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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要回京?”段庚讶声问。
“我那些兄弟该是想我了,这才遣了人来问候,既如此,我又怎好让他们再这般挂念?”他的声音很稳,面上也带着笑意,却令人说不出的发冷。
次日,归云分号中。
炽楼看着对面男子道:“世子殿下来就来,怎还提前送封密信来?这可让我那些伙计好生摸不着头脑啊!”
“公子是忙人,若不提前相约,在下怕见不到人,再者,要是不将那封密信送来,公子怎肯见我?”古尔铎面带浅笑。
“世子有事就直言吧!我可听不得那些弯弯绕儿。”
“不知公子当年与我父王所约之事,如今还是否作准?”古尔铎紧盯着他问道。
炽楼打量了他许久,摇头回了句:“你不够资格!”
“不知与公子同路需要什么资格?”他笑了笑:“父王弥留之际曾留给我一物,公子可想一观?”说着,他自怀中掏出了个红色荷包,递了过去。
炽楼眸光忽凝,劈手夺过细细打量了番,咬牙道:“他还真是费心思了!”
“父王临终时曾言,最对不起的便是——”
“够了!”炽楼杀气沸腾,盯着古尔铎一字一顿道:“再提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古尔铎自幼体弱从未习过武,面对犹如实质的杀意,不禁心头一闷,艰难点了点头,他问:“不知如今,在下配做公子的同路人了吗?”
“想来你并不是被迫为质的吧?”炽楼将荷包仔细放进怀里,冷冷问了句。
“说不上甘愿,但也不是被迫。”古尔铎笑道。
“你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炽楼眉眼间满是讽刺。
古尔铎轻摇了摇头,虽没回话可眼中意思很是明显,那就是,将赌注压在了炽楼身上。
炽楼冷笑,拂袖起身道了句:“万贯,送客!”可还没等走开,发财便匆匆跑来,附耳道:“小爷,白笙哥哥来了。”
炽楼身形一滞拧眉道:“劳世子殿下从后门走吧!”不等对方回应,他疾步向外走去。
第63章 良卿出手()
等看到拎着食盒的白笙,炽楼头疼的拍了拍脑袋。
自那日之后,白笙便每日找他闲谈上半天,或饮酒或赏雪,虽从未提过债券之事,可却都写在了脸上,这让炽楼又好气又好笑。
这位齐二公子,大概是这辈子都没求过人吧?
每次想到这,他心中便会多一分无奈,可到底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总不能闭门不见吧?更何况,他还客居在人家府上!
炽楼顿了顿脚,凝了些笑容在脸上,尽量扯了扯面上肌肉,使那笑容看起来不至于太假,这才提步走过。
“哎呀哎呀!真是劳烦白笙公子了!这大冷天儿的还来给我送吃食,真是让我感动啊!感动!”他面上浮出了些触动,跟真的似的。
白笙温声道:“家母今日亲手做了些糕点送去院中,我想着让你也尝尝,见你没在府,我就直接来了这里。”顿了顿,他问:“你近来少归,想来是事忙,我来没打扰到你吧?”
打扰到了!少在府中还不是为了躲你!炽楼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佯怒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冒雪而来,我感动还来不及呢!”
白笙笑了,眉眼弯弯似弦月:“那就好,快来尝尝!不然放久了滋味该不好了。”
三块糕点进了嘴,炽楼忽然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想了想,他问道:“阿良呢?他今日怎么没随你一起来?”
“我让她去置办些东西,一会就过来了。”
此时,良卿正冒着雪在西市街道上左顾右盼着,厚重的绒裘使她看起来很是臃肿,这是出门前白笙特意为她裹上的,说是她的皮裘太薄了。
良卿抿唇轻笑,紧了紧这件白笙今岁刚做的绒裘,向着街边店铺走去。
可还没等她进门,身后的急喝声便令她顿住了脚。
“你别走!我看你这小伙子年纪不大,穿的也不赖,没想到居然是个贼!”
妇人尖细的嗓音响遍街道,良卿回身望去,便见一个中年妇人正扯着个男子的胳膊大声叫嚷着。
男子看着钳住他的那只手,皱眉道:“我没有偷东西。”
“还说没有,就是那位大哥,我亲眼看见他的钱袋被你摸了去!现在的贼人不光是会装扮了,还会装傻了?”
