎样也要保下五哥性命。
于是,今夜,他褪下华服准备夜闯督查司,强行劫走五皇子。
延熙一拍桌案,怒道:“真是胡闹!他人在哪?!”
“我出来时,殿下已然准备去了。”
延熙道了句:“此事不准再传给其他人!”转身进了内室,没一会,他提剑走出,已然换了身黑衣。
没理会身后焦急呼喊的尚丰,延熙疾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