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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到底-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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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时分,那两个看护的人打盹了,其中一个说:“咱到屋里喝口酒暖暖身子吧。一时半刻的,野兽也不会来。”
  另一个表示同意。于是。两个守夜人提着灯笼进了屋。
  这时,周成和王凌赶紧掀开席子,抬了尸首就跑。跑出三里地,两人放下尸首,点着火把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姑娘。
  两人悲叹道:“命苦啊,好不容易搞到一具尸首却是个女的。”
  夜深了,周成和王凌垂头丧气地来到一座小桥上,蹲在桥头上发愁。
  突然。迎面来了一位骑毛驴的老头。那老头六十多岁年纪,穿一身新做的蓝布衣服,正在匆忙赶路。
  看看老头快到桥头了,王凌对周成说:“周兄,真是天赐良机,咱们把这个骑驴的老头推下河淹死,等他皮肉腐烂了。再抬到衙门交差。”
  周成吃惊道:“滥杀无辜,被人发现可是要掉脑袋的。”
  王凌劝道:“夜深人静,在这荒郊野外杀个人谁会知道?失去这个机会肯定会后悔的。”
  想起那一顿顿板子的滋味,周成叹息道:“唉,都是那昏官逼的。”
  两人主意已定,这时老头也上桥了。小石桥很窄。老头放慢了驴。周成和王凌冲上去把老头拉下来,用力推下河里。可怜那老头还没来得及叫喊就做了屈死鬼,那匹黑驴见主人掉进河里,嗷嗷叫了两声,狂奔而去。两人没管它,急忙顺着河边去寻找老头的尸身。
  不一会,老头的尸身被冲到岸边。周成和王凌心中十分欢喜。他们找到一个僻静地方,把一块大石头拴在尸体上,沉入河底。
  却说周成和王凌欢天喜地去见陈适大人,齐声禀报:“小人已经查到了尸首的线索,请大人再宽限几日,一定抬着尸首来见大人。”
  陈适心中暗喜,但又觉得不放心,就沉下脸喝道:“你俩三番五次糊弄本官,罪已不轻。这次再给你们五天时间,若再空手回来,看本官怎么收拾你们。”
  过了几天,周成和王凌估计那老头的尸首已经腐烂得面目全非,就捞出抬到巡察院向陈适交差。
  陈适大喜,急令衙役传罗氏前来认尸。
  罗氏来到巡察院,略微看了看那具身着黑衣的男尸,就扑上去抚尸大哭起来,边哭边念道:“这就是我那可怜的相公,可怜他死得好惨啊!那常清秋真狠毒,青天大老爷为民妇伸冤啊!”
  罗氏派人抬回尸首,又请了一班僧人到马小七被杀的沟边祭奠招魂,还变卖了自己的金银首饰买了一口上等的棺材,将老头当作相公埋了。
  至此,这起谋杀案可以了结了,但判处常清秋的文书上报后,不知什么原因刑部迟迟没有批复,这期间偏偏又牵扯出了一件案子。
  原来,那骑毛驴老头的娘子,想到相公到女儿家几天没有回来,就派儿子到女儿家去寻找。
  儿子到了女儿家,女儿和女婿都说:“当天晚上劝咱爹住下,可他说什么也不同意,骑着毛驴走了。”
  儿子一听惊呼:“咱爹八成出事了,赶快找!”
  于是,大家分别到各处查访老头的下落。
  大家查访了一天也没有寻到半点消息,看看天色黑下来,就准备回家明天多请人再找。
  就在这时,一个农民打扮的人背着一张驴皮向郊区方向走来。老头的儿子眼尖,见那驴皮的颜色与父亲骑的毛驴很相似,就上前一把夺过来。大家展开一看,驴皮刚剥下不久,血迹还没有完全干,正是老头骑的那头毛驴。
  老头的儿子怒火中烧,上去就给背驴皮的人一拳,质问道:“你把我爹怎样了?快说!”
  那人一愣,反问:“光天化日之下为何打我?”
  众人齐声责问:“你还敢狡辩,你这张驴皮从何而来?”
  那人听到问驴皮,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
  于是,大家认定他与老头失踪有关,就把他扭送到京兆尹府衙门。
  
  


 第二百二十二章 冤案(四)