被妇人指着的汉子,惊惶的摸了摸身上,大声道:“我的钱袋真的丢了!”
这下,路人再不疑有它,纷纷出言指责,让男子归还钱袋,男子见状眉头皱的更紧了,沉声道:“我没有偷钱。”
虽然他看起来面色苍白很是文弱,怎么看也不像贼,可路人却还是先入为主,七嘴八舌的声讨着。
良卿看了看那些眼皮都没抬的商贩,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笑道:“鬼三娘,您这坑选的可是越来越浅了,要污人总得选个看起来有几分像的不是?莫不是眼见着要过年了,急着置办年货?”
鬼三娘乃是西市有名的赖头,专以贼喊捉贼的路数讹钱,良卿从前时常来西市,见过不止一次了,自是知道她的名头。
鬼三娘面色一变,声色俱厉的喝道:“你胡说什么!我只是不想那位大哥白白丢了银钱!”
“呀!你们夫妻俩什么时候做起兄妹了?”良卿似惊讶般睁大了眼睛。
路人听到这话,全都疑惑的看向鬼三娘,此时,街边的一个老商贩打趣道:“三娘,你这是碰到茬子了!这笔生意怕是做不成咯!”
鬼三娘狠狠瞪了眼他,打量了下良卿身上贵气的绒裘,阴恻恻道:“哪来的公子哥多管闲事?嫌自己命长了?”说着,她松开抓着男子的手,向良卿扑了过来。
良卿近来日日习武,也会了些拳脚,见她扑来,很是灵巧的一矮身子躲了过去,待鬼三娘一个趔趄冲过头时,她忙扯起男子撒腿就跑。
等跑到归云分号后门时,良卿才松开手,弯腰扶膝的喘了起来。
男子更是不堪,良卿方一松手,他便跌坐在地上,苍白如雪的面上红成了一片。
“你,你也真是的!被人冤枉了,光说没做过有什么用?”喘匀了气后,良卿忍不住责道。
“谢公子仗义搭救,在下不胜感激,如果有什么在下能做的,公子尽管开言。”男子脸色又恢复苍白,低声说了句,缓缓站起身行了一礼。
见他这幅彬彬有礼的样子,良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摆手道:“先生不必客气,我也到地方了,先生请便吧!”说着,她叩响眼前的门。
男子目光一凝,连连闪动,待万贯闻声将门打开时,不禁呆了呆,心道:怎么刚送走又回来了?还和——
想到这,他目带询问的看了看男子,古尔铎不动声色的摇了下头,示意自己并不是有意再回来的。
万贯这才道:“良哥儿怎么走这来了?这位是?”
良卿回身看了看,见古尔铎还没走,挑眉问道:“先生还有事?”
“在下想问清公子名姓,他日再遇好报答公子相助之恩。”
良卿皱眉,想了想,道:“齐良。”仇人未现,过去的名姓不好再用,良卿思来想去,便给自己琢磨出了这么个名字。
古尔铎深深的看了眼她,又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去。
见古尔铎离开,万贯才问道:“良哥儿这是?”
良卿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方才多事自赖头手中将他救了出来。”
“…”
待良卿到了正堂后,白笙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良卿简单将方才的事说了遍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公子吩咐的东西,今日倒是不好再去买了,我可不想被那恶妇堵住。”
白笙还没说什么,炽楼却插言道:“咱这就是商行,你缺什么直接让万贯去拿就是,还去集市买什么?”
良卿强忍着笑,道:“我家公子是觉得,上次给您添的那些摆置过于简陋了,所以让我去给您重买些。”
“……”
第64章 义子齐良()
大衍十年,除夕日。
白笙看着一身新衣的良卿,笑道:“咱们的小良哥儿可真是越来越朗俊了!”
良卿面上红了红,嗔道:“公子是在夸自己选的衣衫衬人吧!”
