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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该起了,六殿下他们今日要来的。”将铜盆置在榻前,拧了条棉巾后,她才轻声唤了唤。
睁开眼睛,略带睡意的看了看良卿,白笙本想为昨夜的唐突道个歉,可见良卿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也不好再将事情提起。
缓缓坐起身子,他强自镇定的接过棉巾擦了擦,问:“元昭回来了?”
“六殿下昨日不就回来了?您不记得了?”良卿奇怪的看了看他。
手上一顿,他轻咳了声道:“许是没醒神,还是给我换块冷棉巾吧。”
收拾停当后,他起身活动了下到处酸疼的身体,皱眉道:“一会让人把这张榻抬走。”见良卿要拒绝,他又道:“把你的床置在这,以后这外间就不招待人了。”
刚吃过早饭,仆人来报贵人到访,白笙正想出门去迎,元昭与元康已经进了院门。
暖阁入座,元昭责道:“我这一回京便听老八说你受了伤,你也真是的!量力而行之理难道你不懂?”
白笙笑了笑没接话,问道:“你年前便来信说启程了,怎么晚了这么多日?”
元昭封地遇刺之后便启程了,可因为伤势在路上时常反复,行程自是被耽误了。
此刻见白笙问起,他含糊道:“路上遇了些事便耽搁了。”
见白笙还要追问,他岔开话题:“听闻太府司筹银之事,七叔已经上奏为你请功了,你此番出谋为国解忧,想来待你入仕后,仕途当会平顺不少。”
白笙眉间微皱沉默下来,元昭奇声问道:“怎么?你不想入仕?”
白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想来折子今日便会被递上去。”元康答道。
原来,虽然上次清月楼谈及时,白笙已然明言向延熙表露了心思,可太府司筹银这般大的功绩,延熙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独占其功。
所以,在朝中议定了此事后,又上了道折子,将白笙出谋以及相劝炽楼,一一写明报了上去。
听到这,白笙不禁暗叹了声。
虽知延熙是在为他思量,可他到底是没有入仕之心,如果陛下真的下旨封赏,难道他要抗旨不遵吗?
第72章 上元宫宴()
皇宫之中,安延昆合上了手中的奏折,随即问道:“你可听说过这齐白笙?”
成顺躬身回道:“臣听说过,传言此子天赐玲珑心,自幼便聪慧异常,年龄渐长后,文才更是传遍了京都,还有个‘谪仙公子’的名号。”
安延昆感兴趣的挑了挑眉,喃喃道:“玲珑心吗?长子能武,次子能文,这齐隆倒真是好福气。。。”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折子,他道:“过几日便是上元节了,你派人去齐府传个话,让这齐白笙,来参加上元节的宫宴吧,朕想见见他。”
元昭与元康刚走,传话的內侍便到了齐府。
待听过口谕后,白笙很是客气的将那內侍送出了府,随即才蹙着眉回了房,呆坐了好一会,他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见状,良卿不由出言问道:“公子为何这般不想入仕?有机会建功立业,功成名就,不是挺好的吗?”
白笙摇了摇头:“朝局复杂,不是可以轻易涉足的,加之如今储位空悬,朝中诸方势力博弈,我若入仕,定然逃不脱这诸般牵扯。”
“可您与几位皇子、还有洵王爷皆相交甚密,若他们有事需要相助,您能袖手旁观?”