  陈适听了老头家人的状词后,便审问起背驴皮的人来:“你姓甚名谁?哪里人氏?为何要杀害老头?从实招来,免得动刑!”
  那人磕了头回答道:“小人叫牛二,通州人氏,每天以杀猪到城中卖肉为生。几天前,小人卖完肉从城中回家,途中见一无主毛驴迎面跑来,就一把扯住了缰绳拉回家去。当夜把这毛驴杀了,剥下皮毛晒干,准备卖个好价钱。今天小人背着驴皮在京城转了一圈,因出的价钱太低,小人没舍得出手,就又背回来。不想半路上遇到这帮人,硬说是我杀了人。小人实在冤枉,请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陈适听了牛二的申诉,把脸一沉说:“行人甚多,为何那毛驴偏偏被你碰上?那毛驴原是老头骑着的,老头藏在哪儿你一定知道。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肯招的。”
  这牛二开始还咬紧牙关坚持不招,无奈刑罚太厉害,几天下来就忍受不住了,被迫含冤招认:“路上见那老头骑的驴皮毛光亮,又见四周无人,就想抢劫他的毛驴。不料老头拉着毛驴死活不肯放手,还高声叫喊,小人一时心慌,就把老头杀了。”
  陈适问:“尸首藏在何处?”
  “藏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
  陈适急忙派人去找,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
  陈适命上大刑,牛二忍受不了这般苦楚,只好招认藏在另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
  衙役去找又没有找到,牛二自然又受到酷刑折磨。这样,牛二变了几次口供,始终没发现老头的尸首。牛二身体原本比较虚弱,经不起接二连三的酷刑折磨,几天后竟惨死在狱中。
  后来,刑部处斩常清秋的批文下达了。
  常清秋被从大狱中押出来,绑赴刑场斩首。这一年多的监狱生活,使常清秋越发失去了求生的**。心里想的就是速死。可当衙役向他宣布处死命令时,他求生的愿望又占了上风,一路上大喊冤枉。
  常清秋的娘子王氏是个懦弱的女人,她见相公就要被斩首了,便跑到木工局哭诉。常工长性格宽厚,人缘极好,听了王氏的诉说。引起了木匠们的共鸣。无奈木匠出身卑微,无力为工长伸冤昭雪。只好跟在刑车的后面大喊大叫,以发泄心中的愤懑之情。
  刑车停在刑场上,常清秋招呼工友们:“我是冤枉的,你们如还认我这个工长,就一定找出真凶,替我报仇雪恨!”
  木匠们当场发誓,一定查出真凶,让工长在九泉之下瞑目。
  常清秋被斩首后,木匠们四处查访打探。终是一无所获。
  不知是谁发出一个倡议:“大家都捐出一些钱,凑在一起悬赏捉拿凶手。”
  木工局数百工友纷纷解囊,一共凑了五百贯钱。木匠们又在各个路口贴了告示:“无论男女贵贱,如果查出了杀害马小七的真凶,赏钱五百贯。”
  告示一出,那些乞丐、小偷等出身卑微而消息灵通的人都想得到这笔钱,京城里寻查真凶的人越来越多。
  这事引起了两个人的不安。一个是陈适,案子已结,若再被他们查出真凶,岂不枉了仕途?二是罗氏,夜间闭眼就梦见相公和常清秋前来索命。
  罗氏还有一件烦恼事,自从相公归天后。胡屠户再也不提娶她了。这胡屠户处事十分油滑,他自忖:虽说罗氏杀夫是为了我胡屠户,可娶这样心狠如蝎的女人为妻,岂不后患无穷?再说自马小七死后,街坊疑神疑鬼,在这个节骨眼上娶了罗氏,弄不好会引来大祸。因此。胡屠户不但不提娶亲之事,而且找罗氏寻欢作乐的次数也明显减少了,以致胡屠户偶尔到罗氏那里,罗氏便抓住机会数落他的无情无义,数落烦了,胡屠户便动手打她,她也不敢高声叫喊。
  这天,张顺准备到民户家中偷几文钱花花,凑巧进入罗氏家还未顾上行窃,却见一个醉汉脚步踉跄地闯进来,赶忙茂进柴垛之中。
  醉汉凭着酒劲,进门就开始欺负罗氏,拳打脚踢,嘴里还用脏话侮辱她,罗氏只是嘤嘤哭泣,任他殴打辱骂。过了一会儿,屋内传出了醉汉的鼾声。
  张顺大着胆子从柴垛里钻出来,舔破窗纸一瞧,只见罗氏正坐在炕台上,望着直挺挺躺在床上的醉汉,一脸怨恨之情,还不断地小声数落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为了你我把相公都杀了,现在我相公尸骨未寒,你就这样打骂我、欺侮我。唉,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接着又说到马小七对她的种种好处。
  张顺听后大吃一惊,急忙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第二天清晨,张顺跑到木工局,对那些木匠们喊:“快拿赏银,我已经查清了马小七的死因了!”木匠们不大相信,张顺便把昨天夜里的奇遇说了一遍。
  于是,木匠们托人写了状子,一起来到京兆尹府衙门喊冤。陈适立即命衙役寻找张顺问话,张顺战战兢兢地走进京兆尹府衙大堂,以为自己平日偷盗事发了,没想到陈适问的却是那天夜里听到的话。
  张顺不敢撒谎,据实相告。
  陈适根据张顺提供的情况和自己的推断,认定罗氏就是杀害马小七的凶手,那胡屠户做了帮凶。
  现在需要查明的是马小七的尸首藏在何处。
  陈适分析,马小七的尸首多半藏在家中,因为罗氏是个柔弱女子,如何背得动相公那粗大的尸身?即使想外运出去,也会担心被穿梭在大街小巷那些巡夜值班的士兵发现。
  于是,陈适命马鸣挑选了十几个精明强干的衙役,让他们扮成乞丐,由张顺带路,嘱咐他们到罗氏家如此这般行事。
  却说张顺装作喝醉了酒,一进屋就故意动手动脚地调戏罗氏,罗氏不明白他们的用意,破口大骂。
  这时,马鸣这些扮成乞丐的衙役一齐闯进屋内,在屋内翻腾了一阵子,没有发现可疑迹象。
  
