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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着嗓子说着这些怪责的话,其实也就是在陈述事实。我无言以对唯有沉默,但有些话必须得说,否则就会成为永远解不开的误会。
“不是的,我是想着先回去再试试中考,如果这次考上了高中,我们就按原来的约定以后考到你的家乡去,如果不幸还是没能考上我就再回来。之所以没跟你说是因为我心里也没有把握!我真的不是没有把你放心上!真的,你要相信我!”
他看着我那急切,内疚,还有恐慌的眼神,终究是缓和了脸色。他勉强的扯出一点笑来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好吧,暂且相信你一次,那天我来送你,或者待会我就请假,这几天陪你,你不许劝我,因为你回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如果可以,我真的想随你一起走,去你的家乡。”
时间总是飞快的,并不会因为人的想法而有所改变。三天很快过去,那天的早晨,只有他和我,之前就已经和叔叔告别了,他背着我的包走在前面,手里提着很多买给我在路上吃的零食和水果。
我看着前方那道背影心里复杂难辨,我们之间此时并无说话,彼此都萦绕在一种淡淡的悲伤中。未来到底如何,我们感觉很遥远,飘渺无知,但我们必须为现在的选择在未来承担直接的后果,好的或坏的。
别了,这座繁华的城市,别了,你,你是那么美好,那么阳光,在未来,你就如那木棉花一样会成为我心中最美的风景和最难忘的记忆,只是未来,你可能会是别人的英雄。我走在后面始终没有跟上去,也没有抬起头,因为我的脸上布满了泪水,我的心很痛。
直到我坐上火车启动的那一刻,才敢抬起头从玻璃窗那里看过去,只看到他淡淡的笑脸挥手告别,还有在车子启动的时候追着火车跑的那道身影!
第2章 久违了,心灵的港湾()
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我到达了停靠站,一个人提着行李走下火车,那一瞬间只觉得昨天那些都是梦中,而自己仿佛并没有离开过这个自己生活了是六年的小镇。小镇里生活着自己至亲的父母亲人,可能自己的那些同学都已经高中快毕业了,而自己的明天究竟怎样还是未知。想到此,我不免顿住脚步踌躇难以前进。
自己这次的打算重返校园以及回来并没有提前和父母商量,可以说是自作主张,也不知道当自己站在父母面前告诉他们这些的时候,他们会是怎样的态度。同意吗?还是把自己骂一顿,然后再让自己回深圳那个繁华都市去继续打工生涯。心里惴惴的迈起坚定的步伐走向开往家的中巴车。
由于是夏天,人很容易犯困,坐在车上,几个迷糊间车已停稳,我拿起行李随着人流下车,辨别了下家的方向便踏上那条泥泞小路。那时出门到集镇完全是靠两条腿,一路走一路的思绪翻飞。不知不觉间已是傍晚,我已站在了家门口。
看到妈妈仍然如往昔那样的忙碌着跺家禽的食料,还有洗菜担水,我的泪水模糊了脸庞,我不敢出声去呼唤妈妈,看着面前那被家禽嘈杂声,炊烟袅袅烘托得不再那么凄凉破败的茅草屋,还有透过那映射在唯一的塑料薄膜封的窗户上的昏黄的灯光可以判断那是弟弟在煤油灯下做作业,我不禁怀疑自己的重返校园的这一决定是否正确。
此时已经不知道自己如果不去打工了,家里是否回到以前的日子,虽不说朝不保夕,却也很难付起姐弟两的学费,此时的小学到高中都是要学费的,而且还很贵,一个初中生的学费一学期就得三四百,那时的三四百是很多的,我在深圳打工时,每天加班到十一点,一个月的公子也才将近两千。这几年打工的钱都邮寄给了妈妈,也不知还有多少,不敢去问。
我似乎站了很长时间,还是妈妈端着猪食出门来去往猪圈才看到站在拐角那里的我。妈妈似乎很久没有反应过来站在那里的是谁,待得看清时,惊慌的把手中的猪食盆给扔掉了:
