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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见刘玄情真意切,当然不便推辞,也就留下了。
第二天,刘玄在客厅陪少年闲谈,不想少年对书画极有见识。刘玄请他鉴赏墙上字画,他一一点评,哪是真迹、哪是赝品,说得头头是道,无可辩驳。
刘玄对他广博的学识和非凡才华,惊讶不已,便试探着问道:“我家藏有画扇一把,我一向敝帚自珍,平时极为爱惜,你可否一观?”
少年忙谦恭答道:“小侄也曾听刘志孝兄谈起此扇,若伯父不弃,请将古扇取出赐于小侄一观,以饱眼福。”
刘玄立即传话下去,命人将扇子取出递给少年,少年接扇在手,翻来覆去,审视片刻,这才发出一声赞叹:“真是稀世珍品。”
随即便将扇子折好双手奉还给刘玄。
第一百二十七章 蠢贼
午饭后,少年称说要去街上走走,便出府去了。他独自走在街上,并没有发现有一个人暗自跟在他的身后。
“就这些吗?”李陶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小主人就这些了!”裴岳点点头道。
“岳伯,你继续盯着他,我总觉得这个张昭并不简单!”
“我知道,小主人!”
深夜刘玄一觉醒来,见隔壁屋中灯还亮着,烛光人影似在看书,他不禁暗暗赞叹:“博学皆由苦读来,此言不虚,张昭这后生也真难得。”
第二天晚饭时,刘玄与张昭边饮边谈,兴致盎然。酒过数巡,张昭忽然话题一转,又提起那把扇子来,说道:“小侄昨夜偶尔想及,伯父所藏画扇上所用的那颗印章,小侄似曾见过,望伯父再赐一观。”
刘玄毫不迟疑地将扇子取出,少年打开扇子并将扇子高举过头,仰起面来,迎着烛光细细看去。正看得出神时,不料脑后头发已经触及烛苗,只听“呼”地一声,少年头发着起火来。
少年急忙抬手护头,慌乱之中将烛台掀翻,屋里顿时一片漆黑,只散发着毛发焦臭的气味。
等家人重新将蜡烛点燃时,只见少年头发已被烧焦,样子十分狼狈。
刘玄显得愧疚万分,不知如何抚慰才是。
少年似乎并未在意,将扇子双手还给刘玄,刘玄随手将扇子递给婢女,送回屋里去了。
第三天清早,少年出府去了,直到晚上都未回来,刘玄虽说有些惦挂,但也并未在意。
直到第四天,仍不见少年回来,这才感到诧异。正狐疑时,打扫房间的婢女来说他在客人枕下,发现一封书信。
刘玄忙把信拆开,只见笺上用行书写着几行隽秀的字。
刘伯父大人台鉴:
我非志孝兄之友,实乃江湖一骗子耳。因酷爱字画成癖,又无钱购置,始出此下策。久闻伯父藏有画扇一把,欲得之心如饥似渴,筹谋数月,今始如愿,意已足矣。日前所焚画扇,乃我所摹,并非真品,望伯父大人不必介怀。
谨此拜上恕不具名
刘玄看罢,顿觉魄动心惊,一时间思绪满怀,竟辨不出是什么滋味来。他忙叫人将画扇取出,只见扇子画面虽似,而质地已非,字画虽亦逼真,仍不难看出出自仿摹。
此时刘玄才恍然大悟:那少年自称远来赴约以示其信,设祭哭拜以示其诚,灵前焚扇以示其义,堂前论画以示其博,这样一来,完全取得自己的信任,为骗术得逞打开重重锁禁,少年先求赏扇为的是便于仿制,毁发灭烛乃是谋得换扇良机,整个过程用心之细密、行术之奇诡,令人惊心咋舌,为此刘玄怅然若失,嗟叹终宵。
第二天,李陶得知消息,前来相探。
刘玄将失扇原委一一告诉李陶,不觉有感于怀地叹道:“此子用心虽属狡恶、所行亦属可鄙,但行骗之奇可谓恒古未有。现在痛惜的倒不是扇子,而是此子的失足迷途,以他的机敏才智,若用于正路,何愁不成大器!真是美人堕风尘,英雄伏草莽,令人痛惜。”
刘玄的一番话让李陶眼前一亮:以这少年的心智,将其收服作为自己的谋士也是不错的。
李陶意味深长道:“刘老先生,你放心,你的画扇丢不了,你也不用为这个张昭惋惜不已,他跑不了!”