  


 第二百二十三章 贼帮捉贼

  就在大家迟疑之际,张顺走进正屋那间很久没人居住的卧室,但见灰尘满地,炕沿上爬着一行行的蚂蚁。这张顺很是机灵,他想罗氏撇下正屋不住,偏住那又矮又窄的厢房,莫不是她心中有鬼?又见满炕上跑着蚂蚁,陈年老屋不住人哪来这么多蚂蚁?莫非马小七的尸首埋在这炕洞里?
  再说罗氏见张顺走进正屋,心中大惊,赶紧迫进去拉扯他。
  张顺跳上土炕,掀起土砖装作要砸人的样子,尸首正好暴露出来了,衙役们见状立即把她捆绑起来押到了衙门。
  陈适见找到了尸首,马上下令捉拿胡屠户归案。奸夫淫妇双双跪在公堂上,知道末日来临,便老老实实地把他们如何偷情又如何杀害马小七的经过全招了。
  马小七的尸首找到了,那两个仵作上交的尸首肯定是假的。陈适又传周成和王凌到堂,喝问那具尸首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周成和王凌见再也隐瞒不住了,就把因害怕过了期限遭受鞭打而把骑毛驴的老头推到河里淹死的经过招了。
  这起相互牵连的疑案终于真相大白。
  于是,陈适当堂判决:罗氏和胡屠户通奸杀人,罪恶深重,拉到集市上砍断手脚大卸八块处死。两名仵作周成和王凌滥杀无辜百姓,押赴刑场斩首。
  
  “那你算是立了功,应该是奖赏才是,为何还被关押呢?”李陶不解。
  “我也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我已经被关了三个多月了。”张顺摇头道。
  “他说的可属实?”李陶扭头问道。
  “基本属实!”马鸣点头道。
  “那为什么还将他关押呢?”
  马鸣如实道:“他虽是立了功,可身上也背着十数起偷窃之案,有苦主状告于他,如何放得?”
  马鸣说的有理,李陶也无从反驳,他又看向另外一人:“你叫什么名字,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坐子大牢?”
  那人尖嘴猴腮,瘦如干柴。看了一眼李陶并未答话。
  “蓝田王,此还是让我来说吧,这王七也算条汉子”
  
  长安城外盗墓成风,弄得民怨沸腾,各级官吏压力都很大。
  有一天,差役捉到一嫌犯,陈适完命心切。严刑拷问。那人最后招认自己便是盗墓贼,还供出了几个同伙。缴回器物也与所盗墓中之物吻合。
  陈适欢天喜地的开始邀功请赏,这个人则择日问斩。
  临刑之日,观者人山人海,忽有一人高呼:“王法岂容杀无辜?盗墓人是我王七!”
  陈适在派人随那人取回赃物后,经差役和苦主检验,果然是被盗墓冢中的。方知先前那人是经不起严刑拷打,便让家人伪造了赃物来抵充,只求坐实罪名,早被处死。免却在牢中受苦。
  王七原是长安一带有名的盗墓贼,为人特别机灵,他凭着手里一套简单的作案工具,不论别人的坟墓设置得如何严密,他都能轻而易举地将它打开。道上的人,没有哪个对他不佩服的。
  陈适对王七颇为赏识,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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