“小梅,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回家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被赶回来了?”看着自己女儿满脸的泪水,妈妈着急的一连串问着,妈妈也是不曾出过家门去外面的世界,所以她以为一个人如果做什么事没做好可以被赶回来的,却不知没做好可以随意的换地方,没有人可以限制你做什么事。
我此时听到妈妈担心的话语更是泣不成声。屋里的弟弟听到妈妈的声音也是马上冲出来,看着明显长高很多的弟弟,我心里至少有一点的安慰,在他们二人疑惑担心的眼神中,我选择暂时不说回来的目的,只说出去很久没有回家,很想家了,所以趁着现在活不多就回来一趟。
妈妈仔细查看了下没有什么明显的异样后,也就信了我的说辞,开始心疼的也跟着流眼泪,直说是自己不好,让我这么小就出门去打工。
看着面前明显比读书时白很多,出落得俨然是个大姑娘的闺女,妈妈心里欣慰的同时也是很惆怅,女儿今年已经已经十八岁了,在乡下不读书的女孩子一般这个年纪就可以说人家了,可是眼看看自己家的境况,肯定也找不到好的人家,妈妈不免叹息了声,我当然猜不到自己的妈妈此时心里想的是什么,只以为妈妈不相信自己说的而叹气。
我再次用袖子擦干眼泪,咳嗽了声以保证声音听起来不要那么沙哑,随后放软声音拉起妈妈的胳膊,同时示意弟弟提起地上的行李,边往屋内走边说道:“妈妈,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就是有点累,你都不知道深圳那个不夜城就算不加班的夜晚睡觉也是很晚的,所以我严重的睡眠不足,我要回来睡觉。呵呵,”
说完还不忘故作轻松的笑着,妈妈果然受了她的感染也呵呵笑了,不知是不是相信了我的说法,还是迫于无奈改变现状而已。
晚饭还是以前我在家上学时惯做的咸菜炒豆干,不过今晚因为小梅的回来,妈妈临时加了个炒腊肉的菜,本以为可以犒劳下我,却不想我一路颠簸再加上心绪复杂,根本没有胃口,不过淡淡温度适宜的稀饭倒是让我开了点胃口,就那样喝了一碗稀饭后,我帮着妈妈忙着剩下的家务活,弟弟继续做作业,随着夜深人静,几人也洗漱就寝了,不过今晚对我来说会是个无眠夜。
那一夜,我看着黑夜中的屋顶,回想着这三年来在他乡的点滴,难免会想到那里的花开,那里的人,那里的海,我在深圳的几年还没有真正的去过海边呢,唯一的一次就是和王天胜一起登上那座据说是深圳地标的紫蓬山,远远的看着那片海,海里那安静整齐的停靠在岸边的轮船,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海和轮船。
关于那紫蓬山,有个很浪漫温馨的地方——就是有很多的相亲结缘的部落,不过去的都是父母,长辈,那里纵横交错的拉了很多条细绳子,绳子上会有很多适龄男女的便笺简历,包括年龄,从事职业,收入,家乡哪里,有无房车之类。
后来的父母长辈们会去一一翻找适合自家儿女条件或是自己看中的便笺,然后可以打电话过去相约来紫蓬山见面谈,从他们的言行举止可以判断这些父母本身就有知识,因为他们会掌握着那个分寸,不会约到别的地方,当时我和小王还花了点时间去翻找一些能适合自己条件的人,
翻找后的结果当然是很受打击,因为那些写在便笺挂在绳子上的都是很优越的人,或高学历,或有个好的父母家族,或是有好工作,在深圳有房有车,看起来是那样的高不可攀。我的心情很沮丧,不过小王安慰我说,
“咱们彼此不用去那里寻找,我们对于彼此来说也是很优越的,要相信我们自己,将来我们也可以很优越。不要这么沮丧好吗?”切记当时他说完这话还做了个很滑稽的鬼脸,真的让我笑了,可是那个笑有点无奈。
那些渐渐远去,我又想到此次回来,不知道该怎么和妈妈开口说自己回来是为了再次回校读书,因为这样一来就似乎断了家里的第二条财路,而且能不能再回校园读书还不知道。我不敢贸然开口,另外也是怕引来乡亲们的笑话,这样的话,妈妈肯定又要很难过了。
在几经思想斗争和重重考虑后,我想到一个稍微稳妥的办法,那就是先等等,就当是回来休息的,明天准备去趟以前的中学看有没有自己的信,因为在动身前,小王说给自己的信已经发出,留给他的地址就是以前的中学,然后再去找以前的初三班主任打听下现在就自己这种情况有没有可以再进校园的例子。