听良卿这般说,他不由滞了滞,随即半闭起了眼睛。
这话说的不差,有些事是躲不开的,更何况,无论是五皇子的事,还是太府司的事,他其实早已身涉其中了。
大衍十年正月十五,上元节。
白笙依旧是一身素净,没有特意装扮,在宫门外下了马车,他便瞧见了正等着他的延熙。
待他上前见了礼后,延熙不由微责道:“这上元宫宴,除了皇子宗亲,便是朝中重臣,皇兄特许你参宴,这般厚待,你就不能当回事,怎么穿着常服就来了。”
“好了,王爷就莫要怪责我了,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进宫吧。”白笙讨饶般的拱了拱手。
见他这般,延熙也只好住了嘴,恨铁不成钢的瞥了他一眼后,便带着他向着宫门内走了去。
岺仪殿中,消息稍微灵通些的,都听闻了陛下今日召了一个无官无职的人赴宴。
此时见延熙带着白笙走进来,这些皇子宗亲、朝廷重臣们,都不由好奇的将目光投了过来。
白笙却只是低垂着眉眼,亦步亦趋的跟在延熙身后,仿若感受不到那些或探究、或不屑、或疑惑的目光一般,嘴角依旧噙着淡笑,脚步也依旧稳健。
正坐在角落处独饮的安洋,不由轻笑了一声,被这么多显贵注视着,还能这般泰然自若,他倒也没看错人。
延熙先跟自己的祖岳父程致见了礼,见安洋摆手示意无须过来后,他又跟几位宗亲、重臣寒暄了几句,简略的为他们介绍了下白笙,这才入了座。
自顾自的安排白笙坐在他一旁,没有理会那因为白笙占了旁人座位,而有些无措的内侍,他亲手为自己和白笙斟上了酒。
将酒杯递过来,延熙声音压的只有两个人能听的清,问道:“怎么样?被这么多人打量着的感觉如何?”
白笙依旧是容色淡淡,轻轻摇了摇头后,抬手接过了那杯酒,却没有说什么。
见到这一幕,殿内的众人更是不由心思各异,就在这种气氛中,內监的一声“陛下驾到”就这样传了来。
众人齐齐起身,拜倒在地,安延昆大步走到上首坐下后,道:“都起来吧。”
环顾了一圈后,他将目光放在了白笙身上。
一身白衣,朴素无华,虽是简明清朗,可却未免太过寡淡,普通,这是他对白笙的第一个评价。
可待细细打量了一番白笙的神情后,他却又生出了几分好奇,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却是古井无波,沉静似水,没有半分浮躁。
眸中思量一闪而过,他抬起酒杯道:“适逢上元佳节,朕与诸卿同乐。”说完,便抬手将那杯中酒一饮而尽。
“臣等与陛下同乐。”待安延昆放下酒杯后,下方的众人才齐齐道了一声,跟着饮了一杯。
开了宴后,舞侍上殿,红袖飘曳,姿态婀娜,顾盼之间皆是美景。
白笙浅浅的抿了一口酒,又夹了几口菜,便停了手,随即直了直身子,面向殿中,可眼神却毫无焦距,不知散到何处去了。
见状,安延昆不禁玩味的笑了笑,他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少年人,低眉垂目,声色不动,稳的像个老禅师一般。
唤过成顺,他附耳吩咐了一句,成顺怔了怔,躬身应下后,便走到白笙身边轻声道:“陛下着公子宴席结束后,前往政事阁。”
白笙眸光一闪,很客气的对成顺行了一礼,殿内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更是不由心思急转。
戌时宫宴结束,在延熙的百般叮嘱过后,白笙随着成顺来到了政事阁。
将将入阁,方站定,白笙便恭谨的跪地行礼道:“拜见陛下,问陛下圣安。”
久久未得到回应,他便一直稳着身形,一动未动,半刻钟后,身前才传来了一声:“起来吧。”
因伤势还未好,加之久跪,此时白笙只得手扶地面,撑着身子缓缓的站起,安延昆挥手止住了要上前扶的成顺,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陛下恕罪。”白笙站起来后,又躬身行了一礼。
“齐家是世家,你冠礼之后,为何不入朝?”安延昆背过身看着阁外的夜色,淡淡的问道。
“臣自觉才德不足,不敢轻涉朝堂。”
“何不入伍从军?”安延昆挑了挑眉。
“父母尚在,长兄边关为将,臣不忍高堂无依。”
“如此,便是朕封赏与你,你也不会领受了?”安延昆的声音冷了些。
“君赐,臣不敢辞。”说着,白笙又跪伏在了地上,“只是臣年岁尚浅,才智粗凡,恐有负陛下厚望。”
待他直起身子后,安延昆微眯着眼睛,第三次打量起了这个少年。
荣辱不惊,知书识礼,眼角眉梢间虽满是谦逊恭谨,可一双眼睛却毫无畏缩,明亮至极。
安延昆忽然笑了,提步自他身边走过后,对成顺道:“传朕旨意,齐家次子齐白笙,才德兼备,智谋过人,甚得朕心,封儒林郎,命其即日起入政事阁佐事。”
闻言,白笙身形一滞,随即只好深深的伏了一礼,领受了下来:“臣,谢陛下圣恩。。。”
第73章 心有所谋()
“齐大人,陛下已经走了,您快些起来吧。”
成顺伸手将他自地上搀起,又抬眼打量了他一番后,才低低道:“您这伤可是不轻啊,这又跪了半晚上,可还受的住?”