深秋的一天,襄阳府汉江江面上驶来一艘画船,画楼雕栋,精巧别致,悠悠停靠在江边码头上。
船里走出一个青年士子,清秀俊雅,举手投足如玉树临风。青年士子一脸笑容,逢人打恭作揖,自称叫张昭,看上襄阳好风光,到这里来游学、结交文朋诗友的。张昭领着一个仆人,住进了襄阳府最豪华的清风楼客栈。
消息传出,立即就有举人吴静庵一班士子前往清风楼客栈结拜。
张昭作东,出手阔绰,盛情款待众士子,大家吟诗作对,诗酒唱和,尽欢而散。
张昭有一雅好,喜欢收藏古玩字画。酒酣耳热之际,他常常把自己收藏的东西拿出来让大家欣赏。尤其是一幅三绝画扇,让众人赞叹不已。
士子们都是文人骚客,诗书传家,家里或多或少有一两件古玩字画,大家纷纷拿出来欣赏。其中,要数举人吴静庵的一幅古画最引人注目。这幅画是蔡邕的真迹,向来都是吴家的镇家之宝,轻易不肯示人。吴静庵遇上张昭这样的文朋诗友,才拿出来让大家欣赏的。
不久,吴静庵的镇家之宝从家中不翼而飞,他的脸都急白了,暗中悬赏寻访贼人,竟然毫无踪迹。
吴静庵清楚是自己张狂把宝物露了白入了贼眼,他肠子都悔青了。
接着,那些聚会时展示过古玩字画的士子门的东西也被盗了。
吴静庵明白了:贼人就在他们之间。奇怪的是,张昭的古玩字画没少一件,不得不令众人怀疑。可是,他在清风楼客栈的客房一览无余,无处藏私。
有人突然想起张昭停靠在码头上的画船,吴静庵让众人不动声色。
再次聚会时,吴静庵挑起话头:“张兄,听说你的画船很是精美,能否让大家一饱眼福?”
张昭借故推阻,无奈众士子纷纷附和吴静庵,张昭只好和仆人领着众人登上画船。
画船上果然藏着蹊跷,张昭和仆人与大家形影不离,吴静庵暗中一使眼色,众士子一散而开,在画船上窜开了。不一会儿,就听一个士子在船尾大叫:“找着了!找着了!”
吴静庵和众士子拥过去,只见船尾有间密室,里面放满古玩古画,众人的东西赫然在目。
吴静庵鄙夷地瞪着张昭说:“什么狗屁文人骚客?原是一个胆大妄为的蠢贼!”
众士子叫嚷着要拿张昭去见官,却被吴静庵挥手阻止。他劝众人不要同这蠢贼计较,是他们不识良萎误交贼子,惊动官府丢人现眼的还是自己。众士子听从吴举人劝告。就这样放过张昭,有人实在不甘,拿起笔在他脸上写下“蠢贼”二字,这才拿了自己的东西下船而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翡翠佛
张昭贼形暴露,大家算定他无颜再在襄阳府待下去,可他仍然扬着脸出入于城中豪华场所。
这天,襄阳府衙里传出惊人的消息,刺史苏子云最心爱的一个翡翠佛被人盗走了。这可捅了马蜂窝,刺史心疼得大发雷霆,严令三班衙役捉拿盗贼,还告示百姓,如隐瞒不报,一律按包庇罪处置。
吴静庵一班士子不敢怠慢,把张昭的事报告了刺史苏子云。
苏子云掷下令签,令衙役速速捉拿张昭。
此时,张昭正在襄阳府屈指可数的大乡绅尹焕章家里。张昭对尹焕章说:“尹老爷,小人送你一件宝物,不知老爷敢不敢接收?”
尹焕章眯缝着双眼漫不经心地问:“你有何宝物?”
张昭从怀里掏出翡翠佛,尹焕章的双眼陡然睁开,大惊失色,“你你就是那个蠢蠢贼张昭?”
张昭自嘲地笑笑。
尹焕章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宝物,咽口口水说:“两件宝物虽好,只可惜是刺史苏子云的,我虽不惧他,但也不想招惹他,他正在满城缉拿你这个蠢贼,我收了这件东西,不是自找麻烦么?”
张昭冷笑一声:“尹老爷,你真信小人是个蠢贼么?不妨实话相告,小人到襄阳府对苏子云的宝物势在必得,所以拿了几个士子的破字画故显贼形,就为取苏子云的宝物作铺垫。在下得宝,立即销赃,苏子云就是抓了我,要知道捉奸捉双,拿贼拿赃。没有赃物,苏子云又能奈我何?”
尹焕章心里一惊:好一个精明狡猾的盗贼!其实,他心里早转开了,到手的宝物岂能放弃?
他不动声色地问:“你要多少钱?”张昭伸出五根手指:“五百贯,够在下潇洒一年半载即可!”