她今日穿了件宝蓝色锦袄,料子和样式都是白笙定下的。
如今府中皆知倾颐院的小管事,乃是二公子面前顶尖的红人,同食同寝,好的跟亲兄弟似的!背地里更是都戏称良卿为‘三公子’。
与良卿同年的婢女大多都嫁了人,唯一知道她的齐管事,更是天天躲她都来不及,于是,这诺大的齐府,竟没人清楚管事齐良是何时入的府,又是怎么攀上二公子的,更是不由放飞思绪。
想到这,良卿低声道:“公子以后还是别要对我这么好了,我到底是奴婢之身,这锦衣玉缎都是给贵人穿的,公子平日间的厚待,已经让府中人多有议论了,要是再这般…”
白笙忽然笑了,扯着她走到榻上坐好,道:“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呢,我从前就想着总要让你有个身份才是,所以前几日便去求了父亲。”
白笙笑意渐浓,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高兴:“父亲已经答应收你为义子了!一会你去给父亲母亲叩了头、敬了茶,便是这齐府名副其实的三公子了!”
良卿身子一颤,心中瞬时五味杂陈。
自家破人亡之后,她便跌进了尘埃中,流浪为乞,四处为家,几次都险些冻饿致死,后来为奴为婢,更是低贱可欺,虽每日都可温饱,却到底失了自由。
直到遇见白笙。
想着想着,她红了眼眶,泪水忍不住向外涌,白笙慌了手脚,忙摸出绢巾为她胡乱擦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哭起来了,傻,这是好事,别哭了。”白笙只觉舌头都在打结,颠三倒四的安慰了句,却发现并没有什么用。
良卿的眼泪越流越多,似是要把这些年欠缺的泪水都补回来般。
白笙看了看她,忽的将她拥进怀里,良卿愣了愣,还是回手揽住他的腰。
白笙伏在她耳边道:“过往终究是过往,困不住人一辈子的,人心思变,会好的,一切都会。”他声音低了几分,沙哑又轻柔:“还有我,不管怎么样,都还有我。”
良卿身子一僵,耳边温热与心头悸动,令她陷入空白,白笙最后那句话,更似魔咒般回响在她耳边,久久都散不去。
还没等她回过神,身后便传来有些沉重的脚步声,她心中一惊,忙逃出白笙怀中回身望去,却见纪长空正缓缓自房门处走进来。
良卿忙擦了擦脸,问道:“长空,你,你怎么来了?”
纪长空面无表情,似又回到了初遇时那般:“方才有人来传话,说齐大人已到正堂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良卿心绪杂乱,也没有太过留意他的情绪,急忙对白笙道:“老爷已经到了,咱们赶紧过去吧,总不能让他久候。”
白笙收回目光,笑道:“你还是先去擦把脸吧。”又看了看自己肩上的水渍:“我也要去换身衣服。”
良卿猛地红了脸,结结巴巴的道:“公,公子稍候!”说完便跑回自己房间,等再回来时,手上捧着件大红锦袄:“这是我自己给您做的,您别嫌弃。”
白笙看了看那颜色,面色有些怪异,自与炽楼相识后,他莫名开始觉得这类颜色极为俗气,一看见就会联想到炽楼。
见他面色有异,良卿笑道:“您的衣饰都过于素淡了,今日是年节,总该穿的喜庆些才是!”
待二人到了正堂时,白笙已然换上了那件火红锦袄,看起来与往日大相径庭,出尘气减了大半。
堂上妇人莞尔一笑:“以后还是要多让人给你备些鲜亮点的衣服,这瞧着多好!”
白笙苦笑,躬身道:“孩儿见过父亲母亲,问父亲母亲安好。”
“行了行了,那个就是你说的孩子?”齐隆摆了摆手,指着良卿问道。
白笙将良卿拉到与他并肩处,回道:“是!孩儿与阿良几载相处,已是情同兄弟,阿良自幼便无亲无故,望父亲怜她凄苦,可以给她个身份。”
这是早就商量好的事,所以齐隆只是点了点头,便吩咐人上茶来。
他心中虽有些不愿,可白笙从小到大只求过他这一件事,他总不好狠心拒绝,只能在心中想着,一个名分罢了,给就给了吧。
待仆人端上茶后,白笙冲良卿点了点头,后者心中这才定下神。
她屈膝跪地,恭敬叩头,接过茶盏高举过头顶:“齐良拜见义父大人,请义父大人饮茶!”
齐隆接过轻啜了口,语气严厉的道:“日后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