我终是下定决心要回校园,而且很有信心,本来打算的是问问能不能直接上高中,省去中考这一重要环节。
第二天在一片鸡鸭鹅的吵吵声中,我头疼欲裂的睁开迷糊的带着严重黑眼圈的眼睛,睁开眼睛的刹那,不知此夕何夕,更是没缓过来身在何处,待得听到妈妈的交换声方元神归位,看着熟悉的一切,果然是回家了。
昨晚想的那些果真只是在回忆里,人真的是很奇怪,当时一起时并不觉得生活点滴有什么特别和值得回忆的,现在离开了分开了,才发现一直留在记忆深处的正是那些生活的点滴和瞬间。
“哎,好的,妈妈,我这就起来吃饭了。”我慵懒的应着妈妈的叫喊声,“哎呀,本来还想让你多睡会的,可是这些畜生吵着你了吧,现在也是九点多了,早饭一定冷了,你要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我随意的打开行李箱想翻件短袖来穿,却被行李箱里一抹蓝吸引住了,定定的看着那件蓝,这几年自己并没有添置几件衣服,每个季节也就刚好够穿,那些衣服用小王的话来说是很老土的款式,老土的颜色,并不是自己没有眼光,只是为了节省,平时穿的都是工装,
也只有在和他一起出去逛的时候换上自己的衣服,可是小王嫌弃那些衣服,然后他借机给自己添置了好几件的衣服,都是些颜色很清浅很有青春气息的裙子之类,我也是爱不释手,但是屡屡告诫自己不能太贪恋,这件蓝自己从未见过,知道这一定是小王临行前偷偷塞进行李箱的,难怪那天在火车站分开时他悄悄的在我耳边说:
“希望我们再见面时你穿着我给你买的那条裙子,我喜欢你穿裙子的样子,很美很温柔。”本以为是随便的一件裙子,却不曾想他说的是这件,此时是满满的幸福。
我小心的拿起它,想通过穿透门的那束光来瞧仔细点,“哎,闺女呀,这件裙子很好看哦,很衬你的皮肤,女孩子就该打扮得漂亮点,这些年我和你爸也没有给你做过漂亮的衣服,也幸亏你自己现在有能力买了。唉。。。。。。”
第3章 再入校园 再见班主任()
仍旧沉浸在思绪里的小梅突然瞥见自己的妈妈似乎又要流眼泪了,赶紧出声道“妈,你不要这样,我给你们也都买了衣服,待会拿给你看看我买的好不好。我给你选了条很好看的裙子。嘿嘿,妈,我肚子饿了,早饭有什么吃的吗?”
小梅放下那抹蓝,然后随便拿起一件老土的套头T恤穿着,边就拽着妈妈的胳膊推搡着一起出了房间。“你这丫头,那裙子不穿,穿这么件麻袋衣服。”小梅无语望天,“妈,这叫T恤,不是麻袋,这衣服穿起来方便,外面人都这么穿。”
母女两边说着边来到灶房里,锅里还冒着热气,给人暖暖的感觉,就像此时手中妈妈的胳膊是那样让人依恋和安泰。“也没有去赶集,家里也就只有鸡蛋了,所以给你煮了几个鸡蛋,下的米面条。”“哇,真是太好了,我最喜欢的米面条,好久没吃了,我现在就吃。”
小梅不禁欢呼起来,可是想到妈妈听了这话可能又会难过便也就打住,欢喜地揭开锅盖,拿碗盛面吃。这是小梅这三年来吃的最好吃最有味的饭了,在外面一直吃的食堂,要么就是外面的快餐,真的很让人受不了。小梅一口气吃了两大碗,然后和妈说了自己要去集镇去转转,刚吃饱了,中午就不用等她吃了,自己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吃。
小梅是走着去集镇的,离集镇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临出门前妈妈提醒带了把雨伞,因为夏天是随时的暴雨天气,说下就下,踏着轻快的步子,心情愉悦的赶往集镇,因为小梅知道那里有一封自己的信件。那里有人思念着自己。
一路看着曾经无数次骑车上学经过的风景,只叹这风这树都不曾留下任何痕迹,可能也只有这炎热夏天里那穿梭不息的学生形成一道让人永远记忆犹新的风景,仿佛此时还听到那回荡在空气中传播很远的欢笑声,你追我赶的追逐笑闹声。那些学生们在学校是勤奋的,勇敢的,认真的,在学校外却是恢复他们的纯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