张昭出尹府刚刚走到大街上就被衙役锁到府衙。
苏子云连忙升堂审问。尹焕章跟到府衙大堂观审,准备在苏子云下毒手时替张昭帮几句。他万万没料到张昭是个外强中干之徒,衙役刚打下几大板,张昭杀猪般地号叫着招认了,说他已将赃物销给了尹焕章。尹焕章目瞪口呆。
苏子云震怒,亲自带着衙役一阵风冲到尹府,搜进密室找到宝物。望着密室里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苏子云手一挥,让衙役们全部起获,整整装了八大箱带回府衙。
苏子云让人把张昭带到内衙书房,屏退左右沉声喝道:“张昭,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张昭此时却毫不慌张,嘻嘻一笑说:“刺史大人,在下当然想活,还想向老爷讨一场富贵呢。”
苏子云不解,张昭得意地说:“那么多的宝物是谁的,还不是小人上下嘴唇一碰的事么?“
苏子云抚掌大笑,他看到这琳琅满目的珍宝,心里早起了歹念:如果想办法让张昭招供这些东西都是从我这儿偷走的,那它们不就全归我了吗?
苏子云又在心里冷笑,这张昭真是个蠢贼,竟要虎嘴拔牙,同他争利。
苏子云当即升堂,当着满堂人的面,张昭把这八箱宝物全是从刺史家盗走的事说了一遍,并当堂画押。
尹焕章眼睁睁看着刺史抄了他煞费苦心搜罗来的宝物,一直没法申辩,这会好不容易逮住说话机会,大叫:“刺史大人,我一时不明,上了贼当收了你的宝物,可那八箱东西全是我的呀!”
苏子云厉声喝道:“胡说!这翡翠佛是我恩师当年送给我的,我视若珍宝;这些古玩字画是我夫人和几房小妾的陪嫁之物,她们平时视若生命,被这贼偷走正痛不欲生。好在苍天有眼,宝物失而复得。尹焕章,本官念你是个大乡绅,没治你销赃之罪已给足面子,你还敢胡搅蛮缠?”
尹焕章一屁股瘫坐在地,似是明白自己钻进别人设的圈套。他岂能咽下这口气,跌跌撞撞跑回家急令家人去长安送信。他家兄长是韦皇后兄长韦洵府上的大总管。
不一日,送信家人带回兄长的家书。兄长告诉尹焕章:韦国舅已经亲自帮尹家告了御状,韦皇后下懿旨,令刑部尚书亲自去襄阳府审理这桩官绅争宝案,兄长要他准备几件铁证即可。
果然,尹焕章刚刚准备好,就接到衙门的传唤,连同传唤的还有苏子云和那盗贼张昭。
刑部尚书把大堂设在刺史衙门,堂上大小官员环座,张昭被掼于堂下。
刑部尚书一拍惊堂木喝问:“张昭,如实道来那些宝物到底属于谁的?”
张昭爬起来说:“尚书大人,这需在下亲自点视一遍才能分辨。”
刑部尚书手一挥,官差把八只箱子抬上堂。张昭一箱一箱翻检。
突然,张昭从只箱子里捧出件东西,浑身剧烈地抖个不停,众人看清他捧着的是一件黄金制作的金蟾。
张昭高高举起手中东西,大声道:“尚书大人,我记不清这些宝物是谁的了。可小人清楚记得一件事,那是两年前襄阳府发生的一件血案,金器匠人张清元替人造作两件金器,就是这金蟾。刚刚制作完毕的当晚,金器店拥进一群强盗,杀死伙计夺走宝物。张清元被人请去喝酒,才幸免于难。张清元暗中查明,那强盗就是大乡绅尹焕章,悄悄跑到府衙告状,求那刺史苏子云缉拿,可是苏子云却说没有证据,推诿不管。不料,那张清元当晚就横尸街头,遭人杀害。请尚书大人作主,查明金蟾现在是谁的?到底谁是杀人夺宝强盗?”
满堂人都惊呆了!尹焕章面如死灰,哆哆嗦嗦说不出话。苏子云也瞪着张昭惊慌失措,很快就镇定下来,红着脸道:“尚书大人,这这些宝物确实是尹焕章的,真没想到他是杀人夺宝的强盗,其实当年我不是不想破案,实在是缺少铁证,又事务繁忙,顾不过来”
尹焕章醒悟过来,跳出来号叫着说:“苏子云,你装啥好人?我是夺宝强盗,可杀张清元是你指使的呀,事后我还送你一只金蟾呢。”说着他跑到一只红木箱前,掀掉里面宝物捣开夹层,从里面掏