白笙拱手道:“谢成总管问询了,我无事的。”
“这个时辰,陆太医想来还未离宫,要不我陪您去看看吧。”成顺却不知做何想,竟愈加关切了起来。
“那就有劳成总管了。”对方这般诚切,白笙也不好推拒,只好顺着应了下来。
二人刚出政事阁,一直等在外面的延熙,便疾步迎了上来。
见白笙面色不好,脚步也有些不稳,他不由急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白笙看了看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成顺笑道:“回王爷,陛下刚下了旨,齐大人如今已是儒林郎了,陛下更是特意嘱咐了,命齐大人入政事阁佐事。”
延熙诧异的挑了挑眉,儒林郎倒是没什么,一个小到不起眼的官职罢了,可入政事阁佐事就不同了。
政事阁乃是整个云晋的中枢,可不是有才识,或者他这个王爷荐举,就可以跨进那个门槛的。
想到这,他看了看成顺,道:“成总管就无须远送了,本王与齐大人顺路。”
成顺躬了躬身子:“臣是见齐大人这脸色不大好,准备陪他去陆太医那瞧瞧。”
用眼神无声的问询了一下白笙,见白笙目有无奈之色,延熙略一思索道:“成总管还要侍候皇兄,就不劳你了,本王陪着过去便是。”
成顺能贴身侍候帝王多年,自是个听锣听音、听话听声的人。
闻言他很是干脆的道:“那臣就告退了。”行了礼,他便转身离去了
待成顺走远后,延熙才沉声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才这么会功夫,脸色就这么差了?”
“一半是跪的,一半是让陛下的旨意惊的。”白笙虽在笑,可却笑的很难看。
政事阁佐事…听起来唬人罢了,这位陛下,是想将他搁在刀刃上磨啊。
念及此处,他心中愈加苦涩,转而道:“咱们回去吧,不用去太医院了。”
“来都来了,还是让陆太医给你瞧瞧吧,那个炽楼,我总是不放心,瞧着便不是个可靠的样子。”
说到炽楼,白笙忽然想起了什么,脚下一顿道:“也好,那就去看看吧。”
太医院中,陆栖正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府,想着府中的美妾与好酒,他不自禁的面上浮笑,嘴中哼曲儿。
收拾停当后,他刚提步走出内堂没两步,便猛的顿住了,面上笑意僵了,嘴中的曲儿声也停了。
心里一突,他颤着声音,望着眼前的二人道:“王爷,白笙公子,下官,下官…”
他嗫喏了好半晌,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
见他这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延熙只好出言安抚道:“陆大人别多想,我们来此只是因为宫宴过后,白笙身子有些不适,所以才来让你给瞧瞧。”
陆栖心中这才松了松,忙侧身将二人迎进了内堂。
落了座后,他将手搭在了白笙的脉上,良久,才皱眉道:“公子伤的这般重,想来应是无救了才对,怎会…”
陆栖做起自己的分内事时,胆子也大了些,毫无顾忌的便将此话问出了口,白笙也没在意,随口将友人赠药大概说了说。
听到有这种奇药,陆栖的眼睛瞬间大亮,正想追问,却听延熙轻咳了一声。
回过了神,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才道:“公子的伤虽重,但近来应是用了许多名贵之药医治,已开始渐渐好转了。”
“您今日许是受了寒气,才会觉得不适,回去好好休息一夜,按时进药,不会有碍的。”
听他这般说,延熙才放下心来,正准备告辞离去,却听白笙忽然开口问道:“不知…陆太医可听过戮心花之名?”
原来,除夕夜他替炽楼挡下那一击后,本是倒地昏迷了,可在万贯到来,为他度了几许内力后,他却是在濒死之际,恢复了一丝意识。
迷迷蒙蒙间,便听到了戮心花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